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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当许褚引着人马赶到宛城之下的时候,日头已经落下了,西边的天际只剩下一抹金色的流云。宛城是平静的。即使在她面前突然出现了这无数的不请自来之徒也是如此。吊桥已经放下了,九座宽敞的城门全部打开着,让人一眼就可以看见城内那空无一人的街道。许褚勒兵立马于城池之下,命人点起火把,看了看城里的情况,又瞅了瞅那本该是用来防守的城墙,终于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偌大的城头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原本矗立与宛城之上红色大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城头和刚刚所见的街道一般寂静的很。
面对这安静的如同死城一般的城池,许褚先是谨慎的等了一会,见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便下令一队兵马先进城去探察一下情况。虽说单就眼前的这个样子来看,宛城似乎是空城一座,刘备早已将这儿放弃,但许褚怎么也觉得这里透着反常:要说放弃的话,无论刘备是放弃安众也好,放弃新野也罢,他都不会觉得怎么吃惊的,但是放弃宛城么,却实在令他想不通。
“这宛城可是城池高深的雄城啊,是可以以数万兵马抵挡数十万人围攻的城池,刘备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除非他是一个傻子。”许褚摇了摇脑袋,却始终不敢肯定这一点。尽管一切的表象都透着刘备已经离去的意思。
就在城外等候了半个时辰,一道令许褚在不解之余又令他高兴的消息传来了:“宛城确实是一座空城,不要说是宛城的刘备军,就连原本居住在城里的老百姓,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似乎都往南去了——在城南外的路口发现大量纷杂的脚印。”
“啊……怎么会这样?”许褚十分的吃惊,但于城中再三的确认了没有敌人之后,他还是下令进城。眼下的天已经黑了,无论是自己手下的骑兵也好还是后面跟着的曹仁本队也罢,都需要有一个休息的地方。如果宛城还在刘备的手里,那他们自然是要在城外立寨,但此刻宛城都是空城了,那他们自是巴不得进城了。毕竟城内和城外相比,那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啊。
许褚和曹纯引兵进了宛城,一边安定了手下的兵丁,直接利用城中空余的房屋卖锅造饭,一边命人早报后面的曹仁所部,同他说了这宛城的情况。
不一会曹仁引兵到了。在城中安定下来分派好各自的防区之后,作为先锋部队的几个人在此碰了头。许褚说起这边发生的事情,无论是曹纯还是曹仁对此都疑惑的紧。他们怎么也想不出刘备有什么理由会就这样弃了宛城而走,还是十分“傻冒”的带上了全城的百姓。
“这究竟是为什么哦?”他们依旧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带上百姓能走多远?如果不是今夜自己队伍确实是累得不行了,一定需要休息,无法进行追击,只怕是一夜的突进就可以让刘备军死翘翘。“这真是自寻死路的行为。”他们都如此认为。
作为先锋官,他们对于战场上的一些事情,他们还是有一定决策能力的。当下他们便互相商议了:等明日一大早就由许褚、曹纯所部的三千虎豹骑先行赶去追击刘备军。不要深入,只要在后面不断的骚扰他们,延缓他们的行进速度就可以了。“
“不能让胆小的刘备逃回新野去……”这就是他们最后决定的事情。
对于刘备弃城而走的情况,他们合计出来的理由就是:刘备得到了主公领八十万大军南征的消息,恐惧之下不敢拒城而守,只得裹挟阖城的百姓往南逃窜,试图返回他的“老家”新野。
这是一个对曹操来说不错的解释,也很能鼓舞曹军的士气。是以曹仁这边一得出这样的结论,便迅速的派人将这边的情况直接报告给北面的曹操去了,这是作为一份捷报来传递的。
打发了北去的使者,曹仁倒是叹息着直接躺到了木制榻上。他住的这件屋子是宛城太守府里最大的一间,据说是以前刘备居住的屋子。虽然刘备在曹军到来之前就苍惶的逃走了,整个屋子也因为搬迁匆忙的缘故而变得凌乱起来,但大体的摆设却没有被破坏多少,在曹仁手下的士兵稍稍整理了一通之后,这里倒也恢复了原来的那种近乎于华美奢侈的模样。
“果然传闻中关于刘备的说法是真的。”曹仁一边欣赏着这几乎要和自己在许昌的宅邸差不多豪华的装潢,一边轻声的喃喃自语。他说的传说,是有关于刘备早期的事情:他听人说起过,早年的刘备并非是一个“有志”的青年,虽然他家里穷的都要去卖草鞋了,但他还是和一个纨绔子弟一般喜欢那些华服美食。“真是败呀……”当时这样说他的人肯定不少,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几十年后的现在,他却成为了一个天下闻名的人物。
“也不知道这个刘备到底有什么本事呢。居然让孟德如此看中他。我怎么也觉得他并不是十分行呢?”曹仁嘟囔着微微的闭起了眼睛,意识慢慢的飘远了。
夜已经深了,已经睡下的曹仁原本就想着一觉到天明好养足了精神,进行下一步的作战。但事情突然出现的变化,却令他不得不在睡眼朦胧中醒来。作为一个将军,身处于一个并不熟悉的地方,他能很快的安睡下去,也能很快的苏醒过来。当宛城之中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动静的时候,他已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情?”曹仁立刻招来自己的亲卫问道。
