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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臻脸色一变,连忙用内力帮楚风荷把衣衫烘干,回头冷冷的说道:“昭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昭阳一脸的泫然欲泣,十分抱歉的看着楚风荷,忙不迭的解释道:“皇嫂,昭阳不是故意的,皇嫂不会怪罪昭阳吧?”
楚风荷强忍着溢出来直到胸口的恶心,不要怪她,虽然此时的昭阳十分的惹人怜爱,可是她不能将她想象成为她曾经爱过的人。
太恶心了!
齐臻的声音冰霜般冷凝:“你觉得荷儿是没事儿的样子么?”
这一身衣衫纵使被他烘干,也算是毁了,风荷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昭阳所做之事,是他极端厌恶之事,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针对楚风荷的人!
昭阳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的看了一眼衣衫已经干了,只留下一圈茶渍,盯着楚风荷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无奈楚风荷低眉臻首,昭阳无奈,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皇兄:“昭阳……真的不是故意的,皇兄,你们要帮昭阳做主啊!”
“弟妹,既然昭阳都认错了,你就原谅她吧,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而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八弟又何必动怒呢?”
接收到昭阳公主求救的眼神,别的皇子都没有说话,唯独齐璋微笑着张口,神情十分自然,就像是在调节纠纷一般,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公主,都是兄妹,何苦这么的小题大做呢?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本来就是昭阳公主的错,在皇子们的角度看来,分明是昭阳公主用了内力将茶几掀翻,但是在别人看来就不一样了,那是昭阳公主摔到,碰到了茶几,所以舆论就能站到她这一边。
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这些皇兄们都是是不关系高高挂起的人,于是她的眼泪低落下来:“太子哥哥,你千万不要怪罪八哥,八哥只是心疼八皇嫂而已。”
“太子殿下,若是我走到你跟前,将你的茶几掀到你脸上,你可会开心?这个荷儿和昭阳公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参与其中?”齐臻丝毫不以为意的反唇相讥。
于是所有人看照样能的目光都变为了同情,看来皇家果然无真情!逍遥王的嘴巴果真是不饶人!
“八哥,太子哥哥不过是为昭阳妹妹说了一句话,而且昭阳妹妹也道歉了,你就不要在为难她了吧?”说话的是九皇子齐琚,齐琚生的俊美,略偏阴柔,整张脸白嫩细腻,性格也有些软绵,说出来的话更加没有力道。
“八皇嫂,你就饶了昭阳这一遭吧!至于你的这身衣衫,昭阳一定会赔你的!”昭阳公主再一次求情道,一双膝盖微微弯曲,作为皇家之人,哪怕是对自己的皇嫂,逍遥王的王妃,这样的道歉已经到了极限。
楚风荷一点儿不都想让昭阳公主再在这里恶心自己,她这会儿真心不想看到这样的人,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本王妃原谅你了!”
衣裳不用她赔,她只求她不在恶心自己了就好!
昭阳公主显然不想放过楚风荷,盈盈款款的朝她一拜,说道:“昭阳谢皇嫂的宽宏大量!照样听说皇嫂来自民间,一直通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民间技艺,若是八皇嫂原谅了昭阳,就请八皇嫂展示一下,可以么?”
昭阳公主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楚风荷,愣是把楚风荷盯出一身冷汗来,楚风荷心底又是冷笑,这个ewan,果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哪有人撞了人家,还要人家表演的!
“昭阳,既然荷儿原谅了你,这所谓赔偿我们得说清楚了!”齐臻微微一叹,很是装模作样的说道,“若是这一身衣衫让昭阳赔到倾家荡产,做兄长的也不忍心啊,不过既然你说了,作为皇室子弟,就该懂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吧?”
“八皇兄真爱开玩笑!”昭阳公主不疑有他,不过还是被齐臻说的莫名其妙,一件衣衫而已,怎么可能会让她倾家荡产了呢?
她的宫里面,父皇赏的各种东西加起来,总不可能连一间衣服都不值!
