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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之前说过的那样,最后,这些使者也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乘兴而来,失望而归。最终得到的仅仅是莱昂的一个口信。他邀请格罗德诺与米迪亚两国的君主,在三个国家边境的交叉点上的一片旷野中见面。在那个时候,三个国家将结为盟友……
而至于黑帆海盗则不一样。即使是不用试探,莱昂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塔妮女王不会踏足到大陆上,更不会横跨一个国家,到达自己一个国家最西段的边境处,与另外三个陆权国家的国王进行一次会盟。
那实在是太愚蠢了……尽管这一次会盟基本不可能有危险。但那也实在是太危险了。最危险的一点就在于,她虽然总是被称作女王,金海的女王,海盗女王……她的属下们这么说,金海之中大大小小的岛屿上的自由城邦,岛国的领主,国王们也这么称呼她,但是,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女王。
她是海盗。
充满了背叛的,充满了杀戮的,充满了恶棍的海盗的海盗团的首领。
她虽然竭尽全力的约束她的军队,竭尽全力的想让他们变得正规一点,让他们显得像是一支军队,让她的海盗团显得像是一个国家……但是,这些努力地效果并不是很好。
而作为金海之上,最强大也最可怕的海盗团,黑帆海盗之中自然有数之不尽的强者。有优秀的船长,有精于海战的提督,有操纵阴谋玩弄人心的毒士,野心勃勃的大头目……
在塔妮仍旧在的时候,他们都会像是最听话的狗一样,恨不得跪下来舔她的靴子。但是一旦塔妮不在了,也不用太久,就是她登陆卡提尔,然后向卡提尔西侧的边境线移动,去参与一场王者们的会盟的这一会儿功夫就足够了。
她的部下们理所当然的会叛变,理所当然的会动用他们的一切武勇,统御技能,阴谋诡计去颠覆她花了十几年时间缔造的海盗帝国。
然后,当她再次回到海面上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想要东山再起几乎不可能。因为在这之前她依靠了时间,她花费了无数的精力以及心思隐藏自己。因而才能一鸣惊人。
但是这一回则不同,金海海域的所有人,王国海军和海盗们都在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一旦她想要有所作为,肯定不等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有的人就会联合在一起,首先把她击败,然后弄死,用黑魔法把灵魂抽出来搅成碎片,再在尸体上捅上一万刀,以确保她不会再活过来。
所以她必须呆在她的“王国”中不动。
当然了,她或许也可以派遣她的那位使者,那条美人鱼碧绮丝去与会。然后掏出一枚通讯用的魔法水晶。但是很明显。当其她三个国王都是亲自的,实际的到场了。那么她就算拿出了一枚价值高昂的通讯魔法水晶也是不对。
国王们通常不会体谅别人的。就算是这个人是另外一位国王或者女王。同时更是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王也是这样。他们绝不会站在塔妮的角度上去看问题。
他们只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只会觉得塔妮对他们不够尊重。如此一来,在这个新世界东北地区的同盟之中,塔妮就被孤立了起来……不过,或许,这正是她要达到的目的。
之前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是的,作为孤悬海外的一位海盗领主,在她身旁的新世界大陆出现一个统一政权,绝对是一件灾难。
类比一下,就像是英伦三岛之于欧洲大陆。所以塔妮绝对会竭尽全力的去阻止北地贵族联邦的步伐。而同时,塔妮也对东北联邦之中,出现了莱昂这样力量超出其他盟友太多的角色心存警惕。同样的,她也不想要过多的介入到大陆的战局之中,又或者说,她没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可以在陆地战斗中让她取得胜利的陆军部队。
而这也就意味着,在格瑞布罗德——卡提尔,格罗德诺与米迪亚三国联军交战的情况下,她虽然不会袖手旁观,但实际上能做的与袖手旁观也差不多了……
在谈判中——通过那枚这通讯水晶,塔妮说出了她的条件。她允许卡提尔,格罗德诺与米迪亚三国的船只在金海海域自由通行,而只需要交纳正常额度一半的税额。
同时,她将以贷款的方式向格瑞布罗德——卡提尔,格罗德诺,米迪亚三国提供一笔价值一万卡提尔金的物资。粮食,甲胄、武器,各种军需物资和少许可以在内河水道中通行的小型帆船。
按照格罗德诺国王,卡尔五世的说法,这简直就是在打发叫花子。他们是国王!掌控了一个国家(或者多个)国家的国王,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哪个山村里的土包子领主。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比起即将到来的战争,即将在战争中花费的钱币,一万卡提尔金只是打几个水漂听响的价钱罢了。
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位金海女王与真正的日不落帝国之间的差距。虽然两者都是海盗出身的。但是后者做事很明显的更加大气。至少,它愿意为了自己的利益掏出成千上万英镑的贷款,以及无偿捐助去帮助任何一位对它有用的盟友,以赢得这场战争。
于是,最终。除了莱昂稍微有点意动之外,其余两国国王都对这位金海女王颇为不满——既然结盟了,就要拿军队来助战。就算拿不出军队助战,那么换一种方式,拿钱来助战也可以。结果既不想要出兵,也不想要出钱。那么你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捣乱么?