“好像是城西起火了,刚刚许褚将军已经赶过去查看情况。”亲卫倒还是有些镇定的回答道。
“士兵造饭失火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仲康需要那么小心吗?”曹仁刚刚才醒来,脑袋中还是迷糊的一片,根本就没有看到城西那一片已经被映红了的天空。
“这个……”对于主将之间的小问题,亲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虽然他早看到了西边那一片的彤红,也猜想得到,哪里的火势一定很大,但究竟那里的火究竟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这边,他却是不晓得的。他不敢多言,只能懦懦的退到一旁,重新看着自己的将军晃悠悠的回到榻上,一屁股座下也不晓得,是睡着还是怎地呆在那儿。
“也许将军,还是有些困顿了吧。”亲卫不敢多想,只是立于门口,著着一杆长枪无言的尽候着时间的流逝。说起困顿的话,他也是十分困顿的,虽然他一个劲的告诫自己要提起精神,不能睡下,但随着枯燥无味的到来,日间的疲惫却是一下子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两片薄薄的眼皮不住的打起驾来,没吧嗒一次似乎就把他的力量带走了不少。渐渐的他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这样在梦醒两间也不知道就此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刻钟,也许已经有了几个时辰,亲卫明显得觉得四周的躁动变得明显起来,城里似乎已经乱作一锅粥了,无数的声音在各处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与将军刚刚询问相同的问题,却是现在盘恒在自己脑海之中的。对于这个问题,他刚想找人去问呢,便看见一员威风凛凛的战将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过曹纯将军。”亲兵自然知道这人的身份如何,当下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将军睡下了没有。”少见的一贯冷静的曹纯脸上眼下正想出几许惊惶来。
“将军前面醒来了一次,这会可能又睡下了。”亲兵自然不敢对此有所隐瞒。
“那就赶紧叫他起来啊。”曹纯此刻很没有耐心。
“这……”亲兵正想答话,突然听到里头曹仁的声音响起:“是纯弟吗?你在外头那么大声做什么?”
“将军,赶紧准备一下吧。我们得撤了。”见曹仁已经醒来,曹纯脸上的神情一紧非常大声的说道,语气中的焦急此刻已是十分明显了。
“啊……?到底怎么了?”曹仁听闻曹纯如此说,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本还有些盘顿的睡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便迅速的从屋内冲了出来,很快就发现了眼下的不寻常:空气中似乎有些许灼热的焦糊味,抬眼望着天空,那里似乎早就被一片的红色所笼罩。久经战场的他自然清楚这是大火燃遍之时的景象,只是这火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他却不是十分清楚。在几许惊愕加上万分不解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又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的那样,整个宛城都在燃烧之中。先是西门,而后是南门、北门,接着便是城中各个大小要点一瞬间都被烧了起来。不但城中有人在放火,就连城外也突然出现了兵马。看来刘备军并没有像我们所想的那样离去,而是早早的设下了这么一个陷阱让我们钻。我想我们眼下是中计了。”曹纯拉着曹仁的手,脚也不停的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向曹仁解释了一下眼前的情况。作为一个习惯冷静的将军,他眼下表情虽然惊惶的很,但说话的条理并没有丝毫错乱,依旧是清清楚楚的将眼下的事实说了一个明白。
“这么说三个门都起火了?唯有东门没事吗?”从曹纯解释的事情当中,曹仁很快的就发现了这一点,他迅速的通过了曹纯向包括虎豹骑在内的所有人下令:“全军往东门突围。”
“往东门?为什么?以刘备的手段,他不会忽视一个东门的存在而不设伏的。”曹纯的眼中始终有几分不解。
“我当然知道东门外肯定有伏兵,但眼下却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如果不往东门,我们就只能坐在这儿干等宛城的火将我们烧成灰烬啊。”曹仁显得很是无奈。
“那就没办法。”曹纯的脸上有的都是苦涩。他的心情很不好。这也难怪,毕竟一下子从追着敌人打的胜利者变成这落入敌人陷阱之中的失败者,其间心情的变化简直让人从天宫之上坠入了地狱之下,其云泥之别不可莫名。这是谁也无法避免得。
看着一脸痛苦的曹纯,曹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许褚的情况:“仲康现在在哪里?”
