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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浩林谨慎地说:“要是跑了,责任谁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跑了,周巍巍又解救不了,那是要负责任的。弄不好,我这所长就当到头了。”
雷鹏飞恳切说:“要是跑了,责任由我来负。放了他以后,你只要派一个便衣警察跟我一去跟踪他就行。”
金浩林想了想,问:“你敢签这个字吗?”雷鹏飞想都没想就说:“敢签。”金浩林说:“好,你把它写下来。”说着站起来,让雷鹏飞坐到他的位置上来写。
雷鹏飞想,这种胆子都没有,还能办什么大事?就是刘飞真的跑了,人质解救不了,总不会把我抓起来吧?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他边想边在一张白纸上写道:如果放了刘飞,他跑了,一切责任由我负责!但周巍巍失踪案还得要查,而且要加紧时间查!
写好递给金浩林,金浩林一看说:“后面一句话要它干什么?周巍巍只要没找到,这案子就得查下去。划掉它,或者重写。”
雷鹏飞就把后面这句话划掉。然后对金洁林说:“金所长,你要亲自去放他,千万不要让他发觉什么,要让他相信,你们已经解除了对他的怀疑。你再弄一辆他不认识的轿车,不是警车,让一个他不认识的便衣警察,跟我一起跟踪他。”
“好,这些都没有问题。”金浩林对他说,“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安排。”
半个小时,金浩林带了一个三十多岁便衣警察进来,对雷鹏飞说:“雷村长,他叫王文林,配合你跟踪刘飞,希望你们成功。”
“雷村长好。”王文林看上去很干练,他上来跟雷鹏飞握手。雷鹏飞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是我配合王警官,不要搞颠倒了,我是外行,怎么能让他配合我呢?”
两人亲热地拍着肩膀笑。王文林说:“只要能找周巍巍,谁配合谁都无所谓。”金浩林说:“现在你们就坐到外面那辆车子里去,我这就去放人。你们要注意跟踪技巧,千万不能被他发现。”
雷鹏飞就与王文林走出去,到派出所外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坐进停在那里的一辆桑塔那2000轿车。王文林开车,雷鹏飞坐在后排。后排的车窗上贴有深色的保鲜膜,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坐进去以后,王文林把车子往前开一点,只露出一个车头,能看清派出所门口就停住,然后坐在里面耐心等待刘飞出来。
雷鹏飞坐在车子里,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知道这次能否跟踪成功,不仅关系着周巍巍的生死,关系着孙小英一家人以后的生活,还对他的工作和村里的发展有影响。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刘飞从所出里缩头缩脑地里走出来。雷鹏飞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轻声地王文林说:“他出来了,慢慢跟上他。”
“好的。”王文林应声,发动车子准备跟上去。
刘飞非常警惕,也似乎很有反侦察经验。一走出派出所,他就左顾右盼地看着,然后才谨慎地朝镇上的农贸市场走去。
等他转过去十多米,王文林才把车子开出去,慢慢跟在他后面。雷鹏飞说:“他肯定先到市场上去,所以不用急,远远跟着他就行。”
刘飞个子不高,身材稍瘦,走路速度却比较快。他在走进农贸市场大门的时候,往四周看了一眼才走进去。雷鹏飞对王文林说:“这个农贸市场有三个进出口,我到这里来候过他三次。”
“你已经候过他三次了?”王文林说,“那我们在哪个口子候他?要是被他从哪里口子里溜走怎么办?”雷鹏飞想了想,说:“你把车子停在这个门口,我到菜场里面去候他。”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刘飞看到过吗?那天山中我不是穿这身衣服的,他应该不知道。雷鹏飞边想边戴上金浩林给他们准备的口罩,走出车子,跟在一个人后面走进菜场。
这时是下午五点钟左右,菜市场上顾客很少,跟踪人容易暴露。雷鹏飞只得远远在四周一圈的商店前面,装作买东西的样子,背对着肉摊转悠。天快暗了,刘飞总不会再摆肉摊吧?那么他去菜场干什么呢?
