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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场比试已经过半，世卿连赢两局自然成了眼下得胜人气最高的一派。不过，其余三派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却让温以笙浑身不自在，毕竟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在耍心眼。
仔细来看，第一场比试是剑法，第二场比试是拳法轻功，都是世卿本就擅长的，之后的两场，世卿都无擅长者，谁输谁赢在温以笙眼中还未定论。
“掌门，今日可是两局获胜，依我看，明日的比试不成问题。”此时，倒是辰长老信心满满，众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晚上皇帝安排的晚宴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去参加，倒是丝毫不担心那是鸿门宴。
少年心中仍有所疑虑，为何三大门派今日的此举像是提前密谋过的。他们世卿在江湖中闻名，得到不少江湖人士的称赞，且与这三大门派的关系原来也不差。为何要设计陷害？只是单纯因为这次的万灵大会。
“师父！”小脑袋从窗户里冒了出来，“怎么不一同去晚宴？那里可热闹了。”
少年眉间一松，像是方才的烦恼事顿时抛之脑后，“你怎么不去，是辰长老不让你去吗？”
温以笙瘪着嘴点着头，果真师父最了解她了，“辰长老吩咐了，明日两场比试是我和商姐姐出战，今日宴会不能太过兴奋，所以更不能在比试前分心。”
“我记得你白日里，曾说过，你没有信心？一晚上，难道就能有信心了？”这句是少年单纯的嘲讽。
温以笙清眸一眯，笑道，“我从未参加过什么比试，再说，师父你也没盼着我赢不是？”
少年眼眸顿了顿，随即问，“你怎知我没打算让你赢？”
温以笙埋头扣着木柱上的碎屑，特有自知之明说道，“因为前三场在师父眼中都能够获胜，第四场即使不赢，也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师父让我出战第四场，是不想我有多少负担，重在体验！”
果真是他亲手调教的徒弟，从小一同与他长大，也算是了解他的心思。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温以笙眼眸一亮，如冷月落于他的肩上，“便是师父从来不会让我犯险，这次让我参加，必定也有了完全之策。”
双眸对视着彼此，那双眼如同今日的月光清澈透明，那双眼如同红日来的耀眼难靠近。
温以笙撇转过脑袋，“从小到大，除了辰长老对我凶了点外，大家都对我很好。师父就更是，只要觉得事情会有危险，就不会让我跟去。师兄弟们，平日练习时也总是让着我。所以——这一次，我想师父是算定不会有危险，才答应让我前往。”
少年眼眸一浅，随即笑道，“那你猜错了，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小黑珠一转，惊讶道，“什么，师父也没把握——你是说，世卿也会因为我而失败，这可不行！”
要是温以笙有那少年一半的天赋，这次比试也能轻松应对过吧！只不过，这架势，这烦恼时的暴躁样，还真是一点沉稳也没有。
“对了，此次比试用的丹药，你可想好了？”
温以笙从袖中掏出一宝贝木盒，正巧是今日她偷偷想要递给他那个。
“这药丸不是？”
温以笙解释道，“师父可还记得，上回您给我的千年雪参？”白萝卜，少年有点影响。
“当时，你说你正在炼制大补丸，难道这就是——”这就是要献上去的药？
“是的师父。”温以笙小心将那一枚药掏出，极其宝贝捧在手心，“这可是我查了很多古书，收集了很多珍贵材料炼制而成的丹药。”
“可你方才你明明想要把它给我吃？”
温以笙眉角一扬，“这种好东西自然要便宜自家师父，怎能便宜那个皇帝？”
好在他没吃，不然，岂不是连第四场比试的东西也没有了？这徒弟，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温以笙笑道，“我来前也是炼制了好几颗，若是这皇帝吃着欢喜，徒儿回去再多炼制几颗给您。”
敢情，她是将皇帝当做试验品了。等等！好似是他自己放弃了当试验品的机会。
少年嘴角尴尬露着笑，“不必了，不必了。”
温以笙低头看着木盒，望着远处的灯火，眼神不禁流露些许哀伤。
“怎得？想要去宴会？”
温以笙连忙摇头，又心口不一莞尔道，“师父早些休息，明日以笙也不会丢师父脸的。”她倒还记得这事。
从窗户中飞身而出，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飞至屋檐之上，冰冷的月照着这院子的整片天都是凄凉。但屋檐上的夜色，确实如此斑斓，仿佛将这世间的颜色包容一起。
温以笙稳下身子坐在他身旁，看着皇宫那处喧闹的地方，身边却异常的安静，“那儿！师兄他们去了那儿！”
少年缓缓点头，轻轻松开她的手，“以笙。”
“嗯？”眼神被面前那一团红灯勾去。
少年依旧温声说道，“其实明天，并不一定要赢。”
心头一触，眼神忽而收回，伴着这凄冷的月光，反倒有些温柔。这几日来，商姐姐，辰长老，甚至是师兄都告诉过她要谨慎对战，不的松懈。他们只会说，输了有他们。但从不会说，不一定要赢，输赢不重要。
陷入这少年的温柔似水，她眼中仿佛只有这少年一人。
一身的荣耀，此前的少年熠熠生辉。
她低眸而笑，“师父说的对，以笙明白了。”
望着别院的风光无限，别人的热闹之中独留她二人的欢喜，动中的欢喜，静中的欢喜，皆是此二人心中的秘密。师父告诉她，其实，她也可以输，虽然从没赢过，但只要有他在，她可以一直做一个失败者。
……
第二日，比试在卯时就开始了，日出之时的光辉洒在今日的比武场上，更是耀眼。
第三场比试，比的是内力，与前三场比试不同，将由一对一的形式分别比试内力。再由两两之中的获胜者再进行比拼。
“表姐，今日上场的可都是女弟子，依我看，胜局稳！”辰序如此说，商女脸上的表情也依旧轻松，像是对于此场比拼根本不用吹灰之力便可以获胜。
“第三场比试开始——”
光辉照得她的红衣更艳，走入比武场之中，商女第一个要对战的是潜龙门的女弟子。
潜龙门专修内功心法，自然对内力有所研究，因此这第一个对手，也是最关键的对手。
与之前两场比拼不同，内功比拼从外而看并没有那般精彩，只能依稀感受到二人的气场孰强孰弱。
按规矩，先收掌的人输。
商女虽为灵山的女弟子，但丝毫不会逊色与其他门派的弟子。
因此刚一碰掌，潜龙那人便已经察觉此人不凡，脸色开始变了。
辰序笑道，像是胜券在握，“看来表姐，很快就能击败那个人了，什么内功心法，原来也是那样不堪一击。”
正是这“不堪一击”四字一出，商女忽而收掌，吐出鲜血无数。
众人皆不曾料到，潜龙门中会有如此内功深厚的女弟子。这一次，倒是世卿先败了。
“这——表姐怎么会先收掌？”辰序的眼珠都要窜出来了。
温以笙浅淡回道，“潜龙那人内功不凡，第一次碰掌只用了三分功力，却已经能探出商姐姐的虚实。这一掌，也只用了五成的力气，却直接将商姐姐击败，看来，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场比试，潜龙门胜——”
众人脸色开始变了，温以笙也深叹一口气，最糟糕的结果，未免就是，所有的成败压在了她一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