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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随着扶苏脚步迈向小圣贤庄,伏念当即一声高唱,只见台阶之上,众多儒家弟子,各个身着礼服,面色庄严,齐齐向扶苏作揖行礼。
“这是代表着最高礼仪的八佾之舞!”楚南公抚须言道,声音极为郑重,显然是对儒家这个礼仪极为的看重,却听见公孙玲珑娇笑着出声问道:“既然是八佾之舞,为什么只有六列?”
“侑,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士二,八佾只是统称而已。”楚南公声音显得极为郑重,应道:“扶苏是公子,所以只能享受诸侯的待遇。”
“礼成。”扶念一声高喝,儒家众人纷纷让开,扶苏单手背负与身后,缓缓的走了进去。
众人紧随其后,随着扶苏一道进入庄内,只见里面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厅阁遍布其中,恍如人间仙境,不时的还有一条条金色鲤鱼在池水间游动,看到来人也吃好不惧,甚至还微微探出头来吐了几个泡泡。
“小圣贤庄不愧天下儒宗,果然气象万千!”扶苏举目望去,不由的出声赞道。
一声鹤鸣突然响起,声音清脆彻响人心,让人不由的心声一股爽朗的情绪,众人抬头放眼望去,但见一只白鹤盘旋于高楼之上,双翅优雅扇动,绕楼三圈方才优雅离开。
“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乃是招贤之声。”扶苏悠然出声道:“如果我没猜错,此楼定是贤士汇聚之所!”
“公子高见,”伏念眼中划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声音有些自豪,亦是有些警惕,当即恭声回应道:“那里正是小圣贤庄的藏书楼所在。”
“是谁?难道是李斯?这样费劲心机想将扶苏引到藏书楼,就竟意欲何为?”荀子眼中暗自寻思,藏书楼曾经被烧火毁,后来废了许久才重新建立起来,而扶苏此时却欲往藏书楼一去,此等动机,让他心中有些疑惑,却听他言道:“公子,荀况年老体虚不耐久立,还请公子允我先行告退!”
“劳动荀老先生迎送,扶苏本就于心不安,先生就请便吧!”扶苏温声开口,言语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李斯看着远处的荀子的身影,心中有些无奈,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和儒家分成两派。但是心中却还是很尊重荀子的,如今看到荀子的行为,不由在心中暗自叹道:”老师真是越老越倔啊。“
赵高神色一动,假装不敬意的瞥了一眼荀子,正待有所动作,却见牧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戏谑,赵高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对于牧云,赵高心中极为愤怒,但是依旧缓缓低下头来,暗自收敛了心思。
牧云心中暗自警惕,赵高心机深沉如渊,罗网势力密布桑海,想来在儒家之中,也有他们的眼线存在,这样庞大的势力,实在太厉害了。
众人随着扶苏脚步而动,向着藏书楼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藏书楼下。
“北有高楼,与云齐兮,正合此楼写照!”扶苏仰看眼前高楼,口中赞叹出声,话音落下,便要踏步而入,眼角一撇,却见当初来儒家传信的胜七,背后的巨阙之上,铁链摇曳出声,未曾开锋的剑刃散发森森寒光,眉头一皱,微微有些不喜,口中言道:“你们就候在外面吧,杀戮之器不要冒犯了这清雅之地!”
”公子,一切还是以完全为好。“李斯踏步而出,轻声说道。
”无妨,有道长在,一切都无大碍。道长可愿随扶苏进去一观这楼中典藏?”扶苏看了一下李斯,对旁边的牧云轻声笑道。
“公子有请,自然不敢推辞,公子请。”牧云眉眼一动,伸手引到。
扶苏亦是点头微笑,转身踏步进入藏书楼。
“咝呀。。。”轻微的开门之声响起,一股书卷之气扑面而来,书香墨气在众人周身萦绕,众人只感觉自己仿佛深陷书海之中一般。
扶苏带领众人缓缓进入其中,一眼望去,只见数十个书架上,排满了竹简,书香之气正是从中流出,众人不由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的赞叹,这藏书楼中藏书之多,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此处是我儒家历代前贤经典”扶念语气自豪,举手示意说道:“此处是道家典籍。”随着扶苏的脚步,扶念还一边介绍着众多的藏书。
扶苏眼神微微闪烁,举步上前,随意从书架上拿起一张竹简,观看起来,但仅仅片刻之后,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脚下不停,缓缓的来到主桌之前,满脸的神情严肃,拿起桌上的又一章竹简,观看起来,不多时,便将竹简收起,手指在竹简上微微敲动,神色极为怪异。
伏念等人心中暗道不妙,只听得扶苏沉声问道:“父皇平定六国之后,实行‘书同文’的政策,命令即刻废除原来六国文字,统一使用大秦小篆。这。。。伏念先生应该是知道的吧!“
扶念心中震惊,脸上却是不敢有任何失态,应声答道:”是。“
”那为何这些新抄录的书籍,所用的都还是原来六国的文字呢?”扶苏轻声问道。
伏念躬身作揖应声道:“儒家建立藏书楼的宗旨,是希望成为我华夏一族文化的渊薮,列朝列代的经典都能够完整的传承下来,方可追慕先贤之功,泽被子孙后人!”
扶苏又问道:“伏念先生可知皇帝陛下推行书同文的用意吗?”