雷鹏飞用后脑勺观察着他。刘飞走到自己的肉摊后面,跟两旁的肉摊主说着什么话,肯定是解释这两天他没来出摊的原因。说了一会儿话,雷鹏飞发现他拿出手机,开始转到肉摊的后面去打电话。
他为什么要避开他们打电话呢?雷鹏飞警觉起来,用背影密切关注着他。刘飞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后,突然朝北边那个出口处走去。
雷鹏飞马上跟过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王文林:“王文林,快把车子开到北门,他在往北门走去。”王文林答应着,马上把车子开出去,从东边那条路上转过来。
刘飞走到北门口,有些紧张地张望着,好象在等待什么。雷鹏飞迅速绕到他的后面,隐在一个商店的门口,瞪大眼睛盯着他。
刘飞突然掉头四顾,有些紧张地寻找着什么。雷鹏飞猛地缩回头,才没有被他发现。他是不是准备打的啊?雷鹏飞猜测着,他的样子好像已经叫了的的打车。如果真是这样,他很可能要去周巍巍的关押点。
这样想着,雷鹏飞就紧张起来。不见王文林的车子开过来,雷鹏飞连忙隐到旁边去给他打电话:“你到了哪里?他好像要打的,你要快。”王文林说:“我绕过来了,马上到。”
这时,一辆奇瑞轿车从外面开进来,在菜场门口停下。刘飞马上朝它走过去,拉开后面右侧的车门。在坐进去的时候,他又掉头四顾,才坐进来。“彭”地一声,车门关上,车子朝东开去。
刘飞急死了,追出来往东一看,王文林的车子正好与奇瑞车迎面开来。雷鹏飞怕被刘飞发现,还是隐在菜场门口。王文林的车子开过来,他才走出去,脸背着奇瑞车,拉开车门坐进去说:“快调头,跟上去。”
但这条路比较窄,调头有些慢。这时,奇瑞车已经往东开出五六十米远,眼看要拐上东边那条大路。雷鹏飞急得直跺脚,王文林也急得拼命打方向盘,转过车头追上去,前面却隔着三辆车子,不能靠近它。
奇瑞车是往左拐弯的,一拐上那条大路,就加速往前开去。雷鹏飞急得心都快要碎了,不停要地催着王文林:“这个方向不是往前桃村的方向,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去周巍巍的关押点。快,快,跟上它!他是往老北山区开的,真的把地关在深山里。”
王文林开得额上的汗也冒了出来,他连续超了两辆车,但拐上那条大路后往前一看,已经没了奇瑞车的踪影。雷鹏飞两眼紧紧盯着前面的道路,一个劲地催促:“快追,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王文林踩足马力猛开,连红灯也不停。这样追了七八分钟,终于在路的前方看到了那辆奇瑞车。“好,跟上了!”王文林兴奋地说,“它是朝老北山开的,看来真是去周巍巍的关押点啊。要不要向金所汇报?”
雷鹏飞说:“再等一等,等跟踪到押点再说。”他们的车子与奇瑞车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中间只隔着一辆车,所以看得很清楚,车子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但奇瑞车很狡猾,在要向山里拐去的时候,突然慢下来,最后居然在路边停了下来。“这个刘飞,好狡猾啊。”王文林不好也停车,只得直接开过去,“怎么办?”
雷鹏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拍着车椅说:“这个家伙真的好厉害,快在前面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调头。”
好在这条路的前方有弯头,雷鹏飞往后看着,等看不出奇瑞车后说:“快调头!”王文林在前面一个路口调头,开回来一看,奇瑞车又没了影子。
“现在我们往哪里开啊?”王文林有些茫然地问。雷鹏飞说:“前面有条进山的路,他们肯定是往里开的,否则不可能消失得那么快,快往里开!”
王文林拐上山路,往前急追。追了十多分钟,又看到了奇瑞车。王文林边追边说:“不知道刘飞又没有发现我们跟踪他?”雷鹏飞说:“现在他就是发现了,我们也只能跟上去,没有其它办法了。”
又跟了十多分钟,前面的奇瑞车慢下来,好像要拐弯。王文林边开边问雷鹏飞:“雷村长,现在怎么办?他们要拐进一条小路,我们再跟过去,就要与他们遭遇上。”
雷鹏飞果断地说:“跟上去,看他往哪里开。”王文林说:“要是他发现后面有车子跟踪,不去那个关押点怎么办?”
雷鹏飞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说:“你还是以原来的车速往前开,开过去以后,我们再调头回来,把车子停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们再走进去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