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功名祗向马上取

十六月儿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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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李蓉得意地拿着镜子左顾右盼,周垣决定捉弄一下李蓉,干咳一声,猥琐地笑道,“李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贪墨了俺的镜子,那是一块很烫手的山芋。再说了,俺不是唐僧唐豆豆,你也不是盘丝洞的妖精,要占我的便宜,总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什么代价?你要怎样?”李蓉显然不想将倒手的宝贝再还给周垣,“住店还要店钱,你在我这里吃喝住宿,不要钱吗?这里可是我和家人费了很大功夫才弄好的。”

    “我不要怎样,你把我的东西给我就可以了。”周垣摸了摸嘴巴,“我是一个讲求游戏规则的人,也是一个正直的人,基本不去占女人的小便宜。但是也不是吃亏的主儿。李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你到底想干嘛?”李蓉斜了周垣一眼。

    “这还不清楚吗?你想啊,在这山洞里,孤男寡女,我要是劫个色什么滴,吃亏的只可能是你。”周垣威胁道,“你想想,几年以后,你抱着孩子满世界找孩子他爹。呵呵。”

    “周垣,你这个混蛋,无耻之极。”李蓉大惊失色,周垣翻脸快过翻书,让她的脑子有些短路,“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儒家不是要讲求指仁、义、礼、智、信的五常之道吗?”

    “别整那些没用的,孔夫子还说过强盗不可怕,就怕强盗有文化,你怎么忘了?”周垣脸色一沉,“是你错在前,不是我招惹你。仁、义、礼、智、信用在你身上,不合适。”

    “你不能抢我的东西。”李蓉护住镜子,“你答应给了我,就是我的。不然你就是强盗,是马匪。”

    真是不可理喻,周垣被气得笑了,学着纲纲老师的强调说道

    “是强盗又怎么啦?我上抢天,下抢地,中间抢空气,有什么不能抢的。你这样说不是侮辱我的职业道德吗?”

    “好,我给你。”李蓉倏地起身,盯着周垣,抄起一把短刀向周垣刺去。

    “尼玛。敢谋杀亲夫。”周垣闪身躲过刀锋,右手如钢钳般,闪电般拿住李蓉的手腕,顺势一带,李蓉的头就向岩壁撞去。

    “妈呀,要死了。”李蓉吓得闭上眼,刀子丢落在地。

    但是,脑浆迸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就在李蓉的头部靠近岩壁还有半尺,周垣一个大环抱,卸去李蓉向前的力量,将牧羊女拉在怀里,“你多少时间没有洗澡了,怎么身上一股羊膻味?”

    感受了一下男人浑厚的气息扑入鼻息,李蓉睁开眼,周垣正笑咪咪地看着她,“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这女孩子家的,怎么如此狠毒?”周垣松开胳臂,将李蓉放在干草上,“再这般凶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那李蓉瘫软在地,心中似有千般委屈,便嘤嘤嗷嗷哭了起来,开始还是小声,转瞬便是嚎啕大哭。

    “你还有理了怎么滴?”周垣苦苦一笑,“怎么摊上了这个麻烦。”不理会李蓉,开始收拾行装,“今儿谢谢的留宿,我要走了。”

    李蓉从指间看周垣的起身欲走,哭声小了,却不停的抽噎,似乎更委屈。周垣表面玩世不恭,但内心却是善良的,“好了,别再哭了,镜子归你,行了吧。多大事儿?”

    李蓉停住抽泣,破涕为笑,“你可不许反悔。”将镜子收在怀里,“早知这样,何必那么麻烦。”

    “啧啧,你是不是在北影学过表演?如果去好莱坞,你可以拿小金人了。”周垣看着古怪刁钻的牧羊女,“不过,我要警告你,这镜子真的很烫手,闹不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你是不是要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蓉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我不告诉别人镜子就是。”

    “你们女人能守住秘密?除非长江倒流。”周垣笑道,“当别人知道你有了一面价值昂贵的玻璃镜,首先想的是你这个牧羊女不配拥有,其次是想从你手了抢夺走。你和你的家人,到时候怎么办?交上去,舍不得。不交吧,生命堪忧。”李蓉不吭声。周垣看看洞外,“好了,收拾一下,咱们走吧。既然拿了我的礼物,还请你给我当两天向导。”

    “行,二十天也没问题。”李蓉欢天喜地。周垣摇摇头,心中一种欺骗了女孩子的负罪感。他对欧洲殖民者的欺诈性贸易记忆犹新,那些强盗用小镜子、玻璃珠子、梳子和其他不值钱的小东西换取非洲土著居民的黄金。1626年也就是明朝天启六年,荷属美洲新尼德兰省总督皮特·闵纽特花了大约二十四美元的珠子和饰物,从印第安人手里买下了曼哈顿岛。到2000年1月1日,估计曼哈顿岛价值2.5万亿美元。

