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纽约燃烧(中)

胡不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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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位。  ”罗斯厉声喝令。

    众人迅疾行动起来。

    年轻人带着珍妮特适时出现,他并未询问目前状况,只是事不关已般漠然卓立在那扇洞开的弧窗前,一言不鸟瞰外面的街景。

    疾风迎面劲吹,年轻人一头黑便如一蓬黑色火焰沸荡、激舞,衬得挺拔的背影更显寂落森峻,有若一尊堕落的暗黑神祗。

    一众持械的彪悍男人皆不觉年轻人的冷漠有何不妥,均自小心翼翼避开他各行其事。年轻人凭着强绝的身手在组织中我行我素,横行无忌,胆敢触忤他的人下场极之惨烈,其桀骜乖僻、凶悍冷酷的脾性已是人人皆知,除了遵循大领的指令之外,无人可以令他心甘情愿俯听命,即便得到大领授权指挥这次行动的罗斯亦碰了一个大钉子,余人自然更不敢轻扰。

    格哈得夹在百余名惊恐茫然的人质中偷望珍妮特,见她衣衫平整,神情也无异样,显见未受到暴力侵犯,不禁松了一口气,头部受创的裂痛减轻了许多。若是伊人惨遭暴徒**,他必会因此悔疚遗恨终生。

    “有六辆巡逻车驶入八十二号大街。”西侧窗旁一名端着一柄佛瑟狙击步枪,司职了望的男子沉声报告。

    “东边也来了三辆,注意,九点钟方向有一架直升机接近。”东端另一名男子亦喝叫示警。

    “很好。”罗斯桀桀狞笑:“客人已经上门了,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阿列克谢从一个背囊里反手拎起一枚m2o3 4omm枪挂式榴弹射器,象爱抚女人丰腴滑腻的**般,深情款款地抚摸膛管上碧油油的清亮烤漆:“嘎嘎,我要一巴掌把那只嗡嗡叫的苍蝇拍下来。”

    寒意陡然布满珍妮特全身,这伙歹徒持有的武器竟全都是特种部队的标准装备,以这些家伙人的能力和残暴的手段,恐怕可以将整个曼哈顿区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

    下午一点二十分,纽约曼哈顿警局指挥调度中心。

    “指挥中心,这里是制空二号,目标在博物馆三号翼楼天台,未现异常,是否立即着6援救,请指示。”

    助理分局长邓肯捏着厚实的下巴站在一大排显示器前,仰头全神贯注地仔细审视着其中一面荧屏,眉宇紧紧揪成了一团。从空中巡逻机上反馈来的信号图像晃动得很厉害,他无法清晰辨察现场分析出准确的情况。

    另一个通讯频段中,维兰特在气急败坏地叫嚷:“匪徒起码有三个......不,至少有五个,他们的火力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抵御,那架破直升机上是哪些胆小鬼?他们在一边晃悠个什么劲?怎么还不过来救援?该死的家伙,难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吗......?”

    这个新来的兔崽子太吵了,邓肯皱眉作出决断:“制空二号,近点迂回一个圈子,小心观察,是否降落由你们自己视具体情况而定。”

    “是,长官。”

    “嘀嘀嘀......。”

    什么声音?邓肯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眼,汗毛直竖。老天,这是----巡逻机上的脉冲遥感报警器在鸣叫。

    “天哪,我们被锁定了。”通话器中传来歇斯底里的绝望惊叫:“见鬼,距离太近了,我们......。”

    “轰。”

    一声巨响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咝......。”另一个频段传出象是牙疼得不能忍受的抽气声,接着是有气无力颤颤悠悠的呓语:“上帝呀,这是我一生当中见过最大的一朵烟花了,真他妈刺眼......。”

    “小心后面,维兰特......。”这是老好人克兰德尔大叫的声音。

    “呃......。”半声闷哼。

    “砰砰。”两声枪响。

    “天,是基因觉悟者......呃。”老好人惊悸地叫着,随之亦是半声闷哼。

    然后,这个频段也沉寂了。

    “谁能告诉我,刚才究竟生了什么事?”邓肯努力挺直有些矮胖的身躯,环视整个调度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员,希望自己听错了一点什么。

    “长官。”当值的女调度员结结巴巴道:“巡逻机被击毁了,36小组警员可能,可能也殉职了,我想,我想是有一伙疯狂的****袭击了纽约,而且,****中有基因觉悟者在,完毕,长官。”

    邓肯沉默了三秒钟,忽然猛地挥动手臂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接通cTu(反恐部队缩写),我们需要人特攻队。”

    “对了。”房间里的冷气仿佛全然失去作用,豆大的汗珠从邓肯额上涔涔涌出,他捏紧拳,喘着粗气狂叫:“立即通知赶往八十二号大街的弟兄疏散周边所有群众,不得有任何进攻的行动,快,快,快。”

    无数燃烧着的直升机残骸碎片从半空中纷纷洒堕,远远望去,便如艳阳下的漫天缤纷落英,炫丽、奇瑰,却又蕴育着一种凄艳而邪恶的血腥之美,似地狱之火朵朵幽然盛开。

    “很漂亮的焰火,在夜晚绽放一定会更为美丽悦目。”年轻人微眯起眼,凝望远处凌空爆得粉碎的直升机,似在平静地自言自语:“只是很可惜,它所燃烧的,是鲜活的生命。”

    珍妮特黯然收回视线,凝视年轻人刀削斧凿般的侧面,隐隐约约又感觉到他内心深处那种深切的怆然与无奈,忍不住轻声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年轻人微微一顿,突然回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可以叫我珍妮特。”珍妮特望住他幽邃的黑眸:“你呢?可以告诉我吗?”

    “游子岩。”年轻人慢慢地吐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