“朋友们,或许我们应该刨除掉某个没有什么用的女人来做事。就三个人,三位‘出身高贵’的国王。我觉得这样已经能做得很好了。”
说出这句话的是米迪亚国王菲利普四世。这个年轻人既没有卡尔国王那样因为岁月而积累下的智慧,也没有莱昂那样因为天赋,以及后天的剧变变化出的诡诈。就像是所有一帆风顺的年轻人一样,他藏不住自己的气势与傲慢。或者他也不想要隐藏。
而同时,与绝大多数血统高贵者一样,菲利普国王看不起任何血统低劣的人。
卡尔五世,很好,他的家族统治格罗德诺已经两百年了。
莱昂一世,他的家族从千年以前就在北地繁衍生息,那的确非常不错。
塔妮?这个有着酒馆女侍的名字的家伙是谁?哈?她从她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海盗了,她爷爷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所以,因为最基本的鄙视的情感。从最开始,菲利普国王就对塔妮出席这次会盟而觉得不舒服。而在塔妮表现得,对于这些人“没用”的情况下,他干脆直接开口,准备逐客了。而在他身旁,卡尔五世微笑着不说话,对于这位年轻的盟友的冲动回应如下:不赞成,不反对。
“……混蛋。”莱昂心里面暗暗地骂了一句。身为内陆国家的格罗德诺与米迪亚是两国,可以不在乎这位海盗女王的心情如何。但是对于航海业刚刚起步,拥有着上千公里漫长海岸线的格瑞布罗德来说,一个海权强国的友谊却是至关重要的。而减免五成税款的条件,也同样动人。
“我的朋友,您太心急了。真正的绅士应该学会礼让女性。”莱昂这样对菲利普国王说:“这场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重要了,所以任何的力量都应该握在手里。所以说——”
“——啊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阿尔戈的那位大公或许也应该在座了。”菲利普国王笑着说:“你们也看到了那位大公的使者的那个沮丧的样子。他们甚至愿意让出主权,让我们三个人一齐成为阿尔戈的最高领主。但是我们还是把他赶走了,对不对?”
是的,那位阿尔戈的使者在那个时候真的哭出来了,而且是嚎啕大哭。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对他们投去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这个松散的城邦结合体,对于外来打击的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弱了。弱的别人甚至连扶持他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而至于您说的,对于女性……是的,一般来讲,我的确会对女性们报以优待。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是一般的女士,我都会尊重他们的。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一个,一个贼。”
如果说之前,这位国王陛下说的话里面还有几分含蓄的话,这一回就是直截了当的无以复加了。而也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作为一个内陆国的国王,菲利普三世并不害怕任何来自于海洋上的报复。就算是塔妮的舰队再强大十倍,也与他无关。
不过,从最开始,菲利普国王就搞错了一件事情。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他搞错了一件事情。他因为是国王而强大。所以他认为塔妮也是一样的,但实际上不是。
她相反,因为强大,所以是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