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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容姑娘,你醒了?”因为再过两个时辰,丞相府就有人过来接她了,更因为她想给柳灵芝一个改过的机会,所以月姨的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起来。
“月姨,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楚漓不解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灵芝,她本以为月姨只是训斥她几句,却没想到,竟然会罚她跪在这里。
“雀容妹妹,对不起,我错了,我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离开常晴坊啊……”柳灵芝声泪俱下,说得楚漓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刚刚月姨训她的话,她也听到了一些,作为一个没了爹娘的孩子,楚漓很了解柳灵芝不能离开常晴坊的心情。但想想自己差点死在她手里的感觉,依然是心有余悸。
“月姨,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相府的人就该来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柳灵芝的事,她不想再过问了。
月姨反应过来后,忙推了推还愣在一旁的柳灵芝,示意她快离开,不要再招惹楚漓了。
“谢……谢谢雀容姑娘。”柳灵芝胡乱的道了一句谢谢,就被月姨拉着走了出去。
这时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楚漓呆呆的看着帐顶,其实,不只是柳灵芝想要杀她,她自己刚刚也差点错手杀了柳灵芝,没想到自己会为了报仇而这般心急,越是这样,她反而就越担心,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很容易在季佑的面前露出马脚,她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申时初刻,丞相府也派人过来接她了。整理好妆容之后,楚漓就跟着那人去了丞相府。
虽然她生在陵都,父亲是陵都的永乐侯,但她以前却从未踏进过丞相府,所以她还要快速熟悉丞相府的地形,因为她不敢保证没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楚漓并没有看到季佑,而是由一个丫鬟带着她下去,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丞相府里极为豪华,就连给楚漓安排的客房,都布置得极为精致,榻上放着一床淡紫色的锦被,楚漓一眼就看出那被褥上的刺绣十分不凡,采用散套针绣的花卉,活色生香,香味朴鼻,尽态尽妍,巧妙精微,针线细密。
而那床更是用名贵的檀木雕制而成,雕刻出来的花纹也是栩栩如生。
“雀容姑娘,我叫小锦,相爷吩咐过了,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讲就可以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小锦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小锦看起来也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礼数却一点也不差。
“小锦,我感觉有些烦闷,你可以带我在这府中走走吗?”想来这个小丫头是季佑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既然如此,那让她带着自己在这府中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只不过,这个小小锦的女孩看起来年龄不大,行事说话却那么的谨慎,自己以后怕是要更加的小心了。
楚漓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能收买季佑身边的人。
“那姑娘若没有其他事,就跟我来吧。”小锦也不问原因,一口就答应了楚漓的要求。
楚漓却一直在想,季佑到底为什么会把自己买回来,要说舞技,虽然那天她的现很出色,她敢肯定在常晴坊里,她不是舞技最好的一个,要说姿色,柳灵芝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但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呢,别说柳灵芝想不通,就连她自己也想不通。
跟着小锦围着这丞相府转了一圈,才知道账簿中的那些巨额数目都是真的,这个季佑,确实是富可敌国,这个丞相府竟比顾寒熠的将军府还要大。楚漓无心观景,只是默默的将丞相府的地形记在了心中。从她的房间走出来,往左拐,就是丞相府的后门了,虽然距离不短,但这是唯一一个离她房间近的门。从那门出去,是一条不知名的巷子,楚漓似乎没走过。
丞相府竟然前后贯穿了三条街,走完回来,小锦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而楚漓前段时间虽然一直在生病,但一路都在奔波劳累,走这么一小段路,她倒觉得没什么。
“小锦,相爷他在哪儿?我想去好好感谢他一番。”不想让小锦觉得自己太唐突,楚漓想了好一会才想出这么一个理由。
“姑娘,现在相爷不在府中,这一切还是等相爷回来再说吧。小锦先告退了。”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小锦退了下去。楚漓这才细细的观察起自己的房间来。
窗户是朝西边开着的,而西面正对着刚好有一个池塘,那上面种的,似乎是荷花,像极了顾寒熠的锦云阁,“砰”的一声,楚漓将那窗子关了起来,她不希望自己每天看到窗外的景色就想起顾寒熠。窗子下面是一张案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卷书画,边上还放着一把古琴。
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的楚漓皱了皱眉头,自己只是他一时兴起买回来的舞娘而已,没必要把房间布置得这么精致吧。还是说季佑真的已经富有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如果他想要做什么事情,想必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了吧,包括,夺得这陵东国。那自己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就算为楚家报了仇,这里的百姓,依然会陷入战乱之中,到处民不聊生,到时侯又会是怎样的一片光景?她,能将季佑杀了吗?杀得了一个季佑,还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季佑?
“呵呵……”楚漓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并不是她能左右的,而她只要为爹娘报了仇,就算是死,也是无愧于心。
季佑,他下一步会是什么?如果将他的罪行都公之于众,会不会更加加快了他计划的实行,到时候,自己就会变成这天下的罪人,不,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她只想为楚府的冤魂报仇。楚漓的呼吸开始紊乱,就像当初差点错手杀了柳灵芝一样,思想根本不由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