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天涯情缘

雪尘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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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被喜悦袭击着,天天在网上被尘牧迷叨叨着双胎,有粉丝还取了个搞笑的名字,一个叫姜晨尘 另外一个叫姜尘晨。

    还有尘牧迷预言了一把,我和牧会在今年即2011年的1128纪念日成婚。并建议我赶紧生个青龙宝宝,老人家都迷信生青龙宝宝有福气,因为青龙是东方之神 宝宝将受到东方之神的庇护 。

    更有贴心的网友,帮我咨询了华西的医生。说:华西的遗传专家都不赞成婚前做染色体检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只有对于多次流产、多年不孕的,才考虑进行染色体检查。而我的这种46,XX,15PS+属于染色体多态性,染色体的多态性是指广泛存在于正常人群中染色体的各种微小变异,是无害的,染色体多态性一直被认为属正常变异,不致影响或决定生育问题。

    叫我大可不必担心,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有了网友的咨询各地医生建议,其中有的网友本身就是医生,我的心更定了,之前的阴霾和低落一扫而空,即便深圳一会雨一会晴,心里仍旧是灿烂无比。

    网友当中的“50年婚约”已经有宝宝,快一个月了,替她开心得哭了。在天涯微博目睹了她和她先生恩爱的点点滴滴。小女生的细腻心思,恋爱受宠的感觉,和十年前十年后我和牧情景很像,甜甜酸酸却又恩爱无比。

    婷为了感激我陪她去婚前体检,送了我一套仙娜产品,只试了一丁点,脸就开始痒了。牧问我是不是前一天吃芒果西米露吃多了,所以过敏了。我说不可能,以前吃这种带一点芒果的甜品类,根本不会过敏。

    牧深沉的点点头,说他知道什么原因了。是因为他马上要出差,我舍不得他离开,开始产生分离焦虑症,免疫力差了,自然就过敏了。

    牧虽是玩笑话,但此次分离,确实有点焦虑了。

    因为牧之后我已经决定和爸爸开口提牧的事情,怎么找到说话的突破口,切入牧的话题,爸爸的反应会怎样,一切不可知。

    牧走之前,我特别黏糊他。生怕他离开后又滋生什么变故?他在身边的时候,我就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放下来。牧知道自己要离开半个月,心里也很不舍,对我也是温柔的要命。我心里全部的爱已经给了他,最抵挡不住的也是他让我溺毙的温柔了。

    这是我们再恋后最温暖的一段相处,特别又是经过乌龙的体检报告,更觉得这样的相处让人眷念。特别是他半跪在沙发上为我擦着头发,或者独处时,他会一路跟着我,从厨房到洗手间到客厅,一头埋在我的肩窝磨蹭半天才肯放手。这些片断,在清晨里醒来都是甜蜜温馨,可以傻笑半天的。

    15日牧出差了。原本不想送他去机场,免得自己难受,恋恋不舍。耐不住牧的甜言蜜语,送他到口岸,牧要从香港坐国际航班。

    到了口岸,牧又开始耍赖皮要我送他去香港。

    今天没打算送牧到香港,原本只送到口岸就分开,后来被牧磨磨唧唧黏黏糊糊甜言蜜语给迷的,我就稀里糊涂一直陪他到香港去了。

    登机前,牧千叮嘱万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回来。视若无人的亲了一遍又一遍,好似生离死别似的。害得我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我告诉牧,他出差这段时间,我会找爸爸聊聊我们的事情,也让牧定定心,免得在国外老担心我。牧让我不要着急,他可以等,十年八年都可以等,让我不要太为难自己,时机成熟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牧为我付出太多,而我一直犹豫不前,顾虑重重,我希望我也能勇敢的去面对我的困境,面对威面对爸爸。

    一年前回国时,绝对想不到,我会重遇到牧,并且会再次恋上,现在会如此痴缠于他,仿似比十年前两人更缠绵更不舍。

    从香港独自一人返回深圳时,心里空空的,跌入低谷。

    回到深圳,爸爸已经吩咐阿姨做好了酿苦瓜,我也就前几天提了提,想吃酿苦瓜了。阿姨告诉我,爸爸昨天就吩咐她去买苦瓜了,要中午做好,晚上吃,因为我一直嚷嚷不管是酿苦瓜还是酿豆腐,一定要隔餐才好吃。

    傍晚时分接到威的电话,说舅舅月底会回国。还问我是不是牧这段会出差到法国,昨天牧给过他电话。

    心跳顿时加速,牧此次出差约了威?他怎么没告诉我?

