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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人说见过巡哨级海灾种才算是真正见过海灾种。
同为下位海灾种，斥候级与巡哨级却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此刻凌闲他们面前的，还是巡哨级中的精英级！
“快散开...”
莫桑雪及时作出了反应。
可惜这头巡哨级带来的恐惧远胜于之前。
它瞄准了一位想要带自己提督逃开的海武姬，巨口无情地张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利齿。
他们没能躲开。
在最后一刻，那位海武姬将她的提督尽力扔了出去。
而她的脸上却是出现了欣慰的表情。
恐怖的黑影将她吞没。利齿咬合之下，似乎传来了断裂的声音。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每个人的心都仿佛被一柄巨锤重击了一般。
“怎么会...”莫桑雪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有些不敢置信。
那位被扔出去的学员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制御力场消失。
“啊！啊！啊！”他这样吼着，不顾一切地向那头海灾种游去。
“白痴！不要过去！”杨寒简直愤怒到极点了。
那头海灾种似乎注意到了这个朝自己游来的小不点。它头上的巨角微微亮起，一道红色射线击穿了海面。
海水飞溅。那位学员除了没入海中呛了几口水外似乎并无大碍。还没等他弄明白状况，又是一道射线击在了他的身旁，剧烈的冲击将他甩得很远。
几次反复后，射线终于贯穿了他。
这玩笑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啊...凌闲一直觉得很遥远的死亡竟然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让他有些无法接受。这就战场...这就是提督要面对的海灾种...他忽然觉得头很痛，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大脑，啊啊，情况真的很糟糕呢...这个大家伙应该可以很轻易地干掉我们吧，伊雨小姐大概也对付不了，毕竟她只是医疗舰...
啊，该死，我在想什么呢...这个家伙刚才算是在玩弄自己的猎物么...如果它真是个自恃实力而且有点恶趣味的猎人的话，对于敢向自己挑战的猎物一定会很有兴趣的。啊，这还是场概率低到爆的豪赌啊...
话说我居然能这么平静呢...
短短几秒内闪过这些念头的凌闲最后确认了场上的情况。学员这里是毫无抵抗之力，伊雨小姐被那几只狂暴起来的斥候级缠住了，短时间内也很难解决。
“你停下来干什么？想死么？”鸢夜发现了凌闲的不正常。
凌闲僵硬地笑了一下。明明身体恐惧着，却没有一丝实感呢。
怎么可能逃得了呢。只要有人有可能脱出它的控制范围，大概会被瞬间解决掉吧。
凌闲开始朝它走去。他的只是为了离其他人远一点。
“你在干什么？”是杨寒同学的怒吼呢。
“喂，你疯了吗？快回来啊！鸢夜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是吴坷啊。
“你这样会激怒它的！”似乎是莫桑雪。
激怒吗？它反而会很高兴吧。凌闲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虽然没什么意义，但就当做是宣战吧。他用尽力气将硬币丢向那头海灾种。
如同预料它被凌闲的勇气或者说是无脑吸引了，头上的巨角开始光芒闪动。
两道光柱是同时射出的。
还好用‘心灵沟通’制止了鸢夜。
首先是硬币被击中。它在极高的温度中化成了气态。
接着就是凌闲面前的海面。剧烈的冲击让凌闲在海面上摔了好几个跟头，这第一下赌对了呢。他很快站了起来，继续朝着那个家伙绕圈跑。
不停地有红色光柱落在他的两边或是前后。虽然有制御力场，但连续的翻滚动作也让他有些吃不消。换位思考下的话，杂技团的那些人还真是辛苦呢...都这种情况了，我还在想些什么啊。
“他难道是想...”莫桑雪有些明白凌闲的意图了，“但这...”
鸢夜只是仅仅地盯着凌闲，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从她紧攥‘白樱’的动作来看，她还是相当紧张的。
很好，这下就拖延了片刻了吧。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
那头海灾种忽然长吼了一声，角上的光芒前所未有地闪耀。
这回好像是躲不掉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
看着那道粗大的光柱直扑而来，凌闲的脑海里顿时涌上了许多念头：到头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真是不明白...姐姐会伤心的吧...鸢夜又该这么办呢，会跟随其他人吗？这算是改嫁么？好像这个词不是很恰当...吴坷那家伙恐怕适应不了这样的提督生活吧...那个杨寒好像是能有一番作为的样子...莫桑雪的话，大概会成为提督将军吧...我为什么能想这么多啊...
