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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可他甫一开口,就被她踮起脚尖吻了个正着……
霍冬错愕。
唇与唇相贴,一股熟悉的酥麻从两人的唇上蔓延开来,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侵入心脏……
彼此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猛烈起来。
而在他失神的那瞬间,她的舌竟撬开了他的牙齿,将嘴里的烟渡进了他的嘴里……
霍冬头皮发麻,理智告诉他该立马狠狠推开她,可他的手,却抬不起来,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根本不听大脑的使唤……
这是她第二次强、吻他了。
她本就比他矮许多,此刻穿着居家拖鞋踮着脚尖吻他就更是辛苦了,所以她趁他不注意,双手悄悄圈住了他的脖子,不着痕迹地将他的头往下轻轻拉……
不知不觉中,他就低下了头,无意识地纵容着她的放肆……
感受着她柔软的唇瓣挤压着自己的唇,霍冬心如打鼓,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然而失神只是短暂的,当她的舌想混在烟雾中溜进他的嘴里时,他感觉到了,猛然回过神来。
丢掉手里的烟,他的双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臂,很用力很粗鲁地将她的双臂从他的脖子上扯下来。
于是自然而然的,彼此的唇就分开了……
“要不要给你面镜子看看自己有多丑?!”
唇一分开,他就咬着牙根冷冷吐出一句。
严甯一怔,眨巴着波光潋滟的大眼睛望着他。
丑?
因为她主动吻了他,他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孩,所以觉得她丑?
“我丑吗?”她忍着心酸,强颜欢笑,故意俏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撅嘴娇嗔,“哪儿丑了?”
“女人抽什么烟!”他嗤之以鼻,嫌弃地倪她一眼。
严甯挑眉。
心里的酸涩褪去,她的笑容染上一丝甜蜜。
原来他是说抽烟……
本是难堪的心,立马就开心了。
只要他不是嫌弃她不知廉耻就好了,毕竟她对他示好,是发自内心的情感。
她第一次想对一个男人真心付出,就算他不接受,她也希望他能不厌恶。
“你们男人可以抽,我们女人为什么不可以?霍冬,你这是性别歧视!”她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小脸与他据理以争。
“乖乖做个好女孩儿有那么难吗?”
今天回来的时候,她和六少在车里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他不是有意要偷听,怪只怪他的听力太灵敏了。
“不难啊!”她眨了眨眼,特别轻松地摇头道,说完之后她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可是我不喜欢做个好女孩怎么办呢?”
霍冬狠狠磨牙,冷冷瞪她。
她真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见他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她越是开怀,眉眼弯弯地望着他,“你想说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吗?”
见她即便拿自己开刷也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霍冬心里的火莫名就更加旺盛了。
“你想就这样混一辈子吗?”他上下扫了她一眼,目光冷淡。
她俏皮地嘟了嘟嘴,“能这样混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你不觉得吗?”
霍冬呼吸一窒,被她一句话堵得竟无言以对。
也是啊,像她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有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霍冬气得转身就往阶梯下走。
他觉得自己有病,她上不上进跟他又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这是在着什么急生什么气?真是的!
“喂!”
见他要走,她连忙轻呼着扑上去拉他。
他像是后脑勺也长着眼睛似的,她的指尖还没碰到他,他就已经冷冷避开了。
她急了,快跑两步冲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前路被堵,他只能停下脚步,一脸不耐地睨着她。
“你希望我变好吗?”
她也懒得废话,仰着小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霍冬一怔。
他拧眉看她,没说话。
“霍冬,如果你希望我做个好女孩,我愿意为你改变!”她收起一贯的懒散,认认真真地对他说。
“你要改变是为你自己,不是为我!”霍冬听得心惊胆颤,冷着俊脸佯装不悦地冷冷说道。
当她说“我愿意为你改变”时,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可紧接着,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悸动,连忙按压着心里那股猛然窜起的陌生情愫,狠着心泼了她一盆冷水。
可严甯却坚定摇头,深深看着他的双眼,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如果我要改变,我不为别人,也不为自己,我只为你!”
她说,我只为你!
霍冬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矮小得像个高中生的小女人,听着她异常坚定不算告白的告白,倏然无语。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什么都不该说。
他自然是希望她能努力上进变成一个好女孩的,但他又不希望自己是她变好的动力,因为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先不说彼此身份悬殊太大,就算撇开身份一说,他也不会选择她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他性格严谨,不喜欢玩弄感情,要么从一而终,要么互不招惹。
可她完全相反!
她个性张扬,交友随便,这些年交往过的男人数不胜数,感情经历无比丰富。
平心而论,他的确是嫌弃她这种不检点的作风。
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说他心胸狭隘也罢,反正他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跟他一样身心干净。
很显然,严甯并不符合他内心的标准。
另一方面,她现在表现得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但她的“喜欢”保质期是多久呢?