“许褚大人已经去整顿虎豹骑了。”曹纯迅速的回答道。
“这是你安排的吧。”曹仁看着曹纯,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以许褚的武勇结合上虎豹骑的精锐确实能为我们的突围开辟一条宽畅的通途啊。这很不错……”曹仁用力的点了点,随即下达命令:“通知能联系得到的部队全部往东门而行。尽量的控制好队伍的情绪吧,我可不希望在出城后不久就遭遇炸营的情况啊。”
“末将明白。末将马上去办!”曹纯恭敬的领命下去了。虽然他和曹仁一样同属于曹操宗族这一派,是曹仁的亲弟弟,但曹仁的官职无疑比他要高上许多。眼下曹操已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军队也被视为王军,王军就要有王军的做派,其上下的尊卑自然也是需要讲究的了。事实上,一旦一个势力强大起来,他们这个势力的上下级之间便必然需要一套规则来约束,这对每一个势力来说都是一样的。
总体来说,曹军的士兵还算是精锐,虽然刘备军采用火攻,打得突然,但在曹纯的迅速反映之下,还是有很多士兵灰头土脸的逃得了性命。曹纯在接到曹仁的命令之后,清点了一下手上的人马,估算去大约还有三万多人,便一口气松懈下来。“还好,还好!尽管损失有些大了,但还没到令自己全然崩溃的地步。”他顿时有些自己反应的敏锐。
曹仁这边才整备好一路兵马呢。那边的许褚便飞马来报说,他那儿的骑兵已经准备就绪了,请曹仁将军跟上。
“仲康的动作也是十分迅速的嘛。”听到这个消息,曹仁脸上还有些许的紧张一下子就散的无影无踪了。就如同刘备军中的士兵相信跟着关羽、张飞一起冲锋大体不会有事一般,曹操军中的士兵们也同样相信以许褚为先锋大将的虎豹骑一冲出去是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们的。这就是所谓武勇之将带来的信心。
兵马一窝蜂的出东门而去,直接沿着育水而行。很快的,作为先锋的许褚就遭遇了一路兵马的截杀。
“燕人张飞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如雷一般的吼声凭空的在红黑色的夜幕之下响起,虽说喊出这话的张飞,是明摆着向曹操军提出挑战,但在事实上张飞却没有执行挑战的任务。他如风一般从昏暗的斜下里杀出,也不管作为尖头之将的许褚如何的大声呼喊,却是带在手下的士兵如一柄尖刀一般直直的插进了许褚身后的队伍之中。
曹操军毕竟是远征而来的,其对地形的熟悉根本就不如已经在这儿生活的数量的刘备军。再加上今夜的火来得太突然,出城的命令又下达的十分急促,即使是一贯以精英自诩的虎豹骑也不可避免的在出城前头有了那么一丝混乱。
而张飞的攻击明显就是针对着这个混乱的时候发出的。一万的长枪兵,以丈二到七丈的长枪排列成一个密致的方阵突然出现在许褚所统率的虎豹骑的面前,这确实令人意外,也确实是一次极为犀利而致命的攻击。
简简单单的一声断喝,一部兵马进行的同一个动作,让号称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虎豹骑在一个照面之间就损失了近一千人,更令他们不能自已的混乱起来。这混乱是由于前进到后退的转变无法即时完成而产生的。面对由参差不齐的长枪组成的长枪阵,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将领都会想得到要避开它们。毕竟,枪兵和弓箭手一样都拥有能够克制骑兵的能力。
“该死的,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藏在那那里?”许褚被这突然的一击弄得暴躁的怒吼起来。虽然此刻统领的虎豹骑不是他自己的亲兵,但他还是觉得愤怒。因为这是他主公曹操最重要的力量之一。
地上一片死伤狼藉,如果再加上已经倒在火场之中的几百士兵的话,仅仅是这一个晚上,曹操的虎豹骑便已经损失了近两千人。这对一般的军队而言自然算不上是多大的损失,但是对于总共只有一万编制的虎豹骑来说,这样损失简直是不能接受的。即使是以前远征乌桓,和那些自诩武勇的草原民族面对面的作战,曹操的虎豹骑也不曾遭受如此的损伤。
