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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七日,司空轩琅带着侧妃柳氏去见了圣上。
天兴帝有些不悦,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的正妃呢?”
司空轩琅低头不言,而柳嫣则偏头看了看司空轩琅,出声道:“回禀父皇,因为狄姐姐身体有恙不宜出门,所以只好由儿臣陪王爷过来了。”
皇后说话了,“柳氏,难道与王爷新婚的正妃是你吗?”
柳嫣顿时汗颜,赶忙低垂着头道:“正妃确实不是儿臣,儿臣只是碍于规矩不得已才前来的。”
“规矩?你还清楚规矩?规矩应该是王爷带着他的正妃过来,而不是你这个侧妃!你这是在欺君!”皇后喝道。
“是儿臣失礼了!”柳嫣慌张地下跪道。
司空轩琅却抬起了头,直视着皇后,平静地说道:“起来。”
这话是说给柳嫣听的,柳嫣心里明白,可身体却不敢动!
“起来!”司空轩琅重复道,可任谁都听出来他的不快。
柳嫣身体有些动摇,她在犹豫着该不该起身。
“嫣儿,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向她下跪。”司空轩琅眼睛依旧盯着皇后,声音平稳有力地说道。
“司空轩琅,你这是什么态度?”皇后声音尖利道。
“既然皇后讲规矩,那就把规矩弄清楚。据儿臣所知,规矩是儿臣带着妻子来见父母,但没有明说是哪位妻子!更何况儿臣的母亲不是你这位皇后娘娘!”司空轩琅说道。
皇后愤怒地拍案道:“司空轩琅,本宫是皇后,是你的嫡母,也是你的母亲!”
司空轩琅轻笑了一下,说道:“皇后娘娘,您认为柳嫣不是正妃而是侧妃就是欺君,那依您的说法,不是儿臣的生母,却自称儿臣母亲的您是不是也犯了欺君大罪呢?!”
“你!”皇后气得指着司空轩琅的手指直发抖,说道:“休要断章取义!”
司空轩琅就这样不慌不忙地怼得皇后下不来台。
端妃娘娘这时才出面当和事佬,说道:“好了,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何必闹得这般不愉快。百姓常言家和万事兴,那我们皇宫大内也不例外,和和美美的让圣上无后顾之忧才是正理。”
皇太后认同地说道:“端妃说得没错,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追究了。”
皇后见皇太后都这么说了,只好冷哼一声算是了事。
天兴帝这才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柳嫣松了一口气,伏地感激地说道。
司空轩琅伸出了手,柳嫣很自然地抬手搭在司空轩琅的手上,仪态优美地起了身。
柳嫣站定后还对司空轩琅报以温柔的一笑。她和司空轩琅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太后笑道:“真般配,怪不得当年轩琅主动提出要娶青安柳氏为妃!”
端妃也微笑地颔首道:“是啊,轩琅一向眼高于顶,只有这青安柳氏被轩琅看中了,可见她有多出众!”
柳嫣羞涩地说道:“儿臣担当不起太后娘娘与端妃娘娘夸奖。”
“又不是新婚媳妇,还这么害羞!”太后“呵呵”笑道。
柳嫣更是稍微退后一步,悄悄地靠近司空轩琅身后,更像害羞的小媳妇了!
天兴帝看着司空轩琅和柳嫣如此恩爱的模样,想起了当年他与惠妃在一起的情景。
天兴帝心软了,他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轩琅,你陪朕去后花园走走吧。”
司空轩琅愣了下,这样的恩遇自从母妃死后再也碰不到了!
“是,父皇。”司空轩琅应道。
司空轩琅把柳嫣留在了太后所在的福寿宫,自己跟着天兴帝走了出来,来到了后花园。
天兴帝边走边说道:“你和朕既为君臣又为父子,今日咱俩不当君臣,只谈谈父子的话!”
司空轩琅大感意外,赶忙低首称“是”。
天兴帝继续走着,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回门那天你见过你岳父了吗?”
司空轩琅点头道:“见面了。”
天兴帝又问道:“他怎么样?”
司空轩琅道:“身体仍很健朗。”
天兴帝笑了笑,说道:“是啊,你岳父是习武之人,又正值英年,身体怎能不好!”
司空轩琅捉摸不透自己父皇的心思,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天兴帝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暗暗揣摩着自己的意思,也不为此恼怒,宽宏一笑,说道:“你终究是朕的亲儿子,朕不会给自己选一个不满意的亲家!”
司空轩琅立马说道:“儿臣定会传话给岳父,好叫他知道父皇一直在惦记着他!”
“唉!”天兴帝腾出一只背着的手,朝他摆了摆手道:“不要这么刻意,会很容易让他多想!”
“是!儿臣明白,不会多嘴。”司空轩琅弯腰低头应道。
天兴帝看司空轩琅这番姿态很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说道:“朕都说了,我们今日只当父子,你不必这般拘礼!”
司空轩琅不卑不亢道:“父皇一直自称‘朕’,让儿臣忘不了您还是皇帝。”
“嗯!”天兴帝立刻停步,转头虎目瞪向司空轩琅,跟在他们后面的太监宫女们都顿时浑身一哆嗦,俱把腰弯得很低,等待圣上的雷霆一怒。
司空轩琅却不怕,他直视着天兴帝,说道:“这是儿子向父亲提出的自己真实想法,仅此而已。”
天兴帝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发威,反而露出笑容,说道:“你说得对,‘朕’……我!”他特意强调了自我称呼“我”!
在天兴帝身侧的郑公公抬眼看了一眼天兴帝,再看了一眼司空轩琅,又了然于胸地低下了头。
“我想知道你岳父跟你说了什么?”天兴帝问道。
司空轩琅意外天兴帝对他的态度,他如此‘顶撞’也不恼?!他也没来得及多想,认真地答道:“岳父说要善待他的女儿,如果他的女儿受了一丁点委屈,一切都免谈!”
“呵呵,他还把他的女儿看得挺重!”天兴帝笑道。他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司空轩琅,又问道:“你是不是对自己这桩婚事很不满?”
司空轩琅摇头道:“不,孩儿很满意。”
“满意?!”天兴帝不信道:“听说那狄家女儿容貌其丑无比,整座京城没有一个贵族愿意娶她,可我却没征求你的意见直接把她许配给了你,让你沦为京城的笑柄,你真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