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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楚王宫。
刘琦今日来给父亲请安,可是却被守宫的军士给挡在了宫外,不准他入宫,这让他相当气愤,当儿子的给自己老子请安怎么还被拦住了,这襄阳还是他父亲当家吗,于是刘琦就在宫门处闹腾起来。
“怎么回事儿?”蔡瑁刚好要进宫,正好在宫门口目睹了这一幕,刘琦看到蔡瑁过来,立即上前。
“蔡将军,本公子要进宫给父王请安,可这些守宫的军士说是父王有命,不让我进宫,你说说,这些军士竟然拦着我进宫,是何居心?”
刘琦的话让蔡瑁眉头皱起,不让刘琦进宫是他妹妹的主意,为的就是不想让刘琦和刘表有所接触,听到刘琦的话,他说道:“长公子,如今楚王病重,你身为楚王长子,竟然枉顾楚王的命令,在此大吼大叫,如此可是为人子之道?”
“这…”刘琦被蔡瑁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蔡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带着训斥的口气说道:“你身为楚王长子,更应该以身作则,做好分内之事,既然楚王不让你进宫,那你就该在自己府邸好好钻研学业,而不是整日里和朋友花天酒地,此刻又在宫门处胡闹,要是被你父王知道,非得罚你禁足不可。”
“我…”被蔡瑁这么一顿恫吓,刘琦有些慌乱,最后认命似地答道:“多谢蔡将军,本公子这就回去。”
看到刘琦离去的背影,蔡瑁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带人进宫去了。这楚王宫的守卫都是他蔡瑁一手布置的,守宫将领正是他的弟弟蔡中蔡和,原本这守宫将领是刘表的亲信。刘表生病以后,被蔡瑁找了个机会给贬了,换上了自己的亲信,这才有了不让刘琦进宫的一幕。
进宫之后,蔡瑁找到他妹妹,也是刘表的王后蔡氏,问道:“妹妹,这些日子楚王情况如何?”
“昨天醒了一会儿,醒来就说要见刘琦,被我给挡住了。”蔡氏说起此事,有些后怕,问道:“哥哥,我看刘表快不行了,如今世子之位悬着,要是这老东西临死前把位置传给刘琦,那咱们该怎么办?”
“妹妹大可放心,这王宫卫士都换成了我的亲信,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妹妹只需稳住刘表即可,一旦刘表归西,到时候只需要咱们随便写上一封传位诏书,盖上刘表的大印,又有谁能够怀疑呢?”
蔡瑁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整个襄阳的兵权几乎都在他手里,刘表倒是有个侄儿刘磐,手握大军,但刘磐被刘表放到长沙去了,鞭长莫及,至于荆氏兄弟,刘表虽然信任二人,但荆氏兄弟在军中根基不深,没有太多的兵权,况且荆氏也是大族,他们应该会考虑家族的未来。
“有哥哥这句话,妹妹就安心了。”说道这里,蔡氏突然问道:“哥哥,传闻燕王携大胜之威,拥兵四十万南下荆州,如今已经在南阳和曹操对峙,此事是否当真?”
“是真的!”蔡瑁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没有隐瞒,说道:“燕王如今占据了洛阳,麾下拥有幽州、冀州、青州、徐州、兖州、扬州、并州以及司隶八州之地,势力极大,已经有人主之像,咱们荆州东边有扬州孙策周瑜的大军,北面有燕王亲征,只怕最后难以抵抗。”
“那该如何是好?哪怕琮儿继承了楚王的爵位,只怕也抵挡不住燕王南下,一切还得摆脱哥哥了。”蔡氏毕竟是妇人,虽然在后宫之中手段频出,但论及天下大势,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蔡瑁心中早有腹稿,说道:“妹妹不必担心,你有所不知,燕王的东宫王妃蔡琰乃是蔡大家的女儿,咱们蔡氏家族说到底和蔡大家也算是同宗,虽说隔得有些久远,但也能攀上关系,真到了襄阳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我已经想清楚了,为了蔡家的未来,咱们只能投靠燕王,凭借献上襄阳的功劳,相信我们蔡家定能够在燕王麾下占据一席之地。”
“难道只有这个办法了吗?”蔡氏有些不甘心,投降之后,蔡瑁或许能够得到重用,但刘琮就悲剧了,到时候肯定成了一直金丝雀,还有她的侄女儿小蔡氏,最后肯定是跟着刘琮。
蔡瑁深深地看了一眼蔡氏,没有再说话,主动投靠苏辰,至少能够保证蔡家的地位,至于刘琮,谁让他姓刘呢。
刘琦没有办法进入王宫,自然无法见到刘表,面对好友曹昂的嘱托,他无法办到,所以在此见到曹昂的时候有些汗颜。
“子脩,我无法进宫见到父王,贵军粮草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见谅!”
