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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青?”程辰澈喊了她一声,靠的越近,越觉得这气息薄弱,弱到根本就没有,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蓦然他心里咯噔一下,远远的看着就是叶青青的脸,唇边莹亮的口水,紧闭的双眼,她睡得很安详。
靠近了,更近一些,程辰澈忐忑淡定伸手碰了碰她,她一动不动,下意识的抬手去探她的鼻息,竟然没有,他一慌,忙抱起人“叶青青?”
叶青青不回话,脸色依旧红润,睡得很安详,不,是死的很安详。
那一刻有些不可思议的紧张,微微的小紧张,或许是因为南裕泽吧,他觉得叶青青若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要么就是为了这皇位,好不容易熬到了南裕泽登基,她本该为后,现在却死了是个什么命数?
等等,她怎么能死?萧乐雨还下落不明她怎么能死。狗屁!他现在关注的自然不是这么一大摊子烂事,他的重点在叶青青,急忙抱起她,所幸这地牢没什么守卫,跑出去不费力,许是因为今夜太过疲累,外面飘着血,他一身大汗,粘的衣衫湿透,发丝成缕
,本在乾清宫惆帐感伤的南裕泽是第一个收到这消息的,落世千不在,他还能找谁去医治?自然是先来找她的夫君了。夫君?他算哪门子夫君?南裕泽见那抹靛青色,污的看不出本色,但那熟悉的衣裙,是自她离开时,就没换过的,程辰澈递过去,南裕泽居然没接,他没接,轻轻往后错开一步避开,命令道“来人,送王妃
下去休息。”
程辰澈红了眼,满脸热烈的急切霎时冰到结渣,就像一锅沸腾的开水,突然平静以镜,映出这满宫的血色来。
意料之中的一夜真正来的那时候,到底还是那么猝不及防,作为一个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来说,到底还是不懂得那种爱而不语,默而不理的绝情。
喜欢就上啊!
程辰澈静默,他安静下来那气势连影卫都僵在原地,浑身软的骨头疼,不敢接近他,程辰澈淡淡吐出几个字来问“你不要?”
“要。”南裕泽戚眉“送她下去治病才是上策……”
“她死了!我问的是尸体,你要不要!”这话本该以多么激烈的语气说出来啊,可是他说的那么平淡,就像在告诉你,我走了,你不必追。
南裕泽静默,看着那具被称之为尸体的尸体,她睡的安详。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她的好,以往的越王府多清冷啊,除了亮着的烛灯有暖意,也就只剩下一个人的被窝了,她来了以后热闹多了,以往生硬的自己也有了点脾气,觉得活着或许不是那么无聊。
她尸体还没凉透,程辰澈见他还是无动于衷,转身就走,他轻功快,很快,快的连他想追都追不上。
那夜好像很漫长,因为程辰澈四处寻了几家大夫,都因为伤重快死了而不接,还有几个好心人给了银子让他买个棺材好好葬了。这大雪的天,程辰澈身上还有伤啊,实在无奈,背着她又回了聚贤楼,远远的看到那里灯光亮着,觉得有一丝希望,便背着她闷头咬牙往前冲,可那灯光里,隐约看得见南裕泽的身影,以及被羁押的冯常
远。
行,算你狠!逼宫当晚,南裕泽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搜捕跑掉的程辰澈和叶青青,便黑着脸回宫了,收拾尸体收拾到天色大亮,朝臣一如既往的来上朝,见皇宫周边百姓的大门都紧闭着,没有以往早市的热闹,习惯在早
市买一碗豆浆的徐大人还是决定敲开豆浆铺老板的门,那老板瑟瑟的隔着门缝问“你是谁啊?”
“我……我是老徐啊。”徐大人一如既往的说着“大伯,今日怎个不出摊了?我还想着喝一碗热乎乎的豆浆来着。”
“徐?徐大人!”那老伯贼兮兮的拽着他衣袖把人给拉进门里,说起了昨天晚上皇宫里的厮杀鸣哭声,那声音老远都能听得见,吓得这一片的村民门都不敢出声。一早的早朝就像太阳一样照常升起,地上一丝血迹都没有,当然,也仅仅只是乾清正宫没有血,来上早朝的陆陆续续到位,都觉着今日早朝不同于以往,总觉得那里怪异些,那些守宫的侍卫们都换了新面
貌……
“徐大人没来。”
一影卫入门禀告,南盛正在战战兢兢的换龙袍,腰带尚系不稳,魏羽坐在一旁喝茶“漏网的鱼吗?”
南裕泽觉得这样不妥,便道“一人都不能少,消息传的是最快的。”
南盛颤抖的抬眼看了看他们,南裕泽微微勾了勾唇“你怕?你可是一国皇帝,怎么能怕?”
