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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这一排极其简陋的小平房,陈文海顿住身子,拍了拍陆清风的肩膀,笑道:“陆师弟,咱们到了,以后你我二人便是同一个屋檐之下的道友了,呵呵,还不错吧?”
闻言,陆清风顿时有些愕然,他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一排还不如上宁镇村房的小平房,一时之间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陈文海在此,他也不便有何过激反应,只得朝着陈文海低声说道:“文海师兄,我曾听说过,若是有世俗弟子想要入门的话,则需得经过门内长老考核两番,然后才能决定其门内职务的吗?”
陈文海怔了一下,旋即,他略含戏谑的说道:“由村民所引荐的世俗弟子,通常都是不需要长老亲自考核的,就算是去考核了,最终结果也无非就是管事弟子罢了,既然如此,那还何必多此一举呢?”
陆清风还欲说些什么,但陈文海却是摆手打断了他,并领头朝着那一排平房之处,居中的一间屋子所走了过去,且头也不回的说道:“陆师弟,还不快快赶紧过来!”
陆清风无奈摇头,低叹一声,也只得朝着陈文海所跟了上去。
在居中的那间屋子之内,有着一名结着道髻,身着灰衫的瘦高青年,倒是与星月峰大殿之外的那两名灰衫修士打扮相差无几。
那人抬头起来望了一眼陈文海,再望了望身着道袍的陆清风,顿时有些惘然,随即他站起身来,朝着陆清风拱手说道:“这位道友,恕在下眼拙,您是...?”
未待陆清风拱手回礼,陈文海便是朝着那人恭声说道:“江云师兄,此人是上宁镇的引荐弟子,许川师兄吩咐我通告于您,说此人无需考察,给他一个管事弟子的名分即可。”
听得此言,那江云顿时便眼皮一翻,没什么好气的又坐了下去,同时嘴中还喃喃了一句:“我还当是谁呢,真是有病...”
望着那身着灰衫的江云,陆清风眉头微皱,但是当下也未多言。
随即,江云便有些漫不经心的拿出了一对笔墨与一册羊皮卷,抬起眸子来,朝着陆清风冷声说道:“你叫什么?”
陆清风怔了一刻,然后平静回道:“陆清风。”
江云也未回话,手持笔墨,低头在羊皮卷上云淡风轻的写了几个字后,便是合上了羊皮卷,朝着陈文海淡淡说道:“行了,将他带下去吧,找一本“管事弟子须知”给他看看,让他好生背熟了。”
顿了顿,江云又道:“对了,你去找仓管领件麻衫来,让他赶紧把衣物换了,真是不懂规矩...”
陈文海拱了拱手,恭声回道:“多谢江云师兄,文海必谨记于心,这便告辞。”
而这次,江云却是连眼皮子都懒得再抬起来了,他摆了摆手,这就便算是回应了。
见况,陈文海也极其的识相,他并未多言,连忙携着陆清风而离开了这间屋子,然后两人朝着平房左面尾处的一间屋子所走了过去。
走在那条有些微微粘脚的泥土小径之上,陈文海低叹了一声,并朝着陆清风以噙着一抹怜悯的语气说道:“陆师弟,你究竟怎地得罪许川师兄了?”
陆清风微惘,说道:“得罪许川师兄...?什么意思?”
陈文海有些愕然的说道:“你肯定见过许川师兄的啊,今日轮到他值岗看卫,就在大殿之外。”
闻言,陆清风这才顿悟,心想陈文海所说的那名“许川师兄”,想必就是那个与他在星月峰大殿之外发生过口角的那个灰衫修士罢。
念至此处,陆清风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的确是得罪过他,但那又如何?”
陈文海一愣,随即赶忙朝着他做了个噤声手势,低声说道:“陆师弟,切不可妄言啊...咱们只是管事弟子,而许川师兄则是记名弟子,得罪不起的...”
陆清风瞥了他一眼,说道:“记名弟子怎么了,不就是稍微高级一点的杂役吗?”
陈文海摇了摇头,说道:“陆师弟你有所不知,话虽如此...但是,你要知道,咱们星月峰的管事弟子虽然足足有二十余名,但是记名弟子的话,却是只有三名,并且,咱们都是归他们所管理的啊...!”
顿了顿,陈文海又道:“通常来说,就算只是管事弟子,那也是需得经过记名弟子的亲自考核成功之后,方才能如愿担任。”
“可是,许川师兄却是直言让你无需参加考核,务必要让你留下来,且你和他也并不相识,而且,星月峰的管事弟子则是由许川师兄他们所管理的,这...”
陆清风非但不傻,反而是有些小聪明,他听得陈文海的这一言两语之后,也顿时便是明白了许川的用意是何,当下双眼微眯,冷笑说道:“小算盘倒是挺多...”
旋即,陆清风又望向了陈文海,淡淡的说道:“那文海师兄又为何告诉我如此之多?难道你就不怕得罪许川等人么?”
听得此言,陈文海一怔,随即,他猛地一拍脑袋,有些不安的喃喃说道:“对啊...我怎地可以告诉你这么多...完了完了...”
随后,陈文海又赶忙盯着陆清风,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说道:“陆师弟,我丑话先放在前头,你若是敢让许川师兄他们知道了的话...那可别怪师兄我不客气!”
闻言,陆清风立即愕然,他望着这个有些微胖,长相人畜无害的陈文海,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两人谈话之余,也是悄然间便已经行至了那最末尾的一间屋子门外。
陈文海倒也未说些什么介绍话,十分熟悉自若的便是上前推开了小木门,携着陆清风所走了进去。
方才步入小屋之中,陆清风顿时便眉头紧皱,虽然其间并无一人,但是依然有股难闻的汗臭味和潮湿感便是骤然之间迎面而来。
不知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习惯,陆清风自幼便是有些轻微的洁癖,他望着这间既狭窄而又潮湿的小屋子,实在是难言心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