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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琪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所以欺骗自己,安慰她道:“骆华,没事的。我一定会救出老杜的。鹰盟可欠着咱们一个大大的人情呢,大不了,再给他们一点赔偿,哪怕是割让地盘儿也行!我相信,就算颜盈是清醒的,也会这样做的。”
这种想法的可行性只有十分之一不到,就像陈数以前说的:
“当任何帮派达到了鹰盟这个高度,都会明白,面子比性命还要重要!”
现在杜云杀的是鹰盟堂堂七大堂主之一,伏鬼堂的堂主上官浪。
若是鹰盟不活剐了凶手,它拿什么面目去见江湖上的人、自家的人?
“七帮主,你不用骗我了。”
“我终于明白了……在向你再次叙述方才的事后,我突然明白了云哥的心思。”
“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丢刀投降?他是为了我……”
“他明白我的心思,晓得若是他力战而死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从垃圾堆里钻出来,为他报仇!下场自然和他一样,横尸当场。”
“他的打算,便是为我留一线生机,自己一个人被押赴鹰盟总舵,面对只有死这一条路。”
“他期待着七帮主你,或者三三他们能劝住我。”
“可是,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独死?”
骆华语气里透着坚定,叫洪琪仿佛看见她已经拿着双剑,冲进鹰盟总舵救人了。
就像当初,他跟罗攀不顾一切地冲进赵山河的别院,救阿鬼一样。
“你不要冲动,不要意气用事,你身上还受了呢!”洪琪急道,却没人敢上前去抓住她。
“七帮主,没用的!我晓得帮派的面子有多重要。若是你身边的那几个头目死了,你会不会答应凶手,除了以命偿命外的任何要求?不会吧?所以鹰盟也不会!”
骆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语调平静了下来。
“你以为你单枪匹马就能救得了杜云?你这是去救他,还是陪他一起死?”
“若是这样的话,跟你们青梅竹马,一起拼搏长大的三三、小野是不是也有资格?”
“是你一个人冲过去救人有希望,还是所有的同伴陪你一起救人有希望?”
“相信我,若是鹰盟不肯放人,我会倾尽手里的所有力量,与鹰盟拼个鱼死网破,为杜云报仇!”
洪琪义无反顾地,向骆华做出了这个承诺。
这不是简单的数学题,不是用什么百条命换一条命值不值得,这个概念来衡量,这是江湖规矩,——这一条命究竟该不该救,若答案是肯定的话,他相信,全部心中有“情”的同伴,都会选择和他一样的路。
骆华又沉默了,她已被洪琪和她一样坚定的决心所撼动,唯一考虑的,是不是对方又在玩什么拖延的手段。
唉,没办法,从城门口见面开始,洪琪就给她留下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印象。
当也认为不能有任何事,能让她放弃和杜云一起死这个念头后,她说道:“七帮主,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不冲动,但你也要明儿,哪怕是盈儿苏醒后来求我,我也决不心软,还有,别用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来糊弄我。除非,杜云没有死!”
被身边的人也当成玩手段的人,这种感觉真的有点不舒服呐。
幸好,这次他洪琪真的是打定了主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面对骆华的质疑,心中一片坦荡,他淡然地说道:“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的。救不出杜云,我陪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