齐臻微微一笑,乌黑的瞳仁里面闪过一丝嘲讽,温文而笑:“也怪不得照样不认识,这,衣衫的质地乃是东海鲛人泪未干之时抽丝织成,一块手帕都是价值千金,再加上衣衫上的花儿乃本王亲手所绣,绣线用的是孔雀尾羽毛捻丝而成的,上面缀饰的珠宝每一颗都是纯净无比,价值难以衡量。这些还不够昭阳倾家荡产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楚风荷的身上,只见她身上的衣衫质地轻盈透明却又浑沌,上面的绣线堪称珍品,就连绣艺大齐最好的绣娘都要自惭形秽,这一间衣衫,当为稀世珍宝也不为过!
昭阳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青白交替,煞是好看,这要多少钱才能?
所有人不由得感叹,苍龙堡真的是财大气粗啊!鲛人丝都可以拿来做衣衫!要是到那布料冬暖夏凉,一丝一线都是宝贝啊!
楚风荷微微一笑,她还不知道这件衣衫还有这么的来历呢!
齐绝在上面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被自己最厌恶的儿子刁难了,唇角微微的下钩,十分的不悦:“昭阳,过来!”
“父皇袒护昭阳也未免太过了,不如这件衣衫就由父皇来陪好了!”齐臻面无表情的看着齐绝,冷冷的说道。
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气,这逍遥王也太胆大了,居然让皇上赔东西,天下千古第一人啊!逍遥王和逍遥王妃这一对夫妻,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
“父皇,这件衣衫刚做好的时候,有人愿意用十万两黄金来购买呢……”楚风荷脸上露出微微淡淡的笑容,十分抱歉的说道。
当然,这件衣衫是齐臻亲手所绣,自然不会有人来买,但是此时这句话说出来,却是没有人不信!
可是,十万两黄金,逍遥王妃难不成要掏空国库么?
“八弟,八弟妹,苍龙堡富可敌国,难不成还在乎这点儿钱?”齐璋看不过眼了,因为他觉得,齐绝百年之后,那国库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现在齐绝要动十万两黄金,无疑像是割他的肉一般。
“太子皇兄此言差矣,所谓奸商奸商,自然是无商不奸,奸商的钱都是一点一滴的笼络来的,奸商也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更可况,十万两黄金既然在太子皇兄这里叫这点儿钱,想必太子皇兄肯帮昭阳出这笔钱了!”齐臻挑挑眉,那意思是说,你既然说苍龙堡了,那么好,我就是一介商人,商人的目的就是赚钱,既然你说十万两黄金是一点儿钱,那么就拿出来给我看看!
齐琚看到如此有趣的齐臻,这么一副奸商的面孔,还如此伏低做小的声音,神态还如此认真,认不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齐琚笑了之后,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凌王齐瑶年纪是在场皇子中年纪最小的,笑的最是夸张,平日里没有见过八哥,没想到八皇兄就然是这么个妙人,脑子里想着,竟然将这句话顺嘴溜了出来!
齐璋怔怔的看着齐臻,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哪儿来那么多钱赔偿?
“人说,亲兄弟明算帐,不知道这句话父皇认不认可呢?儿臣虽然钱多,但都是存给荷儿和两个宝贝的,养家真的很不容易啊!”齐臻笑着说道。
齐绝表情平和,内心却从知道齐臻便是苍龙堡主的惊愕中久久的没回恢复过来,若他一早知道,绝对不会允许苍龙堡在江南做大!
要知道那苍龙堡在江南就是土皇帝,若不是之前只有五千军士,光拼财力大齐皇朝和苍龙堡对峙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不过区区一介商人,他并不放在眼里,如今苍龙堡的尊主竟然是当朝皇子,被封亲王,若是等他百年之后,恐怕自己的儿子无论哪个也镇不住!
“臻儿,我记得苍龙堡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交过赋税吧?那赋税应该可以抵得过荷儿的这件衣裳了,就不要在逼迫昭阳和太子了!”齐绝微微一笑,唇角撇了一下,弧度几不可见。
“父皇,当初可是你亲自下旨免了苍龙堡的赋税的。”齐臻倚在紫香檀木的玲珑雕花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靠着,丰润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似笑非笑。
一国帝皇,金口玉言,怎么能够朝令夕改?
若这会儿齐绝敢说他从未下过这样的令,他下一步就可以把当初的恩旨拿出来!