    爸爸一遍一遍的叫我吃饭,赶紧匆忙挂了电话,却突然没了胃口。

    上天涯,我的ID号居然被加V了,名字后面加了个V型,就像女性穿件V型裙子,还挺性感的,谢谢美女薇薇。

    还看到了一位“怎么和我一样”的网友姐姐留言,她的情感经历居然和我极其相似,她说:

    我是第一次注册发帖,前几天偶然发现这个帖子,一路看下去,恍如重温了我的故事,选择牧吧,你会幸福的,就如我。

    当年我也有牧、威、丹。不同的是威是我亲表哥,牧、丹是我高中同班同学,牧是班长、学生会主席。我们是在学校住宿的,但没有鸣,是文革后恢复重点中学后第一批考入重点中学的学生,我和表哥在外婆家一起长大、舅舅在香港,表哥是舅舅的儿子,80年高中毕业后我面临去香港还是和牧一起考大学的选择,当时我年纪小,做不了主,最后和家人去了香港,牧考入广州华南理工学院。

    七年后,我们又重遇,中港合资,牧是厂长,我是港方代表,其中的纠结就如尘儿,最后我选择牧。

    现在我们很幸福,结婚二十三年了,甜蜜如初恋时,我们有个美丽聪明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个大美人了,在外国留学,别人都说她象电影明星。我的牧一直都很庞我,不让我做家务,请钟点工,以前做比较轻松的工作,这几年在家里,平时我喜欢在花园种花,收剪花草,早上在花园一座就一个早上,看报纸,喂金鱼。尘儿,选择牧吧,我希望你象我一样。

    看到她的留言很亲切,看到如我一样遭遇的人,最后幸福的和她的“牧”在一起,心里也盈满了幸福和憧憬。

    二十三年后,我们的孩子也已长大。我相信牧也会一直宠溺我,我们的感情也会甜蜜如初恋,到时我或许也如那位姐姐一样,在自己家的花园看看报纸,喂喂鱼,修修花草,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吸收了正能量,后面几天人都特别精神,和婷去扫货,买香水买化妆品。

    也陪婷去试婚纱了,婷本就高挑,试了好几条,身材婀娜多姿,都很漂亮,婷洋溢着幸福知足的笑容。

    可我怎么就有点悲观呢?

    不说婷和她男友的收入差异,地域差异,单单他们认识到结婚,才三个月不到,基本是属于闪婚。

    这得多大的冒险,我骂婷是不是太恨嫁了,至少要了解对方多一点,给对方半年一年的时间去磨合,这才比较靠谱。我说这话的时候,牧当时也在场,牧不但不同意我的意见,还支持婷,一副婚姻专家的口气说:“感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十年也不一定能培养出真感情,一天也不见得就是假感情,想结婚就结吧,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终点?”

    高深莫测,不知怎么理解他的话?

    这几天我看到了婷未来的公公婆婆照片,也了解到他们相处的一些细节,心里更是为婷担心。

    她未来公公还好,是一个技术人员,年轻时外派到西北一带支持国家边区建设,平时话少。她未来婆婆是湖北的,长得一副男人的模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都说湖北人九头鸟,厉害得很,不要轻易招惹。但我对湖北人却颇有好感,因为我大学毕业时,同一个办公室的年轻老师好几个是湖北的,人很仗义,性格也好,我们经常玩在一起。

    但婷婆婆的面相,真的有点让我担心。婷未婚夫曹康的面相身材倒是极好,遗传了他父亲,谈吐举止都不错,穿上交警服装更是英姿飒爽,玉树临风。也难怪婷花痴似的,迷得七晕八倒。

    曹康是独子,从小跟她妈妈长大,有些恋母情结,而且对他妈妈唯命是从。也就独独婚姻这件事,违背了她妈妈的意思。之前也谈过几个,都是因为受不了他妈妈的专制和泼辣分的手。

    她妈妈是不喜欢婷的,理由是婷不是公务员。她觉得她儿子应该娶个公务员。

    我惊讶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是和牧父母一样的公务员情结?

