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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杏音温柔一笑,然后露出比相沁还要纤细白皙的手腕,在空中伸展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地落到相沁眼前。
相沁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地笑了笑,因为她在心里有点嫉妒曾杏音了,连这么随意的动作都要比别人刻意凹出来的造型美上十分!
相沁闭眼给曾杏音切脉的时候,曾杏音就一直在盯着相沁的脸看,相沁道:“曾姨娘为何如此打量着奴婢?”她说完便睁眼也直视着曾杏音。
曾杏音说道:“我听说你从小就跟着小姑是吗?”
相沁冷淡地说道:“曾姨娘,您没有资格称我家小姐为小姑!”
在一旁的合沁顿时感到尴尬,又不敢训斥相沁,只好小声说道:“相沁姐,她也算是主子。”
曾杏音却很“大度”地说道:“没事,我只不过是世子爷的小妾,确实不该这样称呼狄小姐,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相沁瞟了曾杏音一眼,微扬起下巴骄傲地回答道:“回曾姨娘的话,奴婢跟着小姐至今已有十三个年头了。”
曾杏音笑道:“时间真够长的,看来你是最了解狄小姐的人吧?!”
相沁不说话,只是下巴抬得更高了。
曾杏音浅浅地抿了下唇,说道:“既然如此,狄小姐为何不要你,却让一个不如你的丫鬟上位成了她的贴身大丫鬟?!“
相沁道:“奴婢从不妄议小姐的想法,只懂依从其吩咐。“
曾杏音道:“可惜了,以你的才能就是男儿也比不过你,却被困在深院里不被重用。“
相沁笑道:“曾姨娘也不必替奴婢惋惜,人各有命。“相沁看着还在一脸高深莫测地笑着的曾杏音,停顿了下问道:”曾姨娘,您叫奴婢来不只是关心奴婢吧?!“
曾杏音道:“当然不是,是求你来瞧病的。“
相沁道:“曾姨娘,您的胎儿尚未发现问题。”
曾杏音和合沁的神情俱是一松,又听相沁道:“只是……”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曾杏音神情又是一紧地说道。
“奴婢想问您几个问题,还请您如实相告。”相沁说道。
“你问。”曾杏音说道。
“最近胎动次数是不是渐少?腹部愈来愈有下坠感?”相沁问道。
曾杏音不敢隐瞒,说道:“确实如此。”
相沁又问道:“您最近如厕时可有泻肚之感?“
曾杏音真的变脸了,她收起了自信的笑,整张脸都变得合沁都没见过的严肃,这才是她真正的紧张,因为相沁说中了!
连贴身伺候她的合沁都不知道这一点,这个丫头片子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胎儿真有问题?!
“相沁,我身上有什么问题请直说吧。“曾杏音强制压下心中的焦虑说道。
相沁转过头,不再看向曾杏音,幽幽说道:“恕我直言,姨娘您隐有滑胎迹象。”
“什么!”合沁惊叫一声,慌忙说道:“相沁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曾杏音则睁大了眼睛,一时都忘了呼吸。
相沁冷哼一声,回答合沁道:“你们要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大可请别的大夫来看,看看他们的诊断是否与我相同。”
“相沁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合沁尴尬地说道:“只是……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相沁没有看向合沁,而是又看向曾杏音,微眯着眼睛探询道:“曾姨娘,您是不是常使用一些孕妇不宜之物?!”
“我家主子用的东西都稀松平常,没甚特别的啊!“合沁疑惑地说道。
然而曾杏音却再次变换了脸色,不是铁青,而是苍白。她的眼神突然飘忽不定,似乎想起了什么。
相沁见曾杏音如此失态,略微扬了下眉,似乎捕捉到了一些隐晦的线索!她盯了一直在沉默的曾杏音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笑道:“不过,姨娘也不用担心,及时止损,胎儿还有得保!“
“那我们该怎么做?“合沁比主子还焦急地说道。
相沁道:“我开一个安胎的方子,你们照着方子抓药,每日早晚各口服一剂,坚持三个月即可。“她说完又看了看四周,说道:”其次安胎环境也不容忽视,奴婢发现姨娘的屋子空气流通不甚通畅,这对胎儿很不利。如此日积月累下来,就算没有滑胎,也会成死胎被引下来。“
“少咒我的孩子,若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必拿你偿命!“曾杏音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利地叫道。
合沁被吓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她也理解主子的心情,这事搁谁身上心情都不会好!合沁凑到曾杏音耳边小声安慰道:“姨娘息怒,相沁姐说话虽有些直,但忠言逆耳,既然她有法子让孩子安然无恙,那就听从她的吧,若不放心她的医术,我们再请别的大夫来看看,顺便也把这方子瞧一瞧?!”
相沁耳尖,面色不愉地说道:“你们不知道拿处方给其他大夫瞧是忌讳吗?!“
合沁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相沁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在你来之前,其他大夫没说过主子有此问题,今日乍一听主子竟有如此隐患,一时慌了神,想征求其他大夫的意见,落得安心,还请相沁姐理解。“
相沁神情缓和了一些,说道:“我理解。姨娘的问题是近日才有的,再者姨娘的脉象隐伏不清,容易忽视,所以多数学医不精的大夫不会发现此问题,等他们摸到那一脉时多半已晚矣!“
相沁的意思是那些大夫还没有我医术高明,你听不听我的你自己看着办!
就在合沁为难的时候,本是脸色难看的曾杏音却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合沁,不必请其他大夫了,我是相信相沁的。“
相沁有些意外,女人的直觉是相当敏锐的,她感觉得到对方对她是怀有敌意的,而她对对方也是如此,如此敌对,何来信任?!
“我怀的是狄家的孩子,也是狄小姐的亲侄子或亲侄女儿,所以相沁定是不遗余力地帮我们的。相沁,我说得对吧?”曾杏音笑道。
这回轮到相沁脸色不好了,她的嘴角抽了抽,憋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曾姨娘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