含着笑的齐臻长眉轻轻的挑着,千湖水波的双眸和乌黑的发丝越发的光华潋滟,一双红唇艳红的微微扯开,美的令人神魂颠倒。
在场的很多女子都被齐臻的这抹笑诱发的心律失常,但鉴于他和王妃刚才的表现,却是没有人敢再肖想。
昭阳公主十分无奈,眼泪扑簌簌掉落,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楚风荷:“八皇嫂,都是我的错……”
人家公主都这么诚实的认错了,要是在不拿出来一个解决方案,岂不是对不起她这个倾情演出?
楚风荷闻言笑容十分的真诚,和煦如三月的春风:“其实就算是鲛绡丝织就的衣衫也不算什么,穿到身上也就是一间衣衫而已,虽然这一杯茶一杯酒泼上去,就把鲛绡丝原来的纹理都给毁了。
只是这茶水泼的地方刚好是王爷给我绣的花团,若是昭阳公主真心道歉,这需要将这一份情意补偿回来即可,我也不需要你赔偿什么银子,毕竟金银什么的太俗。
我听说昭阳公主有一个孔雀牌,极有灵性,能洗冤除孽,用它和这件衣衫放在一起,也算是给这件衣衫上的轻易一个交代……”
昭阳公主闻言脸上连半分血色也没有了,要知道那孔雀牌是父皇因为三千年的那场大劫给她护身的,如今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基本上好了,可是仍然离不开那孔雀牌,她这次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楚风荷,没想到竟然被她轻飘飘的反击了,而且,这种委屈求全的风格,不属于凌风荷。
可是,孔雀牌,昭阳公主抬起头,正好看到齐绝变幻莫测的面容……
身形一晃,口里不自主的拒绝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昭阳公主就是不想赔偿,也说不出来个理由,齐臻看着狡黠如狐狸的楚风荷,他也知道昭阳公主的身份,所以,对这种绝对不能让她养好伤的要求,自然是万分的支持。
齐臻的唇角勾着醉人的笑容,根本都掩饰不住,风荷这一招用的好,那昭阳公主绝对不会说出孔雀牌的真实效用,看了身边的小女人一眼,这把人逼到角落的风荷,还真是可爱。
楚风荷给了齐臻一个眼尾,却没有停止思量,孔雀牌原本是楚国皇后代代相传的宝贝,如今被皇帝的了送给昭阳公主,可见齐绝对昭阳的重视,至于为什么重视,楚风荷到现在仍然想不通为什么。
古代的公主再娇养也不过是联姻的工具,齐绝竟然对一个女儿掏心掏肺,她是不是该说齐绝是一个慈父呢?
但无论如何,她娘亲的东西,她一定会一样一样的收回来!
看着昭阳公主的神色,嗯,最起码表面上没有恢复过来,她缓慢的敛起笑容:“昭阳公主莫非是不舍得么?
不过是一个青蓝玉牌而已,价值恐怕远远抵不上我身上的这身鲛绡丝,我不过是听说之后有些好奇,才想着拿来一看。
既然昭阳公主不舍得,那我便是没办法了,我总不能夺人所爱,只是不知道这十万两黄金到底是由谁付呢?”
楚风荷说完话,视线在齐绝,昭阳,以及齐璋身上逡巡了一遍,似乎在询问他们的意见。
齐璋感受到那个眼神之后,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口,只当没有看到她的眼神。
楚风荷微微一笑,倾城绝色,话语柔柔,可偏偏将那天之娇女逼的无路可走。原因楚风荷自然是十分清楚的,眼前这个皮囊里面的灵魂很是看不起中国文化,所以纵使她再努力学习,也改变不了自己坑人反被坑的事实。
众人一听逍遥王妃要的不过是一个青蓝色的玉牌,都觉得这王妃的见识实在是浅短,虽说是黄金有价玉无价,但是十万两黄金怎么都会比那一块玉牌来的重要。
于是下面就多了一些窃窃私语。
昭阳公主回眸看着齐绝,目光哀恸,泪水盈盈,一滴一滴的落到自己水红色的罗裙上,晕染出深色的花朵,柔弱之态尽显。
就连夜王齐玠看了昭阳公主如此之态夜市于心不忍,这个妹妹虽然被父皇娇宠,可是在宫内人缘颇好,没有一丝骄纵:“八弟妹何苦这样咄咄逼人,牙齿还有咬到嘴唇的时候,你这样真的有失皇家风范。”
楚风荷笑了笑:“我的裙子被脏污到如此,那茶水刚才还是滚烫的,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我还能笑的如此灿烂?夜王爷,你知道为什么么?”
