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青黎灰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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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有白像一阵风一样冲进院子里,与亨克撞了个满怀,亨克转了两圈才勉强站稳了,手里一杯茶泼得一滴不剩,再去看有白,早已经没影了。亨克对着有白离去的方向蹦出来一句“你无法无天。”

    宋有白冲进慕黎房间,将准备换衣服的慕黎吓了一跳,宋有白也不退避直接冲过去,满脸焦急“慕黎,楚歌那里出事了,我来找你拿主意。”

    宋有白大喘了两口气将事情原委说给慕黎听,楚歌因排戏需要住到了学校宿舍,已经去了十几天没回来过。这出戏排在后天出演,想来已经排得差不多了,而且有白今天已经收到了门票,应该是楚歌派人送来的。有白带了些吃的去学校想看看楚歌,却意外在剧场外看见了李念君的身影。然后又发现排戏的剧场被人守着,完全封闭不让出入,会客也不允许,所以有白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偷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人排演梁山伯和祝英台穿的都是军装。所以宋有白第一感觉便是,这梁山伯与祝英台肯定是个幌子,估计就是李念君给下的一个套。

    慕黎皱眉思索了一下安慰宋有白“你别急,戏还没开演我们就还有机会弄清她的阴谋,而且李念君她的目标应该是我不是楚歌,所以她现在还没找上门说明还没到最后时刻。”

    “不难猜,从你身上下手很难,从楚歌身上却很容易。而且上次我和你联手救楚歌花了不小的代价,她肯定明白,如果楚歌出了事我跟你定不会袖手旁观。”

    “关键是我们并不知道李念君想从哪里下手对付我们,我们很难想到应对的办法。能确定的是,这出戏如果如期上演肯定会有危机,现在只能想办法接近楚歌,让她不要演这出戏,不给李念君下手的机会。”

    有白定了定神“你说得有道理,我先去看看有什么机会能混进去跟楚歌说上话,再偷偷去取他们的剧本,看看他们到底排了个什么戏。”

    有白话音未落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在院子里再次与新倒了一杯茶出门的亨克再次撞了满怀,一杯新茶又洒了个干净。

    亨克在后面大着舌头哼哼唧唧的,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是狗急跳墙。”

    安怀璟来的时候慕黎正在写字,倒并不见得有多爱写,只是心烦意乱时写写,能宁神静气,平复思绪。安怀璟进来故意没有发出声音走到她身边,看她正写《伯远贴》,虽手劲不足,却使得一手字清秀如风如云,颇有仙气。安怀璟一时有感而发“你这字比慕雅写的可强多了,也算是得了沈叔叔真传。”

    他说完慕黎手一滑将一幅好字生生断了,安怀璟自知说错了话“我一时口快,以后不提了。”

    慕黎搁下笔起身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全不似之前的冷漠如同春天里的湖泊一般清澈见底“我明白的,他们于我是陌生人于你确不是。”

    安怀璟只觉一股清泉流进他的血液里头,全身都是轻松舒适,他牵着慕黎的手往自己方向一拉,慕黎向前跨了一步离他咫尺之遥,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将他拥入怀里,叹息道“慕黎,等忙过这阵我上你家提亲去,你愿意吗?”

    慕黎虽心里高兴得眼眶都湿了,脸上确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达。她只是觉得不太真实,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离婚姻这两个字这般靠近。安怀璟想要追问慕黎的答案,却没来得及开口。张书吟端着一碟水果站在门口,将屋子里本来浪漫旖旎的气氛冲了个干干净净,安怀璟扫了一眼他看慕黎的眼睛,就很清楚的明白,这个毛头小子绝对是他的情敌,于是搂着慕黎肩膀昂着头去看张书吟。

    张书吟眼神黯淡,却只是看着慕黎说“打扰了,我不知道有外人在。”

    安怀璟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谁是外人,你记清楚,我不是外人!”

    张书吟“可我以前没见过你!”

    安怀璟“不要紧,以后会经常见到的!”

    张书吟“祝你好运!”

    安怀璟“不劳你费心!”

    慕黎还在想怎么停止张书吟和安怀璟这场完全没有必要的对峙,宋有白再一次冲进慕黎屋里来。他手里举着一摞纸,也不管安怀璟看他的眼色像在看一只绿头苍蝇,强把慕黎拉开了去看他弄回来的剧本。

