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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翔到了县衙书房门外的时候,两个侍卫看到他,没有拦着,沈翔敲了门就进去了。
一推开门,那扑鼻的香气就冲过来了。
沈翔越过三个站着的人,直直地走到书案前,看到书案上摆了几个碗、几个盘子,坐着的那人正慢条斯理地吃着。
“正好饿了,我陪你吃些。”
沈翔咽了下口水,说着,就拿了一双筷子抢着夹了一道他第一就看上的菜,“噫,这个是鸡肉,那这个是啥啊?吃着粉粉甜甜的,蛮好吃的。嗳,你那碗是什么?怎么飘着一层红辣油?给我尝尝。”
说完,沈翔伸手就去夺,桌上的碗却忽地飞了起来,沈翔再夺,碗落在一双骨节分明有力的大掌之中,碗里的粉两下子就进了那人的肚中,碗被沈翔夺过去了,只剩下汤汁和一些豆芽、花生米。
习墨桓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对下首站着的三人摆了下手,说道:“下去吧。”
“是。”
三人躬身退了出去。
“嗳,我说,你莫明其妙的要在这里多待个几天,就是要你的下属找了个好厨子,做了这些菜给你吃?”
沈翔没有抢到那碗看着极有食欲的“面”,于是,边问习墨桓,边快速地把桌子上剩下的东西都扫了一遍,觉得是好吃一些,只是有些东西没见过,不知道是何食材。
“觉得如何?”
沈翔看了看一扫而空的碗盘,点了点头,说:“嗯,不错,只是有几样不知是什么食材做的。”
习墨桓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沈翔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地咳了几声。
“明日我就走了。”
“咳咳,哦,你真决定不带我了?”
“是,我先回京,皇上要我在京中过了年,年后再出发。”
沈翔喝了杯水,压下那喉间的咳嗽,吸了口气后,才说:“好吧,那明年春我去和你汇合,正好我遇上个病患,要是治好了他,我这新琢磨出来的法子,以后还能排上用场。”
“这是你的包袱?”
习墨桓转身看去,见沈翔指着孙继科方才提进来的那包东西,摇了下头,说:“不是,只不过也要带去京城,给皇上舅舅瞧瞧。”
又是忙碌的两天。
订的白菜、土豆、红薯都陆续送到了如花家,如花领着赵氏母女三个,每天除了要把固定的一百斤豆腐做成豆腐乳和油炸豆腐外,还要和她们三个一起把白菜腌成酸菜和辣白菜。
从附近几个村子还有县里、镇上,除了把能买来的土豆、红薯都买来做土豆粉、红薯粉、淀粉外,如花还买了黄豆和绿豆,准备发豆芽菜。
柳氏也从作坊抽个空回家来,帮着如花她们干,说起粉条作坊里堆成堆的土豆和红薯,就问如花:“听你的意思,这几天颖州府还有土豆和红薯送过来?”
如花点头,说:“是啊,我上次买时就跟粮店的老板订好了,让他把所有的土豆和红薯月底时都送过来。”
柳氏吃了一惊,忙说:“这附近村子里就收了千百斤了,还有县上和镇子上的也被你全买了来,能做的完吗?就算做完了,就这县里和镇上,加上个颖州府府城,也卖不了这么多的粉条呀。”
如花就说:“娘,我也知道,可做粉条冬天是最好的,做出的粉冻了霜才会透亮,久煮不化,吃起来筋道,所以这就得抢时间做啊。而且我跟王掌柜上次的信里也和他说了,叫他帮着找一些外省的商队,看他们回家过年时,能买些粉条带回去,也能销售出去一些。这边呢,我想再找个去楚郡府的商队,把粉条再往那儿销售一些,应该差不多。明年三月还有商品展销会,到时候把二月份做的粉条也能通过全国各地来的商家销售出去,这市场就算是全面打开了。”
柳氏看了看院子里的大缸,还有那成堆的白菜、芥菜,想着后院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板粟,顿时觉得银子赚的多的前提,就是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辛苦才能赚到的。
“如花,你要做豆腐乳、辣白菜、酸菜,还得处理收来的板粟和芥菜,还要管着粉条作坊,这县上和镇子上的铺子又要开,要不你干脆再买几个人吧,这样你也能轻松些。”
如花说:“买人的事先放一放,我估摸着村子里去服徭役的人就该这几日回来的,到时候村里的人都可以再招来做工,现在有赵婶她们帮着,还有奶奶、杏儿她们不是也老来帮手的嘛,忍一忍这就过了。”
柳氏点头,摸了摸如花的脑袋,说:“那好吧,你主意多,既然你有打算,那就一切听你的,娘和你大姐没事就回家来,帮你做这些活计,你就乘着空儿多休息会儿。”
“嗯,好。”如花应了。
这一天是十月二十七了,明天镇子上的丽人坊店铺就要开张,铺子里都准备好了,而且县上丽人坊的孟娘子和两个伙计以及伍家铺子的掌柜安掌柜和几个伙计,这两天都在镇子上的丽人作坊帮忙,明天开张时,也会提前适应一下开张的流程,到时县上铺子开时,他们就不会慌手慌脚的了。
如花坐着李强赶着的驴车从镇子上回来,到了村口的时候,如花叫李强停下,她想走回家去。
十月底的天了,如花觉得已很冷了,风刮在脸上,都有种刀割的疼。
家里的地种着冬小麦、蚕豆和洋葱,自从伍立文的腿受了伤后,就全部交给了杨树林、杨大山父子照看着,如花刚才过去看了下,两父子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娃,正在地里整着排水渠,地里都盖上了麦秸杆和稻草秸。
“噫,下雪了!”
