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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凌燕满目阴狠,那凝在凤瑶身上的目光,俨然如夹杂了亘古积攒的怒意一般,似对凤瑶恨之入骨。
遥想当初这大盛的大公主离开大旭时,虽对她姑苏凤瑶也无太大尊重与友善,但好歹也不曾如这等恨之入骨的模样才是,想来今日此女这等反应,缘由定也有二,其一便是这场大战,其二,自也与那颜墨白脱不了干系。
“姑苏凤瑶,你究竟如何媚惑上颜大哥的!”正待凤瑶思量,司徒凌燕已冷冽如霜的道了这话。
她语气中震怒难耐,甚至杀伐尽显撄。
凤瑶眼角一挑,只道是这话入耳,竟也与自己方才的揣度全数重合。
果然还是为了颜墨白。
也是了,这司徒凌燕虽为大盛大公主,常日性子极是干练英勇,但无论如何,她终归还是女子。虽也有鸿鹄之心,但那些建功立业之事,但终归还是男儿的事罢了,她司徒凌燕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在战场上游走而已,但也正因如此,才不曾经历过凡尘俗爱,从而纯透得犹如情场愚钝之人,是以,这才一旦动心,从不曾尝过情爱的心,终是会抑制不住的摇晃,甚至于,全然崩塌。
而这司徒凌燕如今这模样,俨然就已是心智崩塌的模样了偿。
那颜墨白迎娶了她姑苏凤瑶,甚至还几番护她姑苏凤瑶,不惜为了她姑苏凤瑶单枪匹马的去与楼兰安义侯斗,这司徒凌燕,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如何平息得了自己内心的那腔钟情。
又或者,这司徒凌燕此番独自朝她姑苏凤瑶拼杀而来,且开口便是怒气沉沉的问了这话,许是,她今日最为恼怒的,不是今日之战,而是,为了那颜墨白。
终还是,颜墨白比她大盛重要呢。
凤瑶思绪翻腾,心下,全数了然。
她眼角稍稍一挑,勾唇冷嗤一声,“狐媚倒说不上,毕竟,如本宫这种心冷之人,倒也学不会狐媚。但若要真正论及那‘狐媚’二字,自也是颜墨白,主动狐媚本宫。”
说着,嗓音越发一挑,“大公主许是还不知颜墨白极是讨好与柔情的模样吧?那可谓是春风儒雅,风华极佳,甚至于,脱口的柔和之言,誓言重重,全然,让人心生温暖。”
“你有胆做还没胆子承认了?你若不狐媚,不肆意勾.引颜大哥,颜大哥会喜欢你?定是你这女人仗着你是大旭的长公主,刻意对他软硬缄默!若是不然,颜大哥岂会看得上你!”
司徒凌燕气得不轻,脱口的嗓音震怒冷冽,杀气十足。
尾音一落,她再度捏紧了手中的长剑,倾注内力,肆意朝凤瑶拼杀。
凤瑶瞳孔微缩,面色分毫不变,整个人从容淡定,依旧是待得司徒凌燕的长剑袭至眼前,她才旋身而动,手中的长剑也蓦的朝司徒凌燕挥去。
司徒凌燕这回却是戒备了,手中的长剑当即灵活的变了方向,重新朝凤瑶袭来。
她无疑是下了狠手,一招一式皆是倾注了厚重内力,招招阴狠,全然将凤瑶往死里打。凤瑶依旧是满面淡定,身子不住的在半空旋身,下手的动作也极是狠烈。
一时之间,两人双剑相击,各不相让,交缠一起斗得不轻。
凤瑶剑招成花,对司徒凌燕也是全然不曾留得后手。
大盛于她姑苏凤瑶而言,无疑是心头大恨,那些父兄之痛与灭国之恨全数交织在心底,层层壮大与浓烈,早就成为她心底最是郁积厚重的大事,是以,她对大盛可谓是全无好感,甚至还仇怒四起,压抑重重,排遣不得,是以,不仅是大盛,也不仅是司徒夙,更不仅是大盛老皇帝,便是这大盛的大公主司徒凌燕,她对她也绝无好印象,更也无心放过。
或许,此等杀尽灭尽的报仇之法的确有些血腥,奈何,她姑苏凤瑶心底的深仇,便是用自家父兄的鲜血酿造而成,如此,她又如何不用这些大盛之人的性命,用这司徒凌燕的性命,来祭奠她心底的那方浓烈不堪的仇恨?
也本是以为此番大仇定得多年之后才报,但既是今日有这机会,她姑苏凤瑶,又如何不抓紧机会?
思绪至此,朝司徒凌燕迎去的长剑越发狠烈。
奈何即便如此,司徒凌燕却仍还在记挂方才之言,眼见凤瑶一直不回话,趁着打斗的空档,她再度扯声而道:“怎么,不敢回话了?可是勾.引了颜大哥,坐了那些不耻之事,是以便不敢承认了?你姑苏凤瑶竟也有缩头乌龟之时?明明行了不堪之事,还不敢让人知晓?”
