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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点头,她自己是有的操心,她与宴轻的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
林飞远没心情再跟凌画说话了,转到正事上,“你还继续用我吧?”
“为什么不用?”凌画知道他如今只要一颗定心丸,怕她因这一个月的撒手而放弃他,但这么好用的人,凌画不会感情用事踢了他,“你放心吧!你的本事用处价值,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只要你忠心耿耿,犯点儿小错,在我准许之内,便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回去歇着,等你歇好了,就将事情都接过去,处理起来,我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束缚住,绿林是大事儿,我要专心解决绿林的事儿。”
林飞远点头,“行。”
他打起精神,虽然爱情死了,但是雄心壮志倒是尚在,这些年,他在凌画的手底下,觉得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是能翻云覆雨搅动漕运暗地里的风云,开发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的价值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他觉得还挺满足的。
如今若是让他什么也不做,再做回曾经横行漕郡的恶霸,他已经做不来了。
他一如当年一般保证,“你放心,我当年以林家断子绝孙立誓,便不会违背誓言。只要你觉得我可用,我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画想起来,当年她本来被他缠的想将他悄摸摸的扔去北荒,但他诅咒发誓,誓要跟随她,她见他心诚,身份也确有用处,自己也有些能耐,当时缺个这样各方面都合适自小在漕郡长大摸得清底细的人,才收用了他,没想到,他的本事和能耐,倒是让她惊喜。
如今既然这样说,她便放心了。
既然谈完了话,凌画便让马车停下,与望书下了林飞远的马车,上了后面跟着的自己的马车。
宴轻在凌画离开后,喝了一盏茶,要出门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他站在门口,对云落问,“下雨天,漕郡哪里最好玩?”
云落想了想,给出真诚的建议,“西河码头,乘坐画舫,在烟雨中游湖,胭脂巷还有一个别名,叫做烟雨巷,听着曲子,赏着美人,开着窗子观着烟雨,据说别有滋味,还有一处地方,便是城外三十里的清音寺,雨中古寺,参天古木,木鱼声声,最适合雨天听经。”
宴轻回头瞅了云落一眼,挑眉夸奖,“行啊你。”
云落诚实地说,“自从跟了小侯爷后,属下学会了一项技能,就是多多研究吃喝玩乐。”
小侯爷爱吃喝玩乐,他怎么能不跟着?
他以前到漕郡来,也就是偶尔听人说起,哪里哪里好玩,没特意去过,也没特意去了解过,此次小侯爷是特意来江南玩的,小侯爷没来过漕郡,头一天问他哪里好玩,他便答不上来,这可不行,不是一个合格的贴身小贴心,所以,这两日,他很是找人恶补了一番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随时迎接小侯爷的询问,以便给出他最好的享受。
可见功夫从来都是没有白费的,果然今天小侯爷就问起他了。
“既然如此,那还是去胭脂巷吧!”宴轻做了决定。
云落点头。
江南的雨不疾无风,虽然因为这个季节阴天有些湿冷,但也不必用到雨披,云落找了两把伞,一把递给宴轻,一把自己拿着,二人出了总督府。
细密的雨,轻盈而落,打在伞上,都没有多少声响。
宴轻问,“从总督府到胭脂巷,有多远?”
“走三条街。”
“不用坐车了。”宴轻觉得这般细雨漫步,倒也挺好,京城就鲜少有这般轻雨细飘无风而落的时候,京城一年四季,只要下雨,就必刮风,夏天的雨刮起风来,也很疾风骤雨,春秋的雨自不必说了,打个伞能让脚下湿半截。
“听小侯爷的。”宴轻想走,云落自然没意见。
于是,二人出了总督府后,沿着街道,往胭脂巷走。
对比昨日街上,今日早起就飘起了雨,街上行人明显少了,马车穿街而过都裹着油布,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伞,但脚步也不像宴轻这样闲情逸致。
不同于京城红楼酒肆花街柳巷白天几乎没什么人,夜晚更热闹,漕郡的胭脂巷,笙歌载舞,昼夜不歇,白天与晚上一样热闹。
宴轻这张脸,这副模样,走在江南的烟雨中,独一道风景,十分的惹人注目。虽然今日有雨,街上人少,但也不妨碍路过他身边有人驻足惊艳地看着他。
更甚至,有一辆马车停下,马车内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探出头,声调是江南的吴侬软语,听起来娇娇的,“公子,可需搭车?”
