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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页纸，决定了389班六十四人第一次月考的最终命运。
宣纸的苍白，油墨的浓黑，两者彻底融合的瞬间，也在注定六十多人高中三年的命运，再过一年以后，许多人会发现，这次考试的名次冥冥中影响了许多，如果有心的话，很多人更会发现，这一次考试就是在告诉许多人适不适合读高中。
没错，有的时候努力很重要，但是适不适合其实更重要。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命运一样，有的人读高中有某种天赋。
这两张纸最开始是电脑上的Excel表格，从一千多人的全校排名中，经过各种筛选条件后选出389班每个人的成绩来。
别看只有两页A4纸，上面却有每一个学生的各科成绩、总成绩、平均成绩、各科全校排名、总成绩全校排名、班级排名。
每一个学生在上面只是短短的一个名字，和长长的一行数据。
在拿到这两张纸之前，李南被胖胖（分管高一的副校长）叫过去谈了半个多小时的话。
当李南拿到这两张纸向着楼上走时，李南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打击，原本以为教书极为简单，谁能想到第一次就考砸了。
步伐沉重，行动缓慢，李南向着389班教室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脑子里一团乱麻，对接下来的讲课完全没有心情。
走进389班教室，李南站上讲台，全班寂静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班主任，等待命运的宣判。
语气，沉重：“这一次，我们班排名全校倒数第三。”
此话刚刚一出，389班开始欢呼：“又一个垫底的，又一个垫底的！”
看着欢呼的389班，李南一掌拍在了讲桌上，大吼一声：“你们高兴个屁啊！”
被这一下吓到的389班鸦雀无声，满堂寂静。
“你们知道什么就高兴，我们全班没有一个人缺考。但是比我们差的两个班，两个班都有人缺考，缺考算零分，但是要记入平均成绩！
392班有一个缺考，这个缺考的人只要考了，他们班平均分会增加十分，387班有两个缺考，具体情况我就不说了吧。如果这两个班所有人都考了，我们班，肯定！倒数！第一！”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一词一句地吼出来的，吼得李南青筋暴起。
389班全班不敢再说话了，准备好了这一节课都挨李南的批。
“一般的倒数也就算了，数学，英语，两个高考拉分的大科目，竟然全是倒数第一！反而地理政治等学科还可以，各位我求求你们，你们是理科班，就算将来要走一部分人，可大部分人是要留下来的，你们能不能放点心在理科身上。
化学，我教的，第九名。物理，邓元老师教的，邓老师还教着高三宏志班，不可能是老师问题，你们物理全校倒数第四。你们这是要闹那样？”李南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如今的情形，他也不想见到。
“没错，这一次月考，学校是抱着打击你们一下，让你们知道高中没那么容易的态度去的。题目出的确实难，但是再难别的班都能考好，我们班就考不好，我就奇怪了，难道我们班学生都是白痴吗？”
李南开始给自己擦眼泪，下面的学生全都低着头，被说的一句话都没有，原本因为倒数第三带来的喜悦消失全无。
看着这群垂头丧气的学生，李南忽然想起了高中时候自己班主任批自己班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那里懂那个老师的火。
可是批了那么多年下来，自己高考不也没考好，加了一个高四吗？
李南忽然不打算再批了，觉得这么骂人有什么用，不如继续讲课。
“算了，好好努力吧，考差了不重要，一个月后期中，还有机会。”李南略微有些失望地拿出书来开始讲新课，但也没有把这张死亡通知单放下去，这张通知单放下去，估计好多人这节课都没心思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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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一群人疯了一样地把成绩通知单拿下来看，几个人抢着看自己成绩排名，或悲伤，或高兴。
高兴的人疯了一样，悲伤的全都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恨不得天塌下来一般。
