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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做了步兵都头,但请吃酒水宴席,便是四五日的光景,满县的人都来贺,尤其是苏家,送了好些金银,说是贺他做了都头,实则也有相谢上次救命之恩的意思,苏家公子苏正,朝西门庆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西门庆赶紧去扶他,却被苏家大爷拦下了。【零↑九△小↓說△網】
“西门都头,以往咱们两家就是故交,此番得你恩情,感激不尽,日后你与我儿苏正还要多多亲近才是,不要冷了两家的情分。”
“苏伯父,您还是叫我庆哥儿就好,这都头不都头的,我还不是您一晚辈,你这可就见外了。至于苏兄弟,那可是读书人,将来那是要东华门外唱名的文曲星,我若是能和他交个朋友做个兄弟,岂不是结交了一个大官人?贵相公?那我讨了大便宜。”西门庆这几句说得精彩。
苏炳文扶着胡子,指了指苏文道:“还不快再给你西门世兄行礼?”
西门庆抢前一步道:“这般可是折煞我了,要行礼也该是我才是。”
苏正之前也如寻常的文人士子一般,对西门庆这等的商家子是看不入眼的,可自从那日在卧虎岭见识了西门庆的赫赫威风,便有了三分结交的意思,一来毕竟是救命恩人,二来西门庆待人接物,确有让人如沐春风之感,让人不禁生有好感。
正说着闲话,玳安走了过来,在西门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苏炳文是老狐狸了,见状便道:“既然大郎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会。”
西门庆也不多留道:“本不该这般的失礼,可奈家中诸事繁杂,改日我定然登门拜访。”
苏炳文打趣一句“常言道‘男主外’‘女主内’庆哥儿也该着娶亲了,到时候不就有人打理家中俗物了?到时候老夫我可要来讨一杯酒水吃。”
苏炳文这句话是有些失礼的,不过他既然拿捏了长辈的身份,又要表示亲近,也无不妥,西门庆自然是含笑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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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大哥何苦这般的急,这天气日寒,不如在稍住几日再走。”西门庆急道,。
“兄弟不是为兄要走,实在是祝家庄老太爷催得紧,已经来了好几封信,如今你在阳谷也算是弄的大了,等我行走江湖,也好沾沾你的威风。”栾廷玉打理好行装,背在肩上言道。
“哥哥这般不是羞煞兄弟?不是兄弟要挡哥哥的去路,实在是那祝家庄的教头,没什么可做的,哥哥再等几日,知县丁相公是爱我的,等这几日俗事了却,我便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进言,定然给哥哥某个好差遣,最不济送他些金银就是,反正这次卧虎岭也得了好大的金银。”
“兄弟你又不是没说过,说的多了,恐怕惹了知县相公生气,再者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便是他用我,我也不去。我此去不过是独龙岗上的祝家庄,离你阳谷又不甚远,日后多走动就是了。”
西门庆见他这般说,知道自己是留不住了,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仍是惋惜不已,与栾廷玉相处这些时日,也知道此人虽然心高气傲,可也是个真真重情重义之人。
“哥哥要走,做兄弟的也拦不住,你稍等些。”说罢,西门庆赶出了门外。再回来时,手中捧了苏家的那柄宝刀,一件冬衣,玳安拿了一百两黄金,三百两纹银,绫罗绸缎数匹。
栾廷玉见了这般的厚礼,练练退却道:“这如何使得?你新官上任,正是用钱的时候,怎么能送我这么多,我也知道你有些私下的买卖,那也是极耗金银的,我不能收,不能收。”
“哥哥可还记得你我当日结拜?”
“自然记得。”
“既然哥哥记得,那莫非现在是不认我这个兄弟?哥哥此去路远,兄弟我不能相随身边伺候也就罢了,这金银是在是哥哥应得的,哥哥要是不拿,便是不把我当做你的兄弟。”
“这……”
“栾大哥,你便收下吧,这好歹也我家主人的一番心意,再者你去了祝家庄还不知道是什么境况,那些金银防身也是好的。”玳安在一旁劝道。
“是啊哥哥,你若是不拿,兄弟我如何安心,哥哥你是个不计较金银的人,可世上俗事那件也离不了,日后要有机会,有那伯乐识的哥哥的本事,请哥哥做个官人武将,这些也好送个人情啊。”
栾廷玉叹气一声,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兄弟你是个仁孝义气的汉子,如此我便谢过了。”
西门庆哈哈一笑“你我兄弟,又何来的一个谢字。”
西门庆在狮子楼大摆筵席,请了阳谷当中几个有名望之人,给栾廷玉饯行,管待一日。
次日,栾廷玉辞行,西门庆等人起身相送,“哥哥,你久在路上,身边无有一个贴己的心腹伺候,但凡什么事都是你亲自去做,我家中有个伶俐的小厮,名唤福安,是个知机聪明的人,哥哥把他再带身边,叫他担挑行礼,打火做饭,也叫早晚有个服侍的。”
栾廷玉看了样西门庆身边的哥儿,道:“去了祝家庄,自有那奴仆伺候,不用这般的麻烦。”
西门庆却道:“虽有奴仆,怕都是些粗鲁的村汉,哪能知道哥哥的冷热,福安在我家中日久,有了规矩。”说罢有一笑道:“我本想送哥哥一小妾娘子,叫她日夜早晚服侍,却又怕坏了哥哥好汉的名号,哥哥要是不中意这厮,我给哥哥买个姐儿去。”他将家中的小厮安排在栾廷玉的身边,一来是照顾他的起居,二来也能时刻提醒他,你在阳谷还有这么个兄弟,三来日后要有什么状况,这福安也是个传话人。
栾廷玉没想到西门庆有这么多心思,只是一听西门庆要给他买姐儿,慌忙拦下道:“兄弟住了,兄弟住了,我将那福安留在身边就是,那姐儿什么的,还是不要了,若我带个姐儿去祝家庄,怕不叫人笑掉大牙么?为兄可不似你这般的风流,话到此处,你与那陈家娘子大婚时,送个帖子来,哥哥我定然奉上厚礼。”
西门庆笑道:“厚礼便不要了,只哥哥来,便是趁了兄弟心意。”
两人说笑着走了数里,栾廷玉道:“兄弟,我多言一句,如今进了公门,不似往日在家,但凡还要以公事为主,但也不要忘了兄弟义气,在公门中勾当,万事小心多留个心眼,要知道那公门中人多有鬼魅心思,当面笑言,背后捅刀,乃是寻常事尔。”
西门庆道:“有几个敢算计我的?不怕我好大的拳头与手中的钢刀么?再者说,兄弟我也不是好惹的,想要算计我,他也得有那个能耐,不过哥哥你的良言,兄弟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栾廷玉哈哈有一笑,“兄弟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多少说,你自己仔细就是,常言道送人千里终须一别,你我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便就此别过。”
西门庆还要张口相送,但听的身后有人呼喊道:“西门都头,西门都头,知县相公有请。“
“兄弟有公事在身,还请回吧,只是日后要少戒酒性,我知道你是个要做大事的人,须知酒多伤身,酒醉误事。”
“哥哥此去,只顾自己鹏程万里,要有了消息,万望写个书信回来,哥哥你枪棒无双,精通军略,定然能做的大事,得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保重!保重!”
二人拱手而别,西门庆坐在马上,直看的栾廷玉不见了身影才打马而回。
“不知知县相公找我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