宴轻扫了一眼,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云落心想,小侯爷实在是太招桃花了。
“哎,公子。”女子吩咐马车跟在宴轻身边,不停地与她说话,“公子,小女子家住西唐街,家父是曹督都尉江望,你要去哪里?这般下雨的天气,公子衣衫单薄,可别着凉染了风寒,不如让小女子送你一程。”
宴轻当没听见。
云落讶异地看了女子一眼,刚刚他没注意,没想到这辆马车是江都尉府的马车,里面的人竟然是江家小姐,林公子的表妹。
“公子,以前怎么不曾在漕郡见过你?你是哪里人士?”女子又问。
宴轻眼神也不奉一个。
女子见她说了半天,宴轻都不理不睬,她有些恼,吩咐车夫停车,索性自己下车,拿了伞,追上宴轻。
“公子且慢!”女子快跑上前,拦住宴轻。
云落本来随时准备拦住人,但没听宴轻吩咐,偷眼瞅了宴轻一眼,见他似乎没让他拦人的意思,他一时不解,想着小侯爷不是从不近女色,遇到女人,都躲的远远的吗?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儿?
宴轻被迫停住脚步,终于看了这女人一眼。
女子见他终于看她,很是欣喜,近距离看宴轻,才发现他一张容色真是郎艳独绝,美玉雕琢,翩翩风采,她一下子看的痴了。
宴轻眼神淡淡,“何事?”
女子回过神,微微红了脸,看着宴轻,忽然有些拘谨和结巴,“公、公子,请问你可否告知名姓,家有何人?何方人士?”
宴轻挑眉,“你怎么不问我是否已有妻室?”
女子还真没想起这个,顺着宴轻的话问,“那、请问公子,家中是否已有妻室?”
“有了。”
女子面色一变,脱口问,“公子已娶妻?你看起来如此年少,怎么会已娶妻?”
宴轻很是平静,“我为什么不能已娶妻?”
公子不甘心,“那、敢问公子,家有何人?何方人士?来漕郡是游玩还是投亲?目前居于何处?”
宴轻似乎很乐意回答她,但也只愿意回答一句,“目前居住在总督府。”
女子一怔,“总督府?”
那不是……
她一时有些惊,“敢问公子……”
她想要问的有很多,但是宴轻只回答一句,漕郡的总督府,可不同于别处,这一处可是漕郡最厉害的人住的,她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要问什么了?最后,她保留着一丝期待,试探地问,“那敢问公子,是掌舵使何人?”
宴轻难得一笑,“我是她夫君。”
女子犹如晴天霹雳,头顶砸下一个大雷,将女子给炸的一下子脸色发白。
宴轻欣赏了一会儿女子不堪风雨摧折的模样,很是和气地问,“还有什么要问吗?”
“没、没有了。”女子快哭了,让开了拦着的路。
宴轻很满意,撑着伞继续往前走,心情似乎一下子很好。
徒留女子站在原地,手里的伞几乎握不住想脱手,浑身大受打击,不多时,车上有婢女匆匆下车,走过来,将女子拽上了车。
女子失魂落魄,“他、他竟然是掌舵使的夫君。”
婢女吓死了,“小、小姐,掌舵使的夫君,您可不能惦记啊,若是被掌舵使知道,您会没命的……”
女子终于哭了,“呜呜呜……那么好看的人,他怎么会是掌舵使的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