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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神的地方, 自然是在渊碎之地边沿处。咱们此次会在渊碎之地的东北处祭神。”
转天胡天去扇形小舱问姬无法。
胡天对魔域并不了解,便问:“这渊碎之地, 离神印崖可远吗?”
“神印崖?你怎么突然问起神印崖啦?”
没外人在的时候, 姬无法甚是自在,盘腿坐在扇形玻璃前的地上,后背靠着玻璃蹭痒痒。
姬无法边蹭边说:“渊碎之地上面, 乃是魔域神印。再向上,在神印南天边上,才是神印崖。”
胡天也在姬无法身边盘腿坐着, 有些糊涂了:“怎么魔域不但分东西南北, 还分上下?”
“对了, 老哥你是第一次去魔域。”姬无法拍脑袋, “魔域的地势同其他界区别甚大。他们那儿地啊湖啊河啊,都是飘在半空当中的,啧啧。”
胡天甚是惊讶:“这么牛?”
“那是, 可了不得。我同你讲。”姬无法双手撑地,挪了屁股凑近胡天, “是这么——啊啊啊!!!”
归彦小毛团从胡天怀里冒出脑袋来。
姬无法乱嚎, 四爪并用向后退,死死靠在扇形琉璃强上,嚷嚷:“快变成人,否则我要打你了!”
胡天低头戳了戳小毛团的耳朵:“快别逗他了。”
归彦跳出来, 化作类人形态, 上去踢了踢姬无法:“我变成这样了。”
姬无法睁眼一只眼, 见归彦果然变作了少年,这才兴高采烈咣当又坐回到地上:“你说你,这样多好。”
“你干嘛这么讨厌毛茸茸的?”归彦不解。
“我哪儿知道。说魔域,说魔域!”姬无法想到毛茸茸的归彦,又打了个寒噤。
归彦撇嘴,在胡天身边坐下。
姬无法强行转移话题:“魔域地形诡异,这其中还要牵扯神族,便是最后自神狱囚台出去的神族少年。”
“那个自称被逐者的神族?”胡天倒是记得清楚明白。
当时何仲、归彦、胡天、叶桑,被困神狱囚台,扮演了其中四个神族,得见神狱囚台昔年旧事。
其中何仲扮老者,自爆而亡。
归彦扮的是姑娘、胡天则是个青年。这两人被自爆的老者放出去。
叶桑则是个好剑的少年。老者自爆,神族姑娘同青年离去时,少年一直在睡觉。直到后来青年带着黄金铃独自回来,自爆将他放出去。
“对,就是那个最后离开神狱囚台的少年。后来自称被逐者。”姬无法点头,“那个少年出了神狱囚台,该是想回家的。可后来被妖族魔族搞得,那个惨啊。”
姬无法想了想,将这段旧事简略讲来。
“有妖进入神狱囚台,弄醒被逐者。让他说出上都所在,想要同他一起去往上都。但被逐者不允……”
“你等等。”胡天双手交叉,“这里不太对!”
“啊?”姬无法抓脑袋,“怎么不对了?”
“我被困神狱囚台的时候,放出被逐者少年的,不是妖族。而是那个带着黄金铃的神族青年。”胡天认真说。
这便是个传闻同胡天所见的矛盾所在。
姬无法摇头:“当年你们回去写的,我也看过。这边也是有争议。”
根据妖族传闻,当年进入神狱囚台的,确是一个妖族。
但胡天所见,唤醒被逐者的,却又是神族青年。
“你都不知道,侍神者为这个都分派系了。‘相’字属的,信件吵架,吵得可凶了。”姬无法只撇嘴,“咱今儿说的是魔域的事儿,这个起因的疑惑且放一放吧?”
“成。”胡天点头。
姬无法继续说:“就说被逐者自神狱囚台出去了,外面就一堆妖族等着他。将他捉了。”
众妖期望得到上都所在,遭遇被逐者反抗。后不敌,便故意将其放走。尾随其后。
被逐者一路寻找归途,却是走到了魔族所在的界。
“魔族又不是吃糠的。”姬无法皱眉头,“跟踪被逐者的妖,便被魔族发现了。”
魔族在追捕妖族的过程中,将被逐者当作妖族追捕。
被逐者同时被妖魔两族追捕,围困在魔族卅界。
“那时候还没有魔域,有一片界,约有四五十个吧,都挺大的,互相靠近,都是魔族住的。卅界是其中之一。”
被逐者在叁界被妖魔合围,身陷险地,万不得已之下,第一次使用神堕术。
“卅界一整个界的魔族死得没剩几个。”姬无法说着只撇嘴,“魔神殿当即就将通往那界的界桥封闭。”
胡天抓脑袋:“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在哪儿听过?”