脸上落了雪,冰凉凉的,如花仰起头来,空中飘起了小雪花,如手伸出手去,摘了手套,接了些飘落在手掌的雪花,马上就融成了水珠。
哈着气,如花戴上手套,把围巾又系紧了些,脖子里不灌风了,才觉得身子也没那么冷了。
站在田坎上,望着被群山环绕,河水长流的大吴村,最引人瞩目的几座建筑,都是自家的作坊和屋子,如花欣然地呼出一口气。
回首间,看到一排牛车晃悠着往村口走来,如花抬手放在额前,远望一眼,牛车上满是高耸着的麻袋,如花猜着,那是颖州府粮铺给她送土豆和红薯来了。
于是,从田坎上跳下来,如花又转向村口走去,随着牛车渐行渐近的,如花瞧到牛车后面,稀稀拉拉的跟着些人,有男有女。
再往近一瞧,一个个只穿着单衣,有些脚上还穿着草鞋,更有的甚至是赤着脚的。那些人,个个形容憔悴,破衣烂衫,耳朵、双手、双脚多的冻的通红,还有冻了的冻疮,身上没有一件多余的行李和包袱,最多手里拄着个树枝,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好像逃难的难民一样。
如花惊讶地站着,看着牛车已进了村,那些跟着的人,也都往村子里走了来,如花心想:莫不是哪个村的遭了灾,逃到这里来要饭?
“少东家,少东家。”
就在如花胡乱猜测的时候,一辆疾驰着的驴车越过了那些牛车,从后面插了过来。
如花一瞧,赶车的是刘小四,正挥着手,叫她。
“回来了,回来了,我爹回来了。”
如花往前走着的时候,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娃儿从一旁蹿了出去。
“服徭役的人回来了。”
又是一声高声叫喊,本来有些静谧的村子瞬间热闹了起来。
如花呆愣着停住了脚步,她看到那个小娃儿奔向一个她以为的难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高声地喊着“爹”,村子里越来越多小娃儿的喊叫声,有喊“爹回来了”,有喊“服徭役的回来了”,有喊“爹”喊“娘”喊“爷爷”“伯伯”“叔叔”的。
“如花,服徭役的回来了?你见着我爹了没有?”杏儿跑过来,拉了如花就问。
“我不认识,你看看哪个是?”
“哦,对对对,你没见过的。”杏儿说完,丢下如花,就朝回村的村民们跑了过去。
刘小四赶着驴车到了如花面前,停了车,下车给如花行了礼,“少东家,我们来了。”
“嗯,二掌柜带了你和谁来的?”
刘小四忙说:“带了我和秦双、大柱子来的,他们在后面跟着牛车呢。”
如花点头,就问:“车上全是东西?”
