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醋意足,慈父指明路

第一种青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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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嫣和赵陌用计救下韩啸月,龙九奇袭宋军军营,放火烧掉了宋军大半粮草大胜而归。蜀军士气大振,韩涛特意摆下酒席为众人接风洗尘。酒席宴上,赵陌向韩啸月频露爱意,大有要将其带回宋国做驸马之意。让向来以国事为重的韩涛,甚为不满。

    “殿下,不是韩某绝情。只是这大是大非面前,韩某必须如此!”说罢,将酒杯重重的掷在了桌案上,“怎么样,殿下如何决断呢?”酒席宴不欢而散,只留下了韩涛父子、赵陌和龙嫣。

    龙九离席,却见女儿龙嫣还坐在当场,便说道:“嫣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龙嫣并未看他,只紧锁眉头说了两个字:“不走!”说着,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龙九紧走几步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嫣儿,此为韩将军家事,你留在此作甚?”说着,将她手中酒杯夺下,掷在一旁。

    “不走!”龙嫣说着站起身来,甩开了龙九的手道,“我倒要看看,韩啸月会做何选择!”

    “你!”龙九气的一甩衣袖道,“少将军作何选择,与你有何相干?不要在此添乱,快跟爹回去!”说着,又去拉她。“我不走!”龙嫣大喊一声,站起身来道,“爹!人说‘知女莫若父’,父亲不懂我的心思吗?”话音刚落,没等龙九应答,赵陌却气的站起身喊道:“龙嫣,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本宫抢驸马吗?”

    龙嫣冷笑一声,转过身看着赵陌道:“跟你抢驸马?分明是你直接插足了吧!我与啸月虽几面之缘,但早已心意相通。按照正常的发展,我们二人才是天造地设。事到如今,不如将此事挑明吧!我龙嫣做人做事直来直去,学不会你们王公贵族玩弄心机的那一套!如若不信,你且看他身上是否随身携带了我的丝绢面纱便知!”

    众人目光看向韩啸月。韩啸月脸色一红道:“是……没错。”说着,从怀中掏出龙嫣的丝绢面纱道,“我将此面纱放在贴身之处,宋军未曾发现……此面纱是我与嫣儿……”

    韩啸月话还没说完,赵陌一把便抢了过来,走到龙嫣面前,递了过去,说道:“嫣儿姑娘,你误会本宫了。本宫并非心机之人,嫣儿姑娘不要多心。现在啸月哥哥将此面纱还给你,是不是就算两清了?”龙嫣看着她手中的面纱,轻笑一声道:“还给我?”说着,看向韩啸月道,“韩啸月,你真的要将此面纱还给我?”

    韩啸月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赵陌回头看向他,撒娇似的说道:“啸月哥哥,此物原本是嫣儿姑娘的,你难道还要一直霸占着不给么?不都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吗?”龙嫣一把抓过赵陌手中的面纱,举在手中,看着韩啸月道:“韩啸月,是要把它还给我吗?我要听到你亲口回答。”

    “嫣儿姑娘,时候不早了。啸月哥哥可能是……”

    未等赵陌说完,龙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牙缝之中隐约挤出了两个字:“闭嘴!”

    眼见着一切,韩涛早已抑制不住愤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道:“荒唐!婚爱之事,岂容儿戏?一块面纱而已!况且国难当头,又怎能因为儿女之情而荒废?”说着,一指门口道,“出去!统统给我出去!”众人见韩涛已然发火,便都不敢做声。龙九一施礼道:“韩将军,草民管教不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韩涛强压怒火,回礼道:“龙寨主,此事全因犬子而起,与嫣儿姑娘无关。时候不早了,龙寨主不如就留宿一宿吧!”龙九摆摆手道:“今日离开青云寨时间太久,需要回去处理些事务,就不留宿了。告辞!”说罢,龙九上前拉住龙嫣,强拉硬拽般将她拉了出去。只是龙嫣尚不甘心,眼睛一直望向低头不语的韩啸月,独自湿红了眼圈。

    韩涛看了一眼赵陌,吩咐侍从道:“来人,陪大宋国公主去正房休息!”赵陌摇摇头刚要再说些什么,韩涛喝道:“公主殿下!有事明日再议吧!”赵陌见状,便不再说话,随着侍从默默离开。

    席间只剩下自己和儿子韩啸月。韩涛走下台阶,来到韩啸月的面前。未等他多言,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韩啸月一个趔趄,随即跪在地上。心中盘算着,父亲应该是要实行家法了。

    韩门家法甚为严苛。由于都是武将出身,一旦动用家法,常人根本难以招架。韩啸月上一次遭受家法伺候还是在八年前。那时因为淘气,擅自点燃狼烟,引得朝廷险些调动大军。父亲用三丈藤条,打的臀股皮开肉绽,险险成了残疾。幸亏众将解劝,父亲才手下留情。因为伤情过重,皇帝亲派御医医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没有留下后遗症状。自打那时,韩啸月便养成了谨慎、小心的性格,从不敢越雷池半步。没想到,今天会因为这两个女子而再次遭受家法的惩治。

    韩啸月心中暗自想道:“看来,这次父亲的怒火更胜从前,估计免不了一顿臀股之苦了!”心中更是万念俱灰,等待着雨点般的藤条落下。然而,韩涛却并未动手。只是在原地站着,喘着粗气。韩啸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并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低头不语。父子二人就这样,整整僵持了一柱香的时间。韩涛长叹一声,拍了拍韩啸月的肩膀道:“我儿啸月,快起来坐下!”