“去海界河天之前,和师姐在仓新界听说书。”归彦扯了扯胡天的衣袖,翻身跪坐,一拍大腿,好似醒木拍桌子,“被逐者怒使神堕术,界崩妖灾古魔丧!”
“对对对!”胡天以拳击掌,“当时咱们就听了个开篇啊,我总想着看《妖魔演义》,后来却忘了!该看看的。”
“等到回去,再买了看。我会提醒阿天的。”
“成咧。”
“喂喂,你们两个,本大爷故事还没讲完呢!”姬无法被晾在一边,没好气,“现下可没个《妖魔演义》的书给你看,故事还听不听啊?”
“听啊!讲讲讲。”胡天戳了戳姬无法的胳膊。
姬无法哼了哼:“这只是被逐者第一次使用神堕术。用完之后,魔神殿察觉不对了,立刻要求妖族老实交代事情。不然就打一架吧!”
妖魔大战一触即发。
妖族那时有妖持妖皇令出,便是妖皇。可惜妖皇一意孤行,不肯向魔族道出实情。
“不过后来魔神殿的魔神,探出了叁界问题。叁界似乎有一条古秘道,去向未知之地。”
后来推测那甬道便是被逐者回家之路。
妖族立刻涌向叁界。魔族岂能让其得逞。
妖魔大战。
“被逐者为守护甬道,不让魔妖两族进入上都,第二次使用神堕术。叁界化为一片死地,大量空间碎片波及周围几界,直将周边魔族所在界都打通连成一片。”
这便是渊碎之地的雏形了。
魔族受到重创。此时妖族趁机追杀魔族。
魔神为保魔族,散尽一生功力,先助渊碎打通十三魔界,杀妖族。再成就魔神印,镇渊碎之地。魔神殿众魔将纷纷跟随其后,固守魔神印。
“故而渊碎之地上面,是魔域神印。”
姬无法又长叹:“当然,后面还有妖魔第二次大战。第二次大战,也是够呛。最后又一个魔神跳下去加固了渊碎之地。这样,魔域差不多就稳定下来了。渊碎之地也不往外扩张了。”
“那个被逐者呢?”归彦紧张地问姬无法。
姬无法张开嘴,忽而又闭上。他向后靠了靠,道:“你下次不变长毛的妖兽吓我,我就告诉你。”
“好吧。”
姬无法攥拳扭了扭,才说:“两次妖魔大战之后,被逐者被藤墟一条谶言安抚,在渊碎之地失踪了。”
而侍神者敬仰神族,去魔域祭神,祭的便是被逐者。
归彦点了点头,又去看胡天:“阿天想什么呢?”
胡天醒神,道:“我在想,那个被逐者,不知道他有没有从那条甬道回家去。”
“谁知道呢。他两次使用神堕术,最后神智都不清醒了。”
说道此处,姬无法叹息:“总之,渊碎之地、魔域神印,就是这么回事儿。”
胡天点了点头。
“去魔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姬无法又道,“大哥,你还是得多准备准备。”
正说着这话时,王惑同朝华来找归彦。
门一响,姬无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来,振袖抚衣,面朝琉璃墙,端正站立。
他张了张嘴,却从琉璃倒影之中,见胡天归彦两个还坐在地上。
姬无法赶忙转头,抬下巴晃脸:“咻咻呼呼呼。”
胡天闷声乐:“啥啊?”
“他娘的,胡无天,大哥,别玩儿了!快站起来啊!”
胡天笑着拉归彦站起来,配合姬无法装腔作势。
姬无法见胡天归彦站好,才深吸一口气,整肃表情,沉声道:“进。”
舱门开,王惑朝华进来。
两人先同姬无法见礼。
姬无法谦恭以待,又问:“可是有事儿?”
“就是来找归彦的。”王惑撇嘴,“朝华还说,胡天归彦该死第一次去魔域,也该同他们讲讲魔域不同。”
“是如此。”姬无法点头,“方才我已与兄长说了魔域神印同渊碎之地的由来。”
“那剩下的细碎事务,不如由我二人同胡天讲述。”朝华上前,拱拱手,“少楼主怕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的。方来时,我见船员正找您呢。”
姬无法心道,又有什么狗屁事儿。
他嘴角不由微微耷拉,继而又微笑:“如此甚好。二位也是三入魔域祭神了,其中事务,都是清楚明晰的。”
姬无法正说着话,赤面大汉跑进来:“少楼主您在这儿!小夜渡出了些许故障。”
姬无法点头,又看向胡天:“兄长若有疑惑,尽可询问两位前辈。我闲暇再去同兄长畅聊。”
姬无法说完,缓步走出了门。看背影,颇多不情愿。
姬无法一走,王惑立刻冲到归彦面前:“小归彦,昨天没有问你,於缨前辈留下的《四季途录》画册,你看得如何了?”
