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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个妈呀!是新加坡版的塞外奇侠!
肖咪咪心里的草泥马们轰隆隆地奔来奔去,这部老电视剧未必是肖咪咪所看的影视作品中最难忘的,但是刚刚面前的美女说的那句台词一定是肖咪咪最难忘的。
彼时她还在读小学,根本不懂“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是什么鬼意思?但是当事者说这话的洋洋得意和趾高气昂至今让她印象深刻,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一直到过了将近二十年后,社会上冒出了很多时髦的名词,没错,其中有一个就是“绿茶婊”。
现在她们就在河边,说话的那个妹子正对着自己在河里的倩影左看右照,身边燃着一个土灶,锅里有一碗热腾腾的菌子汤。肖咪咪已经很明白自己穿成了谁,目前这个场景她记忆深刻,河边只有两个人,面前的人既然是纳兰*,那她必然是草原上的英雄公主——飞红巾哈玛雅。
命运坎坷的飞红巾,她救了宿敌伊犁将军纳兰秀吉的独女纳兰*,心无芥蒂地将她带回部落,与她义结金兰,待她犹如亲生姊妹,教她吹树叶,教她做菌子汤。此刻菌子汤还没有煮熟,纳兰*就迫不及待地要作为胜利者在哈玛雅面前耀武扬威了。
肖咪咪还深刻地记着下一句台词,她几乎在心里默念着和纳兰*同步,那张涂着胭脂的樱桃小嘴果然接着说道:“哈玛雅,你想让杨大哥选你呀,除非你比我温柔!”
爱情本来就无法勉强,可恨的是有人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和金兰姐妹态度如此嚣张;聪明有心计也无可厚非,可恨的是有人把心计用在一颗赤子心对待自己的人身上。
肖咪咪作为一个穿越者,要是让这么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占上风,绝对会被有正义感的读者们把积分刷成负,肖咪咪必须也给自己刷个负分。
她便受教似的点点头,在纳兰*震惊的目光里表示非常赞同她的话:“令堂言传身教令人钦佩,想必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奇女子,必定与令尊举案齐眉、绝无旁人吧,毕竟旁人哪里比得上令堂温柔啊!”
纳兰*脸一僵,她父亲伊犁将军只她一个独女,然而哪个男人会不想要儿子,年轻的时候纳兰秀吉也是添了好多妾室,夜夜耕耘不辍,可惜落下的种子只有*一个,还是一朵不能传宗接代的花。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敌营里,还当自己是尊贵的满洲姑奶奶,不服气道:“我父亲位高权重,虽然少不得有些侧室,但的确最喜爱我的额娘。”
“原来如此啊,这女人多了,少不得要争风吃醋。”肖咪咪点点头:“难怪你额娘这么有经验了!”
纳兰*气急败坏,她终于听出不对来,可是以她的观察,哈玛雅原本并无如此心计,说话也不懂绵里藏针,这下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你不准说我额娘……”
“呵呵,我虽是草原上的女儿,也懂得礼义廉耻!”肖咪咪也不和她装了,要比伶牙俐齿谁不会啊:“我只听说中原有规矩的人家,正妻会执掌后宅、协理家事,是男人安身立命的倚靠,没有哪个正妻会靠内媚之术立身,更没有哪个正妻会教导出身嫡支的女儿‘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这样的下作话。你口口声声叫‘额娘’,恐怕你的额娘并不是纳兰秀吉的正妻瓜尔佳氏吧。”
纳兰*号称满人里的第一美人,深受父亲的宠爱,因为颇有些心计,也会媚上讨好,就连皇太后也时常提起要见见她,很得宫里贵人的欢心。盖因如此,她倒是有些忘形。
肖咪咪虽不知道她确切底细,但观她这轻狂的做派,便猜了个大概。这下纳兰*被人揭了老底,恼羞成怒之余不知该如何反驳,她母亲侧福晋李佳氏因生了她这个独苗,在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嫡妻瓜尔佳氏仗着娘家得力,并不如何处于下风,只不过这一妻一妾隐隐是平起平坐的态势,纳兰*也只当这个嫡母不存在罢了。
但她心底,仍然忌讳庶出这个身份,因为忌讳,便处处显得优秀;因为优秀,又将这忌讳埋得更深。冷不防被人连根拔出,简直是锥心刺骨地疼痛起来。
饶是这样,她仍敏锐地捕捉到杨云骢往这个方向而来,立刻神奇地在眼眶里凝聚出欲落不落的楚楚泪水,朝着肖咪咪背后万分惹人怜爱地叫了句:“杨大哥。”
杨云骢并不是傻子,哈玛雅和纳兰*为了他暗暗较劲,他并不是感觉不出,但只要纳兰*是纳兰秀吉的女儿,他们就是不可能的,此时他对纳兰*也没有很深的感情,但因为有女英雄哈玛雅在一旁做比较,纳兰*就显得更柔弱可人。
他的心便不自觉偏了些。
“*性子温柔,”他刻意打圆场:“哈玛雅你不要欺负她!”