伏念连忙应声回道:“皇帝陛下深谋远虑,伏念不敢枉自揣测!”
“文乃心声,文不一,则心不一。对于帝国,这是最大的危险!”扶苏满脸的神色严肃,口中说道道:“自楚庄王问鼎以来,战乱绵延数百年,根源即是人心纷乱。父皇深见于此,遂制定此国策以期四海归心。这才是彻底解决天下纷争,福泽苍生的唯一之道。除此之外,皆是小事,另外,不知道扶念先生可曾听过一句话: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扶念,颜路,张良一听此言。不由的大腿都有些发软了,连忙跪下口中说道:"公子明鉴,儒家,从未有过谋反之心。“
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若是真的被扶苏扣在儒家的头上,那么用不了多久,儒家便再无一个书童,不仅如此,曾经为儒生的那些人,定然会被帝国追究,这样一来,天下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冤案。
张良心中惶恐,他实在没有想到牧云竟会用这么狠毒的一招,没错,这一招是牧云让扶苏说的,本来以扶苏的心性,自然不会做到如此断绝的地步,而牧云此前的种种行为深深的让扶苏大信,更别说在还看到藏书楼中这么多的六国残余的文字,扶苏心中不喜,所以听从了牧云这一次的安排。
“儒家本是入世的学问,君可不行儒道,儒道欲行却必须要通过君王,扶念先生,这其实是一个机会。”扶苏神色肃穆,双眼对上扶念的眼睛,冷声说道。
扶念正待出声,牧云却是神色一动,眼角微微撇向了楼外的院中,随即微微一笑,几步来到扶苏身前,拱手道;"公子,您邀请的那位贵宾已经到了。”
“哦,好,那我们去迎一下那位贵宾,断不可失了礼数。”扶苏心中一喜,缓缓向着门口而去。
不多时,众人便从楼中走出,扶苏正欲前行,牧云请打断道:“公子,贵宾已经到了,就在此处。”
星魂,赵高等人皆是内力深厚,但是却不曾感觉到身边有人隐藏,而此时听到牧云所言,众人却是不由的神色一凛。
“她已经到了,那为何?”扶苏神色一动,微微一愣,举目四望,却不见有任何人的身影,不由的出声道。
突兀的,“世间无我,处处是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缕犹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声音响起,仿佛暗合天地大道至理,声音由低至高,缓缓彻响天地。
”嗡。。“一抹灰色的波纹传荡开来,在一瞬间就遍布这边天地,顿时无数樱花从那樱树上纷飞落下,一群蝴蝶突然从花丛中向着这边缓缓飞来,池水中的鱼儿也一条条的相竞争游,仿佛争着要跃上龙门一样的跳到半空,青色,金色,。红色,各异的颜色在阳光之下,格外的明亮。
浅色的尘雾于花丛深处缓缓散开,一时间这边天地仿佛身陷雾海一样,樱花在半空漂浮不动,蝴蝶却双翅挥动,掀起丝丝缕缕的雾气,跃至半空的各色鲤鱼,也被凝结在半空,眼珠微动,尾巴轻摆,滴滴水珠溅射而出。
在雾海的深处,一个身材显瘦,婀娜多姿的身影缓缓浮现,向着众人缓缓而来。
她赤足而走,莹白的脚趾仿佛绝世美玉,每一步踏下,都在雾海之中泛起浅浅的波纹,仿佛虚空而来,一步一生莲,一寸一登仙,每一声脚步声,都仿佛天外的雷鸣,在众人耳中回荡,又似空山鸟语,格外空灵,恰如街上人声,让人心生亲近。
一时间,天,地,人,三才合一,如琴瑟和鸣,斧钺交响,笙箫相映,众人只感觉仿佛心中都被擦拭过一样,连赵高这等心机深沉之辈,都感觉心头一片宁静,更别说星魂,胜七这等心境不到家的人了。
她的脚步,看似缓慢,实则极为快速,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仅仅数步,就来到了众人面前,她走之时,近众人才真正的看到她的面貌。
年约双十,黑白相间的发丝,被她用一根廉价的玉簪扎紧,双眼黑白分明,面色姣好,不似一般绝色那样有着倾城之貌,却让人无法无视,只感觉此女,曾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各种绝色一样。
一袭碧绿长裙,其上绣有数枚竹叶,颇有一种出尘之气,她的左手紧握一柄长剑,右手捏印,仿佛身合大道,双眼极为淡漠,丝丝的道韵如烟如尘一般在周身漂浮缠绕。
波纹散去,无数的蝴蝶在她的身边飞舞,相互萦绕,花瓣落下,为她铺平了一条过道,池边数十条鲤鱼纷纷来到岸边,鱼嘴吐着泡泡,看向此女,仿佛在朝拜觐见天地大道一般。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果然是她。”扶念心中凝重暗暗自语。
”晓梦大师,扶苏有礼。“扶苏神色一动,不由的身形摆正,躬身作揖行礼。
”你是皇长子扶苏。。你,很不错。“晓梦淡漠的双眼微微一撇,口中轻声说道。
尽管只是一句简单的称赞,但是扶苏脸上却极为高兴,口中说道;"大师赞赏,扶苏受之有愧。“
”晓梦师妹,浮生有礼。“牧云一步踏出,来到晓梦身前,微微点头。
一时间,场上众人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