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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耳朵泣不成声。
胸口突突得疼,我不自觉地环视了四周一眼,却见骷髅都围着我,我又被云瑾之藏在身后,腥臭的风闻着就恶心。
但那些情侣却只是紧了紧对方的衣服,依旧甜甜蜜蜜地笑着,什么都看不见。
云瑾之挥动手中的冥火去烧骷髅,可骷髅鬼却是源源不断地从槐树叶里飞射过来,狠准快地砸在我们身上,狠狠地张嘴就咬。
我疼得几乎晕过去,可还是云瑾之给我挡住了大多数的伤害。
我闭眼想再摇晃铃铛,云瑾之却握住了我的手,轻声道:“还不到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他话音刚落,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脚步不稳,被密密麻麻的骷髅包围,连衣角都看不见了。
我吓得顾不上哭,闭上眼,一个劲儿地想着这些骷髅鬼赶紧消失,赶紧摇铃。
耳边再多奚落的声音我也不睁眼,直到一把温润清透的声音说:“好久不见啊,瑾之!”
我惊得睁眼,槐树下盘腿坐着一个白衣的少年微笑浅浅,眼波流转间都是柔情,看着云瑾之几乎都不眨眼。
云瑾之拧眉,拍了拍手,火舌猛地蹿起,围着骷髅,瞬间烧得一干二净。
他面带可惜,说:“还以为还引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料竟然是你,有何贵干?”
“见一见你,以及……。”
白衣美男眉眼凌厉,直直逼近我。步伐优雅轻松,却逼得我挨近了湖边,心头犯憷。
这人一定不能得罪!
“够了!”
云瑾之一出声,男人就轻轻地推了我一把。
我惊慌地在湖里挣扎,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吃进的水越来越多,不得不回头看了眼。
这一看,真是吓得差点丢了命。
一只腐烂的手掌捏着我的脚踝一个劲儿地下沉,湖底还有上百同样腐烂的尸体,都被泡得浮肿,光是看着就渗人。
我拼命摇铃铛,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水已经挡住了声音,也阻绝了我的力气,我很快体力不支,却见头顶有树枝伸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握住。
几乎是一瞬间,我脚踝那儿冷冰冰的手就松开了,我被树枝拉出水面,正对上白衣少年欠揍的笑。
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平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力气看云瑾之。
他静默地坐在树下,斑驳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色,我全然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心里酸涩得厉害。
“换套衣服去。”云瑾之抱着我,走到路边,一辆白色兰博基尼开了来,他把我平放在后座,接过司机拿来的毛巾,替我擦干净之后,才给我换了身连衣裙。
气氛僵得怪异,我率先打破死寂,问他:“白衣的那个少年是鬼物?”
云瑾之点头。
“你们认识?”
他继续点头。
我有些恼火了,直言:“他想害我?”
云瑾之这才出声:“轻彦初次见你,只是出于好奇,才动的手,就是为了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俩这互相袒护的,仿佛我才是多余的,我第一次知道嫉妒可以让人心悸。
捂着心口,我朝湖边看了眼,白衣的轻彦笑容淡淡,和冷淡的云瑾之竟然出奇般配!
“你知道我在湖底看见了什么?”
“那里埋了数百具尸骨,冤魂常年不散。”
我听云瑾之这么说,分明就是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可他口气淡漠,目光还留在轻彦的身上。
我吊着一口气,气得胸闷,瓮声瓮气地说:“你们大概很久没见了吧,不然你怎么不知道他就在槐树下,还是让骷髅鬼攻击咱们的……。”
“你们先去聊聊吧,我正好歇会儿。”说完,我就闭上了眼。
云瑾之摸了把我的头发,轻叹:“你啊。”
随后关门声响起,我立即睁眼,见他慢慢走向轻彦,笑容那么干净那么恬静舒服。
我瘫软在后座上,彻底没了力气。
可能是着凉,我昏昏沉沉的,似乎又看见了拉我脚踝拖我下水的尸体。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松手,把他自己的胳膊凑近嘴,一口一口咬下、吞下,舔了舔唇,眯着眼,一副餍足的样子。
救人啊!
快救人!
外面乱哄哄的,叫喊声,哭闹声惊醒了我。
胡乱擦了口水,我才知道刚才是睡着了,做噩梦呢。
云瑾之正抬手轻柔地抚摸轻彦的头发,一边含笑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朝我看看。
我还没走近他们,就被拥挤的众人推搡到了湖边,上面漂着一个男人,守在他身边是哭个不停的女孩。
会游泳的纷纷下水救人,可男人的身体却一直在下沉,我心中一动,大叫:“别下水!小心!”