夜王莫名其妙的看着楚风荷,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昭阳都已经哭了,你还要如何作态?”
“自小我无父无母,师父就教我欠了别人的是要还的,别人欠了自己的是要要回来的,昭阳公主弄坏我的衣衫,我们不让她赔偿,只要一个小小的玉牌,已经是十分的宽宏大量的了。
我只是一介平民,不知道何谓皇家风范,王爷也从来没有教我。我之所以笑的如此灿烂,还是因为师父教的,别人越是欺负你,你就要越是笑的灿烂,装柔弱什么的只能得到同情,而得不到应有的尊严!”楚风荷十分无奈的对夜王解释道。
楚风荷的眼睛里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让夜王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能在那双眸子里面无所遁形,她说的话很是平和,偏偏能让一众皇室众人下不来台,夜王愣了半天,还是没有考虑出来该如何反驳,他总不能说昭阳不要尊严了吧?
大皇子齐玢被封为胤王,因为年纪最长的原因,面孔上多了几分的成熟,当下将夜王拉回了座位,笑着说道:“今日本事八弟妹的好日子,你可别把八弟妹弄哭了,要不然看八弟怎么会饶了你?”
齐臻握了握楚风荷的手,静静的等着齐绝发话,今日这美味佳肴,恐怕是只有一半人能真心享用吧!
齐绝的思绪仍然沉浸在刚才的那曲舞中,袁贵妃轻轻的提醒他看看昭阳,齐绝仰起头看着昭阳,他哪里见过自己最坚强的女儿露出这样的梨花带雨之态?
抿着唇思索了一下,朝着昭阳公主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下手掐了一下袁贵妃腰间的肉:“既然逍遥王妃喜欢,朕就将那玉牌赐给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皇上隆恩!”楚风荷微笑着站起来躬身行礼,那玉牌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推辞的。
“先别急着谢恩,朕的话可是才刚说了一半!”齐绝看着站起来的楚风荷,以及那几乎和袁贵妃一模一样的面容,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一身的清冷和倔强,正式袁贵妃所缺少的。
“刚才你把逍遥王府的侍妾都处理了,朕将她们赐进来的时候,是没有给名分不错,但是朕赐的侧妃,你总不会也要拒绝吧?”齐臻脸上微微带着冷意,说出来的话也丝毫没有感情,公事公办的感觉。
“我虽然是一介平民,但是皇命不可违这句话还是知道的。我并不想死,所以绝对不会抗旨不遵,这点儿请父皇放心。”玉牌到手,楚风荷心情很好,微笑着说道。
秦若惜么?
楚风荷偏了偏脑袋,看向勇毅侯府女眷的方向,恰好捕捉到了秦若惜脸上的一抹惊喜,看来那日挽福楼的教训真的还是太小了!
“没想到逍遥王妃虽是平民,还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呢!”秦贵妃听到皇上提起自己的侄女儿,想到秦若惜今后要跟眼前的女子争宠,冷笑一声说道。
“贵妃娘娘谬赞了,皇上和昭阳公主欠债必还,才是真正的宽宏大量呢!”齐臻句句离不开钱,偏偏那一身谪仙的气派让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的铜臭!
他是在向众人展示,他就是爱钱怎么了?
“可是我们还是有些赔呢,这鲛绡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织出来一匹呢!”楚风荷悠悠的叹道,仿佛他们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所有人听到都忍不住想笑,这逍遥王妃还真是可爱,明明是她提出的要玉牌,偏偏对自己的一身衣衫如此的不舍得。
只有齐臻知道,风荷心中是在痛惜他亲手绣上去的荷花。
杨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齐臻,再看看楚风荷,暗地里咬了咬牙齿,说道:“本宫今日带出来一件备用的冰雪蚕丝天然红的宫装,若逍遥王妃不嫌弃,就当作是今日的见面礼吧!”