赵铭跟何柯坐在最后一排，短时间内根本别想拿到那张成绩通知单，他俩看着389班前面的人悲伤，高兴，内心也渐渐躁动紧张了起来。
原来，分数真的那么重要。
两张单子在教室里传来传去的，子锐已经去抢了，但是估计也抢不到。每张单子到了一个人手中至少都要个几分钟，将自己所有的数据全都看完才会给别人，不会简简单单地瞟一眼就放弃。
何柯和赵铭在后面越加无法静心下来。
“赵铭，你说，如果，我们考得很差会怎么样？”何柯问。
赵铭愣愣地摇头。
“我们还会是同桌吗？”何柯一手托腮，撑着自己的头看向赵铭。
赵铭还是摇头：“我甚至怀疑班主任会不会答应我们换位置。”
“为什么不答应？”何柯问。
赵铭：“因为他不开心，他一不开心就有可能反悔。”
惆怅的何柯看着赵铭，这才想起来，李南今天的表现，估计谁要是再和他说什么换位置，谁就是一个死字。
上面还是闹哄哄的，子锐抢了半天都没抢到，最后只看到自己的名次就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好多个垫底的！好多个垫底的！好多个垫底的！”子锐神经质一样的笑声再一次出现了！
最后一排的几人全部愣愣地看着下来的子锐，同时在猜：这货到底考了第几名。
“锐哥，你到底多少分？又考了第几？”赵铭问。
子锐的手搭在赵铭的肩上，强忍住自己不笑，最后还是笑了，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哈哈哈哈哈……”
“差不多得了吧，锐哥。”赵铭无奈地说。
“我告诉你……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班第四十七名……哈哈哈哈……”子锐已经快笑断气了。
虽说四十七不是什么好名次，但是对于全班倒数第一名的子锐来说，已经足够，不，是可以拿出去疯狂地炫耀了。
听到子锐的名次，其余几人对自己的名次有些谱了。
宁臣和诗扬咽了口唾沫：这么说，自己是五十多名，退步了！
何柯忽然问：“锐哥你到底考了多少分？”
“哈哈哈哈……四百六十七……哈哈哈哈……”子锐的笑声估计是没治了，还在不停地笑着。
何柯算了算，自己和周子锐差不多，那应该是五十名左右：“哈哈哈哈哈……”
见到何柯大笑起来的赵铭快要疯了，这是在搞什么，周围一个个的全都疯了，不是哭就是笑。
赵铭没有算自己的，毕竟他和子锐成绩差距过大，根本没办法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名。但是赵铭已经很高兴了，自己到底已经进步了不是吗？
上课铃声很快响了，物理老师在上面无聊地讲着课，下面的人还在看着成绩通知单。
这张单子，多少会提高对某些人的敬意，多少会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当单子出现在莫琪手里的时候，莫琪瞟了一眼：全班第二，全校一百五十八。
看到这个数字，莫琪微微皱眉，去找另外两个人的名次，对她而言，这两个人的名次更加重要。
潇眉拿到：全班第八，全校四百二。
潇眉叹了口气，对这个名次还是能理解，月考那几天她正好撞上了，作文写了一半就没写了，加上那几十分后足够了。
谢明拿到：全班第一，全校一百三十二。
谢明的内心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不是在上课，那他估计也要像子锐那样仰天大笑，现在，只能偷偷地掩着嘴笑了。
依伊拿到：全班三十二，全校九百四十五。她不禁看了另一个人的成绩，天啦，依伊暗叹一声，萧诗扬你用不着这样吧。
梦夕拿到：全班十六，全校六百八十四。她也看了另一个人的成绩，呵呵，梦夕想，惨不忍睹。
浴文拿到：全班三十八，全校一千零五十，他又看向了另一个人的成绩，瞬间悲伤了起来：难道自己将来要靠林梦夕？要吃软饭？
赵铭拿到：全班十一，全校五百二十三，何柯考多少不重要了，赵铭告诉自己，好位置已经有了。
赵铭想笑，这种感觉，就想是自己买好了房子等着娶媳妇。赵铭笑了，掩着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数学，全班第一，赵铭想笑，全校第八十三，赵铭完全想笑。赵铭又来看何柯的分数和名次，把每一科都记了下来。
诗扬拿到：全班最后一名，全校一千二百四十八，他还得再看向另一个人的成绩，更是伤心，什么位置都是假的，学渣之间，是没有选择位置的权利。
宁臣拿到：全班六十二名，全校一千二百三十一，欲哭无泪。
成绩单终于到了何柯的手里，她直接先看某个人的成绩：第十一名，嗯，还好还好，随后才看自己的成绩：第四十九名，嗯，不错不错。
成绩终于出来了，不过，令人揪心的事情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