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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e紧张的看着我,我也慌了神。虽极力压制内心的慌乱,可就算没有镜子,我也能感觉到我的脸足寸足寸的惨白。
我手足无措的样子,让Annie更是鼻尖冒汗。
从Annie的口中大致了解,前几日牧被人袭击,头部缝了针,在住院,但是牧并没有报警。
我问为什么没有报警?
Annie讪讪开口:“办公室传,是因为感情纠纷,所以姜总不让报警。”
虽猜出几分牧的受伤,有可能是威所为。但这么快的速度就在公司传开,我惊吓了一跳,脸上突升一股热气烧至耳根。
我嘱咐Annie别跟着办公室的人瞎八卦,把手头工作跟进好。我会打电话给牧和davis了解下具体情况。
细细想来,头几天我打电话给davis,他支支吾吾的应该就是在医院了。
我拿起电话拨打牧的电话。连拨了十几次,没人接听。
转而拨打davis电话,一次却通了,我隐忍怒气,却口不择言:“Davis,枉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也学会骗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微弱而慵懒的声音:“我是姜一牧。”
我又惊喜又愤怒,语气如机关枪似的扫向他:“姜一牧,你还活着呀?还知道接电话呀?我还以为你被人打死呢,电话打爆了你也不接?”
牧傻笑了两声:“哪有这么容易死的?我是跆拳道高手,一般人都近不了我的身。我就是健身的时候,撞到了器材,受了点轻伤而已。没有他们传的那么玄乎。”
耳边听到有人跑来的脚步声,喘着气:“姜总,你的电话响了十几次了,Elaine的来电,你接不接,好像瞒不住了?”
牧咳了两声,Davis没了声音。
我的气直冲头顶,厉声说道:“姜一牧,我不想听你说话,你把电话给davis。”
“这么快就挂电……话……”牧咕隆含糊了几句,似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davis。
Davis诚惶诚恐,说话不利索:“Elaine,那天……姜总不让我说。”
“那,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恼怒得很,以前davis从来不掩着藏着,现在牧也把他收买了,守口如瓶。
他顿了顿:“那个……姜总是怎么说的?”
我不过脑的快速回答:“他说,他健身的时候,撞到了器材。”
“对……对…..对,他就是撞到了器材。”davis赶紧接住我的话。
“实际上呢?”
“实际上呀……也是撞到了器材。”davis糯糯软软。
“你和牧现在在哪?”我越听越气,声音不自觉的飚高。
“在酒店呀”心虚只故,davis越来越小声。
“那好,我要看视频。”我穷追不舍。
“不方便呀,姜总光着膀子呢。”davis一再推脱。
牧身边的人被牧训练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
“右手缝了针,不方便穿衣服是吧。”我放缓语气,不动声色的描述。
“不是右手,是额头缝了针。胸前有绷带。”
我冷哼两声:“额头缝针,胸前绑绷带!”
Davis自知已经露馅,百口难辩:“我的姑奶奶,你现在能不能放了我,晚些再通电话。有人用枪指着我,我怎么说实话呢。前几天你出车祸,我被姜总火急火燎的安排从法国回深圳,一听到姜总受伤,我又火急火燎从深圳回法国。我的时差都还在紊乱中,几天没睡了,晕头转向的,你先饶我一命,行吧,反正回国前,我会带一个完整无缺的姜总回来给你,这样可以吗?”
想想从来说话不急不缓的davis,突然之间变了语调,口齿不清,语无伦次,应该是急火攻心,疲劳过度,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已然累坏了。
我握着电话,竟不知怎么开口了。
“喂,骆雪尘,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突然切换成牧微弱而低沉的声音。
猛一听牧突然直呼我的全名,愣了几秒:“姜一牧,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交代吧。”
牧那边笑了,轻柔而微弱:“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轻飘飘的给davis下套了。”
我鼻子一酸:“我被你下套多了,自然学会一招半式了。”
牧突然不吭声。
安静半天,牧又微弱开口:“尘儿,我没事,不用担心,不小心撞到胸口,旧伤复发而已。”一句牧口中轻轻柔柔吐出的“尘儿”两字,却轻巧的把我的眼泪勾了出来。
我也明了,不管我怎么纠缠,他们是不会把实情告诉我的。
想到这段时间彼此的折磨,牧的难处,每次通话我对他也是刀剑齐下刺向他,心里想着他,话到嘴边吐出的却是责难和任性,滚烫的眼泪瞬间滑落。我何苦要这么刁难他,就不能暖暖他,温言细语的吗?
