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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名利所累,不受组织枷锁桎梏,随心所欲来去天地,自有一心人相知人间。”苏溪淡然远望天际,古井无波,话语间的期盼婉转深入肺腑。
秋泠满心欢喜地笑:“苏溪,你真不愧为月神。我全懂了,全都知道了,谢谢你。烦你再送我下去!”
相约在轩辕湖边。暖暖的阳,粼粼的波,反射熹煦直达佳人玉颊,映在水波里的是那光彩焕发的脸,是那灵动活泼的眸。
须臾间,洛邑便已飞驰而至,毫无交集的这几日,五味杂陈更甚于羌怒缉凶的那几日。既微微怨着秋泠的不顾一切而去,又怕她急怒攻心和伤心,一番又是冥冥之中认定她定会理解自己另有其因。
秋泠自见洛邑匆匆而来的神色,早已笑意盈盈,眸中微有泪光点点,迎上去与洛邑执手呆呆相望。洛邑心中一阵慨然宽慰,轻叹一声,揽过秋泠紧紧抱在双臂间,心中早已一切明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道:“我……”
洛邑自然停下不语,秋泠会心一笑,道:“你我以后再不必相疑,只管放心放手同行。”
洛邑点点头,心中突觉歉疚,低头看着秋泠的双眸道:“泠儿,你这般不怪我,多好啊!其实,此事便得怨我。”
秋泠微微一笑,挽着洛邑胳膊,徐徐前行,安然等待。洛邑自嘲一笑,接着道:“你从不问我家事,我却也忘记与你交代清楚,方才有了此次的误会。故也算我的不是。”
秋泠心中微微一动,侧脸看了一眼洛邑,真诚道:“你也不曾问过我家事,我俩必当坦然相对,无门庭愚见。”
洛邑慨然道:“话虽如此,毕竟我是不同的。我自幼失去母亲,只与爹爹一起生活,爹爹严谨,不曾与我多提母亲之事。爹爹也算是个专于学识的好人,一生淡泊,从无激进之事。”
秋泠突生不忍,握紧了洛邑的手。洛邑感慰看了一眼秋泠,道:“只是近来,突然有了可能找到母亲下落的消息,我不得不违背诺言,投于追缉司,以便于我前去查找。”
秋泠一愣,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追缉司能给你提供便利,助你前去寻母?”
洛邑点点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利用缉凶之便行私我之事,师出无名,故有所顾忌,而此消息本就来源于追缉司,上级以此为由,不得泄漏半分消息。本以为母亲已故,竟突然被告知还有可能找到下落,只是生死不敢断言,一时之间便签了这卖身契,还害你伤心。”
秋泠温柔一笑:“我没为你这卖身契和对我的不理不睬伤心,本是为你我的自由担忧。但既有寻母之责,我理当全力支持。”
洛邑摇头道:“泠儿,此事我必然不允你介入。追缉司的消息,有很大的可能性得要出了这星罗大陆方能寻到。而母亲她失踪这多年,爹从未说起,一定是有什么不可提及的原因,怕的是更严重的问题。总之,不让你卷入这可能的漩涡,我才能安心。”
秋泠嗔道:“才说好放心同行,你且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且看后事便好。”
洛邑想想不再劝止,抱着秋泠双肩,满眼的怜爱道:“我何有幸,有你这么好的姑娘相伴一生。”
秋泠笑道:“你我如此相知相伴,看来惟有像那星月神般一辈子啊!如此才能真的长相厮守,只是那时间上得晚些好许。”
洛邑并不知月神背后的自祭,笑道:“那当然,到那时,我长须白发,你也苍苍额首,我俩还挽手执剑天涯,及晚间便是一箪食一瓢饮,看那落霞孤鹜,沧海云松,多好!”
秋泠听着,想着,可又想到苏溪之言,心中唯有不舍,抱紧了洛邑胳膊,紧紧依偎着,鼻翼微酸,道:“可是我舍不得啊,这样能一生就陪伴你,我不想你一个人孤独着,能长一些陪伴你,多好的事情,我真的心甘情愿。要不,等你寻母回来,我们真的相伴修炼吧!”
洛邑听着她自相矛盾的心声,宠溺笑道:“傻姑娘啊,等了解母亲此事,你我真的就可逍遥来去,神仙伴侣去也,还管什么星神月神的啦!但倘若真想长长久久,不妨鼎力而为,试上一试。”
转眼看下,依偎在身旁的秋泠已经垂眼微笑而眠。洛邑轻柔抽出胳膊,抱起佳人于怀中,往回走去。
伊琴只觉得气得几欲呕血,此番本以为能让两人多少都能消停一段时间,或能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可是如今得知两人依旧情谊缱绻,大失所望之下,竟然撇开一直都俯首左右的玉阑,在城外游走不回。
伊琴独坐在这荒废无人的庙中,苦思自嘲:“如此负气自伤,可能得到你洛邑片刻的怜惜眷顾?我为你几经波折求权求誉,抵不上她的无所事事啊!可是要我苦苦哀求你的垂怜才可?”
“哼哼,如此低三下四,即便祈求来了,你又真的能开怀安享快乐吗?”一甾衣戴着半副面具的男子转出来,抱手悠然道。伊琴大吃一惊,没料到这破败之处竟有他人在场,急忙站起身面带疑问地看着面具男子,背手于后,早已催动功法在手。
面具男子露出的下半副面孔上,薄唇微哂,一副玩世不恭的意味儿,胡须不长,黑白交杂,此刻并不看伊琴一眼,反是道:“既是那男子辜负了你的满腔真心,不如杀了就好!倘若那女子也让你不畅不快,一并杀之而后快,何必独留此伤心自怜?”
伊琴瞪视着面具男子,冷笑道:“世间便如你这等人说得容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星师从不屑于为恶使坏。你若也是这等猖獗之徒,不如早早报上名来,定教你一尝我追缉司缉凶手段。”毕竟一人外出,自己又非星师高手,伊琴多少顾忌这素未相识的男子,便抬出追缉司的名头先吓唬着。
面具男子仰天怪笑:“你追缉司果真是这等伸张正义的星师组织,又何故会有我这等情怨难了的活死人?”
“活死人?”伊琴心中蓦然一紧,脚步悄然后退,猛然催动灵蛇功法,凝神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