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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两代天骄的约战显得如此虎头蛇尾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但仅仅是一击的交手依旧让众人如痴如醉。
也许对于那些没什么眼力的凡境武者来说,两人只是各自施展了一招,但对于那些已经在蜕凡境浸淫十数年的武者们来说,两位天骄展示的战斗技巧,与他们的差距是令人绝望的巨大。
对青木真气的运用弥申毫无疑问已经妙到巅峰,在场的几百名蜕凡境武者扪心自问,如果自己面对那一记千青蟒杀拳是否能毫发无伤的接下,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对大多数蜕凡境的武者来说,底牌尽出方有可能挡下公子申的随手一击,而唐罗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轻描淡写的打出一击并不落下风,这简直让观战的武者三观都颠覆了。
而面对唐罗生死决战的邀请,公子申竟然主动退去,这就让人很是失望。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他们可不管你弥申的内心戏有多足,思虑的有多么周全,他们只看见,你弥家的天骄面对唐家天骄的挑衅,怂了。
所以,随着鸾辇消失在天际,弥氏的子弟默默退场,这场姜林约战已经正式落下了帷幕。
“天骄,唐罗!”包含热情的第一胜呐喊从唐氏子弟的方阵中爆发。
随之而来就是全场的气氛暴动,众人疯狂呼喊着唐罗的名字。
“唐罗、唐罗!”
“天骄、天骄!”
地面上,树上,上万名武者齐声呼喊一个人的名字,这样的场景,哪怕过了十年,依旧会有人记得。
十四岁的天骄以下克上,逼退了二十五岁的公子申。
东面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站着三个奇装异服的人,两大一小。
他们带着斗笠披风,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三人便占了一整颗大树,与周围大树站着满满当当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为什么这棵树上只有他们三人,还是因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斗篷人站在了虚空中。
凌空而立是凶境的重要标志,试问有谁敢和凶境同乘,所以这棵视野极好的大树,竟被三人霸占。
“哥哥好威风阿!”身材矮小的斗篷人伸手抓着站在一旁的斗篷人,情绪激动道。
一旁的斗篷人伸出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拍了拍小斗篷人的后背道:“星儿以后也会那么威风的,麻麻相信你。”
“嗯!”小斗篷人用力的点点头,看着姜林中的唐罗满是殷羡。
斗篷女转头看着虚空而立的斗篷人,骄傲道:“你跟罗儿一般大的时候,有这么厉害吗。”
虚空而立的斗篷人声音尤为低沉道:“没有。”
这三人,便是唐森徐姝惠和唐星。
唐罗的第一场约战,还是对上代的天骄,家人又怎能不到场。
只是武堂首座的身份毕竟很敏感,所以徐姝惠把三人都打扮成了这个模样,虽然依旧惹眼,但总不至于引起骚乱。
看着儿子站在姜林中享受众人的欢呼,徐姝惠心中的骄傲都要满出来了。
武圣山步霄的话让自己的儿子一度成为西陵人的笑柄,她是多么害怕自己的好儿子会一蹶不振,但事实证明天骄就是天骄,即便一时被掩埋在泥土中,到了某天他也会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唐罗站在姜林正中,一身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看着主动退让的弥申,眼中笑意满满。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对他来说无疑是特别划算的一件事,别人打架不管耗费多少灵力都无所谓,而他就跟割肉没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积攒3659.4的灵力,只是一发武罗指就少了150点。
要是真和弥申打起来,胜是肯定能胜,但灵力的支出可能要达到两千点,这让唐罗怎么受得了。
所以能逼退弥申,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而敢直接放言生死决斗而不是切磋的最大倚仗,当然不是自己这点灵力,毕竟对方还有个御邪鸾辇,真的丧心病狂起来,谁能拦得住。
但他在过来的途中,无意的发现东面一颗大树上几个奇装异服的人,头顶的数字居然跟唐森三人一模一样你说巧不巧。
所以,打就打嘛,老子背后有人,唐罗特别光棍的想。
……
城西星辰阁
屠通死后,东家又给阁里选了一位坐馆,同样是个蜕凡巅峰的强者。
但这一次,花吉仿佛失去了主动结交的热情,虽然每次见面依旧尊敬的招呼行礼,但那种想要和对方搞好关系的欲望仿佛随着屠通的死而逝去。
星辰阁每日清晨开阁,选好九名武者后便闭阁,日日往复,雷打不动。
而花吉的工作,在这九名武者离去后,便结束,只是以往他都要仔细的清理修炼室,要知道,星辰阁共有七十二间修炼室,现在启用的只有九间,剩下的六十三间等于空置。
空置的房间,反而要更加勤快的打扫,所以花吉显得尤为忙碌,以致整整半年他都未曾回府一次。
而今天,是他成为掌柜以后,第一次主动离开阁里回府,这让他的心中有些踌躇。
一晃半年未见,杏雨是否会埋怨自己,原本笃定的青年心中没由来的害怕。
自唐森升为武堂首座后,常福便被调到了武堂帮助他负责一些琐碎繁杂的事物,唐府的事物便交由其余几个老管事处理。
因为花吉已经是唐罗产业的管事,所以不再是唐府的下人,自然也失去了自由进出唐府的权利。
门房与前院,便是由常乐负责。
“花掌柜,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年轻的常乐朝花吉拱手道,他对花吉这个被骤然提拔的年轻掌柜很有好感,所以格外的客气。
“常管事客气了,我是来找杏雨的。”花吉回礼,尴尬道。
常乐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递给他道:“府里花掌柜都熟,我就不领着了。”
“感谢常管事。”花吉双手接过木牌,感激道。
行走在熟悉的庭院中,花吉忽然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穿过前院,绕过中庭,眼看便要来到下人的区域,花吉却突然有些害怕。
自己,已经整整半年,没有回过唐府。
花吉深吸一口气,走到婢女房前,敲了敲门。
“来了。”一声清亮如黄鹂的女声响在屋内。
门打开,正是杏雨,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他俩具是一愣。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倚在门后,自看到花吉起,便怯生生的躲着,就连那张可爱的小脸,都不自然的僵着。
仿佛眼前不是她的情郎,而是一个坏人。
花吉不敢置信,怎么才半年不见,那个可爱活泼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般陌生,他颤声道:“小雨,我是阿吉哥哥阿,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杏雨搭在门框上的手。
小姑娘看着花吉的动作,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飞快的退后几步,与花吉拉开了距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无意识的呢喃中,花吉的眼神满是凄苦。
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虚空中,他只觉得有一把匕首插在了心口搅动,那种连呼吸都不能的疼痛让他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