“可恶,我要杀了你。”许褚这位后世被冠以“虎痴”称号的人此刻真的就如同一头受伤的老虎一般不住的在马上咆哮着疯狂着。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当然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和张飞交手,但就眼下而言,这始终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对如林的长枪之阵,不要说许褚自己了,就算他把手中剩下的虎豹骑全都拉上,他也不可能对身处于方阵之中的张飞有什么危害。此刻许褚与张飞之间的对决无疑就像饥饿得老虎是面对着蜷缩起来的刺猬一般,虽然焦急万分,但实在有没有任何的办法动手,只能无谓的干吼起来。
“仲康,我们需要忍耐啊。凭借我么自己的实力是万万不能突破眼前的枪阵的,还是等子孝兄长来了再说。眼下我们需要他们后军的支持啊。”曹纯制止了许褚的“冲动”,很是苦恼的提出自己的意见。此刻的他只觉得十分的郁闷:本来他们这边的骑兵是应该作为突击力量,作为开路先锋而存在的,向来都是他们给别人开路,却不想如今,在遭遇了如此棘手的敌人之后,他们居然需要别人的帮忙来突破眼前的枪阵。这种角色的转换让曹纯很不能适应,心中的怨怼自然也随之而充分起来。
当然,这份怨怼只能放在他的心里,在表面上不管他再怎么不爽,也不得不为大多数的人考虑,而向后军求援。虽然因此而觉得自尊受损,但却能挽回更多士兵的性命,这对作为将军的他来说无疑是在重要也不过的事情。
求援的士兵很快的出发了。在他还没把后面的援军带上来之前,曹纯和许褚只能勒令自己的骑兵后退许多,隔着一段距离与对面的敌人对峙开来。由于彼此间都缺乏远程攻击的手段,因此在互相的对峙的时候,双方尽管都是愤恨不已的面对着,但却始终没有开打起来。一时间,这边的战场反倒是平静下来。
当然这边的平静对与整个战场来说也只是一时的安谧。事实上在这边的出现对峙而稳当的时候,后面的曹仁军则因为遭受到另一路人马的攻击而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三千的骑兵,六千的步卒,由陈到统率的刘备军直接从曹仁军的南面杀来,步骑混合着冲向了曹仁军的阵后。虽然曹仁军也说得上是精锐了,但毕竟还比不上虎豹骑的那种程度。刚刚才脱出火场的他们,心中自然有几分慌张、几分焦虑和几许庆幸,这是他们军心最为不稳的时候,也是他们士气最为低迷之时。陈到很好的把握到了一点,从后面掩杀过来的队伍一下子就势如破竹一般杀入了曹仁的阵中,搅乱了曹仁的后阵,令原本就潜藏在其中的混乱危机一下子爆发出来。
曹仁军那勉强还可以排列得整齐的队伍崩溃了,混乱了。早以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破了胆的士兵乱糟糟的奔跑起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呼喊着,把心中的恐惧带给了更多原本就心怀揣揣的人。他们的运气总体来说还算是好的了,没有碰上前面那早就在曹操军中威名远扬的张飞,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觉得惊恐。领着队伍攻击他们的陈到武功并不差,虽然没有张飞那么雄壮,但却比张飞多了几分冷静。作为整个攻击部队尖刀的他手中的长枪不断的刺出,竟是无人能接得下他一合。
战斗在继续着,杀戮在继续着,面对着陈到的攻击而丝毫没有还手能力的曹军士兵渐渐的连战斗下去的信心都失去了。他们害怕靠近陈到那边。在他们看来,如果说面对陈到以外的刘备军是九死一生的话,那么直接面对陈到本身的攻击绝对是十死无生的。简单的说面对陈到就等于是去送死,而他们大都还不想就这样的死去。