肖咪咪就是为了“温柔”这个词才和纳兰*呛声,杨云骢却不会看脸色,一上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等她开口,就直接把帽子扣在自己身上,此时杨云骢已经开始安慰纳兰*:“你怎么哭了?”
纳兰*就等着告状的机会,可惜肖咪咪比她还快:“*她是小妇养的。”
另外两人一下子脸色铁青,士大夫与自诩名门正派的人最忌讳别人说的词就是“小妇养的”,号称大侠的杨云骢自然也不例外。他沉着脸怒视哈玛雅,好像被骂的是他自己一样:“哈玛雅,你如何对*说这等污言秽语?!”
纳兰*趁势哭得更大声,肖咪咪觉得她马上就要柔弱地倒进杨云骢怀里了!
“中原的人说庶出就是这么说的,”肖咪咪假装无辜:“我是听走商的旅人说的,要是哪里说得不对,*你多多包涵,可我也是才知道你是庶出的,不然你都订了亲的人,哪里就能满口都是‘男人男人’的,就算在我们草原,女儿家也没有这样厚颜的。”
*口里的“男人”是谁,当然只有杨云骢了。
杨云骢的脸尴尬得让人不忍直视,他便转过头去试图硬生生扭转话题:“原来*你已经定亲,怎的不说呢,我们也好恭喜你!”
纳兰*仿佛晴天头上一个霹雳,哭天抹泪地跑走了。
只剩下杨云骢,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杨大哥,我姑且还称你一声杨大哥,因为你我曾经志同道合,”肖咪咪下定决心要和杨云骢这个渣男划清界限:“我俩从小到大的情谊,就算无缘结为夫妻,也是肝胆相照的伙伴。今天我与*是生了些龌龊,你却问也不问,全当是我错。我哈玛雅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人的心偏了,实在多说无益。姑且不论男女之情,你却连伙伴之间的情谊也吝啬,就连信任都欠奉。”
杨云骢还想解释。
肖咪咪却已经冷笑道:“若我率部与你这样的‘大侠’联手抗击清军,要我如何把后背交在不信任我的人手上呢?!”
