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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感叹,却也只能感叹。
拥有时或许不自觉,等到分开了才能看清自己到底有多少不足,有些人或许会为了一个人改变,可另一个人却没有义务要一直等到他变好。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即使那些你曾以为坚不可摧的永恒。
喝了几杯,大家还是有些不放心,去了魏宇森的公寓,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还好周岩想得周到,事先拿了他在酒吧的备用钥匙,打开门就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家里早已乱成一团,找了一圈,在他家里的小酒吧里找到了他,整个人伏在吧台上,不省人事。手臂旁边是他和沐小溪早年的合照,两个人都很青涩,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这张照片,但他们都知道,他心里那种痛确是无论如何也安慰不了的。
张萧然和林怀深把他扶到床上,其余人开始帮他整理了下房间,等到一切整理好,大家商量了一下,张萧然今天先留下来照顾他,其余人之后轮流着来,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渡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日子。
因为当你忽然发现你为了某个人一直在变好,她是你的希望与动力,而某一天,你彻底失去了她,失去了动力来源,你会茫然失措,找不到自己方向,更不知道自己改变的意义何在。
之后的几天,大家都轮流着来他家照看他,他很少说话,总是喝酒,喝完就睡,睡醒又喝,谁都劝不住。
苏子墨去参加了沐小溪的婚礼,她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但她看上去却很幸福,也很平静,那一刻,她心里只剩祝福。
有些人在你生命里出现,只是为了帮你成长,教会你许多的爱与道理。但他不会陪你走到最后,完成了这个使命,他就会离开。但你不会孤独,因为变得更好的你,会有一个更好的人来陪你走完人生。
沐小溪和她都找到了她们的更好,她相信魏宇森会。许念白和宁哲航也会。
错过终是过。
大年初七是苏子墨生日,她一向不喜欢过这种日子,总觉得麻烦,小时候倒是很喜欢,因为可以趁机收到很多很多礼物,长大了就觉得无所谓了,也幸好是在过年期间,不用刻意准备什么,收点大人给的红包就算过了。
沈煜衡是初四才回来的,一回来就带着她走了无数亲戚,他家的,她家的,各种聚会,各种饭局,加上魏宇森还在颓废中,一切都让她头疼。
终于到晚上十点多才闲下来回家,一打开门,满室的玫瑰与气球,客厅终究还用彩色的玫瑰拼了个“生日快乐”字样,让她震惊不小,还没来得及转身,他整个人就从背后缠了过来,低磁的声音抵在耳边,“虽然你明令禁止不再刻意过生日,不过,我可能还是不太能做到。”
“你今天不是都跟我在一起,哪里有时间搞这些?”她微微侧头追问。
他如实交代,“张唯林做的,我让他制造点惊喜。”声音似有些无奈,“哪知就搞成这样了。”
苏子墨摊摊手,“沈先生,你说像你这样的老板,手底下员工是不是整天都得叫苦连天?”挣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大过年把人叫过来就为了做这种无聊小事,我是张助理一定要弄个你的小人扎扎,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他关了门,然后动作优雅地坐到她旁边,无谓道,“他老板也是大过年还在异地忙碌,我还特意提前给他放了假,年终奖也翻倍,他要是敢有怨言,回头就让他卷被子走人。”随即正色道:“何况,你的生日,哪里是无聊小事了?”
“子墨,你知不知道,我曾无数次感谢上帝,感谢他让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感谢他,让我遇到你。”他的声音越发温柔,眼神也越发深邃,“所以你的生日,我当然要重视。”
她轻轻笑了笑,主动去吻了吻他的脸,“沈先生,你的肉麻话倒是越发顺口了。”
他倾身过来,一步步将她逼退,最终被沙发靠背挡住退路,他唇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能达到目的就成。”
说是给她过生日,除了一屋子的玫瑰花和气球,最后得便宜的还不是他。
就连床上也用玫瑰花瓣铺了一个大大的红心,这种老梗真是让她无力吐槽,不过一整晚玫瑰花那种清香的味道始终萦绕在身边。
跌二天一早起来,叫了钟点工打扫了好久才清除了那些花,不用再走亲访友,两个人决定出去逛逛,两个人牵着手走在c市人潮拥挤的古街,忽然觉得有些久违。
他们很少一起出来逛街,两个人工作都很忙,下了班也喜欢宅在家里,而且苏子墨知道他不喜欢逛街,所以每每逛街都是拉上好友,像今天这样两个人一起出来闲逛,不知道隔了多久。
路过初识时起冲突的那家书画店,他毫不犹豫拉着她走了进去,老板一看是他,立刻微笑着走过来,“沈先生好久不见,最近有不少新作品,拿给你看看?”
