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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乱世?
就是根本的规矩破烂,作为基础的秩序也坏了,无数人为得到自己想要之物,你争我抢,愿意赌上身家性命!
燕空这处山寨算不上多大多好,仅勉强能供几百人的吃住而已,但即使是这样,还有人想要、想霸占,贪昧是永无止境河流。不过,来袭者们似乎自信过头了,莫不是以为单凭己方兵强马壮,武器装备精良,就能轻易拿下此处?
在山间肆无忌惮骑着马,还敢这般横冲直撞,完全不顾有无陷阱,让人十分怀疑其领头者是否是个大蠢货,不然何至于如此被动。
他们的战争,宁无没参与,亦没必要插进去,因为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山寨里的人不论其它,至少武力层面上皆尚可,再者占尽地利,在燕空的掌控下,完美占据主场,支配着全局。
然而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以为燕空立刻就会获得这场小型战争的胜利,结果却出现了新的一方势力插足,以强大的威势镇压而来,局面瞬时大变。
那是个三十来岁,身披盔甲的英武将军,丈长的青龙偃月刀在手,指挥着大队兵马,战法和前面袭来的蠢蛋不可一概而论。尤其是他的武艺很强,使用青龙偃月刀,如同关公再世,所阻者未能有三合之敌。
“天道汤汤,成汉俱亡矣,乃吾蜀中儿郎成就霸业之时,随我杀!杀啊!”
“尔等匪类快快抛下兵器,投降者不死!”
“……”
璀璨的晨光里,群狼环伺,虎豹嘶吼咆哮,足足有千人陷入杀戮狂潮,寨中不是如何宽阔的场地,尽皆乱战成一团。
此时此地,显然有两人保持着镇定,一个当然是置身事外的宁无,另一个却是燕空。他很好奇,这妖孽凭什么如此镇定,看着己方的人一个个倒下,肢体横飞,鲜血长流,完全面不改色,好像是乐见其成。
不多时,宁无看出了更多的端倪,战场里有人搏命拼杀,有人做戏保留,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处处透露着诡异,三方势力的领头者,相互间似有默契,皆在促使着某些的人死亡。
他也注意到了首先用骑兵攻来的那个领头之人,身材矮小,面目威严清明,一柄大戟挥舞,亦有无可阻挡之勇,怎么看都不像是冲动愚昧之人。
本没有恶意,但过往经历那般的多,已习惯先以恶意的目光,将周围的万事万物看待一番之后再做出合理评断。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这里的人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一场游戏的话,就实在太可怜了,死得可悲可笑,不值一文。
可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越看,真相越朝向他所猜测的方向靠拢。
突然,宁无想走,而且本该走了。此地泥潭太深,涉足进去得浪费大量时间,而这时间对他是弥足珍贵的,能省则省下。
轰轰轰!~山体轰隆动摇,有巨石滚落,其中有一丈宽的石头朝他碾压而来,脚下的地面都在震荡,林木摇摆。
拔剑,罡气成形,向之迅猛斩去,巨石瞬间被剖成两半。
金阳照耀万里,连鲜血都蒙上了一层金光,在一片杀声当中,犹如进行着光明祭奠,屠戮牲畜以告上苍。
宁无在原地抬起头,看到上面放下巨石之人,前方是古心兰,一身妖异的红,金发光耀刺目,其身后又是另一批人马,精气神非普通武者可比。
“上来,宁公子,和我们一起看完这场好戏。”古心兰在上方,对他招手,俏丽的脸露出甜美异常的笑容。
这是只祸国殃民的妖精啊。宁无心里感叹,随即几个纵身便上去,立于其身旁。之所以暂时没走,是因为他想知晓其口中的‘好戏’究竟是如何的好,源头又是什么。
厮杀还在持续,起码已有百人陆陆续续丢掉了性命,出奇的是没多少受伤的,甚至比死的人都还少,与常理略有不合。
“燕空兄他这是要做什么,可否方便告知?”
“事已发生,就不再是秘密,头领他是在摆脱最后一道束缚,将之摆脱后,我们才能放手去干大事!”
“束缚?”
“太平道你知道吧,‘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东汉末年,那由天公将军张角所引动,声势浩大的黄巾之乱。天公将军有天纵奇才,就算当年被群雄联手绞杀,也别以为他创下的天平道会因此消亡……燕空领头,还有这里许多人都出自太平道,身负不俗武艺。”
“原来如此,太平道想趁着成汉灭亡之际集结人马,发展更广的势力,而燕空兄同样利用此等时机,从天平道的控制当中脱离出来吧,想必刚才死的那些人全都是太平道的信徒。”
“宁公子大才。”
有古心兰解疑,宁无大概知道了此地发生之事的缘由,没其它想法,关注点立马到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上,记得没错,天之策里有相关的字眼。
前面是怎么也看不懂,现在一听,灵感就泉涌出来,有豁然开朗之感,即便只是相关,尚未真正解开,也所获匪浅。
他倒是幸运,偶然的情况下,都能有如此好事。
不久,这姑且算作内乱的战争,伴随一部分人死绝,亦跟着结束了,活着的人走的走,留的留,还有逃跑的逃跑。正当人心惶惶,最为关键的时刻,刘安农衣冠昂然地站了出来,完成最后安定人心的一环。
“今我辈在此匡扶汉室,势必夺回洛阳,复我北方!”燕空出现在刘安农身侧,声声浩瀚宏大,振奋在场者心神。大约从这以后,他将正式拥有自己真正的班底,接下来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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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尸体和血,扑鼻的腥臭味,仍然那般令人厌恶不适。
没心思在这里多做停留,表情漠然地晒太阳,何况在烈日下站久了,也有点儿热。
宁无思索片刻,就下去,给燕空、刘安农等人打了声招呼,便顺着没有尸体的地面前行,脚步平缓自若,脑子里想着苍天与黄天的关系,方圆之内所谓‘成形’若何。
随着他走后,死的人被清理,受重伤的人被抬到了山寨进行紧急救治,至于轻伤者,稍微处理几下便可自行离开,回到住所慢慢修养。
这个时代,最脆弱,最不值钱的是人命;这个时代,最顽强,最宝贵的也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