    韩啸月心中如释重负。看来,这一顿打算是躲了过去。但是却不敢怠慢,小心站立起来,回到原位坐下。韩涛在他身边坐下道:“啸月,你今年多大了?”

    “孩儿今年二十一岁。”韩涛点点头,继续说道:“看来,是为父的错。没想到,一转眼间你便长大成人,到了婚娶的年纪。”韩啸月被这一说,羞涩道:“父亲,我……”韩涛笑了笑道:“方才冷静了一阵,这才想道,我儿已成年。想当年,为父也是你这个年纪娶了你娘。”说着,韩涛的眼睛望向明月,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要不是那个人,你娘一定也可以等到你成婚的一天……”

    韩啸月拉住韩涛的手臂道:“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您还记得那个人?”

    “那是自然。杀妻之仇不报,你娘在天之灵不安。”说着,韩涛拍拍韩啸月的肩道:“不过,要记住。你曾经答应过为父,无论此仇能否得报,你都不应该再寻复仇之事。事情到你这一代,便是终结。”韩啸月点点头道:“父亲,我牢记于心。”

    “嗯,好孩子!”韩涛说着,一指门外道,“那么,这两个姑娘,不知我儿更中意哪一个?”韩啸月停顿了片刻,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抉择。的确,同样都是芙蓉般的年纪和样貌,同样都是一见生情。任凭现在如何做选择,难保将来不会后悔。既然父亲问起来,如果唐突回答“都喜欢”或是“都不喜欢”,难免会显得轻浮或是虚伪。韩涛明白,自己的儿子一表人才,而且为人正直,难保不会招来桃色。但是家风严苛,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多情、轻浮之人。

    “啸月,为父与你讲来。”说着,韩涛站起身。韩啸月见状,也跟着站起身。韩涛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啸月,为父希望你明白。宋蜀两国正在交战,敌国公主与你并非是不可能的事。你若与她联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两国修好。当然,你要明白,两国修好的可能性是万中无一。”说着,韩涛看了韩啸月一眼,见他并未面露难色,心中便猜出一二,继续说道。

    “我韩氏一门忠烈,你也是将门之后,朝廷柱石。若按照惯例,你的婚事应有皇帝钦定。即便皇帝听从你的选择,想必从各国间观瞻来看,迎娶山贼土匪女儿也是难上加难。当然,你若与龙嫣联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得胜还朝,为父亲自上书为青云寨正名。届时,青云寨摘掉盗匪的名目,你二人自然可以在一起。”

    “父亲的意思是,只要战争胜利,我便可以迎娶嫣儿?”从韩啸月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似乎他更中意第二种选择。韩涛看出此意,便哈哈笑道:“啸月,看来,你对龙嫣姑娘更中意一些。”韩啸月顿了顿,点点头道:“全听父亲所言。”韩涛点点头道:“啸月,此事先不要声张。此战胜负难料,为父也只是为你做了最好的打算。”

    “那最坏的打算呢?”

    韩涛笑道:“啸月,你是我韩涛的儿子,更应该牢记一点——为国效力才是你我第一要务!关键时刻,你我的生命都要献于朝廷!”韩啸月点头称是。

    韩涛满意地点点头,将韩啸月送回房休息。看看时辰,已近亥时,却毫无困意。慢慢地,便自己一人走到了齐元振的灵堂。两旁守灵的人已经靠在墙边睡去,十几根白色蜡烛在桌案上整齐码放,小火苗跳得正欢。

    灵位之前,摆放的正是齐元振的棺椁。棺椁前横向摆放着三个蒲团,是以来宾跪拜之用。现在正值深夜,无人来拜。况且齐元振身亡已经三四日,早已再无拜祭之人。索性,便坐在了蒲团上。抚摸着齐元振的棺椁,韩涛不仅哑然一笑,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守灵人。

    “齐大人。别来无恙啊?”说完,韩涛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龙九烧了宋军粮草,恐怕他们难以支撑十日了。若不出意外,他们不日就会退兵。”说着,韩涛从火盆边捧起一叠纸钱,扔到炉中继续说道。

    “不知不觉间,吾儿啸月已然到了成婚的年纪。”说着,看了一眼在旁正在睡觉的齐元振的儿子,笑道,“还是令郎省心不少,免去了我这些麻烦事。”韩涛说着说着,便将韩啸月感情之事与他叙述了一番。言语之间,不时露出为难之意。

    “齐大人。你觉得,我此行为是否正确?”韩涛说着,将最后一叠纸钱投入火盆之中。话音刚落,只觉身后有人出没。一阵阴风吹过,蜡烛的火焰便猛烈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