    不想以钱来衡量感情,可实际情况就如此。曹康的收入每个月就9千多,婷挂在投资公司的理财产品经理职位,人家老总给她两万的底薪。只是婷大大咧咧,不大想卖力工作,有心思时认真做一做,没心情时到处游山玩水。

    人有时就是傻人有傻福,婷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但凡她推荐的理财产品,牧周围的朋友,我身边的朋友,都还愿意帮她,从她那买理财产品。

    抛开这些不说,婷目前的房产,就当包租婆,也月入几万了。曹康妈妈居然嫌弃婷?这让我匪夷所思。

    爱情有时就是这样让人迷失了心智和双眼。婷为了嫁给曹康,和曹康父母住一起,一个60多平方的小房子里,磕磕碰碰肯定不少。婷有时说给我听一些芝麻小事,我真恨不得拿个大榔头敲醒她,自己有着160多的大房子,干嘛要四个大人捆在一起住呢。天天大眼瞪小眼,没事干,不就鸡蛋里面挑骨头了吗?

    虽然担忧,但我还是相信,或许有一天,婷的善良能化解她和她未来婆婆的之间的矛盾和偏见。

    为爱勇敢和努力过的人,都应该得到掌声和尊重不是吗?

    就在我担心婷和她未来婆婆相处的问题时,牧的父母在我没有做任何思想准备,毫无征兆的找上了我。

    牧父母对我劈头盖脸一阵狂吼,我失神了好几天,才慢慢缓过神,透过气来。

    我不知道牧父母是如何得知我的电话,以至于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除了惊讶找不到其他的词可以形容我的感受。

    电话是牧妈妈打给我的,电话里还算平静说:“是尘儿吧,我是牧妈妈,我们现在在深圳,我和牧爸爸在深圳喜年中心酒楼的包房里等你,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是否要打给牧,告诉他父母来找我了,我是否要去见他们。但转念一想,或许牧也未必会想到他父母会来找我。

    况且牧在处理他父母态度的时候,都是比较生硬的。听刚才牧妈妈的语气,还算温和,好像是来解决问题,有的时候或许女性的柔性更利于化解矛盾吧。迟早要见,逃避不是办法。

    面对他们其实我一点也不慌,十年前就没有慌过,当时只是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可思议,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父母。

    所以我决定还是去见见他们,迟早都要有这么一次。

    我以为这十年他们会改变点什么,也或者如迷们分析的那样,面对儿子的不婚终不忍,或许早把过去的事情云淡风轻了,但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当我进入到牧父母定下来的包房时,看到他父母的表情,我原本稍有不安的心,反而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因为这表情和十年前差不多,甚至比那会还难看。

    牧妈妈的表情是不屑的,带着一副傲然一世的神情,双手环抱胸前,斜睨着我,不带任何客套话,和电话中的感觉截然不同。

    牧爸爸和十年前比确实苍老了不少,那时见他还是西装革履,头发也是梳得整整齐齐,非常注重形象,但现在头发白了,皱纹也增加不少,一张的脸则是阴云密布,如狂风暴雨骤来的前夕,甚至连脸上的肉都因为快要发作的紧绷而抖动着。

    我在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没有一种如现实这般的痛彻。

    我进入到包房内,叫了声叔叔阿姨,牧母亲把头扭向了一边,牧父亲立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几乎是咆哮的指着我的鼻子喊:“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儿子,害得我们全家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这么好的儿子,都被你给毁了?”

