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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心底了然,自是知这百里鸿昀有意让她下不了台,待得沉默片刻,她便稍稍敛神一番,正要言话,不料在旁的东临苍则出声道:“瑶儿还是与在下一路为好。毕竟啊,我伯父将瑶儿交給在下,在下自然得将瑶儿好生照料,不得让她出任何岔子才是。”
这话入耳,凤瑶下意识噎了后话。
百里鸿昀则眼角一挑,邪肆兴味的问:“难不成,东临公子认为本王照顾不好瑶儿姑娘?”
东临苍面色分毫不变,微微而笑,“在下岂敢。只不过,在下身上肩负着瑶儿的安危,不敢懈怠,是以,让瑶儿一直在在下眼前晃荡,在下要安心些罢了。”说着,目光朝百里鸿昀落来,脱口的语气越发温润柔和,“想来卫王也是明理之人,自然,也是会体谅在下极力想护得家人之心吧?”
百里鸿昀神色微动,兴味邪然的朝东临苍凝着,并未言话。
待得二人无声对峙片刻后,他才轻笑一声,“东临公子都将话说到这层面上了,本王还能说什么呢。只不过,既是猎场凶兽极多,东临公子一人护瑶儿姑娘许是也有些力不从心,人手不够呢,不若,本王便与你二人一道,入林狩猎。”
东临苍神色微动,却又片刻之后,神情便已全然恢复如常。
“也可。”待得片刻,他平缓自若的回了话。
百里鸿昀笑笑,这又将目光朝百里堇年落来,慢悠悠的道:“皇兄,臣弟要随东临公子与瑶儿姑娘一道……”
他正兴味悠然的道,却是后话未出,百里堇年便已出声道:“既是要一起狩猎,想来多朕一个,也不算多吧。”
百里鸿昀后话一噎,落在百里堇年面上的神情稍稍一变。百里堇年则不再理会于他,反倒是将目光径直朝凤瑶望来,“想必,瑶儿姑娘也该是不会拒绝在下吧?”
大庭广众之下,她姑苏凤瑶何能拒绝?毕竟,如今的身份可不是大旭长公主,而是东临府的一个女子罢了,纵是在这大英国都之人面前展露了蛮横之性,但自然也不可太过放纵,免得惹出祸端来。
凤瑶心头通明,并未言话,目光仅是故作自然的朝百里堇年扫了一眼,随即便朝东临苍望去,打算让这东临苍来应付。
只奈何,那厮竟似不曾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整个人依旧儒雅风华的立在原地,浑身上下,仍旧是一方方不曾掩饰的淡定与从容。他甚至也不曾朝凤瑶望来一眼,仅是稍稍沉默片刻,随即便将柔和带笑的神色望向了百里堇年,回得自然,“皇上要一道而行,自也尚可。说来,一路狩猎,若是人多,着实也热闹些。”
这话一出,百里堇年面上略露满意,只是视线仍还是粘在凤瑶身上,似是仍还有意等凤瑶回话。奈何片刻之际,凤瑶倒不曾出声,那百里鸿昀反倒是再度出声道:“臣弟本以为皇兄好不容易来这猎场,定会好生放松放松,肆意的驰骋狩猎一番,不料皇兄竟是有意与瑶儿姑娘和东临公子一道而行。也罢,皇兄既是有心如此,臣弟自然也是赞成的。”说着,面上笑容稍稍深了半许,修长的指尖拍了拍身旁的烈马,“皇兄且先上马吧。”
百里堇年终是将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收回,缓步上前,跃上了百里鸿昀牵着的那匹烈马背上。
百里鸿昀勾唇笑笑,也不耽搁,目光径直朝凤瑶与东临苍望来,再度自然而然的开始安排起凤瑶与东临苍登马。
待得一切完毕,几人纷纷坐定在马背,百里鸿昀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朝在场剩余几名男子扫去,轻笑一声,热络之至的道:“诸位也莫要客气,此地还剩不少烈马,诸位可随意挑选,好生策马狩猎。今日之行,意在放松,各位不必拘礼什么,好生玩乐便成。”
这话一出,在场零星几人皆出声略微客气的应和。
凤瑶顺势朝那些在场之人一扫,便见那零星几人当中,正好也是有穆元帅之子穆风的。大抵是那男子的模样太过刚毅正直,又或是前夜出城之际颜墨白携了穆元帅的令牌,是以,所有情绪的交织与影响之下,心底对那穆风,自然也是略有特殊的,只是,那般人才,本是有心拉拢,只可惜,如今狩猎,百里堇年与百里鸿昀双双都要跟着,如此一来,她自然不好接近穆风。
再者,说来也是奇怪了,百里堇年因怀疑她的身份,从而想大肆与她接近与靠拢,尚且也稍稍说得过去,但这卫王百里鸿昀呢?他今儿又突然赖上了她,执意也要跟随一道,又是何意?难不成,这厮当真会担忧她安危不成,不仅送药于她,更还要亲自护她?