对方张口结舌。
肖咪咪便扬长而去。
杨云骢和纳兰*根本是王八配绿豆,明明知道双方是敌对的关系,仍然把激情燃烧到了山洞里。燃烧了激情之后,一个想起自己是大侠,一个想起自己是满人,又双双扮演两难的苦情人。
简直脑子有病,说到底,两个都是没有礼义廉耻和没有责任感的伪君子。
为免两人的师父辈还想把自己和渣男送作堆,肖咪咪准备去给他们打打预防针,也好为接下来的陷害事件做好铺垫。
肖咪咪便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几位师父听了均是若有所思,但他们向来将杨云骢当做未来的接班人培养,况且他现在同纳兰*也没有实质的暧昧,便劝肖咪咪还是应该同杨云骢开诚布公谈一谈,免得伤了彼此和气,他们也不愿意看到两个徒弟因此决裂。
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顺利,肖咪咪早想好了对策:“诸位师父,我知道你们说得在理,只是我实在心绪难平,不如你们放我出去散散心。我听说纳兰秀吉的清军前锋目前有异动,不如由我前去侦查,我会在部落里安排替身,只要我和杨大哥都不离开,纳兰秀吉必不会警惕。如此,定能大功告成,趁此机会,我也可以静下心仔细想一想。”
既然哈玛雅愿意考虑,师父们也就同意了,她的一番说辞也十分合情合理。
练霓裳便道:“你便假托和我起居一处,如此便有借口不现身于人前,我每日带你的替身上山,旁人也分辨不出差别。若是杨云骢真和纳兰家的那女人有苟且之意,我必不饶他!”
师父虽然愤世嫉俗,但对自己这个徒弟却委实不差,肖咪咪便拍马屁道:“多谢师父。”
当夜便带人离开,远赴大漠。
杨云骢等人只当哈玛雅生气,避不见人,心里知道她是不记仇的性子,为人直爽豪快,假以时日必能和好如初,便也没有深究。
只有纳兰*,想着如何在杨云骢面前扳回一程。
没几天部落里举行吊羊大会,因着哈玛雅最近跟着练霓裳习武,不能参加,纳兰*仗着有些武功,想要在杨云骢面前大展身手。练霓裳有心研判他二人关系,故意远远带着替身露了脸,因为替身戴着哈玛雅的那方红巾,就是远远的也非常显眼。
偏偏纳兰*的马匹被人动了手脚,就在她行将摔下马之时,被杨云骢飞身所救,二人肢体相触之处,仿佛有一股暖流遍体徜徉,双双均有一番失神。
失神过后,杨云骢望着远远一点红,心里怒气蓬勃,果然哈玛雅还在记仇,竟使出这等卑劣手段。
纳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出意外果然是佩着红巾的哈玛雅,她是在皇宫里都千伶百俐的人,便带着后怕的表情楚楚道:“杨大哥,她只是太喜欢你了,答应我,不要生哈玛雅的气。”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把杨云骢心中压抑的怒火点了三丈高,要不是肖咪咪这个穿越者造访,也难怪心思一根直线通到底的哈玛雅不是她的对手了。
纳兰*先前同哈玛雅说要公平竞争,就是知道哈玛雅这个脾气过直的傻子必定不会防备自己这些女人家杀人不见血的招式,而她最厉害的手段尚没有完全使出来呢!
杨云骢怒气冲冲地掀开哈玛雅帐篷的帘幕,披着红色纱巾的人正背对门口而坐,他意外的是不但练霓裳在,几位师父也都在,这下也好,确实得有人说说冲动的哈玛雅了。*今次逃得了一劫,可下次怎么办?
练霓裳这一辈子最恨负心汉,卓一航就不提了,哈玛雅和杨云骢在她心里几乎已成定局,可她方才远远地一看,就知道杨云骢这是无可救药了,她袖子里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但她还是要听听杨云骢怎么说。
杨云骢满脸地大义凛然,哈玛雅背着脸,他还只当是对方心虚:“你为什么要对*的马匹做手脚,哈玛雅,回答我?!”
回答他的是替身惊讶的脸,和练霓裳毫不留情的一掌。
杨云骢被击飞出帐篷,倒在草地上呕了一口血,虽然这掌不致命,杨云骢的胸口却痛楚难当,练霓裳一脚踩在他胸口,踩得他肋骨好像都要断了:“且让我告诉你,哈玛雅虽然对你言行伤心失望,但她绝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三天前她就带队去往大漠,侦查纳兰秀吉的前锋军。而你却浑然忘我,与满族的女人暗通曲款,理智尽丧、恩义尽负,我今次饶你狗命,往后但凡我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草原不再欢迎你,我便做主,哈玛雅与你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