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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门响动,正给玉林换药的苏秀英抬头一看,“呀”的一声扔下手里的棉球就往外走。
“妈,你干啥去啊?”玉林露着半个肩膀,刚拆手术线,伤口还不能见风,他妈现在不理他,这是要干嘛呢?
“小北?”苏秀英吃惊的搂住她,又看看林月玲,“你俩咋来了?快进屋!”
苏小北边走边问,“二哥呢?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在西屋,哎呀你俩先去东屋坐着,小北,柜子上有糖,你拿给月玲吃,我去过玉林换药。”苏秀英一拍脑门,忘了她儿子现在衣衫不整,让老姑娘看见不好。
“妈,小北来了吗?”玉林兴奋的催促他妈快点换药,披上衣服后跳下地往东屋走,经过厨房时和低头跑进来的苏宏杰撞个正着。
“你这个冒失鬼,跑啥跑啊?玉林是病号你知不知道?”苏秀英气的去打鲁莽的苏宏杰,往哪撞不好,偏偏撞到玉林的右胳膊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撞一下能咋地了?”心里一肚子气的苏宏杰实际上骂给小北听的,刚才在外面教训他,现在还敢进大姑家的门,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家的一份子吧!
玉林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想让苏秀英骂这个少爷脾气的表弟,忙说到,“妈,我没事,我去看看小北。”
“二哥!”小北听见骂声出来看看,苏宏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往里间看看林月玲,笑嘻嘻的进了西屋。
“什么毛病!”苏秀英快被她这个不争气的侄子气死,“别理他,小北你快上炕,让我看看你……”
“咳咳!”小北干咳两声打住苏秀英的话,示意她别说了。
四人上炕坐着,苏秀英往一个大托盘上装满花生和糖块,一个劲儿的让她俩吃。
林月玲前些天见过玉林,也不觉得陌生,三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这下可急坏了躲在西屋的苏宏杰。他想过去看看,可是又讨厌苏小北,嘴里骂骂咧咧的,动着歪脑筋想怎么甩开苏小北,好方便他跟林月玲接触。
在干妈家坐了半个多小时,苏小北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说她调察到的情况,看时间不早了就起来说道,“干妈,我们得走了,二哥伤口愈合好了就让他去我家住几天,让他干妈给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玉林眼睛一亮,催他妈收拾行李,“正好有马车过来,我今天就去看我干妈。”
“臭小子,你伤口还得换药,你去那里麻烦小北妈妈,你还有没有良心?”
“干妈,让玉林哥去吧,好不容易放个假,到农村广阔天地试炼一番,看看我二哥是不是塑料做的!”
苏秀英猜出小北是有事要跟他们说,也不再阻拦,简单的收拾好一个包裹,把小北她们送到门口。
“你干啥去?”身后苏宏杰推着自行车出来,苏秀英一把拽住车后架不让他走。
“玉林都不在家我还在这儿干啥?我回家了!”苏宏杰发倔脾气,死劲往前推车要走。
“你立马给我进去,你想让你爸拿炉钩子打死你你就回家试试。”苏秀英松手,黑着脸看他。
“大姑你就不能回去跟我爸说点好话?我不就是给人抬棺材了吗?这叫助人为乐,你们懂不懂?”
“你懂个屁啊?你要是给人好好抬棺就罢了,到处瞎说老头是被人给谋杀的,你看见了?你知不知道这叫造谣?”
“我瞎说啥了?是我亲耳听见老孤头说他干坏事了,要被杀人灭口的!”苏宏杰硬着脖子跟他大姑争辩,心急林月玲走远追不上,又要推车子走。
“你今天敢踏出这门半步,我就打折你的腿。”苏秀英操起门边的铁锹,生气地盯着苏宏杰的一举一动。
“大姑!你还讲不讲理?”
“明天去民兵连报道,你的体检提前了,给我老实待在家里。”苏秀英推开他,拿起院墙边挂着的大锁,把门在外面锁好,她自己上班走了。
离开干妈家,小北一手拎着玉林的包裹,另一只手挎住林月玲的胳膊,笑嘻嘻的问道,“二哥,宏杰哥哥是来找你玩的吗?”
“不是,他在家惹祸了,差点让我大舅打死,我妈就给他接我家住几天。”
“出啥事了?”两个女孩同时惊讶的问道。
玉林一愣,讪讪笑着说道,“他在村子里散布谣言,我大舅怕他惹祸打了他,他不服,说要去乡里作证,给一个老头平反。”
苏小北惊讶不已,一旁的林月玲着急了,“宏杰也许说的是真事,他爸怎么不相信他?”
“真假得由公安机关判定,宏杰只是偶然听到一句酒话,他却到处跟人说人是冤死的,没有第二人作证,听说他们村现在说啥的都有,有人还说宏杰杀了老头。”
小北噗嗤笑出声,“宏杰哥哥这叫惹祸上身,要是他觉的老孤头死的蹊跷,完全可以去派出所反映问题啊,就不应该到处乱说,最后还把自己绕进去。”
“对啊,妈说这次征兵一定让宏杰去,去部队锻炼改改他的脾气。”
林月玲“啊”的一声惊叫,“宏杰要去当兵啊?去哪个部队?”
“姐,你这么惊讶干啥?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我们快走吧,别让大伙儿等急了。”
小北心里有高兴也有失落,高兴的是苏宏杰去当兵是铁板钉钉的事,失落是林月玲好像看不到他一身的坏毛病,难道自己的重生根本没改变这两人的姻缘?
到了约好的地方,林春山知道玉林胳膊是怎么弄伤的,特意在马车前沿找个舒服地方让他坐着,逛街的妇女们喜气洋洋的回来,每人手里都是大包小裹,唯独于月梅空着手回来。
“妈,你怎么没买东西?”
“你妈真是倔脾气,一上午的光看不买,可气死我了。”张淑兰买了一些山蘑菇和几斤猪肉,还有一桶黄酒扔车上。
“妈!”小北拉着她妈妈的手,埋怨道,“不是说让你也做身新衣服吗,这个也没买吗?”
“买了,你妈不但自己买了,还给你奶也做了身衣裳,你妈这人啊,可是天下难找的好媳妇,偏偏你奶瞎眼看不到。”
孝敬老人这一点张淑兰自叹不如,就是放眼整个大梁村,找不出一个比于月梅更孝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