可这百里鸿昀,有这般好心?
思绪翻转,种种揣度之意肆意在心底沸腾上涌,却待思量片刻,又浑然无解。
正这时,百里鸿昀已吆喝着出发,凤瑶仅得稍稍按捺心神一番,随着百里鸿昀几人一道策马往前。
马速极快,惹得周遭冷风越发的猛烈冻骨。曾还记得,当初最先入得大英国都时,倒觉这国都的气候,并不如大英之外那般天寒地冻,寒凉刺骨,但此番烈马一奔跑,冷风齐刷刷的朝脸上拂刮,这种感觉,倒着实像极了当初奔波的路途之上那般凛冽刺骨的寒冷。甚至这种寒凉,不仅冻骨,且还能如割肉割骨般疼痛。
一时,她攥着缰绳的指尖稍稍往袖袍中缩了缩,奈何即便如此,身子仍是冷得紧。
却是片刻,也不知策马在旁的百里堇年是否察觉了异样,瞬时之际,他便陡然解了身上的披风当即朝凤瑶递来。
凤瑶微微一怔,稍稍转头过来,深眼凝他。
他则笑得温润,“天冷,瑶儿姑娘且先披上吧。”
凤瑶神色微动,仅是兀自沉默片刻,随即便略是干脆的伸手接了他手中披风,待得将披风在身上披好,浑身的凉骨之感稍有减缓,她紧皱的眉头也微微的松懈下来,而后再度转头朝百里鸿昀望来,缓道:“多谢皇上。”
这话一出,便见百里堇年面上的笑容蓦地深了半许。
“瑶儿姑娘莫要客气。相识已有数日,虽接触不多,但在下对瑶儿姑娘并未恶意,甚至也不知为何,自打第一眼见得瑶儿姑娘,便觉瑶儿姑娘极是亲切,着感觉来得莫名,在下也是略微无奈。是以,瑶儿姑娘日后,无需对在下客气,仅是莫要嫌弃在下时常在你面前晃悠,甚至经常与你说话便成。”
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出了声。
凤瑶眼角微挑,故作自然的回头过来,正要言话,不料后话仍未道出,那稍稍策马在前在百里鸿昀竟扭头过来,笑盈盈的朝百里堇年倒:“皇兄这话,臣弟倒觉得略微耳熟,总像是在何处听过呢。”说着,装模作样似的思量一番,随即顿时满面悟然,当即又道:“臣弟记起来了,当初皇兄看上温侍郎家的姑娘时,皇兄也曾对那温姑娘说过类似之言呢。且臣弟若是未记错的话,当时正是父皇寿宴,群臣携得家眷来贺,皇兄对那温姑娘一见倾心,随即便对那温姑娘说,你对她极是亲切呢。只可惜啊,温姑娘最终,还是拒绝了皇上,成了他人妇,而今时隔两年,皇兄竟又对瑶儿姑娘说出同等之话,难不成,皇兄对温姑娘一直无法释怀,是以便想将当初对温姑娘之情,转移到瑶儿姑娘身上,以图心中好受?又或者,皇兄当初对温姑娘无感,不过是随意热络应付罢了,是以正也是因为无情,从而,同样之言,皇兄也可对其余女子能这般自然而然的言道出来?”
