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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远处的竹林里,突然有抹玄色衣袍的男子从林子里踏了出来,那男子身材颀长,面容俊雅,只是那双眼睛无波无澜,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仙风道骨之意。
竟是,墨玄。
凤瑶猝不及防一怔,心思也跟着越发的起起伏伏。
记得上次见墨玄,还是她生姝儿的时候,即便当初姝儿百岁之筵,墨玄也不曾从大英赶来,如今倒好,她与颜墨白在大周过得平淡幸福,这墨玄竟又这么突然的出现了。是以,他此番来意究竟是什么?是大英出了什么事,还是……颜墨白出了什么事?
心思至此,心口蓦地陡跳了一下,凤瑶面色也彻底的复杂开来。
如今安稳日子过得太久,便下意识的会害怕一切能够破坏此番安定日子的人或事,只因太爱与太在意,是以,就极为害怕会失去。
墨玄越走越近,有一些从树缝落下的光斑打落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仙雅脱尘。
待他终于站定在凤瑶与颜墨白身边,颜墨白已勾唇而笑,“墨玄公子怎来这里了?”
“微臣,有要事禀报。”墨玄开口便是这话。
颜墨白神色微动,沉默片刻,随即转眸朝凤瑶望来,“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你先下去吧。”
墨玄眉头一皱,并未回话,仅是将目光朝凤瑶落了来。他那双眼,突然就染上了几许厚重与复杂,似在叮嘱,又似在无奈的祈求。凤瑶眉头越发一皱,犹豫片刻,朝颜墨白道:“墨白,不如你先在此等我一下吧,我此际身子有些不适,正好墨玄公子来了,想让他顺便看看。”
她这话也说得极其直白,嗓音一落,颜墨白便已关切出声,“你哪里不舒服了?”
凤瑶缓缓站起身来,“就是小毛病罢了,你别担心。”说着,目光朝墨玄望来,“墨玄公子,请随本宫来。”
“既是小毛病,便让墨玄在这里为你把脉问诊吧,凤瑶难不成还想单独与墨玄说?”颜墨白顺势起身,扣住了凤瑶的手腕。
凤瑶满目复杂的望他,他则满眼的温柔,静静将凤瑶凝视。
奈何两人都既是倔强,无声对峙,半晌之后,竟是谁都没妥协。
墨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息一声,“皇上这又是何必?有时候一味将某些事瞒着,并非好事。”
颜墨白双眼稍稍一眯,目光朝墨玄落来,“此处有你说话之地?”
嗓音卷着不曾掩饰的威胁,煞气重重,这还是颜墨白第一次对墨玄说这般重的话。
墨玄极为难得的愣了一下,回神过来后,便垂头下去,不再言话。
君便是君,无论怎样的精明与好接触,但终究还是生杀予夺的帝王,不得不畏,是以,伴君如伴虎这话,自然也得谨记在心。
只是颜墨白越是这般反常,凤瑶心头便越是不放心,她当即朝颜墨白问:“你究竟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颜墨白仅是敛神下来,温柔的朝她笑,“没事。凤瑶莫要听墨玄胡诌。”
凤瑶怎能信他这话,“你又要瞒我了?你我都已这样了,难不成还有不可互相告知的话?”