一周?一月?还是一年?
毕竟她曾经那些恋爱,听说交往时间最长的都不足一个月!
那么,她又能喜欢他多久呢?
他可不想做她的玩物!
所以,看来看去,他们没有一个地方是适合的,
所以,他们也注定是不可能的!
“严甯,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他冷冷吐字,被她逼得微恼。
“可是我为自己活够了呀,我想以后都为你活不行吗?”她仰着小脸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眼底尽是对他的痴迷。
当一个人对生活失去热情,能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痴迷也是个不错的现象。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渴望能依靠一个人,如果不努力看看,她会觉得愧对自己。
她看人一向挺准,所以她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他刚毅正直,有抱负有理想,会对感情专一,且有责任心……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
他抿唇不语,不作回答。
“霍冬,可以吗?”她轻轻扇动眼睑,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
让我今后为你而活,可以吗?
她如此执拗,逼得他内心蠢蠢欲动又纠结无比。
强忍着心里猛然窜起的那抹慌,他近乎气急败坏地拧眉沉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喜欢你!”她大方坦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说完之后又满怀希望地补上一句,“也希望你能喜欢我。”
“我说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他被逼急了,只能随口胡诌。
闻言,严甯饱含希冀的目光微微一黯。
在朦胧的夜色中,她定定地盯着他的眼,半晌后,她轻轻地问:“你这是拒绝我了是吧?”
霍冬抿唇不语,让她知难而退。
沉默等于默认。
“哦,我知道了。”她等了会儿,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轻轻点头表示她懂他的意思了。
她点头的时候,面带微笑,看不出失望也看不到伤感,仿佛他答应与否其实也并非有多重要……
严甯说完,双手揣在睡袍口袋里,抬头挺胸地转身往屋里走去。
她努力微笑,挺直背脊走得轻松骄傲。
其实她这样也算努力过了对吧?
她主动示好,主动吻他,主动表白,主动表示希望能跟他在一起……
可他拒绝了!
他说他心里已有喜欢的人。
嗯!既然他心里有人了……那就算了吧!
活到这么大,她的运气似乎一直都不太好,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不管她多努力地去争取,结果都只会是枉然……
像她这种点背儿的人,或许就应该无欲无求地过一辈子拉倒!
霍冬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缓缓偏头看着径直朝着屋里走去的严甯,眸色微沉。
瞧她刚才的语气,“哦,我知道了”说得那么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有用情至深的痕迹,足以证明,她不过就是想要用他来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
还好……
还好他没心动。
否则就会沦落成她石榴裙下众多活中的其中一个……
嗯,还好没心动!
霍冬一边这样庆幸着,一边从裤兜里摸出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充斥在口中,他正要咽下,哪知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她刚才对他用嘴渡烟的画面……
“咳咳咳……”
又被呛了!
沉闷的咳嗽声在寂静的深夜里低低响起,越压抑,越是无法控制。
如同……
心!
……
严甯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反正在表白被拒后,她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不再刻意纠缠霍冬了。
她依旧是原来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每天无所事事,心安理得地虚度光阴。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们彼此都很忙。
她忙着结交新朋友。
他忙着跟四爷飞东飞西。
偶尔会在家里碰上一面,但均是匆匆一瞥,她就先移开了视线……
不看,心便不乱。
转眼,天寒地冻,已接近年关。
严甯不喜欢过年……确切地说,只要是热闹的节庆日她都不喜欢!
因为每到节日,别人的家都热热闹闹,而她的家却冷冷清清。
看着别人阖家欢乐,便越是彰显她的孤苦伶仃。
而在一年中所有的节庆日里,她最讨厌的,当属过年。
因为在这些年里,新年绝大多数是她自己一个人过不说,更重要的是——
腊月二十六是贝倩妮的生日!
而每年贝倩妮过生日,罗婉月都会邀请严楚斐去参加生日酒会,当然,也会“顺便”邀请她。
严楚斐只要有时间,就会带上她一同应邀,于是每到那个时候,她就坐在宾客席上,冷眼看着她的母亲是如何溺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她……
甚至,就算哥哥没时间,她每年也会去。
她会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画面……
严甯一直觉得自己肯定心里有病,每次参加完贝倩妮的生日酒会,她都会在心里赌咒发誓地说以后再也不会去为贝倩妮庆生了,再也不去看贝家父女和她的母亲一家幸福的恶心画面了,再也不去!!
可来年,她还是会跟着哥哥或者自己偷偷的去!