这冰雪天蚕天然红,就是天蚕在吐尽最后的丝的时候,最后的一部分被天蚕的心血染成了娇媚的红色,用这最后一段捻丝纺织,最后作成一件宫装,至少得一年的时间,杨皇后这一生估计也只有这么一件这样的衣裳。
楚风荷的眸子淡然无波,杨皇后看上了苍龙堡的财势,想要用这件衣裳在帮昭阳公主还了这份情,也向众人表明了她的大度的确堪当国母。
“无功不受禄,父皇已经将玉牌给了我,我便不能再要皇后娘娘的东西了!”她握着手里的帕子,轻声而笑。
杨皇后的眸色一转:“本宫是正宫皇后,你便也依着臻儿的叫法,叫本宫一声母后吧!这件衣裳不是本宫替昭阳赔的,而是母后的一番心意,难不成你还要拒绝么?”
“既然母后如此爱重,虽然那冰雪天蚕的天然红比不上鲛绡丝,但一件衣裳也是价值万金,荷儿便不要推迟了!”齐臻微微一笑,杨皇后让他站队,好啊,他就排排站,多好!
楚风荷觉得齐臻要比她狠多了,用她身上这件普通蚕丝的以上换一件冰蚕丝的衣衫,还外带一块玉牌,摩挲着手里那块刚从昭阳公主手里得来的孔雀牌,青蓝碧透,价值连城,多值!
杨皇后的贴身宫女带着换完衣服的她重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对楚风荷的美貌再一次的惊叹!
楚风荷不经常穿红色,特别是这种略微嫩嫩的红色,瑰丽明艳却又不失温柔活泼,衣衫的裙角绣着大朵大朵的各色牡丹,雍容华贵偏生穿在楚风荷身上又多了一丝俏皮,楚风荷的神态本来是清冷的,这暖暖的红色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入了凡尘,那双清凉的瞳仁此刻闪烁着温凉的笑意,所有人都在这热热的正午瞬间心里都划过一抹舒服的沁凉。
齐璋看到这样的楚风荷心内只叹可惜,不知却怎么想到了当年大殿上的秦思思,似乎也是有着这般的眼神。
“逍遥王妃来自民间,想必也会很多民间的技艺,不如为朕表演一番如何?让朕也知道这民间都有什么风俗人情。”齐绝看着如此惊艳的楚风荷目光一缩,这分明就是那个人!掐着袁贵妃的大手猛地收紧,袁贵妃极力忍着,却最终没能忍住,轻轻的呻吟出声。
齐绝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放开了手,他不能对这张脸太过狠毒。
“臣妾遵命!”楚风荷抬眸,看到昭阳公主的眸光微亮,想来刚才她演的那一场戏,就是等着她占了上风的时候在逼着自己去表演吧!
只可惜演技太过拙劣。
不就是想让她表演埙么?她就偏偏不去用!
对于这个表演,她早有准备,就算是齐绝不说,她也是要主动献艺的。能看到齐绝的脸色不停的变化,不也是人间的一场乐事么?
轻轻击掌,立刻就有两个婢女抬出一张大大的桌子来,整个桌体由烨木制成,面板则是上好的梧桐木,楚风荷轻轻的拿起琴竹,轻轻敲打试了一下音。
悦耳灵动,这是这胡乱敲击的几声给众人的感觉。
齐绝一看到这张琴,本来冷静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蝴蝶琴!他有二十多年没有听到蝴蝶琴的演奏了!
心没有节操频率的死命跳着,面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狰狞。
楚风荷没有看他,试了音之后,便专心于眼前的蝴蝶琴上,琴竹不停地变幻出方位,奏出一曲千古名曲,正是《将军令》。
边关长风,笛声清冷
大漠落日,残月当空
日夜听马蹄,随梦入故里
手中三尺青锋,枕边盼归家书
定斩敌将首级,凯旋入皇城
抱朝廷!争峥嵘!
楚风荷嫣然一笑,手下琴声婉转豪放,节奏时散时整,宫调多变,音浪跌宕起伏,以一柄蝴蝶琴奏出这样的乐曲,音乐抑扬顿挫,音浪错落有致,细腻却击打着人心。
琴音如涓涓细流,潺潺不止,偏又将出征之时的豪迈描画的淋漓尽致,瑟瑟风声紧,惊涛拍岸时!
没错,这就是当年楚国亡国之时,齐绝御驾亲征的最后一场战役上,楚国皇后亲自站在城楼上为将士们壮行的将军令!
