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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谜闻听,脸上的笑意看似更重了几分,可那发自内心的怒火却再也掩饰不住!
“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为了我?撒谎也要有个界限!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一刀杀了你!”
那门人望着眨眼间便怒火冲天的黄晓谜,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更坚定了要揭露之心!
“夫人整日被盟主护在身边,如何知晓这其中缘由!盟主之所以如此拼命去救南朱新帝,不只是因为新帝与他投缘,还有更重要的两个因由!
其一是,为了对抗并肩王,保护夫人!并肩王一心想夺夫人,整日视眈眈的盯着盟主!他实力强大,背后还有东苍是为靠山,即便是在南朱他都无所畏惧,还敢多次明目张胆的与盟主作对!而盟主虽为北玄皇子,却根本靠不得北玄半分,唯有南朱才是他对抗苍之谦最大的依靠!所以,他不能让南朱灭了!
其二是,为了给夫人营造一个太平盛世!云中仙的野心路人皆知!盟主虽未明说,可属下从盟主的字里行间早已窥探一二!盟主曾无意间说起,说夫人有不得不做的事,说他忧心天下大乱于夫人任务不利!
如此,夫人还要说盟主不是为了夫人吗?”
这门人的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黄晓谜所有的怒火!这几日,她不止一次责怪景三,责怪他为了救新帝,竟这般拼命!责怪他招惹了她,却又这般不负责任的要弃她而去!
可原来,原来他竟是为了她……
强忍了数日的眼泪再度盈眶,险些便要夺眶而出!
黄晓谜直直的望着那门人,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想知又不敢问的惶惶,“那,为何说自暴涌泉也是为了……我?不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为了脱身才……如此的吗?”
那门人闻听,低叹一声,垂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当日情形确实危机,千钧一发之际,是那雪狼突然出现,扑倒了地下的一群御林军,随即驮着盟主闪出了碧波殿!盟主当时根本不曾自暴涌泉,也不会那般傻的做出如此自毁之举!
盟主与贺管家救出新帝之后,直奔城外与方兴信回合,见了方兴信之后盟主才得知夫人已被并肩王掳走!当时盟主心急如焚,立即与方兴信兵分两路,方兴信带着肖儿,盟主带着新帝,混淆追兵视线迅速逃走!
为尽快追上并肩王,盟主与贺管家带着几名精锐与小哈一起,一路快马加鞭,率先直追而去!哪曾想,好不容易追上之后,却得到夫人已被并肩王先行带走的消息!
盟主正是当时听了这消息,才眉心紧锁,不顾众人劝阻,毫不迟疑的自暴涌泉!再由小哈引路,飞身而去!盟主一心只想尽快找到夫人,生怕夫人有任何闪失!”
说到此处,那门人缓缓抬首,冲着黄晓谜近乎哀求的说道:“求您了夫人,即便,即便盟主去了,请你千万莫要让盟主之前的心血付诸东流……盟主想要为夫人建一个太平盛世,夫人就完成盟主的遗愿吧……”
“遗愿?”听罢门人的肺腑之言,黄晓谜本已痛到麻木的心,再度痛的无以复加!她突然轻笑出声,那满溢的泪水随着她轻笑的举动,左右摇晃着,却始终悬而不落,“他还没死呢……他方才还有一丝呼吸……他还没死呢……没死之人哪有什么遗愿可言?”
那门人一听,先是一怔,随即欣喜若狂的迅速欺身上前,探手便摸景三的脉门!黄晓谜并未阻止他,而是带着一丝希翼静静的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门人脸上的喜色渐渐隐去,眸中的悲呛越发的浓烈。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景三的手腕,转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苦悲鸣:“求夫人!求夫人完成盟主遗愿!”
黄晓谜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若不是那眸中满溢的泪水出卖了她,真的会让人以为她不止面冷似冰,更是心硬如铁!
“我方才交代的,你们记住便好,至于遗愿什么的,我才没有时间帮他完成,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罢,黄晓谜不再与他啰嗦,转身扶好景三的身形,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身后,朱莫行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眸光闪烁,许久才喃喃了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
黄晓谜自然没有听到他那句喃喃,即便听到也不会有任何感想,她单手揽抱着景三,在这片丛林之中,缓缓穿行。她记得顺着左侧爬上飞凤岭便是一处陡峭的悬崖,从那里跃下的话,再如何健壮的人,也会立时死去吧……
“三……我们初识之时你骗我说,你是景三,是杭州首富景城勋之子,我说的没错吧!
看!我对你还是用心的吧!连你只报过一次的假父亲的名字我都记得这般清楚!
此后,你骗走了我的缠枝金雀簪,还哄我戴上七公主的定情信物,险些害我,命丧黄泉!
是你骗我在先,所以,虽然此后我也骗了你很多,可都不及你初时的欺骗!如今,你又骗了我一次,你说你不会死,不会食言,可现在呢?”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悄然滑下,落在景三向上扬起的青白脸颊,“啪嗒”一声,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你真是个可恶的骗子,说什么会对抗天道,说什么会保护我,保护你自己!全是骗人的,骗人的!你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的心,还要骗走我的命!不,不只是命,还有魂魄!我若死了,任务失败,是会魂飞魄散的!你果然是个大魔头,毁人是连魂魄都不留的!你真是个大魔头!吸人精魄的大魔头!”
黄晓谜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憋闷了数日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她紧紧抱着景三满是血污的胸膛,垂首将脸贴在他冰冷的脸颊,左右厮磨着,再出口的话语,已然完全不带半点指责,反而带着满溢的悲痛,如呓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