溺水男人身下猛地转出了个漩涡,速度太快,没等我看清楚,就吞噬了十来个下水救人的热心小伙子。
一直在大哭的女孩大概是吓傻了,竟然挣脱了众人的阻拦,直直跳进水里,瞬间被漩涡吞噬。
警方刚好到了,拉出了一条警戒线,为首的秦川大步走来,眉心都快拧成一团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拉过了我的手臂,沉声说:“哪里出事哪里就有你,你一会儿做口供!”
“秦警官也是有趣,这么多人里唯独就找了晴晴录口供,难不成已经给她定罪,甚至还想量刑?”云瑾之不紧不慢地走了来,斜眼睨了秦川一眼,冷笑连连:“最近几件大案子,秦警官束手无策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迁怒旁人。”
这话一出,周围都快炸开锅了,大家惊惧的情绪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你一言我一语地骂起秦川人品差。
下水打捞尸体的警员漂出了水面,打断了云瑾之的声音,惊恐得抖着脖子说:“湖里没人。”
秦川回头朝云瑾之冷哼,又冷冷瞥了眼我,就扎进了湖水,好久才探出头,说:“封锁湖周围,叫人带抽水机过来,我就不信这尸体还能凭空消失!”
“里头有水鬼?”我仰面问云瑾之,他却一把捏着我的脚踝,说:“轻彦戏耍你才逼得掉进了湖里,我原先不知道里面有东西。”
我仔细看他眼神,不像是作假,就亲了亲他额头,笑了:“我现在不好好的么,不要紧。只不过湖里究竟有什么,咱学校怎么就不太平呢?”
云瑾之默不作声。
其实我也明白,从小学到大学以来,学校的建筑都像是棺材,区别只在棺材的大还是小。
那我们学校的航拍图看起来,简直就是棺材群了!
推了乱葬岗的学校地界,最原先的时候就是古时沙场,死于非命的士兵横尸遍野,那简直就是凶煞的修罗场。
为改风水,这些地界往往都会建学校,或者成为军营的选址地,为的就是用一腔整齐来压制住风水。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听说有什么学校闹过鬼,我摸了摸酸涩的胸口,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云瑾之送我回去的路上,我把我打盹时目睹的水鬼吃了自己的事和云瑾之说了,他只是叹了口气,随即温和地拍拍我脑袋,说:“你这是被煞气冲体了,一会儿用艾草泡澡,就能驱散邪气。”
到宿舍的时候,清荷正在小声地讲着电话,一见是我,神色紧张地挂断了电话,过来拉我,小心地打量。
她说:“你没事啊?”
我茫然地“啊”了声,清荷才回过神,笑道:“没事就好!我刚听说湖边有人溺死了,就怕你出事!”
说起这事,我心有余悸,不敢和清荷说太多,只好转开话题:“主任今天来和你谈了什么?”
清荷恍惚了一瞬,问:“你在说什么?”
“主任不是找你谈话了吗,他说什么了?”想起总魂不守舍的主任,我笑清荷:“你咋和他似的,整天精神恍惚。”
清荷却跳了起来,兴奋地说:“以后这宿舍就是咱俩的天下了,主任说了,为了补偿咱们,就不安排别人进来住,好让我们更自由。”
我们自由是一回事,宿舍人少导致人气少阳气不旺又是一回事,我总疑心主任别有用心,这一想就想到了语文课上。
夜里没睡好,上课就打盹,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黑板,再看看年轻清秀的于老师,猛地惊醒!
他脖子上趴着巴掌大的婴儿,婴儿通身发黑,磨牙咬着于老师的脖子,嘴巴里都是碎肉。
于老师时不时捏两把脖子,说:“老毛病犯了,脖子酸疼得要命,这节课自习。”
清荷凑过来说:“老师的额心发黑,不会中邪了吧!”
自从王艳那事过后,清荷就开始热衷于研究神神鬼鬼的东西,我翻开书,点点头:“你看古圣贤的孔夫子都说,对这些要敬而远之,你别总瞎想。”
考古最忌讳的就是被异象干扰判断,考古本就危险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会害死自己的。
清荷使劲儿捏我脸,不住地摇头:“你一着急就沉着脸,眼睛动都不带动的,就知道吓唬我!”
我偷眼瞧了讲台,于老师一手翻看教案,一手掐他自己的脖子,念念有词地。
我问清荷:“你看见老师脖子上的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