    慕黎粗粗看了一遍,楚歌她们这个戏的名字叫《梁三伯与祝盈台》,整出戏跟这个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没有半点关系。乃是说土匪攻城,丈夫梁三伯从军抗匪,结果战败被俘,土匪进城做了将军看上貌美妻子祝盈台将她强抢了要娶她做小老婆,祝盈台拼死反杭。土匪心狠手辣,下雪天里将梁三伯绑在雪地里,往他身上浇开水,并且特意将祝盈台押了来看。祝盈台痛彻扉,为了保丈夫性命同意嫁给了土匪,梁三伯就在土匪手下忍辱偷生。一年以后,终于寻得机会,祝盈台在土匪醉酒后放了一把火,梁三伯趁乱偷了一匹马带着祝盈台远走高飞。可惜天不遂人愿,土匪没能被火烧死,驱兵去追,将梁祝二人赶至悬崖。梁祝二人跳下悬崖殉情身亡,自此以后土匪日日做恶梦,梦到梁祝二人前来索命,没多久就病死了。

    慕黎扶着额头,这故事简直是给吴成璋量身订做的,他当初就是土匪之师占了沣州,听说五夫人和六夫人都是以前嫁过人的被他强抢来的。这出戏明摆着就是讽刺吴成璋的,这出戏要是演了还不把吴成璋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估计到时候参演的所有人连带着学校都得遭殃。学校自是有洋人撑腰不会有大的麻烦,可这些演出的学生可就不得而知了。

    宋有白捏紧拳头“这李念君还真是心狠手辣,我当初给她写了一封信劝她退了婚,我还以为她通情达理,成人之美,想不到她是这等蛇蝎女人。她是想通过这出戏让吴成璋找我们麻烦,好一招借刀杀人。还打着筹集善款的幌子,亏她想得出来。”

    安怀璟也凑过来将剧本看了一遍,有白看到他就想到楚歌,一肚子气“安怀璟,都是你干的好事,若不是你退婚,慕黎和楚歌哪里会得罪这个女人。”

    安怀璟丝毫不示弱“你好意思说我,先退她婚的是你,若不是你先退有我什么事儿!”

    宋有白找不到话反驳气得直哼哼。

    安怀璟倒是心平气和的还给慕黎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宋有白,亏你还是沣州才子呢,你这脑子估计就是看书给看迂了,一点事就把你吓成这样。”

    宋有白瞪着安怀璟“榆木脑袋也比你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好,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生非。”

    安怀璟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救楚歌,别问我们家慕黎呀!”

    这声我们家慕黎倒是让宋有白和慕黎都吸了一口凉气,慕黎隐隐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宋有白在一旁嘴角直抽抽,而他还不能发作,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以前慕黎呆在他和楚歌身边原来受着这样非人的折磨,现在安怀璟在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慕黎瞪了安怀璟一眼,再看向宋有白“有白,你先别急,我们还有一天时间来阻止他们演出,楚歌说过,违约金是三千,我们叫楚歌推了这部戏也不过赔她三千块钱,我们如果都不参与,她这部戏估计也不会演了。”

    宋有白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十分不好意思的看着慕黎“我没有见到楚歌,她们去沣州剧院彩排去了。但我顺便打听了一下楚歌签的合同,她根本没看明白,是一场戏就得赔三千。”

    张书吟也看完了剧本,手搁在剧本上,手指在上面一搭一搭。安怀璟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讥讽道“那小孩,你想到办法了吗?”

    张书吟“有什么难的!”

    安怀璟“你那小脑袋想的什么馊主意,说来听听!”

    张书吟白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脑袋那么大自己想!”

    安怀璟“我当然有办法,但我还是想先听你的!”

    慕黎和宋有白坐在中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宋有白一脸哀怨“你们两个有意思吗?现在被困在那里的是我女人,不带你们这么折磨人的!”

    慕黎一脸无奈看了一眼安怀璟,他还跟慕黎做了个鬼脸。她又看向张书吟,张书吟触碰到她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率先开口道“首演当天李念君肯定会找人邀请吴成璋去看,她是慈恩医院院长的千金,自己不出面想办成这件事也不难。她想当面给吴成璋难看,吴成璋这个人好面子,当场不翻脸背后也定会大发雷霆,找人麻烦。其实很简单,想办法拖住吴成璋,让他赶不上看这场戏就可以了。”

    宋有白正想说有道理,其实只要吴成璋不看,现在的坊间传闻那么多,多一条也算不了什么。安怀璟一脸不屑“吴成璋出门带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个个带枪,你怎么拦他?就凭你瘦弱小身板,天方夜谭!从吴成璋身上下手不是好办法,从剧院下手或许更容易。斧底抽薪,让这部戏直接打入冷宫再不见天日,这样还不算违约,省钱。”

    张书吟“沣州剧院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打算怎么斧底抽薪?”

    安怀璟“第一种,我认识剧院老板,我去找他,让他知道其中利害关系,要求他临场换一出戏。第一种如果行不通,就演出当天把剧院电给断了,让他演不了。”

    张书吟“只要吴成璋到了剧院,轻易就会知道要演的是出什么戏,难保不会报负,你这主意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安怀璟“那也比你的强!”

    张书吟“拦人有很多办法,你怎么知道我的不可行!”