心里的情绪刚酝酿出来。牧却又爆出一句:“离项目结束时间不多了,这几天的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心里生气的火苗又窜出来了:“你丫,别给我谈工作。”
牧愣了一下,好声好气说:“好,不谈,不谈,过几天你再汇报工作的情况。这里是深夜了,我先休息了。”
半天也不见他挂电话,我冲他吼了一句:“休息,就挂电话呀。”
牧愣了愣,却不着急,难得的温柔迁就:“女士优先,你先挂,你先挂。”我生气的摁掉电话,气呼呼的坐在办公室里,直到秘书通知项目会议开始,心里还是郁结。
一整天,感觉自己脚下都是带风的,说话做事带着一股狠劲,麻利的往前推动项目的落实。你姜一牧这么着急项目结束,我就快速的给你了结。
牧因感情纠纷被袭击的事情,到了中午更是发酵一样的传开。一个高大英俊冷酷的老大30多未结婚,本就话题多。更何况带点戏剧性质的感情纠纷,在多才多艺的海外事业部内部,一天不知已经编排了几个版本了。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实际情况,总觉得办公室的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看我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异样。
而我的眼睛也在不知觉的搜索着市场中心的俊男美女们。
如牧得知天涯的贴,原因不外乎两种。其一他无意中看到了我的电脑记录,我没有他事无巨细的工作作风,哪天上网没有来得及关上网页,被他看到了,也不排除。其二,“我也是牧迷”把我开贴的事情,直接告诉他了。
而根据时间推算,在我和牧最热烈的阶段,牧都没有看到,后面两人冷战后,更不可能看到。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借着项目结尾,收集各部门的建议和意见,首先挑了市场中心的员工面谈。
一轮轮访谈下来,市场中心的员工见多识广,谈吐自如,看不出任何破绽,直到谈完,我仍毫无头绪。
Annie把下午甜点送进来,各种口味和颜色的甜甜圈。甜品愉悦人的心情,色彩斑斓的甜品更是在愉悦心情中增添了几缕阳光。
想起davis说牧之前挑甜品的片断,不由得问了句:“Annie,这些甜甜圈也是姜总亲自尝试过,最后定下来的?”
Annie甜美的一笑:“是呀,甜品都是他挑的,不过也经过我们总经办女孩们投票的。每次甜甜圈,你好像吃得最多的好像是巧克力味和草莓味,所以这两种口味专门做了双份。”
Annie今天带了副日本的akoya的珍珠耳环,秀气而恬静,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Annie,你今天的耳环很好看,漂亮又大方。”Annie有些羞怯的躲开我的眼睛,道了声谢谢。
“Annie,我们这个项目月底就要结束了,非常谢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还有在生活上对我的诸多关照。”我发自内心的道谢。
“尘儿姐,你太客气了。主要是牧对你的用心和体贴,我也只是按照他吩咐的执行而已”。Annie糯糯的回应我,眼神仍有点躲避我。
有几个字带着点不自然味道的钻进了我的耳朵。“尘儿姐”“牧”。Annie一般称我英文名,叫牧,只称姜总。这么亲切的称牧,印象中是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不经意,非刻意为之。
而眼神却有点刻意回避,原本并不如此,她是落落大方的人。
突生一计,我佯装漫不经心的问:“Annie,在做姜总的秘书前,你是在哪个部门?”
Annie想了想:“刚进公司在供应链中心待过很短一段时间,后来被市场中心的张总点名要了去,再后来又被总经办点名要了过来,再再后来就姜总点名留在他身边了。”
哦,原来也是呆过市场中心的人儿,果然个个都是人精。
千万个念头闪过,突然想起牧说的那句“尘儿,你现在居然也学会轻飘飘的下套了。”
我揉了揉眉心,温了温嗓音:“Annie,对于今天办公室传,姜总因为感情纠纷,被人袭击,你是这样看的?”
Annie怔忪一下,摸了摸耳垂“三不原则,不听不八不传。”
“三不原则?”我愣愣的看着annie。
Annie低下头,躲开我的眼神:“我希望姜总能找到一个带给他阳光的女孩,比如说像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算了吧,我的阳光会迅速的被他的冰山给冻住,我可接不住他的阴晴不定。”我佯装不咸不淡的答她。
Annie连连点点头:“嗯,你说得对,姜总太冷了,眼里只有工作工作,一般的女孩降不住他,也暖不了他。”
Annie不再说话,我还没来得及下套,话题就停住了。
我不甘心,故作轻松,重新再找话题。
我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吩咐Annie:“Annie,做了一下午访谈,头晕得很,麻烦给我倒杯咖啡可以吗?牧房间的咖啡。”
Annie眉开眼笑:“尘儿姐现在也喜欢喝咖啡了呀。牧房间有好多种,是要从巴西带回来的咖啡还是墨西哥的?”
那个“牧和尘儿姐”又飘出来了。
“巴西的吧。”我翻开另一叠文件,不动声色的回着她的话。
“好叻。”Annie轻盈的如一阵风飘走。
一种奇异的感觉弥漫心头。
这牧挑人的眼光真是独到,这助理秘书不仅工作卖力,生活中都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极力护主。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而我见到牧对他几个贴身的职位平时都是极为严格要求,甚至有些苛刻。有时我看不过眼,提醒牧,不要对属下太凶太漠了。
牧却只是咧嘴笑笑就没有下文了。
难道私底下,牧给他们发了高额补贴和奖金?这也不可能呀,况且这也不是牧的作风呀?
Annie抿着唇,微笑彷如春花端着咖啡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心里的套已经想好了。
“Annie这周天气好,你们姜总又不在深圳,我们一起去西冲玩吧。”
Annie笑得山明水净:“好呀,尘儿姐,我看你这段时间也挺累的,我陪你去海边放松下。”
我亦笑得灿烂:“好,就这样约定了。我们一起去海边冲浪。”
Annie端着的咖啡,正准备放在我桌前,一听到我说出的话,心一惊,手一抖,咖啡洒了一地。
我立刻起身,拉起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烫着没?受伤没?怎么啦,说去冲浪这么大惊小怪的?现在夏天,海边很多人冲浪呀,如你不会,我教你。带上泳衣和冲浪板就可以了。”
Annie连连摆手,一顿急咳,接不上话,红晕布满了整张脸,鼻尖冒汗。
那一刻,我也觉得我真邪恶,好像是姜一牧的邪性附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