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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罗曼特的话,维多利奥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这让对着维多利奥走去的罗曼特脸色微微一僵。
“罗曼特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您的宝贝儿子艾尔肯并没有认得得罪维多利奥的地方。他惹到的人,是我。”李默开口,接过了罗曼特的话。
罗曼特看了看站在为首位置的李默,诧异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在罗曼特打量李默的时候,李默也在观察着这位麦肯瑟城的统治者。
罗曼特有着高大的身材,身高要比李默还要高出一头左右。看他微微弯曲的脊背,如果再年轻一些,罗曼特必然更加的挺拔。只是,岁月不饶人,罗曼特的身上,已经出现了衰老的迹象。
虽然此时的罗曼特站在那里,仍旧显示出无比的威势。但是看它那挺起的肚腩,面部已经松弛的皮肤,还有那已经发白的胡子,都让李默知道,这位麦肯瑟城的统治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雄心。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求安稳度过晚年的老头子而已。
这样想着,李默对罗曼特点了点头:“约翰,约翰?奥德曼。我是维多利奥的朋友。”
在一旁,维多利奥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李默的说法。
罗曼特听到李默的介绍之后,对他行了一个战士礼节:“很高兴认识你,奥德曼阁下。”
“我也一样,罗曼特先生。”见罗曼特行礼,李默也回了一个礼节。然后,不待罗曼特再说任何的客套话,李默将话题又转回了刚发生的事情上。
“罗曼特先生,我是第一次来到麦肯瑟城,不过,您的儿子艾尔肯先生好像不太欢迎我。”李默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身体站的笔直,各种社交礼仪被他一丝不苟的遵守着。丝毫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样子。
“怎么会?艾尔肯要是知道您的身份,欢迎还来不及呢。”罗曼特没料到李默这么直白的将话题揭开,楞了一下之后,急忙打起了哈哈。
“您也说了,如果他知道我的身份才会欢迎。但是,如果不知道呢?或者那些没有身份的普通人呢?我不希望,以后的麦肯瑟城,慢慢的堕落到商人闻之色变的程度。”李默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和煦,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罗曼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你是怎么说话的?我们麦肯瑟城的事情还轮不到…”罗曼特的身后,肯尼明显没有父亲的城府,听到李默的话之后,顿时不忿的质问起来。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己的父亲给制止了。
“够了,肯尼。”罗曼特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在制止住自己儿子的话语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约翰先生,您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保证,之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罗曼特的话出口之后,他身后的肯尼和怀特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容易就服软。而且,连一声反驳都没有,就这么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并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麦肯瑟的一切,都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得来的。我们不需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们要做的,是要让其他人接受我们的错误。”这是罗曼特曾经经常挂在口头的话,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今天。面对着自己面前微笑的李默,他无法将这句话再说出口了。肯尼和怀特不知道,当罗曼特面对李默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
虽然还是这个微笑的看着自己的青年。但是站在他的身前,罗曼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那随时后可能被撕碎的感觉,让罗曼特背后汗毛都立了起来。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感到了恐惧。
就在刚刚的那以刹那,罗曼特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的一生。年少时候的轻狂,刚刚成为麦肯瑟城城主时候的意气奋发。还有最初的那些年,自己为了麦肯瑟城兢兢业业的努力,看到麦肯瑟城一步步强大的那种心满意足的成就感。
罗曼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变了。变得不再是曾经的自己。而是变成了一个被曾经的自己所厌恶的人。一个自己年少时候,撇着嘴不屑的,那个散发着腐朽与保守的霉味的老人。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罗曼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印象。但是,当他找回已经失落的自己的时候,一股绝望与羞耻感涌上了心头。
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罗曼特此时已经陷入了悔恨。为了争取更多的土地,他与周围的城市发动的战争。他对自己子民的欺压。他对自己的儿子的纵容。一幕幕,都在啃噬着他年老的心。
“约翰先生,我错了。”在麦肯瑟城卫兵,还有自己儿子的注视下。罗曼特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当两行泪水在他的脸上流淌下来,并最终掉落在地面之后。罗曼特对李默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出了这样的话。
见到这样的场面,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城主会对一个年轻人承认错误。
只有李默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在自己和罗曼特说话的时候,李默感受到了罗曼特身上情绪的波动。然后,大概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只是,罗曼特到底看到了什么,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一定是你,是你蛊惑了我的父亲。”而对此反应最大的,是站在罗曼特身后的肯尼。肯尼是罗曼特的长子,从小到大,他都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崇拜。在肯尼看来,罗曼特是无所不能的。他从来不会出错,也不会出错。
然而此时,对着李默弯下了腰的罗曼特,让一直存在在肯尼心中的那个偶像的形象,彻底的坍塌了。失去理智的肯尼,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他从胯下的老虎坐骑身上摘下了自己的弓,并且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箭枝。随后将弓箭对准了面前的李默:“魔鬼,我不会让你蛊惑我的父亲的。”
说完之后,他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枝以飞快的速度射向了李默。一切,都发生在转眼之间。
然而,这时候,李默仍旧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只见他轻轻的抬起一只手,三根手指拢在一起。搓动了一下之后,一个清脆的响指声传了出来。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