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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野人参非常珍贵,天生地养,蕴含大量的草木精华,据说每十年生一须,九须便是九十年,这种近百年份的野参又被称为参王,非常难得,古时候就算是在宫廷大内也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有固本培元、延年益寿的作用,寻常人服用只能以克为单位,多吃甚至会大补致死,七窍流血。
何首乌也是不可多得的灵药,尤其是人形的何首乌,起码要有上百年份,可以使白发变黑发,朝如白雪暮青丝,足见其逆天的效果,在很多武侠小说中服用何首乌甚至能大幅度增长功力。
苏长清笑笑,道:“你能闻出两味药材就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两味是我游历神农架时误入一洞窟,深邃难测,我行进数里后觅得的两味奇珍,放到现在都已经绝种了。”
听到是绝种的草药,苏君茹颇感兴趣,道:“是什么?”
“一个是青云芝,山海经里曾言,其为灵芝之母,生长于云梦大泽,凡人服用可长生不老,修者服用可立地成仙,当然,这些都是古人夸张的说法,经过我多年的研究,发现这青云芝虽然药力惊人犹胜过参王和人形何首乌,但是也仅止于此,最多可以让人延寿二十年。”
苏君茹一听就有些犹豫了,道:“师傅,这味药您是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苏长清年事已高,虽然武道修为登峰造极,但是最多也就活个一百来岁,这还是青城剑派注重内家修炼,有道门正宗的吐纳术,有益于养生,如果换做以刚猛和外家功夫著称的龙行云,恐怕连九十岁都活不到。
习武未到一定境界时,是很容易伤身伤命的,越刚猛越如此。
苏长清哈哈一笑,道:“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辈中人,当知天命,活那么久做什么,当王八吗?”
苏君茹莞尔一笑,师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洒脱。
“这最后一位药名叫太岁,也不算当世绝种,只是数量非常稀少,寻常人都不知道。”
苏君茹一皱眉,道:“师傅,太岁虽然罕见,但我还是听医科院的老师讲过的,这种药物又称肉灵芝,《神农本草经》有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山海经》称之谓‘视肉’、‘聚肉’、‘太岁’、‘封’,在现代医学界,普遍认为它是由粘菌、细菌和真菌三类菌构成的一种稀有的聚合体,最古老的太岁甚至有上万年的生命!不过关于太岁的药效,医学界却一直有争议。”
苏君茹说的是实话,太岁在以前还被视为不详,认为是土地爷的宝物,人如果服用了会引起神怒,关于疗效有的人认为是大补,有的人则认为有毒。
不过在现在的市场上,高价求太岁的富人不少,往往数千一克。
苏长清点点头,道:“经过为师多年的研究,发现太岁确实有惊人的药效,但也确实有一定的有害成分,需要配合一定的服用手法。”
“什么手法?”
“炼丹。”
苏君茹一挑眉毛,炼丹?
“炼丹之法你无需担心,我亲自出手,要治好这小子需要内外同服,我负责内服,你负责外服,内服丹药,外服药浴,君茹你快点去准备吧。”
苏君茹点点头,开始去准备热水。
她单薄的身躯却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趟趟地前往凤凰山的‘天池’挑水,虽然踉踉跄跄但一直都没有休息,那里都是无根之水,又经过梧桐树的滋养,纯净甘甜。
令狐梅见她一趟趟地打水,想要帮忙却被她阻止了。
“令狐姐姐,你就好好保护师傅吧,他炼丹最忌讳别人打扰。”
令狐梅想了想,最后还是继续守在门前,只是看着苏君茹的眼神更加柔和了,这个小姑娘除了有一颗水晶般的心,还有一股超出常人的韧性。
随着火焰升起,热水煮沸,苏君茹小心翼翼地切下三根参须和小半截何首乌,放入嘟嘟冒泡的沸水中,过一会儿整锅水都笼上了一层金黄色,散发出喷勃的草木之香。
苏君茹只深吸一口,就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轻盈了几分,令狐梅也是,她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伤势都在加快痊愈。
又煮了半小时,等到药物完全与沸水融为一体,化为浓郁金汤,苏君茹才放下最后一味药,小半块青云芝。
太岁不太适合药浴,被苏长清全部拿去炼丹了。
苏君茹一边煮熬,一边用木勺不停搅拌着,仿佛在烹一锅高汤,而苏长清则是把剩下的药物全部拿走了,将会炼制一炉丹药,不过据他说,失败率很高。
师徒两人各忙各的,分工明确,手法娴熟,渐渐的草木清香弥漫了整座凤凰台,不出半小时,令狐梅按剑警觉,然后发现四周竟然悄悄来了一些野兽,似是闻着香气而来,垂涎三尺,隐隐在草丛中露出一只只眼睛。
令狐剑心中大惊,炼药而引来百兽垂涎,这种场景只存在古代传说中,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过她虽惊不乱,眼眸中剑意森寒,竟无一兽敢与其对视,长剑横于膝上却犹如架于诸兽颈间,方圆百米,无一兽敢越雷池半步,剑势滔滔。
苏君茹讶然,这位姐姐好强的剑法,就是......就是太冷了一些,杀气太重了。
她只是心头一闪,就继续专心熬药汤,加入绝种草药青云芝后,整锅药汤就添了一层丹青之色,仿佛刚下完雨的天空,纯净美丽。
药香更加浓郁,使人一嗅就口齿生香、神清气爽,那些野兽也更加躁动了,似乎受着最原始的进化本能趋势,即便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也跃跃欲试。
令狐梅俊脸冰寒,她起身拔剑,剑鸣声动,在这凤凰台上就宛如九天凤唳,惶惶如寒月挂长空,她莲步轻抬,每前进一步百兽就后退一步。
一株枯草悄然生出了嫩芽,然后顶开了石头,生长在令狐梅脚前,让她默然凝视,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