“是啊,都装满了,全是好皮毛。”
如花失望地点了下头,说:“我家在那边,你把车赶过去,我去迎迎二掌柜他们去。”
刘小四“嗳”了一声,跳上了车,赶着驴车往如花方才指的方向去了。
驴车上没有爷爷、二伯、大伯娘他们,看来成季礼他们还是没提前找到爷爷他们,这些进了村的都是看着年轻体壮些的,怕是爷爷他们还在后面不知哪个地方赤着脚在往家走。
如花的心情有些沉重,看到如难民一样的服徭役回来的村里人,觉得穷困真是一件让人生不如死的负担。
遇上打头的一辆牛车,如花就问赶车的人:“是给伍家送土豆、红薯的吗?”
“是啊。”
“哦,我是伍家的,你把牛车往这边赶,前面青砖房的那一个就是。”
“嗳,好嘞。”赶车的人驾着牛车,顺着如花手指的方向,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瞧瞧,这是谁家买的粮食呀,咱村里啥时候来了个富人。”
“就是,你瞧那小姑娘长得多漂亮,浑身透着一股子贵气,瞧她脚上穿的靴子,还是皮毛的呢。”
两个回村的人看着牛车往东面走了,又见了如花,便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如花找着杏儿的身影,发现杏儿已跑的没影儿了,于是,继续往前,迎面碰上的,除了给她家送土豆、红薯的牛车外,就是三三两两的服了徭役回来的村里人。
近距离的看着他们,脸上满是风霜,许多才是十六、七的大孩子,此刻在大庆国“年十六及以上,五十八及以下,均需服徭役、兵役。”的律例面前,交不了二两免徭役的银子,就得饱受苦难,干着重于身体几倍的重活。
“如花,如花,快来。”
不知道多少村人擦肩而过,牛车也都进了村了,听到喊声,如花抬头看去,一辆马车两辆牛车并道而行,杏儿坐在马车夫旁边,朝如花挥着手。如花认出赶马车的正是一品酒楼的伙计张小一。
如花猜测着问:“车里坐的是爷爷他们?”
杏儿脸上笑着,说:“是啊。”
这边赶着牛车的成季礼和秦双、大柱子也朝如花问着好,“少东家好啊。”
“嗯,你们一路辛苦了。”
如花借着杏儿伸出的手,跳上了正缓缓行驶着的马车上,刚站稳身子,车帘就被掀起来。
“啊,是你?”
如花惊讶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笑着钻进了车厢,看到除了那名妇人外,车上还坐着几个男男女女的,有两个似是病了,正窝在别人的怀里,脸色泛着青灰。
如花从几人的脸上一扫而过,除了曾在码头见过的那个妇人和两兄弟外,剩下的五人中,如花一眼就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
“我叫如花,我爹是伍立文,您是爷爷,您是二伯吧,这位一定是大伯娘了。真是好巧,上次见到了大伯娘,可惜当时不知道,要不然那个时候就能和爷爷你们相见的。”
吴和邦吃惊地看着上了车的这个小女孩,似乎想从她的身上找寻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可不知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车厢里太暗,他眨巴着眼睛,就是瞧不太清楚。
如花说完,看向抱着一个妇女的男人,那男人脸上一条刀疤从左额头一直斜至右脸颊,下巴上也有两个铜钱大小的深洞,似乎是拨了利箭后留下的伤痕。
“你是……”。
吴和邦旁边的中年男子看着如花,不确定地追问。
“哦,我要叫您一声二伯的,咱们一会儿回家了再说吧。他们,没什么事吧?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瞧瞧?”
吴志白看了半天如花了,见她蹲在车上那小小的一团身影,好半天才认出来,“呀,你是码头送药送吃的那个好心小姑娘。弟弟,弟弟,快瞧瞧,是那个救了你的小姑娘。”
吴志青费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小脸,一双如宝石般璀璨的大眼睛。
“谢,谢谢。”
“吴五叔,到你家门口了。”
杏儿在外面喊,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嗯”了一声,把怀里的妇人交到大伯娘周氏的手里。
如花钻出了车厢,跳下车去,那个吴五叔也跳下车,对车里的其他人点点头,又转过头对如花说:“多谢了。”
说完,从周氏的怀里把妇人接过来抱着,转身进了一家院子。
如花看了下,是吴六叔磨豆腐的隔壁,杏儿也在一旁给如花小声地说:“五叔和吴六叔是亲兄弟。”
“哦。”如花点头。
如花对张小一说:“小一哥,你继续赶车吧,我们俩走着就行。”
周氏忙招着手说:“别呀,你们也上来,这天冷呢。”
“大伯娘快放下帘子,我们穿的暖和,你别担心,我们去给爹娘报信。”
如花看到,他们留给成掌柜带给二伯、大伯娘的衣服鞋子,都没在他们身上穿着,都穿在那两个病着的人身上,至于爷爷的,如花眼尖地看到他身旁的包袱里包着一团,应该是爷爷的那套棉衣裤和棉鞋。
如花拉着杏儿飞快地往前跑着,眼里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冰凉冰凉的。
“呀,面条铺子就我一人守着的,我这一听了消息跑出来,门也没锁,我得回去,别被人偷了钱和面条去。如花,你替我去跟奶奶他们报个信去。”
大伯今早有些不舒服,没去面条铺子,奶奶崔氏方才回去取东西了,这会子除了杏儿外,其他人都不在铺子。
如花听到杏儿这样一说,忙叫她回铺子去。她一路飞快地跑着,先到奶奶家的院子,喊了奶奶崔氏和二婶楼氏,还有大伯和小叔。
“奶奶、二婶、大伯、小叔,爷爷他们回来了。”
崔氏正抱了盆和好的面出来,听了如花的话,惊喜地忙问:“真的,你见着了?”