“司徒凌燕。”
待得她嗓音一落,凤瑶唇瓣一启,淡漠出声,说着,嗓音一挑,“颜墨白是何人,你自是清楚,他的性情与能耐如何,你自然也知道。如此,如颜墨白那种人,一旦不喜何人,谁人又有那本事真正媚惑得了他?倘若你当真以为本宫狐媚了颜墨白,莫不是太看不起颜墨白的能耐与定力了,如颜墨白那等性子,若对哪个女子毫无兴趣,便是那女子死缠烂打甚至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见得有半分用处。而如泥司徒凌燕,便是例子。你不是也曾与他共患难过么,不是也曾与他走近过,殷勤过么,但结果呢?颜墨白啊,可对你动半点心?”
她嗓音极缓极慢,话语中也并无任何狰狞粗犷之词,然而就是这么一番话,落得司徒凌燕心底,却莫名的将她的心口扎得鲜血淋漓。
只奈何,心底终还是想糊弄自己,不愿去承认什么。她只是知晓,往日颜墨白对她,的确是不错了,甚至极好极好的,她也喜极了他那满身的儒雅风华,喜极了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更也喜极了,他那蹁跹如玉,温润得当的性子。
那般人啊,自该被人温柔以待,自该被人倾慕在心,时时记挂,自该被人一心一意相待,一生一世的长存共守,但这个陪伴他的人,岂能是姑苏凤瑶!岂能是这被大旭上下传成母夜叉的冷性女人,又岂能是这个,勾了她弟弟心的蛇蝎!
她不懂,更也不服,她也不愿意去承认什么,甚至于,也从来都不曾在心底怀疑是这女人勾了颜墨白,从而,近水楼台的肆意纠缠之中,得了颜墨白对她随意应允了婚事。
只是她也本以为颜墨白定是觉得她新鲜,是以随意与她逢迎,但她却从不曾料到,听说颜墨白当日迎娶这姑苏凤瑶的当日,竟差人在城中铺了红绫,翻新了摄政王府,更还亲自在城门口去迎接了这女人!她也万万都不曾料到,前些日子里,他竟会为了她,单枪匹马的去迎战楼兰之人,差点,还丧了性命。
这些种种的事实,都在证明着这女人在颜墨白心里的特殊地位。只是怎可以这样!又怎能这样!
她司徒凌燕对他满腔倾慕,一心一意,全然爱慕,怎能,被这大旭的母夜叉捷足先登。
越想,心底的恼怒便也越发浓厚,那一股股妒火与不服之感烧得旺盛,旺盛得已然有些蒙蔽了她的内心,忘了自家父皇还在那人圈之中急得不轻。
“任你如何解释,也改变不了你蛇蝎水性之心!你前脚勾了我的胞弟,后脚便勾了颜大哥。你姑苏凤瑶,本就是水性杨花之人。既是你这般喜欢勾人,那本公主今日,便成全于你,待得将你挟住,本公主,定让我大盛的将士好生伺候你,满足你,也让你这水性之人,尝够那*的味道。”
凤瑶眼角一挑,眼睛稍稍而眯,冷笑一声,“是吗?那就得看看你司徒凌燕,有无这本事了。只不过有几句话,本宫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若没挟住本宫,本宫定用你的鲜血祭我大旭之旗,用你大盛之国,祭我父兄之仇;但若你挟住了本宫,若随意恶待,许是颜墨白会为我报仇呢,呵,当初楼兰安义侯劫杀本宫,不过是稍稍伤了本宫皮肉,颜墨白便强行要了他性命,令他惨然而亡,就不知到时候愤怒重重的颜墨白对你,是将你脑袋割下,还是将你那颗爱慕之心,用长剑全然绞碎了,又或许,用你父皇,用你胞弟,用你大盛上下的性命,来为本宫雪恨了……”
不待凤瑶后话道出,司徒凌燕怒吼,“姑苏凤瑶!你莫要太过分。你虽口齿伶俐,但也莫要太过造谣得瑟!”
“造谣?”
凤瑶冷笑一声,继续道:“你选择自欺欺人,本宫不拦着你。只不过,还有一句话,本宫得送你。”
说着,瞳孔一缩,嗓音越发一挑,“颜墨白,倾慕的是本宫,喜欢的是本宫,爱的,也是本宫。”
这话一出,司徒凌燕脸色陡然惨白,手中的动作蓦的一滞,躲闪不及之中,顿时被凤瑶的长剑刺穿了左臂。
她顿时抑制不住的闷哼一声,人圈里的大盛皇帝看得满目发紧,顿时怒道:“飞鹰!去帮大公主!快!”
瞬时,那人圈最里一层顿时飞出一人,凛冽的长剑破空而来,直袭凤瑶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