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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乔绎像是经历了一场恐怖的梦魇,他仍心有余悸,冷汗滚滚而下。
爆发的力量让他一下坐了起来,但还未来的及品味梦中残余的恐惧,随之而来的便是全身虚弱一般的疼痛。一下,乔绎又重重跌落回地面上。
后背传来冰冷的钝痛感,几乎瞬间,乔绎就觉察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对劲。至少,他绝对不是在原来的医院。如果在,路之南绝对不会让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嚎什么!”有人传来怒喝声,只是这声音略微带了些回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乔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他紧紧咬着牙关,将疼痛的呜咽全部咽入喉咙之中。但很快,除却身体的不适,脑中另外一份记忆立刻突兀的冒出,企图击溃他本身的意志。
“呜!”乔绎捂住了脑袋,剧烈的疼痛让他将嘴唇咬的血迹斑斑。
疼痛经历了半个小时,当记忆消化完毕,乔绎整个人也失去所有的力气。他蜷缩着身体,大口呼吸着浑浊的空气,企图让虚软的自己好受一些。
“小乖。”有人悄悄挪过来,慢慢抱了抱乔绎的脑袋。而后,乔绎感觉对方往自己嘴里塞了点东西,对方做的很小心,似乎怕引起别人的关注。
乔绎依旧没有反抗的力气,任由对方塞进去的东西在他嘴中慢慢融化。有些甜滋滋,又有些略微的苦涩,乔绎的口腔自动分泌出唾液。
嗯,乔绎可以肯定,那是一小块黑巧克力。
或许是巧克力渐渐给了乔绎一些能量,又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后,乔绎有了坐起来的力道。
觉察到了乔绎的动作,刚才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小乖,我扶你。”
对方扶着他,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乔绎坐好后,平稳了一会儿呼吸之后,才为自己这次的遭遇无奈起来。
根据他脑中的记忆得知,他的处境并不美妙。因为现在,是末世开始之后的第八个月。
是的,末世。丧尸遍地,无数人类被感染,然后沦为只知道啃噬血肉的怪物。
丧尸,以前乔绎只在一些世界的影视资料中看到过。当然,那些影视,都是人类编造出来的。他所记得,那些电影中的丧尸,有能进化的,也有十分脆弱爆头就能死亡的。
很可惜的是这个末世的丧尸,就是属于能进化的。事实上,在末世开始之后前三月内,呆呆傻傻的丧尸并不能给人类造成多了危险,除非碰到丧尸潮的倒霉蛋。
但很显然,有些丧尸强化了。他们或者力量更大,或者速度更快等,总之,他们也在快速适应这个世界,以便争取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权。
这些暂且不管,乔绎从脑中的记忆得知他现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张落雨,从小就有自闭症。幸而他的父母是小有资产的中产阶级,因而并没有放弃张落雨。反而为了张落雨,放弃了生育二胎的想法,全身心照顾这个唯一的儿子。
在末世爆发的那一天,张落雨的父亲生日。他的母亲买了蛋糕,他的父亲特意提前从公司下班,急匆匆而又甜蜜蜜的回到家中。
切蛋糕的时候,张落雨的父亲频频咳嗽,最后到吃蛋糕的时候,更是咳嗽的厉害。张落雨的母亲嗔怪对方不注意身体,去卧室给他父亲拿咳嗽药水。
悲剧,就在这一刻发生。
张落雨的父亲咳嗽的渐渐弯了腰,而后没有了动静。张落雨睁着双目,片刻后大哭起来。
他的母亲从卧室中跑出来,看到的却是张落雨的父亲直起身,咆哮着向着儿子咬去。幸好,他被前面的凳子绊倒,当头的蛋糕和桌子砸落下来,阻止了他的行动。
张落雨的母亲疯狂的扑过来,她扯了张落雨开始往外跑,想着到外面去报警。但很快,她听到了隔壁邻居的狗疯狂的叫声,没一会儿,有人捂着血淋淋的手打开门跑出了。
张落雨的母亲有着敏锐的嗅觉,她立刻觉察到了情况的不对头。她扯着张落雨,忍住心中的恐惧,带着张落雨跑到车库,想着先开车离开再说。
再之后,她很快发现,事情的发生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整个世界像是在崩溃,政府和警察不见了踪迹。
当汽车的油开始耗尽,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逃亡之后,她不得不带着张落雨躲入一家小卖店之中。小卖店中,还有一对小情侣,两个售货员,一个小姑娘和两个年轻男子。这些人是在末世开始的时候,刚好在小卖店中买东西。
而后,这些人在小卖店生存了一段时间之后,利用小卖店之中一台老式的收音机听到了一则消息。政府打算全面撤出这座城市,七天之内,希望还幸存的人员到城西的国际饭店集合。到时有军队负责护送,将民众护送到安全区域。
于是,张落雨一行人再次启程。但他们一路,显然极为不顺。一路上,又有人加入,也有人不断因为各种意外而死亡。
但在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很不幸的遇到了一群丧尸潮。因为大批的人赶往城西,因而引发的丧尸也不断往城西聚拢。
当时,数千的丧尸就从高楼大厦之中蹿出来,已经发展到数百人的队伍顿时一哄而散。哭嚎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最后,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这个地下通道较为狭窄,而且是单向通道。最美妙的是另外一侧通道的入口竟然被一辆翻车的小轿车堵死了!