“嗯,正坐着马车进村呢,奶奶,你们就在院里等着,一会儿就到,我先给我爹我娘报个信去。”
说完,如花又一路小跑着往自家赶,路过作坊,跟柳氏、如梅她们说了,作坊里作工的人一听,自家都有去服徭役的人,听了亲人回来的消息,都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如花就给大家放了一个时辰的假,让他们先去瞧瞧家里的人。
柳氏和如梅最后出来,作坊里只剩马燕儿和三个外村的妇人,她们的村子今年没被抽上服徭役的,所以就留在作坊里继续做着活。
如花叫柳氏和如梅去给伍立文报信,她刚到了粉条作坊,看着有能暂时停下来的活就停下,给本村的工人也放了一个时辰的假,叫他们回去和家人团聚。
作坊里留着的人,都帮着把牛车上的土豆和红薯卸了下来,往地窖里搬。如花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里那些随风而逝的泪已被她抹擦的不留痕迹。
这是如花穿越来后,第一次落泪,不管是以前被换回身份时,还是差点命丧在小树林里,更或者是柳氏肚里的孩子化作一滩血水时,她都没有落泪。
可是今天,看到如难民一样的村民,一个个饥寒交迫,一个个破衣烂衫,一双双红肿溃烂的赤脚,爷爷佝偻的身子,二伯已白了的双鬓,大伯娘一双粗大裂口的双手。
如花忍不住了,眼泪就那么飞了出来。
成季礼、秦双他们赶着牛车过来时,如花已控制住了情绪,跟粮铺送土豆和红薯的人说了声,让他们卸完货了到她家去,她给他们安排着吃顿饭。
接着,就带着成季礼、秦双、大柱子到了自家的院子,只有赵氏和二个女儿在家,伍立文由李强背着,送去崔氏的家里了,柳氏和如梅也跟了过去。
从山上摘板粟的人也纷纷得了消息,凡是家中有去服徭役的,都跑来给如花说了声,今天先回家了,如花都同意了,叫二河继续给还留着在山上摘板粟的人计数。
冬娃子和他的十六个小孩团队,纷纷把采来的芥菜送了来,也都匆匆地回了家。
安排好成季礼和秦双、刘小四他们,又叫赵婶和李大喜她们给粮铺送土豆的赶车人和成季礼他们准备饭菜,如花则拉着李小喜,准备着食材。
“明天镇子上的铺子开张,你们来的倒是及时,明天都跟着去帮忙。怎么样?这次打算谁留下?”
成季礼他们都吃完了,如花带他和刘小四、秦双、大柱子到书屋里坐着,问着成季礼他们几个。
成季礼笑了,说:“带了三个来,到时候看哪两个更好些,就留哪两个。”
如花挑了挑眉,看向大柱子和刘小四、秦双,就说:“这么说你们三个都想留下?”
