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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白猪马当然是用四条腿走路的,虽然当年我还是普通猪的时候也用四条腿走路,但自从当上猪妖之后,我一直都是用两条腿走路,所以现在感觉相当的不习惯。
正当我还在适应四条腿走路的感觉时,已听到唐僧和沙僧说话的声音,他们已从河边回来。
沙僧手中捧着唐僧刚换下来的贴身衣物,一边走一边还嗅了嗅其中一条裤衩,皱眉道:“师父,你这裤子上的气味好奇怪。”
唐僧道:“之前在乌乌镇喝葡萄酒时,我不小心把酒弄到裤子上了。”
沙僧道:“不对呀,葡萄酒不该是这个气味的。这个裤子上是一股腥味,很熟悉,但一时半刻我也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唐僧一手从沙僧手中夺过衣服,斥道:“你说这说那的不就为了不想给我洗衣服!行!晚上找到地方住下后我自个儿会洗!”
沙僧被唐僧突如其来的发怒吓住了,不敢再多嘴,只默默往我(白猪马)这边走来。
他到了我身旁,突然吃惊地看着我的肚子,道:“咦!怎么刚不见一会儿,这白马的肚子突然就变大了许多?”
我心中吃惊:难道我刚才变做白猪马时忘记了把肚皮收起来?
沙僧继续道:“难道这白马怀孕了?”
唐僧再也按捺不住,一脚踹到沙僧屁股眼上,骂道:“悟净,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尽说些伤风败俗的东西!”
沙僧抚摸着刚刚被踢的部位,扁扁嘴,不甘心道:“我就只是说这白马怀孕,怎么个伤风败俗了?”
唐僧(还以为我是他的悟尘徒弟)瞪眼道:“悟尘一直都是跟我们在一起,而且一直都是被我骑着。你现在说悟尘怀孕了,难道不是在怀疑我把悟尘的肚子搞大了吗?这难道还不是伤风败俗吗?”
沙僧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道:“师父!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就算是怀疑大师兄也不会怀疑你老人家的。”
唐僧道:“怀疑八戒也不行!”
沙僧道:“那我怀疑我自己总该行了吧?”
唐僧道:“还是不行!这种事,我们出家人想都不能想!”
我心中道:如果你唐僧没有想那种事,又怎么会把裤子弄脏呢?白骨骨骂他是淫僧恐怕也没骂错。
这时白骨骨(我的猪八戒模样)走过来,道:“师父,沙僧,你们别想多了。只是我刚才拉白马去吃草了,它是吃草吃多了,所以肚子才胀了起来的。”
唐僧道:“原来如此。”他打量了白骨骨几下,又道:“八戒,你说话的声音怎么跟往常不一样了?”
白骨骨干咳了几声,道:“我可能是刚才的葡萄酒喝多了,现在喉咙还有点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那你需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了。”
“那好,我们继续上路吧。”
唐僧说完便往我身上爬。平时都是由沙僧扶他上马的,但他此时还在生沙僧的气,所以他独自上马,好不容易踩了几次马蹬才骑到了我身上。
一路上我都一直在提心吊胆,我是在担心唐僧会在我身上打冷颤,因为他的冷颤一不小心打进了我的屁股里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唐僧的体重相对我的神力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一路走来我还是觉得十分辛苦。我到底有多辛苦?只要你趴下去手脚并用地走上几个时辰便能体会。
关于一个设定我是相当不满意的,为什么变做了白马就一定要吃草呢?变做了白马就不能继续吃饭吃菜吗?
虽是不满,但这设定并不是我能改变的所以我就只能继续吃草了。
刚开始吃草的这几天里,我的肚子经常在闹情绪,整天要去便便就不用说了,而且还一路上不停地放屁,害得沙僧都不敢走在我身后了。
所以说,当白猪马虽然不用负责打妖怪,但也是相当辛苦的。
有人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那么“吃得苦中苦”的猪呢?应该叫做“人上猪”还是“猪上猪”呢?
如果叫做“人上猪”嘛,就会显得人比猪要高贵;如果叫做“猪上猪”嘛,又会显得猪比人高贵。
所谓众生皆平等,人和猪都是众生之一,所以人和猪是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所以我还是不再探究这个问题为妙。
经过了几天的当马生涯,我对小白龙不禁心生敬意,他竟然能变做小龙马跟随了唐僧好几年。那些年里,小白龙天天吃草,还整天不能说话,我真不敢想象那些年他是怎么度过的。
同时我心中也庆幸自己不用像小白龙那样当那么久的白马,我只需等待一个机会与沙僧独处,再把沙僧说服一同加入诛灭如来的队伍,然后我就可以过回我正常的吃饭吃菜的猪一般的生活了。
这天我们路经一座矮山,遥望山顶林间隐约有些红墙绿瓦,似有一处庙宇。
唐僧指着山顶,道:“山上应该有座佛寺,我们去烧几柱香再继续上路吧。”
我们按唐僧的指示找到了山上的路,山路旁有块石碑,碑上刻着“马风山”三字。
唐僧总算还有点人性,他从我身上下来,自己拄着锡杖上山,而改由白骨骨来牵着我上山。
我在白骨骨身后,情不自禁地偷偷看了看她的屁股,虽然此时她的屁股是个猪屁股,但不知为何,我反而觉得她此时的屁股更为性感。
到了山上,果然见到有一座佛寺。
马风山不大,佛寺自然也不会大。但再小的佛寺应该都有名字,这座佛寺的门匾上写着“留马寺”。
留马寺四周大多被山林围绕,寺门外却是一片空旷的石板地,此时正有一个矮瘦的僧人在寺门外打扫。
从僧人的容貌看,应该只有十三、四岁;他一面病容,表情却十分平静。
病僧长得矮,他手中扫帚更矮,仅仅到他腰眼,所以他扫地时需要微微弯下腰。
留马寺四周的树木虽多,但此时正值盛夏,所以寺门外的落叶并不算多,但病僧还是在一直扫、一直扫。
他双手在不停地扫,双脚却一动不动,他扫的一直是同一个位置。
扫地本应是一件简单的事,病僧却很认真,简直就是凝神贯注,以至沙僧到了他身旁他仍没觉察。
沙僧道:“请问这位小师傅,你可是留马寺的知客?”
病僧依然低头扫地,道:“不错,我便是鄙寺的知客僧。寺门并没锁闭,若果施主是来烧香拜佛,直接进寺即可。”
沙僧道:“我也是出家之人。”
“哦?”病僧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沙僧的光头,他竟然没有被沙僧的凶恶长相吓到,只淡然道:“小僧天智,敢问师兄法号?”
沙僧道:“我曾长居流沙河,便取‘沙’为姓,法号叫悟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