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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鱼见吓唬熙若的目的达到了,便又换上一副温和善良的模样:“白九你看你,好好讲话不行吗?你看都把人吓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
说完佯装生气地嗔了白九一眼。
白九应声,走过去五大三粗地要将熙若扶起来,那气势汹汹的,感觉不像是去扶人而像是去打架的。
熙若见她过来,吓得腿都抖,连声道:“不用了不用了!”
原先瘫软的两条腿也瞬间来了力气,立马站了起来。
主仆三人往回走,走到沈若鱼的帐篷后,一道身影躲在他们背后的营帐后一闪而过,沈若鱼狐疑地回头去看,只捕捉到一块素白衣角。
沈若鱼眉心蹙了蹙,那衣角……莫名地让人联想起今日莫名其妙出现在康承行宫的素羽。
此次出行是大事,素羽一个江湖儿女,哪来的本事混进来的?
锦绣出来迎她,沈若鱼收回思绪,抬脚进了帐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些个想来害她的魑魅魍魉,不怕死就过来吧。
进了屋子,锦绣就赶忙把晚膳端上来:“公主怎么到现在才回到,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公主快吃吧。”
沈若鱼刚拿起筷子就想起来一件事,看向锦绣:“王兄不知吃了没,你去把王兄一并叫过来用膳吧。”
“太子殿下不过来了,”锦绣笑道,“楚皇在行宫里专门辟了一处开设晚宴,一众有头有脸的大臣女眷们都在。”锦绣说着便压低了声音:“听说太子殿下多次向楚皇提出要将当年那一纸婚约做废,而楚皇的意思,是北笙公主就算不嫁给离王,也必须得嫁在楚国皇室里,眼下朝廷都在猜楚皇会把公主嫁与哪一位皇子,
公主出席不论见到那位皇子都尴尬,还不如就这小院儿吃。”
沈若鱼点点头,自己过来和亲是当年北笙求和的筹码,楚国跟北笙打了一场仗,半块地都没割,就单单送了一个嫡公主过来当质子。
这么些年,北笙国力渐强,楚国改变政策要拉拢它,若是眼下连都让沈执箫领回去了,那楚国脸面何在?
换而言之,自己眼下倒成了众矢之的,王兄如此帮着自己,楚皇不管把自己赐给他哪一个儿子,王兄都会倾全力相助,那么就极有可能造成皇子叛乱,所以楚皇得仔仔细细地挑选能娶自己的人选。
此人,得拥有足够的实力,不会被北笙势力控制;又得对他足够忠心,日后不会逼宫造反。
当真是件费脑子的事情!
“沈月容呢,她去了吗?”沈若鱼问。
“我们公主是嫡公主,原本您不去,六公主也是不便去的,只是适才皇后那边着人传话要长国公夫人与宋少爷去参加晚宴的时候,长国公夫人正在六公主的帐篷里,便拉着她一起去了。”
锦绣说着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公主,说到底还不是个抱来的女儿,不过就是仗着宋家给她撑腰,一天到晚狠三狠四的!沈若鱼一听登时来了兴致,筷子一扔:“沈月容一家都去了,那我肯定也要跟着去看看,晚宴上那么多楚国的王爷大臣,总不能让宋家在上面把王兄的风头盖了过去!”说着便招呼起锦绣来,“速速来伺候本
公主更衣。”
锦绣不解:“可公主您去了也不管用啊,晚宴上都是男人们说话,您是能去帮太子殿下长脸子还是怎样?”
沈若鱼贼兮兮一笑,十分得意:“我不能帮王兄长脸,但是我能去丢沈月容的脸啊!”
白九点头称赞:“公主这等想法真是妙极!”锦绣见白九非但不拦着,还在一边加油打气都快哭了,连忙抱住沈若鱼,苦口婆心地劝:“公主可不能去胡闹,北笙公主出门在外就是一体,六公主若是脸面全无,别人只会说北笙公主没有礼教,公主啊,
您可千万不能把脸丢到国际上啊!”
然而沈若鱼想干的事从来就没人能拦得住,让白九掰开锦绣,自己亲自去换了一套衣服,再回来教导着锦绣。“北笙公主在外是一体不错,可是沈月容却不顾情面先一步动手害我,既然都她不想顾全北笙公主在外面的脸面了,我还担心这个做什么?自己不要脸的人,本公主自然不用帮她顾全脸面!白九,我们走!
”
白九应了一声便跟着沈若鱼往外走,沈若鱼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滞,回头看着那一桌饭菜奸笑一声:“白九,把饭菜都打包带着!”
白九顿时一懵,主子这不就是去赴宴吗?打包饭菜做什么,难不成是带到晚宴上吃?
白九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绝对不会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去赴宴还自带饭菜的,想必主子也不会……
结果沈若鱼坏笑着来了一句:“一会带给沈月容跟宋家人吃!”
嗯??
白九顿时一头黑线,自家主子这小算盘打得也……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人家那是在赴宴呐!那个脑子坏了的,会放着宴会上的酒席不吃,来吃您打包带过去的剩饭剩菜!
纵然是豪放如白九,也不太能接受沈若鱼赴宴还自带饭菜这种丢脸面的行为,然而沈若鱼铁了心要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白九只好在沈若鱼无数次眼神跟言语地催促下,不情不愿磨磨唧唧地打包了一桌的饭菜,跟着沈若鱼赴宴了。
宴会已经过了开场,等宾客到齐,酒菜都上桌了,皇上举起了酒杯,沈执箫举起了酒杯,一众王爷大臣都站起来举起了酒杯,把酒喝完,好了,大家开始看歌舞。
为了给沈执箫践行,楚皇特地交代了伶乐府依着北笙的惯例来安排歌舞。北笙女子比楚国女子更不羁些,歌舞也豪放不羁,露足露肩,年纪尚小的楚流鄞坐在底下看了一会,仰面坐着一阵邪笑,口无遮拦:“北笙的舞姬身段软得跟水似的,当真不似常人,哥,你觉得宫里那北笙
小蛮子,腰肢可也有这么软么?”
楚流鄞左右分别坐着楚以宸跟楚逸风,闻言,楚逸风递到口前的酒杯一滞,“啪”一声,酒杯清脆地落在桌上。楚流鄞觉得四周冷风扑面,一抬眼,楚逸风正幽幽地看着他,眸中邪光一炽:“本王觉得你最近皮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