刘小忙点头,“是啊。”
大柱子也“呵呵”地笑着,粗声粗气地说:“我要留下,跟着少东家多学点东西。”
秦双最后一个开口,还是有些腼腆,说道:“我哥也想来的,可他们都要来,我哥看成掌柜带着三个新来的伙计,怕有事,就叫我来了。我也想留下的,少东家。”
如花笑笑,说:“府城不待着,都想往县上跑,嗯,好吧,你们就好好表现,到时候择优留下。”
和成季礼他们又说一会儿明天铺子开张的事和此次他们带来的东西,以及这次要他们带回去的货,半个时辰后,如花想着崔氏那边也该哭笑着认亲结束了,她是该去看看了。
毕竟躲的开相认的悲喜,团圆的聚餐是不能避开的。
叫大柱子、刘小四、秦双帮着李大喜、李小喜姐妹,把家里的大饭桌抬了,搬了椅子,如花带着赵婶和成季礼,提着几个食盒,来到了爷爷家的院子。
“来,搬进来,放这里。”
如花张罗着,让把桌子摆好,又放了椅子,这才把食盒里做好的饭菜汤端了出来摆上桌。
“爹,你和爷爷、奶奶都说了一会儿话了吧,来,带大伯、大伯娘、二伯、二婶、小叔都过来,咱们今天一家团聚,好好坐着吃顿团圆饭。表哥、森堂哥、杏儿姐,家里还有些菜呢,你们跟赵婶他们回去取过来,赵婶你们就和项师傅他们父子一起吃吧,不用管这边了。”
伍立文脸上的泪还没擦呢,看到如花这边摆好了饭菜,就叫如花,“如花,过来,爹,这就是我的二闺女,叫如花。如花,叫爷爷,这是大伯娘,这是二伯。”
如花过去,脆生生地叫了“爷爷,大伯娘,二伯。”
“嗳。”爷爷吴和邦擦着泪,连忙应了。
二伯吴立德笑着说道:“我们进村时就见了的,这闺女是个好的。”
大伯娘周氏把如花拉进怀里,笑呵呵地对吴立贤说:“他爹,这闺女在码头时就见过,是个善心的,给了药和吃的,这青子才没丢了命。就是我们几个,也因为这闺女的药和红糖姜水补了不少气力呢。”
崔氏和吴立贤也频频点头,吴立贤说:“可不是,咱家如花可能干呢,村口那个面条铺子看到了吧,是如花给咱家置办着开的,那压面机可好使了,面条还是好几色的,我一天压的面条不比志森几个小的少,县上和镇上的酒楼、大户人家,都赶了马车来咱这儿买面条呢。”
吴立德吃惊地看着如花。
楼氏扯了下丈夫的衣袖,吴立德忙问:“身子咋样啊?”
那边杏儿有些愤恨地瞟了一眼楼氏。
楼氏微微地笑着,温柔地说道:“好着呢,如花成天地给咱家送牛奶、鸡蛋来给我补身体,院子里的鸡都是如花买了送来的,我们都吃了好几只鸡了,就是兔子和黄狼儿肉、猪肉也送了不少,咱家现在几乎天天有肉吃呢。”
停了下,楼氏又说:“还有志森,现在每晚和东子都到三叔家,跟着志勤、如花他们学认字写字呢,杏儿也学了些,你瞧杏儿和志森身上的衣服,都是三弟妹他们送的。”
吴立武半天插不上话,忙摸索着,崔氏见了,忙扶住了小儿子。
“爹,三哥的如花还带我和大哥去县上瞧大夫了,大夫说大哥的身子补养补养就好了,都给我们开了药了。爹、二哥、大嫂,你们替我们高兴不?”