“凌闲！”吴坷惊吼道。
鸢夜则是全速冲了过去。
凌闲准备闭上眼睛，这样大概就不会‘死不瞑目’了吧...他想。
“符战秘术--鹤翼”
一道由黄色符纸组成的墙壁挡在了凌闲的面前。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但那红色光柱却没有撼动其一分。
我果然运气不差...凌闲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软了下来。
两道身影由远而近。
“苍岛，我们来得还真及时啊。”说话的是个穿红衣服的女子，“用一个成语来说应该是，千钧一发，对吧？”
“不要废话，赶紧干活。”另外一个持弓女子却显得有些冷淡。
“你真没有情趣呢。”红衣女子抱怨道。
“符战秘术--鹤之祝”
持弓女子张开弓，凭空凝出一只符箭，射出来时却化成了数十道咒符，飘在每个学员和他的海武姬头上，形成了一道类似于制御力场的护罩。
“吃我一发魔炮！”
红衣女子伸出手，比了一个枪形，“砰”
一道恐怖的金色光柱爆射而出。那头巡哨级海灾种瞬间被吞没，整个海面都被击碎般，巨大的冲击甚至将学员们抛出数米。
“你就不能控制点威力么？”持弓女子皱眉道。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激动了。这家伙在我面前玩射线，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班门弄斧’嘛。”
众人的危机就这样被解决了。
“这就是高级海武姬的实力么...”凌闲暗暗惊叹。鸢夜在他身边扶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两个人。
“请问你们是学院...”莫桑雪打破了场中的沉默。
“正解！我叫津海，属类是光棱型战列舰。她是苍岛，属类是战术型航空母舰。”红衣女子，也就是津海做了简单介绍。
“你们来了啊...”解决了那几头斥候级海灾种的伊雨也赶了过来，在知道这里的情况后，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学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回去再说。”苍岛看了一眼学员们，说道。
“好。”
二
客轮上。
大部分的学员都选择了去休息。
“你差一点就回归自然了。”鸢夜对凌闲这次的行动作出评价。
“就没有什么安慰鼓励的话吗？”
凌闲到现在还觉得浑身无力，大脑更是感到阵阵刺痛。
“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这样的事实还不够安慰么？”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你刚才真的是疯了吧？”吴坷却是一脸地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勇气和智慧啊！”
“怎么说话呢？”凌闲现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你拖延了那一会就等于就了大家的命啊，可你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有这个能力的样子...”
“眼睛不好就不要乱看，什么事非得你看出来吗？”
凌闲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猜测会不会是自己天赋的作用。可没听说过哪个人的天赋是用来强化大脑的啊。
“你确实救了我们一命呢。”
让凌闲意外的两个人走了过来，莫桑雪和梓楚。
“那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人做点什么，所有人的生还率会很低很低。”
“我也只是为了自己...”
“我想和你讨论的不是为了谁的问题，而是你可以做到那种事的能力。”莫桑雪纠正了凌闲的错误。
“什么意思？”凌闲猜到了大概。
“等我成为镇守府提督后，希望你能到我手下任职。”
“诶？”
“不用担心，你的待遇我会给到最好。”她给出了这样的承诺。
镇守府提督拥有雇佣其他无镇守府提督的权利，毕竟一个人能掌握的海武姬是有限的。很多强大的镇守府都是数位提督的。
“这种事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或许到时候你会有别的想法...”凌闲考虑后给出建议。
“嗯...你的方案也是可行的。到时候我的想法没变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
莫桑雪看了凌闲一眼，和梓楚转身走了。
“话说，我们是不是被无视了？”吴坷看向一旁的鸢夜和远江。
“哼，那个女人...”鸢夜难得地表现出了不满，只是凌闲不清楚她是针对莫桑雪还是梓楚。
“那个姐姐气场好强诶...”远江却是一脸崇拜的表情。这又是在说谁啊。
凌闲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好想休息一会儿。
“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了，你们似乎心情不错啊？”
...又来一个。
“刚刚可是有一个同学和他的海武姬丧命了啊！”
杨寒俊俏的脸上布满了愤怒。他已经伤心自责了好一会儿，却发现这伙人还跟没事人一样。这种事情，怎么能忍？
“这我也是知道的...”凌闲微恼。他知道杨寒大概的意思，但很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知道？知道你就在这里嬉笑玩闹？”杨寒感觉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那你还想怎么着？面对海灾种死个人而已，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么？”
津海不知何时出现的，苍岛也同在一旁。
“你知道每年在与海灾种的战斗中有多少海武姬死去么？上百！从海灾种出现到现在，被毁灭的镇守府更是不知多少，你们既然踏上这条路，就要做好随时会在战斗中死去的觉悟，否则当什么提督！嗯...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成语可以形容的。”
津海想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众人都有些震惊。
“是么...”杨寒似乎平静了下来，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们走。”
他和他的海武姬白露离开了。
真是个意义不明的人...
不过好像有点明白姐姐为何不让我进海军学院了...
“这次的事情学院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回学院后会有相关通知。”苍岛进行了简单的说明，“你就是凌闲吧，这次的事情你做得不错，学院正商量给你一定的奖励，你可以期待一下。”她的表情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
奖励？什么见义勇为的奖状么...
两人随后也离开了。
脑袋更疼了啊...
“你倒是运气不错。”
凌闲忽然觉得吴坷有了点变化。
“你...真的只是在赌运气。”鸢夜好像想起了什么，冷冷地看着凌闲。
她好像生气了...吴坷，你没变啊，你还是个白痴！
“提...督？”远江好像被这复杂的局势给搞晕了。
“你，还想当提督吗？”吴坷突然这么问道，“我啊，想转系了。”
“转哪个？”
“维护系。我一想到将来有一天远江可能会受伤，甚至...我就感到很恐惧呢。”吴坷轻轻地说。
“提督...”远江拽住了他的衣角。
“是吗？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呢？”
凌闲看了鸢夜一眼。
“我，想成为真正的提督。”
他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