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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方势力盘踞,混乱复杂的移民城里,那些各大帮派固定地盘之间的缓冲区域,由于各种原因形成了品流更为复杂混乱的三不管地带。{(<<[<<< 这种边缘地带是藏污纳垢的绝佳之地,无论白昼还是黑夜,随时都有一些不属于哪方组织的流莺、歹徒、行凶犯、瘾君子、毒贩和世界各地的通缉犯出没,移民城中层出不穷的各种罪案,究其出处,十之七八倒是源自此地,被称之为地狱中的后花园。
夜幕降临,霓虹灯亮起来了,大批形形**行迹诡秘的人物突然间幽灵般从地下冒出头来,在这样的地带----地狱后花园中活跃着。
阮井躲在一条脏污不堪的黝暗巷子里,坐在被雨水泡软了的垃圾袋和脏物中间偷偷地哭,他哭得很伤心,比母亲去世的时候还要伤心。
他一边无声地哭,一边大口地灌着酒,冰凉的啤酒和着泪水,从他腮边不停地洒漏到颈上,再流到背上、胸膛上,侵得他全身都冷冰冰的,他心里也是一片冰冷,充满了屈辱与绝望。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也在一边喝酒一边流着泪,不过,那是开心的泪,因为,英子怀孕了,他就要当父亲了。
阮井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高兴得要狂,但是英子却坚决要打掉肚里的孩子。
阮井第一次固执地跟英子争吵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两个人激烈地大吵了一场,甚至于他的脸都让英子抓破了,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也不松口。
最后英子被逼得没办法,哭着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令她受孕的另有其人。
阮井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英子以死相胁让他答应不去找人报复后,才终于说出那个人就是帮中的领黎大豪。
直愣愣地瞪着巷口透进来的灰黯灯光,阮井的心情亦灰蒙蒙一片。他爱英子,爱得胜过自己的生命,她是支撑自己奋斗的原动力,如果失去了她,阮井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阮井还在襁褓中时,正逢国内大乱,为了生活,父亲抛妻弃子只身前往异国找寻出路,谁知这一去就再无音讯。母亲不得已远离家乡改嫁他人,不知历尽了多少苦难才将他含辛茹苦拉扯大,三年前去世时才告知他实情,拿出一件信物叮嘱他一定要找到生身父亲。
凭着时隐时现,自己也不能灵活掌握的一些奇怪能力,阮井千辛万苦从越南偷渡到美国,甫来时他什么也不会,就连最简单的英语对话都不会说,差点饿死在街上,是一同偷渡过来的少女英子将他收留下来,去酒吧和夜总会陪酒、做舞女,总算维持了生计。
阮井无奈之下只得加入越南黑帮,吃尽苦头以命拼搏才勉强在洛杉矶移民城立下足来。虽然至今还没能寻访到生父的下落,但现在的日子却也逐渐安稳了许多,不仅有了心爱的女人,而且前段时间还得到了帮中高层人物的赏识,从一个最低层的小头目被提拔成为一个拥有自己街区地盘、油水颇为丰厚的执事,再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去砍砍杀杀,过着不知几时死于非命的刀口喋血生涯,堪称喜从天降。
很快地,车子有了,房子有了,阮井意气风志得意满,似乎看到了幸运女神在向自己热情地抛着媚眼,一心一意勾勒着美好幸福的新生活光明蓝图。
但突然间,幸运女神风情万种的媚眼变成了讥讽之极的白眼。这个打击令得阮井几乎了疯,他现在所享受的这一切,竟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用自己的**为他换来的。
根本不用过多思考,阮井就明白了自己突获升迁的来龙去脉----众所周知,越南帮领黎大豪能执掌帮中大权,完全是凭借他妻子家族的势力,因此黎大豪唯妻之命是从,畏之若虎,偶尔在外沾花拈草也是战战兢兢,唯恐走漏风声传入其妻耳中。无庸置疑,阮井坐火箭般的直升就是黎大豪为能长期秘密占有英子而开出的条件。
揭开面纱的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就象孔雀开屏,看起来无比美丽,然而从后面看,那美丽羽翎遮盖下的屁股却丑陋得让人无法面对。
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阮井全身冰冰凉凉,胸口却有一团火在灼烧,无情地炙烤着他的心脏,使得他一阵阵无法控制地着抖。
身旁到处置放着乱七八糟的空啤酒罐,阮井不知道自己灌了多少酒下肚,他很想醉,神智却始终无比清醒,无比的痛苦也始终如毒蛇般啮啃着他的心灵。
一听啤酒很快又倒空了,已喝得双眼赤红的阮井信手抛开,伸手在身下胡乱摸索到一听,摇了摇却是轻飘飘地,阮井恼怒地咒骂着,狠狠将它扔了出去。
啤酒罐远远地飞到黑暗中,在一声闷响后才“哐啷哐啷”地出滚动声。
黑暗里传出一声怪叫,有人大声咆哮起来:“该死,**养的杂碎......。”
两个体型壮硕但看不清面目的大汉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出来。他们长裤的拉链都大开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抖着一对大**格格浪笑着跟出来,辛苦工作的时候能欣赏到一出免费的剧集可真不赖。
“你没长眼么?狗娘养的混球。”一个大汉用一只左手轻松拎起阮井,右手猛地一拳击在他肚子上。
“哇,呕......。”阮井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满腹的秽物污汁陡然从喉中喷出,全数喷在这个大汉的身上,酸臭气息中人欲呕。
“噢,我的新衣全毁了,真该死......。”大汉狠狠诅咒起来,一巴掌凶狠地掴在阮井的脸上,“我得说,你这个该死的狗杂种真会找麻烦。”
阮井酒意开始作,脑子晕晕沉沉,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咧嘴含糊不清地傻笑了一声。
大汉更加怒不可遏,照面又是重重的一拳。
阮井眼前飞起了无数颗星星,狼狈跌倒在自己呕出的秽物里,仍然嘎嘎地傻笑着,又神经质地干嚎一声。
“妈的,是个醉鬼......。”另一个大汉捏着鼻子从阮井身上搜出他的皮夹,只找出几张小额面钞,不由气恼又幸灾乐祸地咒骂起来:“还他妈是个穷鬼,迈克,我得说你是个晦气鬼。”
阮井只是笑两声,又哭一声,如同一个白痴。
“真见鬼,我的衣服算是白毁了......。”那名大汉迈克更是失望透顶,抬腿重重踹踢,喋喋地恶毒辱骂:“嘿,你这个杂种,你当**的老母就没教过你怎么做一个男人吗?窝囊废,象个娘们一样躲在垃圾堆里灌马尿,啧啧,哭得挺伤心的,是不是不小心看见了你老婆撅起屁股在给别人骑啊?嘎嘎,说啊,是不是......?”
阮井身子蜷缩成一个虾米,沉重的踢踹让他把肚里所有的脏物呕吐得干干净净,痛苦地干呕**起来。
迈克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脚下愈加大力,另一个大汉也加入进来,狂笑道:“瞧他这幅德性还用说吗?说不定他喝酒的钱还是从操他老婆**那家伙身上偷来的,嘎嘎嘎嘎......。”
那个靠在墙上看热闹的**也乐不可支地格格大笑着,笑得象只快要断气的母鸡,真是两个风趣的混蛋,她决定呆会卖力点犒赏这两个家伙。
一声声恶毒的笑声象一根根烧红的针刺进阮井的耳朵,又钻进胸腔里,用力在心脏上搅动着,痛得椎心,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渐渐沸腾,象洪水一般在身体里冲激,神智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