吴和邦和周氏的眼睛一亮,吴立德听了,也欣喜地追问:“真的?太好了,咱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要是大哥和小弟你们都好了,那咱家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吴立武撇了下嘴,拧着好看的剑眉说道:“什么是咱家上辈子修来的福,这是咱们的小如花带来的福气,她要不是这么能干,哪能带着咱家这一家老小的赚到银子,哪能让咱家天天有肉吃,不再饥寒交迫的。二哥,你可说错了,是如花,是小如花给咱的福。”
如花连连摆手,对着众人说:“哎哟喂,各位长辈们,咱别在这儿夸我了好吗?爷爷、大伯娘、二伯这么远的路回来了,咱就先让他们洗洗手,一家人陪着他们吃顿团圆饭,别让爷爷他们饿着了。我看我哥他们也快回来了,桔子姐、杏儿姐,别愣着呀,快去给爷爷、大伯娘、二伯烧锅热水去,洗一洗,咱先吃饭。”
“嗳。”
“好嘞。”
桔子和杏儿答应着就奔到厨屋里去烧热水了,周氏和吴立德见了,都看向自家的丈夫和妻子。
周氏是个爽朗的性子,就直接说:“哟,我家这老羞答答的桔子居然变得爽利起来了,还有杏儿,也不似个小刺猬了。”
东子笑着,说:“大舅母,还不是如花妹妹调教的,学了不少东西,这见识多了,人就更能干了。”
吴立德摸了摸如花的脑袋,说道:“路上遇到成掌柜他们时,看到你们带的棉衣棉鞋,我们这还不相信呢,你们家的日子过的这么好了。现如今回了家,看到的,再加上听你奶奶、二婶他们说的,二伯真是谢谢你和你爹娘了。三弟,三弟妹,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回了村,怕是这些日子娘带着一家老小的日子不好过啊。”
伍立文又红了眼,说:“二哥说啥呢,我这是孝敬自己的爹娘,帮衬自己的兄弟,咋地还要你这个当哥哥的谢呢?再别说了。”
柳氏也说:“二哥莫客气,咱都是一家人,以前不知道我孩子他爹的这些事,所以一直没能早早地找你们,看一看。真是对不住的很,如花说的对,今天是咱家团圆的好日子,咱都别再掉泪了,娘,你也别哭了,爹和二哥、大嫂回来了,咱们高兴,来,我家如花都把饭菜准备好了,你们都得赏个脸尝尝。不是我这当娘的不害臊要夸自个儿的闺女,可实话实说,我这二闺女样样能干,这一桌子菜瞧着都是她亲自做的,味道不用吃就能闻出来,绝对鲜香美味。来,都上桌入座。”
杏儿和桔子烧好了水端了个盆过来,吴和邦、周氏、吴立德都洗了手洗了脸,众人落座的时候,志勤几个也回来了,志森在院子口一直瞧着,拦了他们赶的驴车,把他们带了进来。
志勤三个路上就看到了些还在陆续回村的服徭役的村民,于是,进了门,见到了吴和邦、周氏和吴立德,马上上前给吴和邦跪下,叫了声“爷爷。”
柳氏扶着伍立文坐下了,他现在这腿还不能着地。
看儿子们都跪着给吴和邦磕头,柳氏就指着一一介绍着,“爹,我家二个闺女您老都见过了,这是三个小子,这是老大志勤,今年十三了,这是老二志学,今年十岁,这是老小志曦,今年七岁。现在都在镇子上的学堂,跟着梅夫子读书呢。”
吴和邦激动地抹了一把眼泪,说:“好好好,都是好小子,快起来,快起来,仔细别脏了衣裳。”
柳氏又带志勤三个去叫了大伯娘周氏和二伯吴立德,三个人都规矩地行了礼。
周氏一一看了,就说:“码头上见过,都是好孩子,心可善呢。”
志勤三个这才发现,在码头上抱着那个少年的妇人,正巧是大伯娘,不仅有些感叹,有缘千里来相会,却是对面相见不相识啊。
亲人见面总会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等一家人都坐在桌前吃上饭时,饭菜都是又热了一遍的了。
“天晚了,立文,你带着媳妇和孩子们都回去吧,不是听说明天还要忙活镇上铺子开张的事呢,快回去,早点歇了,都落户在村子里了,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聊。立德,你三弟腿伤着呢,你给背回去吧。”
吴和邦下了指示,这边如花家确实明天还得早早去忙铺子开张的事,所以,伍立文和柳氏都起了身,看二哥要背自己,伍立文忙说:“二哥,不用背的,我能走。”
吴立德说:“放心,你二哥的身子骨好呢,你别担心二哥会把你摔了。”
志学却插着话说:“二伯,不用背了,院子里就停着我家的驴车,把我爹扶上车就行,我们赶车回去。”