“画册啊,阿天有给我看。”归彦道,“就是有时候会忘记。”
王惑闻言,怒瞪胡天。
胡天厚脸皮,看天花板。
幸而归彦又说:“虽然进度不够快,但是对构建幻术很有帮助。另外,我觉得那些画,其实有些奇怪。”
“奇怪?”王惑上前问,“哪里奇怪?”
“里面的人,或者妖,或者妖兽。都奇怪。”
王惑蹦起来,冲上去抓住胡天:“说,是不是你没有保存好我们拓印的玉简!”
胡天冤:“怎么可能,我是用芥子保存的,单独一个抽屉放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没保存好。”
胡天为证清白,拿出一片玉简来:“你自己看。”
归彦上前,拍开王惑的手:“阿天保存的好。”
王惑抓着玉简看来看去:“还凑合。”
胡天翻白眼:“还有,你不是来给我讲魔域事情的吗?怎么变成和归彦讲幻术了?”
“归彦,你说这玉简哪儿奇怪啊?”
王惑的的确确是找归彦聊幻术的。
其后多天,王惑每日都来同归彦探讨幻术,又研究玉简上人物的不妥之处。
起先胡天还会在一边听听,但往后越听,越是不明白。
胡天就不强迫自己去听了。
他无所事事,想起五阶之后,莫名其妙登级成就圆满,但往后如何修炼,却没了主意。
早前他身体是死,想方设法吸入五行元素。现□□内五灵根运转,便连容貌都摆脱了荣枯,恢复到自己曾经样子。再向后该如何?
胡天自行将自己的情况梳理。想来想去,也不是十全十美,问题也是有,而且还不小——他仍旧用不了灵气。
识海活了、身体的容貌改了。体内生机盎然,但皮囊仍好似个囚笼,将灵气紧紧包裹在体内。
胡天百思不得其解,却恐在死生轮回境再造身体时,出了差错。他便将神念沉入皮囊之下灵魄之上,细细勘察每一寸。
如此十多日,骨头一遍,经脉一遍,脏器一边,血肉一遍,全然没有问题。
最后勘察到了皮肤,才有不妥当。
“我怎么从前没发现?”胡天自言自语,“身上还有这么多痣,后心上的这个是胎记?背上还有一个呢。”
胡天在家的十七年,洗过无数次澡,却没有想过用镜子照照屁股和后背。
有那闲工夫,都上树掏一窝鸟蛋了。
此时不得已排查,痣也就罢了,那两块胎记却让胡天没了头绪。
他不能确定,这胎记是本来就有,还是他在死生轮回境重塑身体是,没整好,成了现下不能用灵气的症结所在。
于是胡天又花了两天功夫,重点研究了自己的“胎记”。
屁股上的那个,咖啡色,椭圆的。
“这他娘是投胎的时候,被孟婆用汤碗砸屁股了?”
后心那个就好点了,青蓝色,并不大,形状好似归彦小毛团的蹄印。
胡天依稀记得化形时。他以神魂灵魄形体重塑肉体,行至此处是有阻塞。
但此时体内生机自此处流过,全无阻碍。
胡天如何都想不明白。
他还用运化部心诀去探究,也没探究出个头绪。
这货便作死,行一道剑意,戳了上去。
“嗷!”胡天神念弹出体外,大叫一声,反手去捂后背:“亲姐啊,疼死老子了!”
胡天再抽手来,满手鲜血。
那一道剑意直从内到外,将胡天后背的皮戳穿,鲜血顿时往外涌,血流如注。
此时归彦正看画册,闻声见状,扔了玉简跳过去,双手捂住胡天后背:“阿天,快拿止血的药丸来吃。”
胡天被提醒,自指骨芥子中掏出颗药吞了。少顷血止住,胡天趴在床上:“娘啊。真他妈疼。”
“阿天怎么会这样?”归彦说着,起手捻了个驱秽术。
所谓驱秽术,乃是妖界的去尘诀。
离了善水宗,归彦妖气魔气都能随意使用,倒是方便了不少。
驱秽术自胡天后背扫过,血污消失,衣服后心一个洞,露出其中一块青蓝色的印记。
归彦愣住,继而将手放在了那处:“阿天,这里……”
胡天特委屈:“颜色不一样啊,我就想戳戳看,没想到居然戳通了。”
胡天正要同归彦将经过讲给归彦听。
王惑蹦蹦跳跳推门进来。这老头儿甫推门,立刻捂脸:“啊呀,你们怎生不锁门?”
胡天趴着看门:“王师叔,您要是捂脸,能将指缝并起来么?”
此时朝华推开王惑,见室内情形愣了愣,走进来:“这是怎生了?”
胡天拽着归彦爬起来,将自己排查身体皮囊情况之事,并其中异状一一讲述。
“咦,胎记啊?”王惑好奇,“给我看看,屁股上的什么样?”