“这不是公子的错,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公子了。”曹昂叹息了一声,随即问道:“公子,如今楚王身体如何?”
上一次刘琦见到刘表还是数日之前,当时刘表醒来了一小会儿,还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话,只是今日被阻挡在宫门之外,让他不由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结果。
“好叫子脩得知,前些日子我进宫面见父王,父王的情况时好时坏,我曾经问过御医,御医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为父王的身体担忧。”
“公子不必伤心,这也不是你能做的,只是,公子,恕我多言,若是楚王…那公子可做好了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刘琦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苦笑道:“子脩不知,这襄阳都是蔡氏的势力,王后的侄女儿嫁给了二弟,所以整个蔡氏都比较看好二弟,至于我这个长公子,倒是成了别人避之不及的对象。”
刘琦的情况,曹昂并非不清楚,他之所以这么问,当然还有下文:“公子,越是这样,公子越要早些打算,不知公子是否听过昔日重耳之事?”
“自然听过。”刘琦也是饱学之士,张口就说道:“昔日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子脩想说什么?”
曹昂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索性给他点明白,说道:“公子既然明白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道理,那就应该对当下的情况有所判断,如今楚王病重,令不出王宫,公子又被限制入宫,长此以往,即便公子孝顺,但楚王也不一定能知道,既然如此,何不利用现在的优势,争取外放掌握一处实权呢?”
“子脩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襄阳为官?”
“是的,公子,如今是乱世,乱世之中,别的都是虚的,唯有兵权才是最重要的,公子不妨找个机会进宫面见楚王,争取能够外出镇守一地,如此一来,至少公子将来还有些护身的凭借。”曹昂这一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
“而且,公子既然察觉了蔡氏的图谋,公子留在襄阳,反而会有性命之忧,外放之事宜早不宜迟,公子切记!”
“多谢子脩,子脩一番话解决了我的困境,只是我却没有办法能够帮上子脩。”说道这里,刘琦突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子脩,若是蔡瑁不给你军发粮草,你不妨去找庞家,庞家富庶,你二弟有何庞统交好,或许庞家会给予一些支援。”
刘琦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给曹昂指了一条路,至于行不行,他也不知道,不过曹昂还是很感激他,南阳的形势十分危急,宛城随时都可能被攻破,曹昂不敢怠慢,辞别了曹昂,继续为曹军的粮草奔波。
曹昂走后,刘琦仔细琢磨他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只是荆州就这么大,他应该去哪里呢?
想来想去,他决定去江夏,江夏太守黄祖因为兵败被贬官赋闲在家,后来张允也被蔡瑁调回襄阳,本意是为了镇守南阳,结果刘表没有答应,如今江夏太守空缺,他正好谋夺这个职位。
只是让刘琦担心的是,现在他很难进宫见到刘表,要想外放,必须征得刘表同意,好在没过多久,有一天刘表突然醒来,强烈要求要见刘琦,蔡氏无奈,只好命人把刘琦叫进宫来。
刘琦提出了要出任江夏太守的事情,刘表本来就对他有所亏欠,没有犹豫,当即命人写下了诏书,让刘琦出任江夏太守。
蔡氏本来还想要阻止,可蔡瑁告诉他,刘琦离开襄阳之后对他们也有好处,至少失去了和刘表接触的机会,长此下去,他在刘表心中的分量越来越轻,刘琮成为楚王世子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曹昂在襄阳奔波数日,粮草迟迟未果,他只能返回宛城随曹操共同对敌,当曹操得知襄阳已经被蔡瑁控制,不给宛城发一颗粮食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败局已定。
他让曹昂连夜离开宛城,可曹昂坚决不走,曹操无奈,如今曹氏一门,只剩下这两只骨血,曹昂甘愿在此陪着他,他只能写信通知曹丕,让他千万保住自己的性命。
就在这半个月时间,曹操的粮食已经耗尽,与此同时,司马懿也给苏辰传来了好消息,现在攻破宛城只在旦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