“哦,就是就是,二哥,你快回去歇着吧,这几个月,可是受了不少罪了。”
伍立文推着吴立德,让他进屋,吴立德见有驴车,也就再没坚持,拍了拍伍立文的肩膀,说:“等明天忙完了,二哥去你家瞧瞧去。”
“好,好,我在家准备好好酒等爹和二哥来,把大哥和小弟也带上,咱四兄弟和爹好好喝几杯。”
翌日,十月二十八。
昨天的风雪早早散了,今天的地面上只结了些冰,除了田里还有些雪迹外,路上找不到任何昨天曾下过雪的痕迹。
天还蒙蒙亮时,伍立文一家子赶着自家的两辆驴车两辆牛车,拉了换上新衣新裤的吴和邦和崔氏、周氏、吴立德和桔子、杏儿、东子,往镇上去。家中只留了眼睛不方便的吴立武和大肚子的楼氏,面条铺子里有志森和吴立贤守着。
因为这个月的沐休已经休过了,所以志勤三兄弟,还是没能赶上参加自家店铺的开张,乖乖地一起坐着车去学堂下了车读书去了。
成季礼带着刘小四、秦双、大柱子早一步和如花一起去了镇子上,一品酒楼的张小一则和伍立文他们一起出发,他的车子上坐着族长和村长,还有伍立文和项东、项方父子。
众人聚集在店铺前面,周围已围了不少看开张热闹的百姓,如花和伍立文正说着话,等着吉时。这边却传来给县令的车轿开路的锣鼓,围观的百姓忙让出一条道来。
如花看到打头在前急行着的是张捕头,便和张掌柜、东子忙迎了上去。
张捕头见了如花,忙说:“如花,快,县令大人来给你家店铺主持开张礼来了,你快叫你家人来迎接。”
东子愣了下,如花已“哦”地一声,转身跑了回去,张掌柜和东子忙也跟了上去。
“爹、娘,孙县令亲自来主持咱家店铺的开张礼了,你们快随我去迎接,村长伯伯,快,你也快跟上。”
一听县令大人来了,还是来为自家的店铺主持开张礼的,伍立文和柳氏都又惊又喜,一旁的吴和邦忙说:“老二,快背了你三弟去,他这腿脚不方便,儿媳妇啊,你也快去啊,不能让县令大人等着咱的。”
“哦。”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吴立德背起伍立文就往前走。
这边如花拉了一把也愣住的村长吴立山,催促着:“村长伯伯,快啊,你去了要代表咱大吴村说几句话的。”
“啊,说话?我说啥啊?”
族长瞧着大儿子有些懵了,忙一把扯住他,低声在他耳边交待了几句,吴立山这才被如花拉着小跑一路,到街口去迎县令大人了。
在街口时,路边的人都下了跪,跪迎县令大人,县令大人的官轿也落了轿,伍立文他们也快速地跪下。
伍立文激动地说着:“草民伍立文携家人参见县令大人。”
如花推了一把吴立山,吴立山忙急急地说:“草民,草民是大吴村的村长吴立山,草民参见县令大人。”
孙继科步出轿子,缓缓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右手轻抬,说了声:“不必多礼,都请起。”说完,快步走到伍立文身前,亲自虚扶了伍立文一把。
两边的百姓也都纷纷地高喊:“参见县令大人。”
孙继科一挥手,大声地说:“各位乡亲父老,免礼,都请起来吧。”
伍立文看了眼孙县令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谦逊恭敬地对孙县令说:“孙县令亲来主持草民家店铺的开张礼,草民荣幸之至,大人,这边请。”
吴和邦已叫东子把伍立文的拐给悄悄地拿了过来,东子给吴立德,吴立德转手交给了伍立文,伍立文拄着拐,引着孙县令往店铺门口走去。
张掌柜则安排了点炮竹的人,等县令和随行的衙役们都到了店铺前,这才点燃了炮竹。
“吉时到,请县令孙大人和店铺东家伍老爷一起揭幕。”
张掌柜高声一喊,众人纷纷鼓掌喝彩。
接着,张掌柜又请孙县令给大家讲几句,孙县令一点头,答应了。
“各位,今日是伍家丽人坊店铺开张大吉的好日子,本官特来恭贺,希望伍家生意兴隆,为南柳镇,为彭田县,为颖州府,乃至全国的百姓制作出更多更好的便民货品,造福一方百姓,也希望镇上、县上的商家,和伍家互惠互利,共同进步,共同造福百姓。”
南柳镇上有些身份的人家,得到消息后,纷纷赶了过来,只看到孙县令由一群人陪着进了丽人坊铺子,便都派了随从去挤着打探消息。
带着孙县令、方师爷、吴主簿等人参观了铺子,张掌柜和如花在旁,亲自给众人介绍了店铺里经营的各种绣活品种,待到一众人等都参观完了。
伍立文忙邀请孙县令和方师爷、吴主簿等人一起去定好的福惠居酒楼用膳。
