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舌战群儒(下)

柠檬青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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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看着眼前纷乱的景象,本来心中还包含着的一丝心虚彻底消逝了。

    “不是专研儒家的文天祥的名句就让他们这么惊讶,那自己脑海中数之不清的儒家经典会不会让他们惊掉大牙呢。”

    想到这里,本来就淡然的郭嘉,如今的表情更加轻松了。

    郭嘉深知,如果这些人的水平就是这样,自己肯定会对这个时代无比失望。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现在发言的或许在自己当地是万中无一的名士,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真正的大能们还没有开口呢,真正的考验还远没有到来。

    果然,一直静静微笑看着郭嘉的三人中,在听到郭嘉所言时。有一人按捺不住此时的激动,突然掌击几面,赞道:“大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伯喈,此句当浮一大白。”

    蔡邕微笑抚须,“确实当浮一大白,郭小友此句当入青史,康成先生,文举先生,请。”

    郭嘉此时才知道三人的身份,正是当世最为知名的名士,郑玄,蔡邕,和孔融。

    他对蔡邕和郑玄不是十分了解,但是说到孔融,在后世,那可是举世闻名的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孔融让梨的故事,说句实话,中国不知道的人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郭嘉目不转睛的盯着孔融,想要看看这数千年前的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孔融身为孔子第十九世孙,自然继承了孔家一惯的高大身材,正处于人生壮年的他一头乌丝,高高的发冠用一条棕色的系带绕过耳后,绑于下颌,高鼻大眼,厚厚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格外正直。

    孔融三人满饮一杯后,终于首次对着郭嘉发言了,一开口就是难题,“我等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考教尊驾,只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于是未有约定就冒昧而来,还望海涵,我等三人只有一个问题,望尊驾解答。”

    说话间,三人对视了一眼,蔡邕从席上直起身,吟出:“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说完顿了一下。凝望郭嘉,继续道:“不知郭大家何解?”

    郭嘉闻言,内心苦笑,“果然不愧是大儒,提出的问题都饱含深意啊。”

    “先生过誉了,小子怎可称之为大家,还望先生莫要羞煞小子,先生此问,大有深意啊,第一问为人谋而不忠乎,不是要我解释,而是要问我的秉性是否忠厚,第二问与朋友交而不信乎,是在问我的为人之道,第三问传不习乎,是想要问我是否有一颗追求学问的心。”

    蔡邕正跪坐到自己的案几前,听到郭嘉的话,蓦地一愣,没想到郭嘉转眼间就了解到自己的深意。

    蔡邕的一愣神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仰天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康成先生,我说怎样,此子果然有大才吧,来来来,待我们再次满饮。”

    郭嘉看到这种状况,知道自己果然参透了这个问题的深意,继续言:“关于此句,它是出自论语,意思是我每天都多次反省我自己,为每个人做事我是否都尽心尽力了?和朋友交往就没有真诚?老师传授给我的知识我是否每天都复习了。”

    蔡邕三人只是静静的倾听,没有出声打扰郭嘉,只是那停止抚须的手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郭嘉顿了顿,开始正面回答蔡邕的提问。“接下来我就说说伯喈先生的提问,第一问,我的秉性是否忠厚,其实在我的观点里,知否忠厚并不是要我自己来评判的,这个问题应该是一生之中和我有过接触的人来评判。”

    郭嘉缓了缓,看向三人,三人的笑容依旧和煦,见郭嘉停下来,均点了点头示意郭嘉继续。

    “既然问到了此处,我只能这么说,我不认为我十分忠厚,但是这也不是说我就是奸佞小人,我只想在保全自己的同时适当的给予援手,而不会毫无顾忌全然付出。”三人的眉头紧蹙了片刻,但是不多时又消去了,想来郭嘉的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难道还能用普世道德去强行要求他人么!

    郭嘉此时并没有停顿,而是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关于第二问,为人之道,我觉得人这一生就是在建立一张大大的关系网,亲人,朋友,敌人等等的关系,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人与我滴水之恩,我必将涌泉相报,反之,亦然。”

    然而此时,蔡邕及在座的众人却没有像第一问回答的那么容易释怀了。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君子之风,比较推崇的是君子宽厚待人,他人给我恩惠,我必效犬马之劳。他人给我怨恨,我则息事宁人,默默安怀。但是郭嘉的恩仇论,确实爱憎分明,极大地冲击了在座诸位的心神。

    郭嘉不等他们消化如波涛翻涌的内心,又言:“关于追求学问,我有一言,我想要做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愿从我之后,我大汉百姓都能衣食丰足,不再有流离失所,不再有饥饿病痛,惟此愿耳。”

    时值正午,烈日高悬的天空中蓦地一声震雷,将陷入呆滞的众人惊醒。

    “天地证心,天地证心啊,只有感动天地的心意才能有此异象,晴日轰雷,是在警醒说话之人啊,倘若违自己的心意,随时随地会被天雷轰杀。”有人惊讶的说。

    蔡邕三人听到郭嘉振聋发聩的发言,默默站起身来。其后的众人仿佛也了解了什么,均站起身。“一叩首,诸圣赐福。”

    遥远的天空中浮现出深夜才有的点点星光,星光汇聚到郭嘉身上,把他映照的如神明一般,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脑海,让自己头脑清明。

    “二叩首,万经明心。”在场诸位又施一礼。

    全国各地经典无风而动,刷刷刷的翻页,一个个字迹浮出书本,顷刻间就来到颍川上空,汇聚成玄之又玄的道字,缕缕墨香汇聚到郭嘉身上,他感觉到身上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带走了,身体瞬间轻松,飘飘欲仙。

    “三叩首,万民庇护。”又是一礼,整个大汉治下的臣民,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身份高低。身上都逸出一丝不可见的光,穿越山川,跨越大地,不辞万里的也汇聚到郭嘉身上,郭嘉身上放出无比刺眼却又格外温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