    安怀璟“还没实施,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方案不可行!”

    宋有白撑着头皱着眉看着张书吟和安怀璟一来一往,这没办法的时候愁人,这办法一多也愁人。但两个人说得都不无道理,他也难以抉择。

    慕黎轻声咳嗽了声,阻止张书吟和安怀璟继续争执“我觉得,其实你们两个说的办法并无冲突,张书吟想办法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去拦截吴成璋,让他不能去剧院。璟哥哥也可以实行他的办法,这样才是确保万无一失。”

    张书吟和安怀璟都不再说话,宋有白一拍脑门“对啊,还是慕黎办法。”

    宋有白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到了首演这一日,为了不引起宋家人的注意穿了一套极不起眼的灰色粗布衣裳,再戴上一顶帽子,丢掉人群里都找不出来。和宋有白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从谈了恋爱整个人都开始闪闪发光的岑慕黎,简直要闪瞎宋有白的眼睛。宋有白把这话告诉亨克的时候,亨克不以为然,他眼里的慕黎跟以往除了笑的次数稍微多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就看出闪闪发光来了。宋有白一本正经道“你没发现慕黎以前大都是素色的衣服,那天居然穿了一件粉色的裙子,以前就没穿过这个颜色。还有那天跟安怀璟去吃西餐,居然抹了胭脂,你跟她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她抹过胭脂。还有你将一杯咖啡泼在了她写的字上,她居然没骂你,瞪都没瞪你一眼,只是微笑说没关系,你以前有见过她那么温柔的样子吗?”亨克仔细一想,觉得宋有白说得很有道理,慕黎确实变了,她的心里开满了春花。

    张书吟一大早就出了门,他到底打算怎么拦吴成璋也没说。安怀璟那里的第一种办法却已经失败了,原因是安怀璟压根没见到剧院老板。他所谓的认识是曾经在剧院里戏耍过他,所以一听到他的名字,剧院老板立马避门不见客了。这样一来他只能实行他的第二个计划,在首演当天破坏演出。

    慕黎和宋有白坐在前排等着开演,越是临近宋有白越是坐立不安。不一会儿就看到李念君款款而来,她到了没有去自己座位而是直接走向慕黎她们,因为她有足够的自信,岑慕黎这次不会像之前一样走运。李念君一身苏芳香色的洋装,配着大波浪的卷发,将她的脸称得越发小巧白晳。这样一个可人儿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俯视慕黎,眼睛里是即将得逞的得意与兴奋“岑慕黎,你命倒是挺硬的,从楼梯上摔下去都没死,希望你一如既往的命硬下去!”

    慕黎看着她没有一丝怯弱微笑道“一定,多谢李小姐吉言。”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希望等一会我再来看你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等李念君走了宋有白抓着慕黎胳膊,一脸担忧“我怎么觉得安怀璟和张书吟都不怎么靠谱,他们两个要是都没有成功阻止我就得带着楚歌跑路了。”

    慕黎安抚宋有白道“有白,你很快就会知道,璟哥哥和书吟都是值得相信的。”

    宋有白不禁感叹“慕黎,你终于像个女人了!”宋有白有感而发,说完看到慕黎拿眼瞪他连忙解释到“以前你太逞强了,什么都自己去做,好像除了自己这世上谁也不信,可你现在却懂得依赖人了,不管安怀璟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你都完全信任他。还有张书吟,刚开始你还不愿意收留他呢,现在他也成为了你信任的人。”

    慕黎想着宋有白的话一点不觉得生气反而十分动听,她确实无条件的信任着安怀璟,并且为此感到高兴。而张书吟的出现,使她的心变得柔软。宋有白和慕黎正低头说话也没发现安怀璟到了,他一把捏着宋有白抓在慕黎胳膊上的手捏得他哇哇直叫。

    安怀璟将慕黎拉起坐到旁边的位置然后一屁股坐在慕黎和宋有白中间,恶狠狠的盯着宋有白“虽然你们是朋友,但你好歹算个男人,所以你跟慕黎说话的时候麻烦不要动手动脚,而且距离不能太近。”

    宋有白嗤道“我有楚歌了,慕黎是我的知已,你针对张书吟就算了,不要草木皆兵!”