    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样。在天朝时代,玻璃制品并不值几个钱,一套羊皮袄足够了。把放大镜和玻璃镜子送给李蓉,且当作自己融入大明的敲门砖吧。

    二人收拾停当,熄灭篝火,用乱石重新封了洞口,骑上战马,迤逦投东而去。过了乱石嶙峋的黄羊沟,地势变得开阔平坦,天高云淡,鹰击长空。周垣兴致高涨,用他浑厚的男中音放声歌唱,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篷都要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流浪在草原根她去放羊,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李蓉听得入神,“周垣,你怎么也知道可萨人的克孜库瓦尔?”周垣目视远方,笑道,“你说的是哈萨克族

    的姑娘追吧。我去过阿尔金山的冲击扇地区的博罗转井沟,蹚过大小哈尔腾河和安南坝河。在哈尔腾国际狩猎场追赶过野驴、去大小苏干湖观赏过天鹅,所以了解当地人的生存生活方式。”

    李蓉面带狡黠微笑,“我听说举行姑娘追的时候,小伙子拍马疾奔,姑娘随之纵马穷追,一边追,一边用皮鞭抽打那位顽皮的小伙子,而小伙子照例不得还手?”

    嘿嘿,是准备引我入彀吧?

    “我没有被女孩子追过,所以呢,也就不知道还手与否。”周垣说着,两腿一夹马腹,大青马疾驰出去,“你说你一个汉家女子,干嘛问可萨人的风俗?羞不羞?”

    “好你个周垣,看我不教训你。”李蓉催动枣红马,高高扬起鞭子。

    二人嬉嬉闹闹纵马前行,不觉时间流逝。至弱水河边,周垣和李蓉骑马并辔,“蓉姑娘,你介意的话,能否告知家族的一些往事?如今天下将变,能回内地也未尝不可。”

    李蓉不想杵了周垣的兴致,思忖片刻正要开口,忽觉地面微微颤动,示意周垣勒住战马。侧耳倾听片刻,李蓉皱眉道,“周垣,西面有一队人马朝这边来了,大约十多骑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官兵还是马匪。”

    周垣举起望远镜朝西方眺望少许,“这些衣着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应该不是官军。不过在他们的驮马上,装着些物事,沉甸甸的,估计值些银子。”见李蓉不解,周垣将望远镜递过去,“这是千里眼,你看看这些家伙,绝不是是什么好货色。”

    李蓉将信将疑接过望远镜,“哎呀,还真清晰。周垣,这些人是马匪,为首的是原先是鞑子的千户,这些狗贼,经常往咱河西劫掠。官府画了像悬赏捉拿多年,也没有结果。他们越来越近了,这可怎么办?咱们赶快走吧。”

    “不,我可不想错过一笔好生意。”周垣从李蓉手里收回望远镜,“不管是哪路神仙,一句话,给我老周送礼来了。我岂能杵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李蓉满脸不可思议,“周垣,你我二人怎么能以一敌十?他们可是百战马匪,杀人如麻。”

    “擒贼先擒王,其他的自会散去。”周垣冷声道,“今儿给马匪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做人的道理。”拍拍大马士革弯刀,“夜间宝刀在刀鞘中鸣响,欲嗜血尔。”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李蓉取下弓箭,“周垣,我陪着你一起杀鞑子。”

    鞑子马匪视力很好,远远地看到了周垣二人,嘻嘻哈哈打马向前,在他们眼里,周垣二人也就是草原上黄羊,随时可以猎取。及近,见周垣大青马高大威武。马匪千户对属下笑道,“我看那头两脚羊坐骑甚好,比罗斯人的顿河马还有雄健。”

    “主人,两脚羊骑的应该是汗血宝马。”

    “汉人两脚羊不配拥有宝马,孩儿们,给我抢过来,男的充作奴隶,女的赏给你们。”

    “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在张狂。”周垣远远看着马匪们开始加速,熟练地取下雷明顿700,通过瞄准镜瞄准头领模样的家伙,扣动了扳机。

    雷明顿700,射程1000码。。915米。,500M射程内,必死。

    一声枪响,鞑子千户未吭一声,边栽落马下。

    可怜的千户大人,出门没有看黄历。你不知道今日不宜出行吗?死神就在前面,为何还匆匆赴约?什么,您还骑上了族里最快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