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桃花落泪

一枕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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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远踹开房门,抱着半衣急奔至床边,慢慢把她放倒躺好。他脸色沉重,半衣此次发作不同往日那般,毫无征兆。

    床上的半衣浑身颤抖,紧闭着乌紫的嘴唇不说话,脸上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她双手使劲地抓着被褥,似乎在压制着极大的疼痛。

    “忍着点,吃了药就好了。”剑远低声哄道,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喂她吃下。

    “就这一次,以后不……不会发作了,你不要……和她说。”半衣撑着一口气,强仰起身来抓着剑远胸口的衣襟哀求道。

    “我不和她说,你闭着眼躺会。”他按住她,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又不放心的坐在一旁守着。那药只有安神的效果,不知道有没有用。

    果然没过一会,听话闭目躺着的半衣突然拼命地挣扎起来。

    “走开……走开……,啊!救我……秀哥哥……”泪水从她眼眶里不停涌出,弄得发丝凌乱不堪,她不断的挣扎哭泣,似乎梦魇住了。

    剑远看着她如同被风雨摧残得摇摇欲坠的花骨朵,不忍得撇过眼,隔着被子紧紧抱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半衣不再挣扎,虚弱的张开了眼。

    “我没事了,你离去吧,离屋子远一点。”半衣此时已然清醒,她看着自己浑身被汗水湿透,知道自己刚才又犯病了。

    “是,小姐。”剑远神情恭敬地应着,不复刚才的温柔。他放开半衣,转身离去。

    他不会告诉月皇,不然床上的女孩不刻就会被带回皇宫。他不忍这个身心俱疲的女孩彻底变得黯然无光,她应该像小时候那样,如同明月般耀眼。还有,他不希望女皇被她影响更多,这些年来女皇因为她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狠毒残暴,更是无心政事,早已让朝政上下乃至民间哀声载道。若是让他们知道女皇对这个女孩的非同寻常的感情,那女皇彻底要被放弃,这个女孩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他不明白半衣为何今晚会突然犯病,难道是因为今日是礼秀的忌日?他看着她和容之相处的很好,以为半衣很是喜欢容之,已经忘记了礼秀。他私心其实是希望半衣能和那个少年容之在一起,他看得出他们在一起时,半衣开心了很多。当然,那少年必须无害,不然他剑下绝不留情!

    半衣看着剑远离去的背影,起身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下。她赤着脚爬上了窗栏坐下,手随意搭在腿上,垂着头不发一语。

    寂静的桃花溪边冲下来一个人,带动的劲风让树叶呼呼作响。

    孟枕无力地跪倒在桃花溪边,溪水浸湿了他的衣袍。他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镇定冷漠,此时垂着头如同孩子般低泣。泪水划过鼻梁,疼痛直击心脏。

    他看到她吻了那个少年,笑魇如花,那是她的初吻。那一刻,他所有的坚信土蹦瓦解,所有的妄想变得可笑。

    只是少了五年,为什么曾经的记忆就像不复存在般?为什么半衣的变化这么大!也是,他都自己都变了这么多。

    从半衣初见容之时,他就感觉到半衣是喜欢容之的。那少年如同曾经的自己。孟枕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苦笑不已。她曾经说过他的脸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让她依恋。如今他变成这样,完全找不到一点年少时的样子,她还会喜欢么?

    他想过只守护在她身边,可却一直不甘。他总是在她身后看着她,观察她,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知道她所有的事。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玩的好不好?眉头皱了是为何?笑得那么开心又是因为什么?

    他不敢直接去问,他直觉他们早已不可能像幼时那般无话不谈,相互吐露心事。他也不能去问,不能去相认。他要复仇,他要夺回父兄的王朝!女皇暴虐治理不好月国,他必须夺回月国,然后找到合适之人交付。再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和半衣相认远走高飞。

    而半衣此时在书院远离了女皇,暂时没有危险,他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若此时相认定会功亏一篑也让衣陷入危险。还有他一直受制与那所谓的师父,说不定哪天就命在旦夕。他不想让她承担不确定性的负担。

    孟枕从溪水中站了起来,又摇摇晃晃摔倒在岸边。他闭上眼不愿看到满天的星光,那会让他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抽空自己的大脑,让思绪随意飘向它想要去到的地方。

    十七年前。

    “嬷嬷,这个小弟弟是谁家的?”三岁的小礼秀看着母妃宫殿里哭成一团的女人们,很不解。他又看着嬷嬷怀里的婴儿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问道。

    “这是小妹妹,不是弟弟。”嬷嬷偷偷抹去眼泪,抱着婴儿蹲下身,对四皇子礼秀轻声回道。

    “妹妹?”礼秀看着那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小婴儿,心仿佛被甘洌的泉水润过。

    他凑过去细看,小妹妹睫毛好长,头发软趴趴的,眼珠子盯着他看,一动不动。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戳了戳她的眼睛,没想到她瞟了他一眼,然后竟自己微微侧过了头躲了他的手。他顿时惊奇,又戳,这次小女娃大哭起来,哭声震天。那些哭泣的宫女见状哭的更大声。

    小礼秀看着只大声号哭却不见眼泪的女娃,又看看一地跪着哭泣的宫女,不知所措。

    “衣儿!可怜的孩子……”荣妃夺门而进,仪容不整地急奔至刘嬷嬷身边,抱过女娃,哭的不能自已。

    “娘娘,不要太过伤心。半将军虽英年早逝,但幸好留下了唯一的血脉,他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嬷嬷不忍荣妃伤心,安慰道。

    “可怜的孩子,刚出生不久,爹娘就没了……”荣妃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眼泪止不住流出来滴到了婴儿肉嘟嘟的脸上。令人讶异的是,那叫半衣的婴儿竟然也跟着无声地流泪。

    “觞皇无耻!青儿临盆之际,却要我哥哥去那刀剑无情的战场。如今哥哥战死,青儿闻讯悲痛欲绝,撑着一口气生下衣儿,便也去了。这些事他却瞒着我好些时日!要不是静丫头偷偷告知,他还要瞒我多久?!”

    “娘娘息怒,皇上也是怕你伤心。”

    “哼!我早已看透了他……”

    “娘娘……”

    “无需多说,你们下去吧!”荣妃疲惫的摆摆手,一屋子的宫人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