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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不可能有人误食,无论是品相和气味都让人警惕。
服砒霜而中毒身亡者,大都是因为自杀。而温氏一家生意红火,日子富足,关键还有两个下人,怎没想也不像是日子过不下去想寻死吧?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也不会是收人胁迫强行服用。
从验尸结果来看,案情似乎进了死胡同。
据百姓所说,发现温家人尸体时,家中财务被一扫而光,有说明曾有人去过温家,而且极有可能是为了钱财。
这些,围观百姓的开始慌了。
因为昨日锦衣卫下达对两名江洋大盗的通缉令,李权没管,陈叔却按照的以往传统将江洋大盗的画像交由画师画了许多,并制成通缉官文粘贴在曲溪县各处。现在两个江洋大盗进入碧州的消息全城都知道。
如今温家五口尽皆死于非命,而且家中钱财一扫而光,实在不让不联想到会不会是两名江洋大盗所为。
百姓们忧心忡忡,那可是连皇宫都赶去的江洋大盗,这要是跑到曲溪县,哪儿还有安稳日子过?
李权心知百姓所忧,出言解释:“诸位,大家尽可放心。次绝非两个江洋大盗所为。大家想想,那可是连皇宫都能去的大盗,怎会对一户寻常人家下手,凭他们的能力怎看得起那一点儿温家的点点钱财?而且他们要取温家性命又的怎会用砒霜?”
李权所言让百姓稍稍宽慰,但还不能彻底放心。
“都没人见过江洋大盗的相貌,谁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手段?都说越厉害的人就越是有些怪癖,说不定对方还真就有如此怪癖呢?”
面对这种无厘头的疑问,李权也没法回答,只得拱手朝众人道:
“诸位,此时还得进一步确认,尸体就暂时置于曲溪县朝廷的停尸房。待案情有进一步变化,本官再告知大家。”
曲溪县好久没出现过这么大的案子了,百姓们离去的身影显得有些焦虑。
李权将尸首交给方大方二两个老衙役拖到停尸房,自己带着慕晚晴和王刚回到衙门。
公堂内只有三人,李权皱眉不展,拿着行令牌轻轻敲击着惊堂木。
前面当保长,七八天也发生不了什么事情,悠闲惯了。现在当县令,才来三天却接连遇事儿,突然的转变让李权应接不暇,遇到案子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王刚看着俊秀的小白脸,表情沉重。
方才对方验尸出尽风头,自己却一事无成。武功不如对方,查案可不能再输了!遂上前抱拳:
“大人,请将此事交予属下。”
五条人命,又疑点重重,这案子不简单,李权有些不放心,久久不答。
王刚火气上来,沉声道:“大人,我乃土生土长的曲溪人,对县中情况更加了解,此案由属下去查再合适不过。大人若不放心,就给属下三日时间,三日之内,不管破没破案,必给大人一个答复。”
“如此也好。王捕头一人人手不够,我让晚晴给你打下手可满意?”
“让他给我打下手?”王刚皱眉,随即又傲然点头,“再好不过!”
慕晚晴与李权心有灵犀,自然明白相公的意思,默默应允。
慕晚晴与王刚商量案情,李权难得有空,生怕再有事情找上自己,赶紧溜出县衙去县里街上溜达溜达。
因为突发命案,李权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走在曲溪县略显风尘的街上,一路走马观花,连过三条小巷,却没发现一家食铺的。
曲溪县不比碧州,百姓生活不是特别富足,愿意外出吃食的人不多,所以食铺自然就少。
如今闻名四方的温氏面馆也大门紧闭,曲溪县又少了一处让大家出门吃食的地方。
碧州境内,各村各县皆与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曲溪县和碧州碧溪村一样,因有一条曲溪而得名。
溪水曲折蜿蜒,流经县中大街小巷,将小县城的小肚小腹连成一气,较之碧州更显灵动。
李权如碧州一样,沿溪而行。
曲溪风景不如碧江华美宽广,也不似碧州那般繁华,却胜在清雅怡情。多处地方李权都觉得似曾相识,就像是一个缩小的碧江。溪边一草一木,一缕吐新之柳亦无甚差别。
溪边一拐角处,溪水有平稳变得湍急,水花声声如清脆欢快的琴曲。边上拍拍柳絮如姑娘长发佛风。小情调的景致让李权驻足在此。
举目四望,对岸一间低矮木屋一颗苍然古槐一面粗布小旗。小旗随风飘动,上放一个“面”字若隐若现。
倒不是那个“面”字吸引李权,而是溪边小木屋让李权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那张朴素却又与截然不同的脸,想到了双眸子那凝望远方时的坚持和期许。
有了目标后,李权重新移动步子,饶了好大一圈才到了对岸,再到那间不起眼的面馆的门口。
低矮的小木屋上有枣红新漆,油光敞亮,门口三两张木桌长凳,桌上木盒中筷子三两双,桌角油渍已干,怕是没几人来此光顾。
一路找来就此处一家面馆,李权不想再走便端了张凳子坐下,取出筷子喊道:
“店家,来一碗小面。”
木屋中有声音传出:“不好意思,小店关了,面不卖了。”
还有生意上门不做的?