冗长的一席话,略微染着几分认真,又略微卷着几缕不曾掩饰的调侃。
百里堇年的面色终是沉了下来,落在百里鸿昀面上的目光,也掩饰不住的森然开来。
一时,二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压抑,颇有几分剑拔弩张之意。
那策马在百里鸿昀身旁的东临苍终是叹息一声,目光朝百里鸿昀落来,缓道:“过去之事,本无意义,卫王便莫要再提了……”
东临苍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越发像是验证了当初那百里堇年的确寄情过那温侍郎家的姑娘。
凤瑶神色微变,倒也是听得明白,心底深处,也略有起伏,只道是那温姑娘又究竟是何等之人,竟能得百里堇年瞧上。倘若这几年来,百里堇年一直对那所谓的温姑娘不曾真正放下,如此,她姑苏凤瑶可否凭此线索,以那温姑娘来变相的威胁百里堇年?
正待思量,也正待东临苍继续要言道后话,却是片刻,东临苍后话未出,百里鸿昀便轻笑着出声打断,“罢了罢了,东临公子又要开始护短,本王自然不说就是了。只是有些话,不说并不代表不曾发生过呢。再者,瑶儿姑娘本为清秀灵动之人,看似出尘不染,如此极为特别的女子,东临公子既要守护,那便望东临公子可要好生守好了。”
说着,又是一阵轻笑,甚至也全然不顾东临苍是何反应,随即便回头过去,不再言话。
他如此嚣张的模样,倒着实令百里堇年越是不喜。遥想当初的自家皇弟,见了他时,虽仍是略有不正经,但绝不会如此的目中无人,肆意以下犯上的戏谑,是以,究竟是有何隐情,才让自家这皇弟突然来了底气,甚至锋芒毕露?
思绪也开始大肆翻转,各种疑虑嘈杂起伏,摇曳不平。
一行人继续策马往前,却是纷纷沉默了下来,各有所思,气氛也突然变得紧烈压抑。
这座林子,着实极大,一眼望去,仅能瞧见一片片密集的树木,甚至一片片葱郁的灌木。四方之中,因着人高的灌木遮挡,是以倒是略微看不清脚下,只是待得行了不久,一行人便稍稍上了一座山丘,突然,那本是稍稍行在前方的百里鸿昀的马竟是蓦地受惊,陡然嘶鸣,随即四蹄也是胡乱诡异的大肆蹬地,却又仅是片刻,马身陡然不稳,整匹马顿时朝山丘下坠去。
“王爷小心。”东临苍当即唤了一声,奈何尾音未落,百里堇年已连人带马朝山丘下滚了去。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动静极大,凤瑶几人也是惊了一下,却是片刻,百里堇年面色陡变,忙朝东临苍道:“速去营救卫王,不可让其有何闪失。”
东临苍眉头微蹙,目光朝丘下望去,此际仅能听见人马持续滚落之声,但早已不见卫王与烈马的踪影。他面色也稍稍沉了下来,随即转眸朝百里堇年望来,叹息一声,“卫王有武功,却能坠马,此事……怪异。”
他话语极为短促,点到为止。
百里堇年心底也腾了复杂之意,待得沉默片刻,他终的压着嗓子道:“便是怪异,我们也不可耽搁。万一卫王当真遇险,性命受危,父皇,定会怪罪。”他这话略微染上了几分忧心忡忡之意,似是只要提及太上皇,心底便除了紧张,便是无奈。
这话入耳,东临苍终是全然反应过来,再度抑制不住的叹息,“皇上你,就是太过心软了。不仅对太上皇如此,对卫王,也是如此。只是皇上要知晓,有时候心善与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忠孝历来不能两全,乱世纷争,纠葛大起,皇上是聪明人,自然该知此际明哲保身才是最为重要。”
嗓音一落,目光朝凤瑶扫了一眼,按捺心神一番,继续道:“卫王那里,在下此际便下去看看。只是我家瑶儿,便望皇上好生照看了。”
说完,不再耽搁,当即从马背跃下,足下一动,腾身朝丘下跃去。
待得东临苍的身影全然消失在丘下的灌木深处,片刻,百里堇年这才转头朝凤瑶望来,眉头一皱,眸色深邃,欲言又止一番,却终归未道出话来。
凤瑶下意识抬头扫他,全然将他所有的反应收于眼底,仅是沉默一会儿,便坦然自若的道:“皇上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