“喂!”胡天捂住屁股,躲开王惑,“你就看看后心吧。我刚想起来,屁股上好像听我爸……我爹讲过,那是打小就有的。”
“哦。”王惑凑过去,抓了胡天后背的衣服的小口,直接扯大了撕开。
果见一个小印记。
“好像归彦的小蹄印啊。”王惑摇头晃脑,“不过是踩糊了的那种。也没其他异状。”
归彦抿嘴。
“小归彦不要急,我对魔族炼体也是有些研究的。我再看看。”王惑说着,又对着胡天后背一通戳。
直把胡天戳得乱嚷嚷。
王惑放开胡天:“这块皮没有异状。你现下的皮相不是跟着神魂灵魄生出的吗?去探探神魂吧。”
胡天听着这话颇有道理:“谢王师叔指点。”
“不过现下你就别想着去搞什么神魂了。”
“怎么?”
“我们到希言城了。”
希言城地处人、妖、魔三方交界处,是一座三族混居之城。
自希言城向东南方行进,便可入魔域。
此番祭神,姬无法便选取从希言城入魔域。
“入了希言城,便要换乘小夜渡舟了。”
魔域地形古怪,魔族天生神识强劲,大夜渡舟进入魔域,极易被发现。故而要换乘小夜渡舟。
“另则,此番入魔域的向导,现下正在希言城中等候。”
“嚯。侍神者还有魔族?”
“当然有,此次来的还有妖族呢!你回头见了就晓得。”
王惑说着,取出一只乾坤袋,扯了件黑袍扔给胡天:“衣服在其中,快换了装束,准备下舟吧。”
胡天抓了黑袍抖了抖:“就一套?我家归彦的衣服呢?”
“归彦这身装束就成了。”朝华道,“且归彦本就是妖魔混血,等会儿下舟之后,归彦千万记得,将魔气外露,不必再遮掩。另则不好再用妖气,也不能变作妖兽形态了,可晓得?”
“哦。”归彦想了想,“可是我不太会用魔气。”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朝华嘱咐,“我等此次是去祭神,不是去打杀的。”
“好吧。”归彦点了点头。
胡天趁着归彦朝华说话的时候,将黑袍换上。再捡了归彦扔下的玉简,四下看看没有落下的东西:“好了,咱们下舟去吧!”
朝华王惑便是先行离去。
胡天归彦并排走,跟在后面。
“这衣服还挺舒服。”胡天扯了扯衣服,看归彦,乐道,“咱俩衣服还挺像。”
归彦却问:“阿天,后背还疼不疼呢?”
“不疼了。”胡天讪笑,“我下次再不犯蠢用剑气戳自己了。”
“阿天……”
“嗯?”
归彦似乎有话要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头看向脚下,小小叹了一口气。
少时上了甲板。
外界正是夜半,一片星光闪过,凉风拂面,寒意凌然。
甲板之上,有人有妖,约莫五十多个。细细看来,妖族甚至多过人族。除去姬无法、朝华、王惑,胡天一个都不认识。
此时姬无法站在前方:“众位,稍后便要进希言城了。此次祭神来者众多,故而分十队行事。各队领一小舟,去希言城与向导碰头。前往渊碎东北之地。”
姬无法说完,闭口不言。
甲板上众侍神者,却是开始缓缓动起来,分作了几团。
胡天愕然,此时神念之中听得姬无法声音:“大哥,你和归彦来我这儿,朝华王惑师叔,咱五个一起走。”
胡天点头,抓着归彦去姬无法处。
众侍神者分好队列,姬无法道:“还请各队领头来抽向导牌。”
向导牌乃是与魔族向导碰头的凭证,也是驾驶小夜渡舟的令牌。
姬无法这队,自然是他做了领头。只是他不去抽牌,等别人抽了,他拿起最后那一块紫色令牌。
姬无法抓了那块令牌,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
待到侍神者走光了,甲板上只剩下胡天、归彦、王惑并朝华。
胡天拍了姬无法一把:“别装了,王惑朝华两位师叔,不是外人。”
王惑朝华齐齐看姬无法。
姬无法捶胸顿足:“这他娘给我留下个什么玩意儿啊!”
“怎地了?”
“这向导是个‘友’字属的,还是个新同天梯楼联系上的。”姬无法苦着脸,“这些且无妨,可恨的是,这魔选的接头之处,乃是……乃是……”
王惑紧张:“啊!”
“到底是哪儿啊?”朝华皱眉,“快说!”
姬无法惨兮兮:“炉鼎楼。”
朝华冷了脸。
归彦眨眨眼。
唯有胡天懵:“谁来跟我解释下,炉鼎楼是个什么地方?最好是用凡人的话讲讲。”
“烟花之地。”
“嗯?”
“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