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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姐姐?清浅姐姐?”她听见了那个人的呼唤,但为何就是回不过神来,面前的所有事物都仿佛在旋转,陷入一个无尽的黑洞之中,在拉扯着她的魂灵一起。
耳边有个女子突然说道,“阿春,我的选择,只有最后这么一次……”
什么选择?她是谁?面前的一切被时空切成许碎片,在不断拼凑,却始终缺少了最关键的一块。
她仿佛记起,两年前自己为何会躺在城门前……
那个记忆中,就要死去的场景,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之际,双眼通红着,却流不下一滴泪。
有个男人问,“你这是何苦呢?为等他,你要这般折磨自己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疤,一道道在作痛,那个背叛了她的男人,正在告诉着自己所有的相信到头来换来的只有伤痛。她双手颤抖不止,努力闭着眼在这段时空里抽离出来,却始终看见鲜红的血痕落在手背,一道道,触目惊心。
……
“清浅姐姐?”那双已经落着一道道血痕的手,突然间,消失了所有踪迹。
她缓缓将头抬起,看着那人单纯的眼眸,嘴角冷笑道,“玄七,呵,你还记得吗?两年前的事……”
阿乾双眼突然一怔,淡淡答道,“不记得……清浅姐姐?”
“清浅?”她嘴角微微一颤,“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还记得。两年前,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全数讨回!”
……
她怒而挥袖离去,泥地上落下的滚烫的泪珠,让面前本是无辜的玉乾游神许久。
两年前,他对清浅姐姐做过什么?两年前,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大家都要说,他是负心汉?
大步赶至御花园荷塘旁的凉亭,果真,又有一个大臣倒下。宫人们围在外层不敢上前,已有玉都的官员上前查看,因此,清浅不能鲁莽向前。她的心中,应该还未平静下来……
蓝衣见她神色不自若,才问道,“君主是怎么了?脸色煞白,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她并未理睬,而是上前转身指向身后的玉乾,说道,“你昨日,是不是也特意来过这里?!”
宫人们站在外层忽的仿佛听到什么,一个个接连埋着头。这位贵人指着的可是玉都曾经的圣上……
“姐姐是说昨日?那不是……你我一起……”
“你只需答,你是否来过这里!?”她语气微重,玉乾犹豫片刻才点头。
此时,玉都圣上恰巧赶到,或许,这真是个好机会。
“东方清浅?出了什么事?”
她的手依旧指着那人,“昨日,太上皇带我来过这个池塘,今日,就有人在这池塘中毙命。不知圣上如何看此事?”
他虽不知东方清浅为何一口咬定是玉乾,但此时无疑对他有好处。
“既然如此,太上皇也和此事牵,定不能姑息养奸。来人!给我压至天牢!”
宫人们丝毫不敢动,毕竟这是玉都的太上皇。
“怎么了?如今,这玉都谁是皇帝?!你们是不是都想要谋反!”
她头一次见这个温文尔雅的公子那样大发雷霆,在她的脑海中,分明是一张他温柔对她笑的脸。对,他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在死前,唯一愿意陪在她身边的人!
一路上,蓝衣都不敢开口,往日君主只会对那傻子好,今日怎会?
“你是在奇怪,我为何要说方才的那些话吗?”
蓝衣稍有迟疑,但还是点头,“君主今日,仿佛和往常有所不同。”
“还记得,先帝告诫我的那几句话吗?”她眼眸忽的沉入塘底,“为情所苦,为情所困。好不容易从那场生劫脱逃,那些事和人,我再也不想记起。”
蓝衣眉头一扬,“君主是想起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她倒在城外,是一个红衣女子送她而来。当时东方清浅身受重伤,先帝命太医救治,才发现她身患奇怪的心悸之症,正是皇室血脉中所独有的。
红衣女子将她的来历一一说给了先帝听,只听先帝叹了一句,“为情所苦,为情所困,她终究逃不过。”
蓝衣并不知新主人的真实身份,只知也是皇室血脉。原本这样的皇室血脉在帝王世家并没那么珍贵,但东方国与之不同。历代国君都在二十五岁以前以着各种理由退位,因此合适的人选竟只剩她一位了。
但蓝衣始终不明白,两年前新主人为何会身受重伤倒在城门之下。
她答道,“两年前的事,君主想起来也不是坏事。那先帝说的究竟是何意思?”
清浅似笑非笑,扯着自己的衣袖在手心揉捏,“两年前,我被一个男人欺骗,直到死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内心恨透了我,就算是死,他也不愿见我最后一眼。”
目光中掠过的是她心中难疏的心结,因为这件事,她竟忘了自己被一个负心汉欺骗。
“君主,那这个人……”
聚散终有时,她即已从这件事中释怀,本不该那么生气,可为何,面对那张记忆中的脸,会控制不住想要去撕毁。
“这人,你认识,我也认识。玉都曾经的圣上,太上皇,玉乾。”
蓝衣不敢相信,那个欺骗君主的人竟是一直黏在她身边的太上皇。
“这么说……他在君主身边,是有目的的?”
“不,他现在不过是个傻子……”露重湿衫,她声音有些低沉,“或许老天也觉得这负心人该受到报应。”
“所以,君主才在玉都圣上面前,故意将谋杀案一事推到他的身上?”
“我始终记得,我的这双手,布满着伤痕。”清浅将手缓缓抬起,看着手背上的一道道伤疤,如同经历多年的疤痕,本不该再感受到疼痛。但就是再想起这些以后,她时常觉得隐隐作痛。
“而正是因为这一道道的伤疤,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才不会忘记那张天真的脸背后,是一个曾经欺骗过我的男人。”
蓝衣垂下眼眸问道,“那君主……真的要至他于死地。蓝衣所看,他不过是个疯子,已经没有别的记忆了。”
齿间蹦出一声冷笑,她的眼眸终于被那一层层的迷雾笼罩,“我要做的,不是他死,而是让我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