于是,在有人的惊呼声之中,靠近地下通道的人疯狂一般涌入这个地下通道。垃圾桶、车床板、木头,石块、一辆辆挡在梗横在路边的自行车和摩托车,全部被疯狂求生的人群搬过来堵住另外一道入口。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三十几个人已经躲入到了地下通道之中。但同样的,还有十几个人刚才因为忙着拦住丧尸,争取给他们堵住入口的时间,这会儿竟然被堵在了外面!
这个时候,在发愣了几秒之后,人性的自私劣根性被演绎的淋漓尽致。外面的人咒骂起来,愤怒而咆哮着重新开始拆开入口。
而里面的人,也愤怒起来。不管老幼,他们赤红着双眼,寻着一个个小的缝隙,拿木棒等捅着那些企图重新打开入口的人。
死啊,怎么不去死,任何阻挡自己活下来的人,都去死啊!
最终,在庞当的丧尸群之下,外面的人终究败下阵来。里面的人,赢了。
丧尸始终在外面徘徊不去,当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开始愈发压抑。当第七天过去的时候,终于有人大声的哭嚎出来。
但是没多久,这人就被人敲晕。
他们不能发出声音,否则会引来丧尸的撞击入口护栏。
第九日,这三十几个人中最强壮的几个中年人开始收缴食物。他们说,收缴食物是为了定点分配,是为了大家好。
有人顺从,有人不愿。但不愿意的,立刻被打的无法动弹。于是,所有人开始屈服。
张落雨和他母亲幸运的也躲入到了地下室之中,他们身上是有食物的。三瓶八宝粥,十几颗大白兔奶糖和五块巧克力,两瓶矿泉水和一瓶可乐。
他的母亲是个睿智的女人,知道无法反抗之后,顺从的把食物都上交了上去。
他们无法出去,三十几个人的吃喝拉撒都集中在这条十几米长的地下通道之中。排泄物导致空气很快变的糟糕,于是,有人专门拦出一块区域用作废弃物的堆放。但这作用,并不是很明显。
日子一天天过去,食物的分配开始减少。直到,再也没有食物分配。
饥肠辘辘的人群,眼睛开始冒出绿光。但剩余的食物被那几个男人把持着,其中两人有匕首,其余大部分人又都是妇孺和少年,于是便并不敢反抗。
当饥饿要将人逼疯的时候,寂静寒冷的某一个夜晚,最好的位置处,传来了暧昧的低沉呻/吟之声。
第二天,一个女孩得到了两块饼干。所有人看这个女孩的眼神,变的很奇怪。
但是这天晚上,悄悄起身的女孩身影,多了起来。断粮的第四天,看着已经饿晕的张落雨,他的母亲咬着牙也走上同一条路。
她虽然没有年轻女孩的年龄,但这个女人有手段有风韵,很快成其中一个男人的固定性伴侣。
张落雨又活了过来,因为需要两份食物,张落雨的母亲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半个月之后,当食物开始真正告罄,已经有几人饿死。他们的尸体,被随意扔进排泄物之中。
那些男人开始进行最后的疯狂,等待死亡的过程中,他们开始疯狂的折磨张落雨的母亲,以及那些女孩们。
本就有自卑症的张落雨啊啊大哭着,他抱着母亲的手臂,不知所措的像个疯子。终于,当张落雨的母亲闭上眼失去生命的那一刻时,一切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那时的张落雨,已经将自己的十只手指啃的面目全非。
他哭嚎着抱着母亲赤/裸的身体,像个疯子,不准任何人靠近他。
于是,有人堵住了他的嘴。至于,他要抱着一具尸体,自然不会有人去管他。他们只把张落雨赶到最靠近排泄物的地方,随便他自生自灭。
又是几天,饿到极致的人眼睛开始冒绿光。不知道是谁,最先对着张落雨怀中的尸体吞咽了口水。
当夜晚开始来临,半夜的时候,咯吱咯吱啃咬的声音响起。
第二天,又有人饿死了。但是这个人的大腿上,出现了几道血淋淋的压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提倡把尸体扔进排泄区。心照不宣的,还活着的人都带着兽性的目光看着这具新鲜的尸体。
最终,这具尸体一天天变成一件骨架之后,这才被人扔到排泄区域。
乔绎回忆着脑中的记忆,猛的捂住胃部干呕起来。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悄悄往他嘴中塞了一小块饼干。
乔绎偷偷看了眼对方,记忆中,这人叫马乐乐。是个女孩,但长相英气,说话也辣,穿着也和男生差不多,没人知道她是女孩。
马乐乐对张落雨有好感,她还偷偷藏了食物。张落雨能活到现在,除开他的母亲,这位马乐乐功不可没。
值得一说的是,小乖是张落雨的小名。他的父母从小一直这么叫他,而后,马乐乐也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