李权正疑惑,忽觉那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天下口音相近的人何其多?李权也不在意,既然人家不做生意,自己再此也无意义。
李权起身正欲离开,木屋门忽然开了。
里面出来一人,花布头巾,米色布衣,灰色长裤,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穿着,但对方刚一出现在李权眼中,李权抬到一半的脚步瞬间停住,不可思议地张开嘴,一肚子的话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和李权一样,对方亦呆在了原地,背在肩上的包裹滑落,散在地上露出几粒碎银和衣物几件。
冥冥中自有天意,李权刚有所想便见到了所念之人,真不知是心念使然还是上天安排。
李权呆立很久,激动得声音发抖:“如……如花!”
一声“如花”让呆立的女子浑身一颤。
“如花!你怎么跑曲溪县来了?”李权喜上眉梢,的急不可耐地向对方靠近。
和李权的激动相反,如花却是一阵慌乱,十指紧扣,僵硬得不知该摆何种表情,但见李权向自己走来,如花一个转身,连掉在地上的包裹也不顾,径直回到屋中将房门紧闭。
“如花!你这是为何?”李权不解,接连敲门。
“李大人,你认错人了,民女不是如花。”
“你若不是如花怎知我是李大人?”李权气呼呼地吹着胡子。
“……”屋中再无回应。
一道薄薄的木门,挡不住李权对立面女子的感应,他甚至能想到如花正抵着门,心头小鹿乱窜有不知所措的模样。
“开门啊!如花你这是怎了?”
李权有些气恼,怎么说自己也跟如花经历过一场暴风雨,有过患难之情。而对方这些日子却都刻意躲着自己。
不管李权怎么说,如花在屋中怎么也不肯回应。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李权没有多说,而是一直在思考,思考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了很久,李权有些明白了,再次开口道:
“如花,你是不是还担心那夜暴风雨下对我的承诺?你别多想,那根本是一句玩笑话,算不得真的。所以,如花你快开门吧,咱们不是朋友么?”
屋中慌乱地紧咬红唇的如花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紧张之情渐渐平息。
李权说得不错,如花的心结就在于此,她所担心的便是雨夜之约,原以为是必死之局才胡乱答应了跟李权的约定。
现在听说那个约定不过一句玩笑话,心中担心自然消除,本该轻松,可不止怎的,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如花心头。
自己日日担心,夜夜记挂的约定竟是一句玩笑……
门板挡住的朴素脸颊挂上一丝自嘲的微笑,两行清泪不觉而下。
门外李权急得都快砸门而入了。
“nnD!怎么还不开门?”
李权又等了一会儿,见房门依旧紧闭,心想只要知道如花的住处就好,逼得太紧也是不好,决定先行离开,让如花好好缓口气。
李权有些沮丧,垂头耷耳地耳走在返回的路上。
没走几步,李权感觉有些不对。
如花出门为何要被包袱?生意也不做了,难道……
李权脸色一变,回身快步返回。
好在没有走远,回身片刻后远远看到木屋旁飘着的小旗时,就见如花背着包袱驻足门口犹豫不决。
“如花!”
隔着老远李权就大喊起来。
如花没想到李权去而复返,大惊之下又要回屋。
这次,李权没再给如花半点儿机会,提起内息,速度暴涨,瞬间就到了如花面前将其小手抓住!
“还想跑?!”
如花红着脸,倔强道:“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死都不放!”
“你再不放我告你轻薄!”
“嘿嘿,你去告啊!我就是县太爷。”
“无赖!流氓!牛皮糖!”
“哎,多叫几声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