齐绝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那双手死死的抓着袁贵妃,袁贵妃的眼泪留了下来,却再也不敢吭声。
“这是江南的小调,父皇若是不喜欢,儿臣可以让荷儿停下来!”齐臻看着齐绝脸色变化,抿了一口茶说道。
齐绝仿若充耳不闻,忽然将手里的袁贵妃一下子抛起来,一甩身走到楚风荷跟前,大声的嘶吼道:“他就有那么好!凭什么这种时候了,你还是不愿意放弃她!凭什么!”
那声音凄厉异常,有一种毁天灭地的黑暗简直要把整个主厅给笼罩了,正在欣赏这美妙琴音的人们被突然的变故给打乱,惊愕的看着突然发狂的皇上。
只有勇毅侯的脸色未变,当日攻破楚国时,他清楚的知道楚后所弹的曲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皇上仍然念念不忘。
看到楚风荷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了那是他养在侯府里九年的女儿秦思思,也是楚后的女儿楚风荷,造化果真是弄人啊!
秦晋仰头将桌上的一壶酒整个灌进自个儿喉咙,唇间的一笑却是十分的苍白,筠雅,我终于还是没能让你的女儿过上普通人的日子,我是不是真的很无能?
他果真没有用啊,只给她五年的幸福童年,没想到他的疼爱竟然引发了后院之人的嫉妒心理,后来的四年,他都不知道秦思思在侯府里过得什么日子。
直到绮梅求着他把小公主放出去,他才惊觉自己的错误,他这一生都是错啊!三年前她回来,他仍然没有给她保护,想必,小公主要恨死他了吧?
他笑得凄凉,隐约还有几滴眼泪和下巴上的酒汇在一处。
齐臻看到了秦晋的异样,心中咯噔一跳,首先就想道,这秦晋恐怕是刚来的时候就认出了楚风荷,怪不得他一直看着秦若惜,没让那女人过来骚扰风荷。
“那楚濂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为他,值得你这般为他!筠雅!筠雅!他不值得,不值得啊!”又是一声大吼,将逍遥王府的所有鸟雀全部惊散,齐绝好像是失了魂一般,飘渺的步子一步一斜的朝外面走去。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发疯,二十多年,足够朝中换一拨臣子了,当年朝堂上立着的人,最后只剩下了秦晋一人。
知道当年之事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而已,这些人里面,有齐臻,有楚风荷,至于别人,应该是不多的吧!
楚风荷想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却是没想到情况会是这么的惨烈,齐臻喃喃的声音随着风传进主厅,所有人都听得到悲伤。
足够愣了一盏茶的时间,大厅之中的人才反应过来出现了什么情况,所有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楚风荷,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楚风荷冷然一笑,楚国的百万百姓,绝对不会原谅他!就算是他当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也只是成功了的吴三桂而已!
齐臻走到中央,揽着楚风荷大步离开了宴会,扬声说道:“荷儿不过是演奏一曲,就受了如此惊吓,今日之事跟荷儿没有半分关系,皇上发疯,你们做臣子的还不快去找!”
“璋儿,还不快去拦住你的父皇!”齐绝的声音已经慢慢的到达逍遥王府的大门,杨皇后连忙的着急说道。
齐璋正准备主动请缨,杨皇后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连忙带着御林军去追皇上去了,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这阵仗是要追杀谁谁呢。
“皇后娘娘,你瞧瞧那逍遥王妃,简直是横行霸道,把皇上惹怒癫狂,就这么走人了,皇家怎么能容得这么放肆的人!”秦贵妃一直都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
杨皇后叹了口气:“也不能怪那孩子。”还有一句她没说,这是皇上的心病!她始终都记得她是怎么嫁给皇上的。
纵然她妒恨袁贵妃,可是他更恨那个害的皇上一声不敲她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心底最重要的是齐璋,所以,就算她恼皇上,还是要尽力为齐璋拉拢逍遥王。
“娘娘说的是,可是那逍遥王妃不过是一介平民,居然能在皇上面前横行无忌,不给她一些处罚,我也实在是看不过眼……”秦贵妃的眼睛瞧着自己的侄女儿,恨声说道。
“是不是平民,谁又知道呢?”杨皇后脸上薄薄凉凉的,没有笑容,也没有渗人的冰寒。
袁贵妃的腰间疼痛得直不起来,却强忍着冷冷的看着杨皇后和秦贵妃,皇上是宠她,但是都把她当作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来宠爱,一旦清醒,她的腰就会被他死死的掐!
