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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酷暑未消。
张凡看了眼店里空落落的五张桌子，叹了口气，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解解暑气。
时近中午，也没什么人过来光顾，今天一天看来又白干了，就早晨赚的那几个钱，房租都不够。再这样下去，张凡手头剩下的五千块钱也要赔进去。
外面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张凡本科毕业，工程类专业，工作两年攒了六万多块钱，忍受不了常年出差各地之间来回奔波，就辞了工作回家创业。
大学时，校外就有餐饮一条街，老板生意红火，年纪轻轻就开着二十多万的车，张凡就想着等毕业后也自己做餐饮。
人都要吃饭，做餐饮门槛又不高，租个店面，稍微简单装修下，放些桌椅，请个厨子就能开工。张凡要求不高，一个月利润有五六千块钱就心满意足，比在外工作强。
可张凡还是小看了餐饮这一行业，人都说隔行如隔山，从外看着简单，等进到里面才知道艰辛，五月份店子开门做生意，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四个月，张凡一分钱没赚到，手上留下的一万多块钱活动资金也赔进去一半，这还没算房租、水电费、装修等费用。
店子的地址张凡特意挑选的，临着写字楼，过一条街就是公园，公园过去再走几百米，有省城大学，人流量虽比不过市中心的美食广场，可也还算可以。
重要的是这一条老街上小馆子很多，早点、小炒、夜宵都有，吸引聚集了一批白领上班族。
张凡店里卖的是瓦罐汤，老街上独此一家，一开始，生意的确不错，头两个月，每个月的净利润有近五千。可后来，一顾客在汤里吃出了头发丝，本来一件小事，赔礼道歉态度好一些基本能解决。
可这头张凡刚安抚下顾客，免了顾客的饭钱，让厨子出来说个软话。偏巧厨子不知怎么回事，脾气犯冲，没道歉不说，还与顾客打了一架。
结果自然可知，张凡赔了两个月的利润一万块钱不说，还被投诉，引来了工商管理局的人，停业整顿了半个月。再开业时，生意惨淡，门可罗雀，为了节省开支，加上之前的事，张凡最后干脆辞了厨子自己做。
煨汤，谁不会？
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简单炒个菜做个饭张凡没问题，可弄汤就外行了些。汤的味道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再要么是腥味没去干净，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整天没有几个顾客，煨好的汤全浪费掉，张凡一个人在店子里愁得皱纹都多了两道。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卖热干面。”张凡羡慕的看了眼隔壁红火的生意，排队买热干面的人有十几个，哪像自家这样，没一个人光顾。
热干面是荆楚特色小吃，大街小巷都有卖，当初张凡就是因为看老街上卖热感面的店铺太多，竞争力大，这才决定做瓦罐汤，只是没想到会出那么一档事。
厨子张凡是不打算再找了，不放心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没钱，他自己做瓦罐汤又不行。
真做热干面？
隔壁一家是夫妻两口子，店名就叫王胖子餐点，女的收钱，男的烫面，在老街这做了七八年的热干面，嘴又能说，积攒了不小的客源，味道不差，生意才会这么好。再看旁边其它几家同样是做热干面的，生意就差很多。
叹了口气，放弃这个想法，手艺不行，做什么都是白瞎，隔壁两夫妻俩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带着讥讽，张凡看着有气，索性搬了凳子坐回店内，开了风扇。
一个多月，张凡想尽办法节约开销，没有客人的时候，他自己都舍不得开风扇，几度电那也是钱啊。
大不了将这店面再转租出去，还能挽回点损失。
只是这么一想，张凡难免有些伤感，带着豪情壮志辞去工作回乡创业，死皮赖脸的找人借钱，拍着胸脯给父母保证一定能赚到钱，让他们安心。
结果呢？四个月，就要支撑不下去。
“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学一门实用的技能？”一腔热血，埋头蛮干害死人，张凡又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满心的无奈，环顾了一圈，“罢了，把店子转租了，重新打工去吧。”
还能怎么着呢？店铺签的两年合同，放在这就赔钱，转租出去还能捞回一点本。
心灰意冷，在店里找了纸笔，写下大大转租两个字，又留了姓名和电话号码，贴在店门口，张凡回店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其实没啥可收拾的，关了水电，换身衣服，张凡走到门口，拉卷门。
“喂，大学生，你这是怎么了，才半天的功夫就不做生意了？”隔壁店里女人听到动静，故作惊讶的问了一句，然后转头看了眼自己丈夫，“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坚持不了半年。大学生又怎么了？书读的多，脑子不一定转的过来，这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读了那么多书不知有什么用，我跟你说，我儿子将来可不能这样。”
“行，行，都听你的。”男人点头，继续烫着面。
张凡没功夫理会女人的冷嘲热讽，实际上，他根本没听到女人在说什么，脑中完全被另外的东西占据着。
就在刚拉下卷门时，张凡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宿主锁定……信息提取……提取完毕，进行基础匹配……匹配完毕……发布任务：佛靠金装（任务提示：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干净舒适的环境才能静下心享受美食。打扫吧，少年。）
声音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脑海中，一点征兆都没有，张凡惊得冷汗都出来，环顾四周，怀疑是不是有外星人。
过了一会，脑海中声音又响起来，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完成任务会有奖励。
“什么奖励？”张凡脱口而出。
隔壁老板娘瞥过来一眼，愣了愣，过了一会，见张凡不是在回答她的话，才道：“不会是亏的钱多了，人傻了吧？”
“神级热干面。”
“就奖励一碗热干面？”这么高科技的东西，能在脑海中直接和他对话，得到的奖励却是五块钱的热干面，给张凡造成的落差极大。
沉默了一会，脑海中声音再次响起：任务的奖励是让你学会神级热干面做法。
哦，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早说的这么明白不就好了？免得引起误会。
有点意思。
张凡抬起卷帘门，又回到店子里，觉着应该好好消化一下脑海中的东西。
“你是什么东西？”
“美食系统。”
“你主人是谁？”
“宿主你。”
张凡被噎了下，拍了下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谁制造了你，是不是外星人？”
好一会。
“资料损坏，无法查询。”
张凡做出一个服你的表情，不再纠结脑海中东西的来历，而将问题放在眼下：“打扫一下卫生就能学会神级热干面？与普通热干面有什么不同？吃了是不是包治百病，或者长生不死？”
“对，更好吃，不能，不能。”
简单，没有一点别的修饰词，让张凡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这几个字代表的意思，一阵无语。
虽然荒诞，可脑中突然冒出的这个东西让张凡看到一丝希望，那是梦想。
既然说要打扫，那就打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