沈煜衡轻轻点头,然后拉着她坐在一边的藤椅上,老板拿过来好几副字画,他表情严肃地开始研究起来,苏子墨百无聊赖地在一旁打量店内。
第一次来的时候,满心都在他和佛珠身上,自然无暇这间店,仔细看看,这家店倒是装潢得很是精致,看了看墙上的一些书画,竟无一例外全是真品,让她震惊不小。
书画店她从小跟着爷爷也逛过不少,大都真假参半,生意人,始终也是以利益为重,何况还有很多人只喜欢买赝品,自然不愁销路,第一次看到只卖真迹的店,实在难得。老板穿着长衫,倒是别有几分清高,一看便知识圈内人。
研究半天,他选好了两幅山水画,竟然都是爷爷的弟子窦叔叔的墨宝。从书画店出来,他有些感慨,“可惜苏老师封笔了。”
苏子墨倒是没什么感觉,“没什么可惜的,名利他上半辈子就双收了,现在他过得很好就行。”
沈煜衡点点头,“也是,上了年纪,就什么都能看开了。”随即牵住她的手,看着她轻声说,
“你爷爷也是性情中人,和你奶奶的故事在上一辈口中更是成为佳谈。”
奶奶是她上初中时因病去世的,从那个时候起,爷爷就再也不肯提笔,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也经常问爷爷为什么不肯再画,爷爷就很淡很淡地笑笑,摸着她的头发说:“因为以前你奶奶在,我每画完一幅画就第一个让她看,她总会笑着说很好。而现在,忽然觉得画什么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苏子墨笑了笑,“我奶奶以前就是个大小姐,后来家族遭到迫害就没落了,不过她还是从来没有遭受过任何苦难,因为就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我爷爷,我爷爷让她一生都继续当着大小姐,从我记事起,我奶奶每每发脾气,我爷爷就总是一脸笑呵呵地看着她,从来没有一句异议,只可惜奶奶去得太早。”
三言两语,已足够深刻。
“动荡时代的爱情,说起来总是感人的。”他也有些感慨。
“你送我的那副画,到时候我会搬去新家。”他牵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征询她的意见,“还是挂在床头怎样?”
苏子墨忽然好笑地看着他,“这么说起来,当初我还真是做了一笔无本生意,转了一阵,这幅画又回到了我手里。”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话说你当时不是已经对本大王动了歪心思吗,怎么不干脆直接把项目交给我,好顺便卖个人情?”
沈煜衡笑得深沉,“反正这幅画早晚会成为我们的共同财产,我为什么不提早享用?”
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过年也这么回事,吃吃喝喝走亲访友,各种聚会各种饭局,尤其像苏子墨这种人缘好的,和沈煜衡这种有无数业务来往和利益关系合作人的公司领导,从他回来起,两个人除了要拜访各自的亲友,还要分别去参加各种饭局,有时一晚就有好几个,简直恨不得能有分身术。
元宵节父亲那边的饭局上遇到宁叔叔,他无奈地说自己儿子不肯回家过年,还悄悄让苏子墨去劝劝宁哲航,让他回国来发展,说是当初好不容易再国内为他铺好了路,他却忽然要坚持再回去美国,怎么劝都没用。
苏子墨自然知道原因,面对宁叔叔也有几分愧疚,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因为公司最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苏子墨给员工放假也是到元宵节之后,而沈煜衡也因为之前香港项目一直加班,大年初九去公司露了下面,就又回家陪她了。
元宵节之后,不得不又各自开始忙碌起来。
听沈煜衡说,许念白调了职,不再外派,也准备在c市定居下来,念一也早到了念书的年纪,之前因为她也一直东奔西走,基本上念半个学期又得转学,这样对念一的成长与教育也不好。
虽然他跟许念白保证过除了正常的探视不会太打扰他们的生活,不过毕竟也是血肉亲情,沈伯父和许伯母都希望他们能留在自己能一眼看到的地方,而且她一个单身母亲还要上班,有时也难免抽不开身,他们都可以帮着照顾一下,最终还是跟许念白商量了一下,取得她同意后,托关系让她调了职,在电视台做固定记者。
虽然是在市内做固定记者,也难免会出差,年刚过,她就要被派去相距四个省的g市出差一个月,念一也已经开学,自然得留下来,许伯母自然很高兴揽下这个责任,因为念一每次过来最多只能待上一两天,这当然不能让她满足,这次正好可以趁机加深感情,也试探性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