她这话说得极其的怅惘,脸上也抑制不住的布满失望。
颜墨白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深邃,半晌后,终究是朝墨玄道:“你先下去。”
墨玄眉头一皱,犹豫一番,终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直至墨玄彻底走远,颜墨白才牵着凤瑶一道顺着那水上走廊步入了那坐纱幔纷飞的湖心亭。亭内的石桌上,正摆着茶水与糕点,亭子角落,竟还有正冒着青烟的熏香。
凤瑶与颜墨白在石桌旁坐下后,颜墨白便率先倒了两杯凉茶,亲自将其中一杯端至凤瑶面前。凤瑶满心复杂,抬手将茶盏接过,张口便问:“墨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颜墨白缓道:“有些事,本不愿告诉你,为的是怕你担心。但如今凤瑶执意知晓,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身子骨不是有寒疾么,且当初在大英之际又受过重创,当时虽捡回命来,但却一直都不曾真正调养好。前些日子,我仅是感觉胸闷气短,但却掩饰得好,不曾在你面前表露,但近些日子,我每日清晨竟有咳血之症,想来这破败身子的确是灯枯浩劫,务必得好生静养了。只是,如今天下诸国之中虽无大事发生,但自然也得时常盯着,诸国送来的奏折,我不放心假借他人之手来批阅,又怕你担忧与受累,便也一直在强撑着批阅。”
凤瑶目光陡颤,面色瞬时发白。
颜墨白叹息一声,伸手捉紧了凤瑶的手,“我当真没事的,此番墨玄已被我从大英传来,而这地方又极的清净,适合养病,只要在这里由墨玄好生为我调养数月,施针通脉,我定会没事的。”
“若不是我一直逼问,你是不是根本不愿告知我实情?”凤瑶嗓音微微的有些发颤。
他心疼的笑笑,“我怎舍得让你担惊受怕。况且,你成日抚养姝儿也是费心,我只是想让你安生休息罢了。再者,我这病也都是些老毛病罢了,不足为惧,以前都是因为不曾真正的重视与调养,草草治疗便了事,但如今有了你与姝儿,我心有记挂,自然也不如以前那般对生死无畏,凤瑶,我如今怕死了,从小到大从没像如今这样怕过死,是以,你瞧,我都主动将墨玄请来了,也主动想在这里养病了,且墨玄以前也说过,我这病虽不容易根治,但只要好生治疗也能彻底控制。”
凤瑶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多说已是无益了。
她也不能怪颜墨白什么,只道是自打她从峡谷中出来与颜墨白重逢之后,他便一直陪在她身边,百依百顺,即便她怀得姝儿之际想外出散心,他也能不顾一切的带着她去楼兰走走,后来回得大旭,她有成日想着要如何为她解闷,不是带她在宫中转悠便是带她出宫逛街,也成日守在她身边,生怕她与腹中的姝儿有个什么闪失。那段时间啊,她的确是过得好,什么都不必考虑,什么都不用做,一切之事全被颜墨白做完了,而待姝儿诞生,他又开始服侍她坐月子,成日伴随在她身侧,后来啊,待她身子好些了,他又开始操劳姝儿的百日宴,再然后,便是彻底接手诸国朝政之事。
这般想来,他的确是从来没有真正的好生休息过,为他自己的身子调养过。如今身子再度出了问题,也是因为她这些日子不曾真正将他照顾到的缘故。
越想,心头越发的自责起来。
颜墨白捉紧了她的手,继续道:“凤瑶,你莫要多想,我真的没事的。墨玄这不是来了么,我也有意要好生调养身子了,待得一两个月过后,我身上的寒疾与其余旧伤便可彻底康愈了。”
凤瑶强行压制着满心的复杂,点点头。
待得沉默一会儿,便逐渐抬头起来迎上他的眼,缓道:“如今天下太平,一切皆已安定了,且姝儿也出来了,墨白,你万不可在这时候出问题。你以前还答应过要与我一道去游走天下,你不可忘记。”
“凤瑶,我没忘,我都记着的。你放心。”颜墨白宽慰出声。
凤瑶满目复杂的点点头,“接下来的日子,你也莫要再操劳朝政了,你就住在这里吧,朝政之事,我帮你处理吧,我若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再稍稍与你探讨。”
颜墨白点点头。
凤瑶凝他一会儿,继续道:“这次,你务必得好生听墨玄的话调养身子,不待再如以往那般懈怠了,争取这回好生调养之后,你能真正的康复。”
颜墨白继续点头。
“对了,前些日子伏鬼不是差人去将大旭摄政王府悦儿他们接来吗,如今已是多日过去,悦儿他们也该到了,等他们抵达楚京后,便也让他们住在这里吧,也好与你有个伴儿。”凤瑶神色微动,继续道。
颜墨白仍是未有异议,温和点头。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抑制不住柔和半许,“你这人总是这样,但凡有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如今好了吧,扛着扛着就出问题了。以后若有事,切记不可再瞒着我了。”
颜墨白微微而笑,这次仍是未说话,仅是稍稍倾身过来,拉着凤瑶坐在了他腿上,两手也轻轻将凤瑶环住,下颚搭在凤瑶肩头,仅幽远认真的道:“以后,我绝不会再瞒你任何事,凤瑶放心。”
凤瑶轻声应道:“嗯。”
颜墨白又道:“还有一事,恐怕还需凤瑶去安排安排。”
“什么事?”凤瑶问。
“墨玄此番来大周,必得长住,他媳妇儿与孩子也跟着来了,如今正住在楚京的驿站,你回宫中后,也差人去为墨玄妻儿安排个府宅吧。”颜墨白继续道。
凤瑶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墨玄的妻子来。
遥想当初在大英时,颜墨白为了控制墨玄,也是扣押了墨玄那身怀有孕的心上人为质,才逼得墨玄当初在大英皇宫大乱之夜将她与颜墨白放走,而前些日子又因怀孕之事没想到太多,更没想起墨玄的心上人来,如今听颜墨白一提,才突然发觉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是过得这般快,墨玄的那心上人啊,也早已诞下孩儿了。
“墨玄的孩儿,多大了?”
