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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四位院长重上芦篷商议。我们则聚在芦篷后闲聊,等着静观他们继续到万仙阵中诳人。
这时,忽见大罗山玄都教授从天而降,随即被白鹤童子将他和陆压引进芦篷。六人不知在里面又继续神侃了些什么。
正闲谈之间,忽然又见白鹤童子领着两名侍女和两名侍卫从阵前返回。
咦?这两位侍女不是龙吉的随侍女仙童么?
眼见白鹤童子上了芦篷,我立刻警觉起来。只听白鹤童子禀报:“院长,洪锦将军与龙吉公主方才进万仙阵去了。”
“他们去干什么?”玉清院长问道。
白鹤童子随即召龙吉的随侍女仙童进去。只听仙童说道:“启禀院长,公主与将军闻昨日诸大师破阵。将军言其本为碧游门人,愿携公主同往阵中,力劝金灵首座等放弃对峙,与三清同门化干戈为玉帛。”
玉清院长又问:“公主与将军带多少人前往?”
女仙童回答:“只有公主与将军二人。因担心期间发生意外冲突,故未带我等前往。”
沉默片刻。这时只听接引在旁言道:“若龙吉公主与洪锦将军果真能说服金灵圣母放弃对峙,以免生灵涂炭,也是好事一桩啊!”
“怕不是那么容易啊!”玉清院长说道,片刻之后,又听见他招过白鹤童子,“持我的三宝玉如意,前往阵前,速传龙吉公主夫妇出阵前来见我!”
眼见白鹤童子持玉如意而去,我顿觉不妙,不由得跟随他来到阵前。就见万仙阵内一片白光闪烁,传出喊杀之声。
这时就见燃灯急领十二上仙出阵。随后玉清院长自己也乘九龙沉香辇亲赴阵前。我心里不觉一阵紧张。冷风吹过,身上开始有些发冷。
这时就见万仙阵门大开,金灵圣母乘七香车出阵。紧随其后的,则是三十七位碧游门人,按九曜二十八宿方位,排列而成一个奇妙的队形。
金灵圣母眼见玉清院长,于七香车上躬身施礼。“不知师伯驾临,弟子这厢有礼!”
玉清没有搭话。广成子上前问道:“金灵首座,方才龙吉师妹与洪锦师弟前往阵中相劝汝等罢兵。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金灵圣母扫视众人,又看了看广成子。“可惜啊!你所说的这两人,在我阵中执意施暴,伤我碧游数仙,已被本座与门人斩杀。”
我的心猛地一沉。龙吉姐姐死了?
广成子大怒,“岂有此理!”说完就要掏番天印。
这时玉清在后说道:“慢来!”
九龙沉香辇缓缓向前,“金灵,你可知龙吉公主的身份?”
金灵嘴角浮出轻佻的微笑,“恕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此女在我的面前伤了碧游宫的多位门人。”
她眼睛微微一眯,“弟子还知道,从九龙岛王魔等四位师弟开始,金鳌岛十仙,赵公明、云霄三姐妹、菡芝、彩云,吕岳三师弟四门人,火灵师侄,还有我的爱徒闻仲、余元,究竟有多少碧游门人死于玉虚门人手上。”
玉清的瞳孔微缩,但没有立即发作。“我不管你方才做过什么。”他手指身后的芦篷,“半个时辰之内,你派人把她二人送到那里。”
金灵圣母低头,“好的!”随即调转车头,收兵回阵。
玉清返回芦篷。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觉瑟瑟发抖,潸然泪下。
太乙来到我的身边,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拉回芦篷之前。
半个时辰之后,长着一双长耳的定光仙带人将洪锦、龙吉夫妇的尸体抬到了芦篷。
洪锦的头颅已被打碎。而龙吉就更惨,不仅头骨碎裂,脑浆迸出。身体更是被砍得七零八落。脖颈及一条胳膊,一条大腿被砍断,仅剩皮肉相连。胸腹也被破开。整个身体血肉模糊,样子惨不忍睹。
“姐姐!”我扑上前去,却被太乙老师一把抱住,又被金吒、木吒合力拉下。
玉清院长见状,厉声喝问定光仙:“怎么回事?倘是失手杀了,也就罢了!天女身份何等高贵,怎敢如此虐杀?”
定光仙连忙跪下,战战兢兢答道:“回禀师伯,今晨洪锦与龙吉公主双双前来劝降。金灵师姐不愿意听,便下了逐客令。但洪锦不愿离开,态度又十分强硬,触怒了师姐。”
“于是师姐下令将二人拿下。龙吉公主怎肯束手就擒,亮出瑶池白光剑伤了阵内数位碧游仙家。师姐见状,随以四象塔击中龙吉公主头顶。”
“公主毕竟仙体,虽头颅破碎,但并未气绝。然阵中九曜二十八宿之流,皆别院中凶恶之辈,随即上前一人一刀,将其虐杀。洪锦见公主已绝,持刀来取金灵师姐,遂被师姐的龙虎如意击顶而死。”
玉清听完问道:“你所言属实?”
定光仙回答:“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好!”玉清说道,“你没有参与其中,此事就与你无关。你回去告诉金灵,明日辰时之前,令其交出杀害龙吉的凶手,自动撤除万仙阵。我仍可对尔等不予追究!听懂了吗?”
定光仙走后,玉清向玄都问道:“玄都,上次从诛仙阵中所得的诛仙四剑是否带到?”
玄都点头,“带来了。”随即取出四剑,交给玉清。
玉清转向接引和准提,“突然发生如此变故,我只能向二位院长说声对不起了。龙吉本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之女,虽暂时受贬凡间,终归是要回归天宫的。其不幸在此遇难,必引起上天震怒,恐怕只有诛戮金灵圣母等才能平息其怒气了!”
接引拱手,“此贵院内事,外人怎能干涉呢?”
玉清起身,“慈航与哪吒留下。其他人都离开吧!”
众人纷纷离去。玉清对我和慈航说道:“你们把龙吉的仪容整理一下。我不能就这样送她去见瑶池金母。”说完转身出芦篷。
“院长,”我问,“您能不能让龙吉姐姐复活?”
“什么?”他反问。
“三百年前,您不是复活了姓音公主了吗?”
玉清一愣,望了同样愣神的慈航一眼。“那不一样。你不懂。”说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