她并非忘了自己曾在心里发过的毒誓,而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的心里住着一个魔鬼,那个魔鬼叫妒忌……
即便万般不愿,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妒忌贝倩妮,疯狂的妒忌!
所以她一面憎恨着罗婉月和贝倩妮的母女情深,一面又羡慕妒恨着贝倩妮能得到罗婉月全部的爱……
于是这些年里,她就这么病态地关注着贝家,明知去参加贝倩妮的生日酒会等于自残,可是每年的腊月二十六,她总是会如期而至。
今年也是一样!
而今年贝倩妮的生日酒会,似乎比往年更加隆重了一点点。
因为今年贝倩妮十八周岁了!
十八岁是每一个少男少女晋升为成年人的美好时刻,所以成人礼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意义非凡的。
贝倩妮的爸爸贝宗云也是当今举足轻重的政要,恐落人话柄,女儿的成人礼办得简朴低调。
没有邀请太多的客人,只是贝家的近亲和严楚斐兄妹,以及贝倩妮一些要好的同学和朋友。
严楚斐在将礼物交给贝倩妮后,就接到一个电话,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给了妹妹一个“我出去接个电话”的眼神,然后就丢下妹妹一个人走了。
严甯置身在陌生人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融洽的欢乐气氛,觉得自己像是来自异空的孤独灵魂,与这里格格不入。
缓缓地,她将目光投向几米远处的罗婉月和贝倩妮,看到她们母女脸上洋溢着的开怀笑容,她的心里直冒寒气。
哥哥久不回来,她觉得有点透不过气,左右看了看,然后端了杯果汁,朝着外面的空中花园走去。
走向护栏,面向夜空,她微仰着小脸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中那寥寥无几且微不可见的星星。
看得出神。
突然,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腰……
全身汗毛顿时竖起,她反射性地转身,扬手——
然而她扬起的手在半空被拦截,手腕被一只男人的手狠狠扼住,动弹不得。
严甯面如冰霜,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贝倩妮的表哥,也就是那晚被她用酒瓶砸破头的左鸿飞。
另一只手端着还一口都没喝的果汁,她想也没想就要往左鸿飞的脸上泼。
可左鸿飞扬手一扫,就将她手里的杯子扫得飞到一旁的花丛里。
消失得无声无息。
“放手!”严甯咬着牙根瞪着左鸿飞,冷冷喝道。
左鸿飞噙着阴测测的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打量着一袭紧身黑裙的严甯,眼底划过一抹惊艳的光芒。
眼前的女人五官精致冷艳逼人,除了性格比较讨厌之外,身材和样貌还真算得上是万里挑一。
“左鸿飞,放手!!别让我说第三次!”严甯黛眉紧蹙,一边切齿警告,一边转动手腕试图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我不放你想怎样?用酒瓶子再砸我一次?”左鸿飞嘴角一勾,阴笑更甚。
如果她此刻手里有酒瓶的话,这样白痴的问题根本就无需他问。
砸不死他!!
左鸿飞长得不难看,严格说来也算帅哥一枚,只是有些……太娘了!
居然喷香水!
严甯暗暗咬牙,尽可能地屏住呼吸,不让左鸿飞身上的香水味飘进她的鼻子里。
哎,还是霍冬身上的男人味更合她的心意!
霍冬身上只有纯粹的阳刚之气,闻着特别舒心……
严甯突然狠狠蹙眉,说了算了的,怎么又想起他了?
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怎么还会一不留神就想起他呢?
别想了别想了,想那么多对你没好处的!!
深吁口气,她抬眸看他,说:“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呵呵!你砸得我头破血流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左鸿飞冷笑,眼底泛着一抹寒光,“还有!后来把你救走的那男的是谁?”
严甯只是砸破了他的头,而那个男人却差点让他断了肋骨,他得报仇!
他是说霍冬?
一见左鸿飞一脸不善的模样,严甯知道他这是想找霍冬麻烦……
“很抱歉让你受了伤,我给你医药费吧……”严甯顾左右而言他,一味地放低姿态,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模样。
“谁特么稀罕你那点钱?!少爷我像是缺钱的人吗!!老子问你那男的是谁?”左鸿飞嚣张怒喝,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严甯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左鸿飞轻轻挑眉,突然眼底诡计乍现,“你是真心想跟我道歉?”
“嗯!”严甯淡淡发出一声鼻音。
“要不这样,你把救你的那个男人交出来,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左鸿飞姿态高傲地睥睨着严甯,“怎样?!”
严甯唇角一勾,冷冷一笑,道:“那你还是别接受了吧!”
“你什么意思?!”左鸿飞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拒绝。
严甯正要回答,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花园入口……
她眸一眯,倏地将左鸿飞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往自己的胸前拉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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