凤瑶默了片刻,忍不住问。
颜墨白缓道:“比咱的姝儿刚好大八个月,是个男儿。墨玄只愿他那孩儿安稳一生,有意让他做个大夫,不愿他长大后从政,是以,那孩子如今仅有一岁多点,竟开始让那孩子接触药花药草了。”
凤瑶啧啧两声,“墨玄也是煞费苦心了。只是他墨玄威名赫赫,地位尊崇,他的儿子怎能只当个大夫?再怎么都该是出将入相才是。”
“朝堂太多的尔虞我诈,墨玄仅是想让他那孩儿过得好点罢了。”说着,神色微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凤瑶,这些日子,墨玄也会随你上朝,帮你分担朝政,倘若墨玄有何地方不如你的意了,你便说日后我们姝儿要纳他的儿子入宫当陪读,你只要这样说,墨玄定听你的话,不敢忤逆于你的。呵,当了父亲的人啊,心头到处都是软肋了,便是他墨玄,也摆脱不了束手束脚殚精竭虑的命。”
凤瑶眉头一皱,“墨玄都对你忠心耿耿了,你还有意算计他?”
他当真是一刻都不打算消停的,即便都要在这里好好的养病了,却仍想着要控制墨玄。
“这天底下,除了你与姝儿以及伏鬼之外,我谁都不信。墨玄如今虽是忠心耿耿,但正是因为他太过精明,才不得不防。因为诸国之人,群众起义的话,倒是不足为据,但若像墨玄这样的身边人反叛,那威力绝对堪比釜底抽薪。凤瑶可明白我这话?”
仅是片刻,颜墨白漫不经心的回了话。
凤瑶心生复杂,神情也再度变得复杂。
颜墨白继续道:“已是入得囊中的肥沃疆土,我们再怎么都得守住,要不然,一旦失守,天下又得重新洗牌,那时候,天下征战的浩劫会再度降临,各国的百姓皆会陷于水火之中,生灵涂炭。再者,我也仍是有私心的,在外面姝儿长大之前,我必定得让天下为安,皆受你我掌控,倘若日后姝儿长大了,无心江山,我自会稍稍放权,但若姝儿喜欢江山,颇有我这样的大气与磅礴之志的话,我定会将江山捧到她面前,谁都不可撼动。”
凤瑶叹息一声,“墨白,我们姝儿是女儿家,我还是希望她平安一生,不希望她去入主天下,颠簸一生。”
颜墨白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宽慰道:“凤瑶,你之心思我能理解。但你许是忘记了,姝儿是你与我颜墨白的女儿,自打她一出生,便注定此生不凡,绝对是不可低调的。除非,我们彻底放弃一切,带她去一个桃源之地隐居,避开外界。”
凤瑶仔细的将他这话放于心底思量,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颜墨白说得没错。姝儿身为她与颜墨白的女儿,自打出生以来便受得诸国之人知晓,也注定她此生绝对不凡,是以,她不能低调,更也不可低调的。与颜墨白带着姝儿去隐居虽是个法子,但这就意味着她与颜墨白要放弃一切,不可与外人接触,要不然,一旦风声走漏,姝儿定会受得危险。
毕竟,颜墨白如今是天下霸主,那些所有有心之人扳不倒颜墨白,皆会想到打姝儿的主意,是以,姝儿虽举世瞩目,但身边却是暗藏杀机,谁人若劫得姝儿,谁人便能将颜墨白这座大山轻易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