孙县令微微地笑着,说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去赴宴了,由方师爷和吴主簿代劳,伍老爷见谅。”
伍立文忙说:“不敢,不敢,是草民逾越了,不可耽误了大人的公务,大人请便,大人请便。”
孙县令坐着官轿在一阵开道的锣鼓中走了,留下了县衙的方师爷和吴主簿,张捕头等一众衙役也护卫着孙县令一起离开了。
伍立文和吴主簿见过面又说过话,打的交道算多些,可这位方师爷还是头一次见,头一次打交道,于是,也不敢怠慢,和村长吴立山一起请了方师爷和吴主簿往福惠居酒楼订的包席上去。
如花怕伍立文应付不了这种场面,便请了族长和张掌柜一起跟着去了。
那些来晚了的镇中有头脸的人,也纷纷地进铺子参观了一圈后,就追着去了福惠居酒楼,他们想着,孙县令走了,怎么地也得在方师爷和吴主簿面前去露露脸,打探一下这伍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孙县令来这彭田县当县令,还从未出席过任何商家的宴请,今日居然余尊屈贵地来给伍家主持开张礼,这其中的意喻可得把握准了。
张掌柜走了,如花自然得把店铺负责起来,充当着掌柜的角色,而孟娘子和安掌柜、成季礼掌柜也纷纷在一旁帮着忙,更有刘小四、秦双、大柱子这几个熟悉货品业务的,马上就带着新招来的三个伙计,把场面撑了起来。
有些一进铺子就看到中国结的人,喜欢之余就立刻买了去。而有些在如花的介绍下,更是给家里人每人买了一双手套,店铺开张的第一日,就非常热闹,进店的客人没有空手而归的。
柳氏陪着公爹吴和邦和婆婆崔氏,如梅和杏儿、东子也去帮忙招呼客人,特别是杏儿,在颖州府的铺子开张时就帮过忙,这次就更是熟门熟路的,看到有客人进店,就主动地去招呼着,小嘴噼哩啪啦的一阵,客人就把她介绍的东西都买了去。
看的周氏不停地咋舌,对柳氏说:“这杏儿跟着如花就是不一样了,你瞧我家桔子,虽说比以前不那么羞涩了,可招呼起客人来,还是差了许多。”
吴立德却说:“大嫂,桔子绣活好,作坊能抵上事呢,这点杏儿可就比不上桔子的。”
“各位,丽人坊在县城后天也将开一家店铺,届时,还请各位转告在县城的亲朋,去光顾一下,多谢各位了。”
如花看准机会,都会向来店的客人宣传县城丽人坊开张的消息。
孟娘子、安掌柜听了,也纷纷效仿着如花,给光顾的客人介绍货品时,顺带着提一句丽人坊和伍家铺子在县城开张的事情。
伍立文他们在福惠居酒楼招待完来恭贺的人后,回到丽人坊店铺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由孙县令牵头,为丽人坊联系了楚郡府府城的几家商户,丽人坊和粉条作坊里的货品,年前要供给楚郡府约是作坊里三分之一的量。
“太好了,我就知道是好事,正好村里去服徭役的人都回来了,爹,咱们就再招一些工人,争取除了把订货的单子都完成外,再备上一些货,若有商家再续订货的,咱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慌手慌脚的。”
“好,一切听你的。”
如花点点头,看了看爷爷、二伯、村长等人,想了下就说:“村长伯伯,这招人的事你还得替我们把把关,一是要吃苦肯干的,二是要信守承诺不偷奸耍滑的。你看看村里哪家困难,哪家可靠,就给我们推荐推荐。”
村长吴立山这次答应的飞快,“好啊,好啊,要说啊,咱村子上还是不错的,没有那坏心眼、嘴巴碎的人,都老实肯干着呢,就是日子苦机会少,这才吃不饱穿不暖的,你家这作坊一开,可是为他们找了条活路呢。”
第一天开张,有县令的亲自主持,比如花早先预估的营业额多出来三成,这令如花非常满意,想着干脆明天写份请柬,送到县衙去,邀请孙县令后天,也就十月三十日去主持县上丽人坊和伍家铺子的开张礼。
是的,本来打算县上的铺子在十月三十开丽人坊,十一月初六开伍家铺子,可后来如花仔细盘算了一下,现在人手足够,仙粉店的麻辣汤底料什么的都准备充足了,店里的厨师只负责煮个粉的事,所以就决定把丽人坊和伍家铺子、伍家仙粉店一起开张,两家铺子紧挨着,方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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