想着想着,眸中不自觉的溢出愤恨来,凭什么自己受尽苦楚,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绝对不甘心!
杨皇后将袁贵妃的脸色看在眼里,嗓音轻柔不带丝毫的感情,很有上位者的威严:“众位卿家都请回吧,皇上受了一些刺激,逍遥王妃受了惊吓,也招待不了大家了!”
在场的人只有杨皇后的地位最高,所以她一发话,参加宴会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皇子公主们跟在这群嫔妃后面走在人群的前面。
却没有人注意,昭阳公主却没有跟出来。
昭阳公主的神态此刻冰冷无比,她没有想到这位逍遥王妃竟然弹了一曲蝴蝶琴,更没想到父皇会受这么大的刺激!
可是现在他分明就从那女子的眼神里确定出他就是风荷,他想他应该没有认错!
所以说他对楚风荷的感情并没有十分真挚,就像齐臻,就像柳千云,甚至张子阳和齐琛,都在第一眼见到恢复容貌的楚风荷的时候就认出了她,而她则要再三确定还不敢肯定!
所以说,他对楚风荷的,那根本就不是爱,而是刻到骨子里的偏执!
若深爱,哪怕是那个人面目全非,也能在第一眼的时候认出来!
“公主,那逍遥王妃可是你要找的人?”昭阳公主身边的一个绿衣婢女轻声的问道。
昭阳公主眸光微微闪动,这个婢女是她前几日出宫的时候从白一云的手里救出来的,还没有查清楚她的来历:“绿儿,本宫的事,是你可以过问的么?不要忘了是我把你救出来的!”
不错,那绿衣婢女正式武功被楚风荷废掉的明玉倩,当日她被楚风荷十几枚银针封穴,因为炼化灵魂而得来的阴戾随着针尖慢慢的散去,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武功毁在了那几根银针上!
失去武功的她像是废人一样睡了三天三夜,那白一云竟然也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可是她睡醒的时候,却看到了白一云色眯眯的眼光,那天的耻辱,她永远都记得,脑中不自觉又闪现出那受辱的片段。
那淫邪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前,在她看到自个儿衣衫被换掉之后,彻底的不淡定了。
她白嫩的肌肤,都被这个人看光了,当下恼羞成怒,挥拳就打向白一云!可是她没有了武功,那拳头软绵绵的就像是调情一般,白一云抓着她打过去的小手,笑眯眯的看着她:“放心,这三天我没有碰你!”
明玉倩提起的愤怒泄了下去,只要他没有玷污他,就好。她仍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
可是没想到白一云的下一句话却将她打到谷底:“我不喜欢上一具没有直觉的尸体,那样的事情,只有两个人两情相悦才有趣不是麽?”
话音一落,那白一云就将手抚上她的双肩,贪婪的抚摸着她的曲线,明玉倩惊恐,却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想要尖叫,可是这偏僻的小院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到。
白一云的手越来越放肆,将她身上的所有衣物没有耐心的全部撕扯干净,从她的脖颈处向下,狠狠的揉捏着她最柔软的地方,竟然还发出一丝兴奋的低吼。
“美人就是美人,摸起来真的不一样!”
明玉倩泪流满面的请求白一云放过她,当初是她把金沙河里的他救出来的,他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但是白一云说完那句话,就不顾明玉倩的哀求,狠狠的将她蹂躏了一遍又一遍,知道她的嗓子嘶哑,全身酸痛,白一云瘫软倒地为止。
明玉倩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的泛呕,她竟然在那蹂躏中感受到了飘飘欲仙!这绝对是最大的耻辱!
若不是后来遇到了昭阳公主,恐怕她就会成了白一云的禁脔,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楚风荷所赐!
所以,此仇不共戴天!
若不是楚风荷将白一云推进金沙河,她绝对不会遇上他!也绝对不会遭受如此侮辱!
就算是昭阳公主让她亲手一剑穿了白一云的胸膛,也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发什么呆?快点儿跟上!”昭阳公主的声音很是不耐烦,这个绿儿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