在强大压力的逼迫下,他们彻底的垮了。无数失去了作战信心的士兵疯狂的朝前方涌去,很快的就汇聚成一股波涛汹涌的潮流。面对这样的潮流身为这支军队统率的曹仁有痛苦也有不甘,虽然他还有心解决眼下这该死的情况,但手中力量的匮乏却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在无数人的裹胁之下无可奈何的向前退去,跟着这已然崩溃的败兵而行。
曹仁后军的溃败不但冲垮了曹仁自己的前军,就连许褚的虎豹骑也因此而混乱起来。因自相践踏而产生的伤亡并不比,与敌人作战而产生的牺牲好上多少,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令人心痛的,也是令人无奈的。不过还好,在忍耐了这样的心痛与无奈之后,曹仁、曹洪、曹纯、许褚四人总算是引着败兵逃出生天了。因为心悸于昨夜的悲惨,他们不敢在宛城附近多做逗留,而是直接引兵回了叶县,修整队伍并统计了自己这边的损失。
“虎豹骑损失了两千三百二十八人?第一队阵亡了一万七千九百五十二人,失踪三千六百七十四人?哼!这就是你们与刘备军第一次战斗的结果吗?”曹操看着曹仁他们呈交上来的战损统计不由得暗恼于胸的冷吭了一声。虽然他那白净的脸上没有多少嫣红的怒潮,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就是那么一声冷冷的“哼”字,却让下头伏地请罪的曹仁等四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颠了几颠。
此刻,已是宛城之战四天以后的事情了。因为宛城之战的失败,使得原本带着第五队在后方前进的曹操心中不安,而不得不带着手下的僚幕们迅速的前行赶上了第二队的张辽所部,并与他一齐急行军奔到了叶县。虽然几天的奔波,已让刚刚到来的曹操很有些疲倦的样子,但在紧急的军情之下,他还是先招来了还在叶县盘踞修整的曹仁等人,召开了这么一个战后会议。
说实话,曹操对曹仁、曹洪他们给自己交上这么一份惨败的答卷,心中实在是失望紧。本来他是很相信自己这边大军的实力,也相信曹仁他们的能力的。对于同刘备在宛城展开的第一战,他在后面同自己的军师们商议的时候,就曾经盘算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也预想过曹仁他们很有可能遭遇到的困难,但无论他们怎样估计,都始终不曾想过最后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答案。原本他们以为,曹仁这边再怎么失利,最多最多也只是会形成一个僵持之局,而不可能有大败出现的。
“唉……看来我还是太小看刘备了。”曹操叹息着。他发现自己在多年之后再次面对这个宿敌之时,居然对他有些轻视了。“这是绝对不可取的事情。”曹操迅速的警醒过来,很快的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自己发火与否也是无关紧要的了。对于曹仁他们存在的所谓战败的问题,出于血亲及战前不宜自斩大将的考虑,曹操并没有给予太多责罚,只是勒令他们将第一队剩余的兵将拢合起来,直接编入张辽的队伍之中。此刻,曹操已是更改了自己大军的战斗序列,直接以张辽的队伍为自己的本阵所在。
重新整理好了队伍,曹操并没有下令马上进攻,而是先命令僚幕贾诩派大量的侦骑去查看刘备那边的情况并想办法和荆州那边取得联系。毕竟,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了荆州的地界之中,虽说荆州那边已经全然同意投降了,但在大军没有正式接管襄阳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们那边还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曹操是一个多疑的人,而多疑在某些时候也代表了谨慎。对于自己这次进行的南征,曹操实在不愿意出现什么太过不好的事情。他可是自信满满的过来,怎么也不愿意就此无功而返的。
风,似乎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