    安怀璟一本正经“我家慕黎是无价宝贝,当然得小心着点儿周围的贼。”

    宋有白被酸得嘴角抽搐只差没口吐白沫,但一想到还得靠他救楚歌又不敢发作,一张脸憋得通红。

    慕黎如同吃了蜜甜到心里去,但众目睽睽不免羞涩,赶忙转移话题问“璟哥哥,准备得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剧场里突然断了电,四周暗黑一片,只有远处窗户玻璃传来杯水车薪的日光。安怀璟突然握紧慕黎的手,朝她微微一笑拉着她往后台走。后台此刻正是乱的时候,演员们正忙着化妆却突然断了电,一下子陷入慌乱,惨叫声不绝于耳。远远就听见剧院老板扯着嗓子在喊人检查电路。

    慕黎好奇的看向安怀璟,他把一本坊间小册子递给慕黎“这剧院老板我得罪过,我说话他大概也不会信,所以就只能劳烦慕黎小姐你出马了。”

    慕黎借着微光仔细一看,小册子标题是“吴督军之风流韵事”上面将吴成璋怎么抢的已婚妇女当夫人写得清清楚楚。慕黎莞尔一笑,对着安怀璟比了个OK的手势。

    慕黎快步走过走廊,不小心与剧院老板侧身撞了一下,手里的小册子应声落地。剧院老板看到标题名,一颗好奇之心已经忍不住。慕黎连忙将小册子从地上捡起来,一脸紧张的对那老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位先生,我撞了你跟你道歉,可你千万别把我身上有这个小册子的事情告诉别人呀,我是来凑凑热闹的,可不想给整个剧场的人陪葬呀!”

    听到她的话剧场老板骇得一愣,将准备走的慕黎拖住了“小姐此话何意呀?剧场断了电很快就会修好,推迟一会儿演出也不至于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吧?”

    慕黎一脸惋惜压低声音“先生是剧场的人吗?那我跟你说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慕黎看他一脸怀疑,将自己的小册子递过去“不信你看看这个小册子,现在沣州私底下都传遍了的,都说是真的!”

    剧场老板赶紧拿着小册子一目十行的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册子上的故事与接下来要演的那出白话剧九成以上情节都相似,冷汗潺潺往外淌,声音有些颤抖“这出戏******是谁写出来的,不是害人吗不是!”

    慕黎添油加醋到“就是啊,我正好有个表妹在里面演个小角色,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今天演的是什么戏。听她一说吓得我呀,立马叫她装病别演了。不管这册子的事是不是真的,你想想,如果吴成璋看到了这出戏,偶然又知道册子的事情,以他这种狠辣的性格,整个剧院还不得连根拔起呀!”

    剧场老板急得一时没了主意“可已经听说吴督军在来的路上了,这电马上就会好,如果不演我也不好交待呀!”

    “很简单的,今天除了这出后面还有安排别的白话剧吗?如果有就把后面的戏调到前面来,吴成璋不过来凑凑热闹,他哪记得你今天准备演什么!”

    老板如梦方醒,连连抱拳道“多谢小姐提醒,小姐说得极是,我马上去让他们换一出戏,什么《梁三伯与祝盈台》分明是来害我的。”老板说完一溜烟儿往回跑了。

    走廊里的彩灯突然亮起来,慕黎转过身与安怀璟击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灯里的流光溢彩似流进了她的眼睛里,焕化出一片繁星。安怀璟张开双手将慕黎纳入怀中,呢喃道“慕黎,慕黎,我喜欢看你这样得意!”

    安怀璟和慕黎重新回到观众席,宋有白看到慕黎的神情就知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慕黎遥遥望了一眼李念君,她端坐在另外一边的位置,坐的姿势极挺拔,只是那双眼睛里的阴狠磨灭了本来的容貌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怖。当她发现吴成璋还没来的时候,她开始有一些慌张。当幕布拉开,变成另外一些面孔时,她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楚歌从后台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沮丧,她的明星梦又一次无疾而终了,剧院老板禁止了她们在这里演这出戏,可除了这里沣洲也没有更大的剧场能容得下她们这出大戏了。而让她更生气的是,慕黎和宋有白一点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有,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宋有白把耸拉着脸的楚歌拥进怀里,悄悄说了一句话,楚歌立即眉开眼笑了。慕黎看着情意绵绵的宋有白和楚歌,再看看身边的安怀璟,心里藏的无数伤痕好似都被此刻温情抚摸得平滑舒适,她不再奢求更多,这样已经很好。

    一直到那出戏接近尾声的时候,慕黎听到动静看向门口,吴成璋和他最得宠的六夫人紫竹来了,那个女人披着黑色的披肩,里面是紫色绣白牡丹的旗袍,戴着黑色的帽子,帽檐前面有一块薄纱挡住了脸,让她的脸看不真切,只有格外红艳的双唇抿着,似笑非笑,看起来很是妖娆。吴成璋和紫竹落了座,他们就坐在慕黎斜前方,慕黎可以看见吴成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他迟到了这么久,不知跟张书吟有没有关系,慕黎隐隐有些担心。

    没过几分钟慕黎就看见吴成璋突然转身掐住了紫竹的脖子,十分生气的说了句什么,那紫竹也是奇怪,不但没有害怕,仍然在笑,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眼睛开始有些涣散,慕黎以为她真的要被掐死了,吴成璋又陡然松开了手,然后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