    我彻底懵了,想一跑了之,可想想毕竟是牧的父母,我呆在了原地。

    牧的母亲开始哭,说自从牧遇见了我,他们这个家就不像家了,天天吵天天闹。十年前如此,十年后还是吵,再吵下去,她和牧爸爸都快没命了。

    我的心紧缩成一团,但脑子里还是转动的。牧爸爸年轻时就好强,和这个兄弟吵那个兄弟干架,等牧长大一点后,他父亲也处处干涉他,在牧还没有认识我之前,他和他爸爸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如今这一切都归在了我头上。

    甚至十年前,我和牧收拾行李连夜回深圳,直至今日,她母亲还在说,当初是我威胁牧,牧不得已连夜带我回了深圳,牧一直都受制于我。他的儿子一直是乖巧的。

    以前她的儿子多么听话,什么事情都和她商量,遇见我后,牧就完全不把父母的话放在心上,“只有你骆雪尘的话,才是圣旨!父母的话,对牧来说都是屁话!”说这话的时候,牧妈妈几乎要跳起来,似乎要吃掉我的表情。

    还说,如果我当年早点放手,牧早就和市领导的女儿结婚生孩子了,现在牧都可以做到惠州某个局的局长了,哪还需要现在这么奔波?在他父母眼里,只有公务员才是最自豪最光彩的职业。可他们不知道,牧向来就不喜欢在本地发展,不喜欢做公务员。十年了,他们还是坚持他们的想法,认为牧来深圳放弃惠州好的工作,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

    他们指责我不应该回来,还说丹有旺夫像,有下巴,而我瓜子脸,没下巴,也没肉,一看就不是旺夫像。十年前就看出来了,就不喜欢我了。还说等牧结婚了,他们以后肯定是和大儿子住在一起的,牧娶了我,他们就没有这个儿子了,牧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牧爸爸说一句话就要拍一下桌子,响声之大,让服务员都不敢迈步进来。

    他们几乎把我逼到了墙角,手指几乎戳到我的脸,我甚至怀疑,如果我还嘴,他爸爸是不是会失去理智扇我一个耳光?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告诉自己不能哭,我委屈和倔强的表情,让牧爸爸更加的恼火,他手指点到我的额头:“你别一副狐狸精可怜兮兮的样子,你除了骗男人骗我儿子,你是骗不到我们的,我在单位几十年,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我今天明确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绝对不允许你跟姜一牧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

    牧妈妈也和他爸爸一起指责,声嘶力竭,连哭带骂。有些话不堪入耳......

    牧父亲高官几十年,牧母亲是吃斋念佛的人,都算是见过世面的有素质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我脑袋一片空白。

    听到这些我情绪有些失控,二十分钟后,无法忍受这种高分贝和莫须有,我捂住耳朵,拼劲全力大叫一声,然后冲出了房间。

    跌跌撞撞回到家,在自家楼底下徘徊了很久,一直没有眼泪,怕见到父亲后,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直到看到父亲房间的灯关了,我静悄悄的回到家,坐在电脑前,泪如泉涌。

    十年前和牧父母斗争的一幕幕,我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回想,觉得是一场噩梦,从没见识过的歇斯底里。

    细细想来还是有些后悔,向来最能忍受的我,平生第一次这么情绪失控,而且还是在牧的父母面前,这种失控或许是这些日子的压力堆积,也或许是十年前埋藏的委屈,一触爆发的。虽然没说一句话,这句失态的大喊,不知要耗费牧多少力气才能弥补回来?连丹我都能忍了,不知为何今晚就忍受不了,如此失态,陷牧于更不利。

    若姐姐姐夫知道,牧父母态度依然如此强硬,又不知在家里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十年前,我把我双方父母亲人都搞定了。牧父母如此狂傲的态度,把姐夫和小叔叔都惹毛了,说不就一个局字辈的官吗?我们家最小的官都是局子辈,得意什么?我们还觉得委屈了我们家的尘儿呢,到最后失去了小尘牧,两个家庭大打出手一片混战,让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了僵局,天翻地覆。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还是如此吗?想想都觉得心累。

    对于十年前他们亲手毁了小尘牧,难道他们这十年都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人的心肠怎么可以如石头般坚硬,如冰雪般冷酷?

    他们甚至要以生命中最后一口气来阻扰我和牧,难道我和牧真的只能有缘无份吗?

    一个晚上我头脑里回荡的都是牧父母的那些话,那么痛心那么刺耳。长那么大,父母如掌上明珠呵护,在牧父母眼里却是如此的不堪,受尽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