“可,可是……”南盛哆嗦的嘴唇都发紫,若不是昭午扶着他,他早就瘫软下去了,此刻一波波的脑浆冲荡脑袋,激的他越发颤起来,上牙磕着下牙说“冷。”
南裕泽看了昭午一眼,昭午便多给他添了一件衣服,外裹了一条狐裘来。
“曦皇贵妃楚慕曦的尸体你可要葬了?”魏羽问他。
他僵着脸,觉得这停了雪的天气也甚冷,下雪不冷化雪冷,便道“不必了,改日与后妃们一起火化了吧。”
“南若琪呢?”
“留……”
“正好我那几个皇儿里面多是未娶妻的,收了做个侧室也无妨。”
“……嗯。”
“可还记得慕容复蓝?”
“她没死?”南裕泽问出就后悔了,如今慕容复元在边关打仗,消息若传出他妹妹死于宫变,怕是将在外有所不受,会出差错。
“嗯,没死,留给你做后宫的妃子。”
魏羽不仅仅是想说这些,他想表达的远远比这深一层,南裕泽只能点头。
击鼓与钟声齐鸣,一朝众臣纷纷跪地高喊万岁,下了一夜雪的天气拨云见日,艳阳高照,化雪极快,宫门干净的地本流着白净的雪水,偶尔不知何时开始,流的就是血了。
“朕!”南盛开口,止住了众臣好奇闵鸣去处的思想,同时他身后的那把刀,也更紧贴脖颈了,嗯,他身后站着两名带刀侍卫。
“朕已查清越王之案为冤案,现特为越王叔洗冤昭雪,撤追捕令,迎回帝宫。”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啊,连理由都没说清,众臣都很安静,似乎在等着下一步越王会进乾清大殿一样,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聪明难以在这里啊,其中关系心中明镜一样,闵姓是外戚,外戚掌权本就在朝臣
中有动荡,如今存活的只有越王这一个正统血脉了,若南盛还有点良知,就该把他召回来。
喜忧参半啊,越王殿下回来代表这南盛并没有完全受闵家掌控,但是他回来也意味着这江山又要在动一动了,现在外面多处战乱,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啊。
一众人杂七杂八的乱想,还一边沾沾看着门口,向来应该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与往常不一样,是,这一切都与往常不一样了。
南盛作为皇帝已经站起身来迎接他的到来了,那他们这些臣子该怎么做?有些长眼色的臣子已经俯身为他深深作揖“恭迎越王殿下。”
这话单薄的落在大殿上引不起一丝风浪,甚至单薄的连回音都没有,大家面面相觑了许久,刚刚那作揖的大臣又俯身“臣,恭迎越王殿下!”
这第二句仿佛是一声洪钟,在各位心里敲了重重一锤,在警告,不,应该说是警示了,警示大家都醒醒,这个是越王殿下,南姓的正统继承人,且是唯一的!
“臣等,恭迎越王殿下。”这高喊声中,南盛深深作揖,他这么做,那些大臣余光看到,就很是惊讶,起身时又一波,这次跪地重喊“臣等,恭迎越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边关告急,朝中核心不稳,朕出面亲自迎皇叔回来,洗罪昭雪以求正皇室平叛乱,力求天下安定百度惟贞。”
这生板的话实在不像是他这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背这么一段话,该费些时日的。
一朝众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说这话,现既时,一边关将士派了信使来,说探子探到晋临准备举兵压城,且目睹到晋临有权贵出入大瑶不受阻……
顿时那些还心有芥蒂的朝臣们都慌了,举全国之力也得一分为二,区而逐出,用二分之一力抗他国百分之百,确实有些天方夜谭了。
南裕泽应该是首次上朝吧,不,是首次在朝这么显眼,南盛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将这事交给南裕泽处理,早朝后,皇宫爆出瘟疫来,满城哗然,外有强敌,内有瘟疫,这实在是绝路啊。得知帝都有瘟疫的人不超百人,但多的是在朝的百官比较了解这方面的事,听说是后宫爆发的,每日从宫门外经过,都能闻到难闻的焦炭味儿那是在烧尸,转眼帝宫已经被封锁半个多月了,那尸体渐渐烧
的少了,好在消息封锁的紧,处理好这些,大概就快腊八了。越王府重启但没有修建,南裕泽与魏羽商量计划,将举全国兵力击退大瑶,逼出南沼国境,在将大瑶败的一塌糊涂的消息大为广传,这时在让晋临退兵,就会让大家知道,主要是让大瑶知道,晋临是怕了
。现下腊八时节,看着碗中红稠的粥与瑞雪的越王府,他迟迟喝不下饭,这时边关恰巧传来了消息,他便借口不喝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