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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土司还没走,后宫就闹出这般的丑事,难道要请蛮邦看热闹,让大清丢脸丢到西藏去吗?乾隆、太后、皇后冷着脸,看向跪于阶下的永琪、晴儿、和漱芳斋一众,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拉下去乱杖打死。
乾隆知道,传言如今已经封不住了,若是大动干戈,反而坐实了皇家兄妹*的罪名。至于晴儿……乾隆拧眉看向跪于底下,苍白着脸色,几欲寻死的女子,蓦然长叹。
乾隆心道,若是不解决永琪、小燕子的丑闻,皇族还有何尊严,有何脸面面对天下?要是不摆平晴儿之事,别说今后皇室的公主,就是宗室之女,也愁嫁啊!
太后也不看场中跪着的永琪等人,转朝坐立不安的和嘉道:“和嘉,哀家问你,纯妃怎么会去漱芳斋的?”
“对!一定是你害了我们!”已然清醒的小燕子瞪大眼,又羞又恼的冲着和嘉喝道。
“你住口!没有哀家的吩咐,你插什么嘴?”太后冲一旁的老嬷嬷叮嘱道:“要是还有谁胡乱插话,给哀家重重的打她的嘴!”说罢,太后的目光再次掠向和嘉。
和嘉噗通一声跪倒于地,红着眼道:“皇玛嬷,和嘉什么事都没做啊!皇玛嬷……”
“行了,你不用急躁,不用怕!哀家并没有怀疑你什么。”太后沉声道:“你先说说,你额娘为什么去漱芳斋。”
和嘉瞥了小燕子等人一眼道:“今日,和嘉在澄瑞亭办茶会,皇玛嬷你是知道的,瑞珍皇姑也来了。我、晴儿、瑞珍皇姑刚喝了几杯茶,小燕子她们就不请自到,还把桌上的茶杯都打碎了。小燕子就说要赔我,让她的奴才回漱芳斋,取了一套和田玉的茶具来。”
“之后,我们就用这套和田玉的茶杯品茗。不过,因为小燕子打碎了我最喜欢的雨前清瓷杯,孙女心里不高兴,茶会早早便散了。我带着那套和田玉的茶具回承乾宫,额娘她怕皇阿玛不高兴,说我抢了小燕子的东西,就亲自拿了茶具,去漱芳斋送还给小燕子。”
太后稍一沉吟,瞥向一旁的桂嬷嬷道:“纯妃呢?”
“回太后的话,纯妃娘娘还在昏睡之中。”桂嬷嬷躬身禀道。
太后耸起眉峰,目视着跪于场下的宫女道:“你们今日是跟着纯妃一起去漱芳斋的,进去之后,看到听到什么了?”
哆嗦着发抖的宫女亦不敢抬头望太后,心知看到了皇家的阴私,难求活命。干脆狠下心得个好死,宫女们叩头回禀道:“奴婢们跟着娘娘去漱芳斋,可是漱芳斋内未见一人守门,进去之后也没见着宫人,只见厅堂的门关着,里头传出靡靡之音。”
“娘娘以为是奴才们不学好,命奴婢们推开门。谁知……房内之人竟是五阿哥与还珠格格。”
“当时,娘娘便昏倒了。奴婢们不知怎生是好,忙着把娘娘送回承乾宫。谁知匆忙之下,不知是谁,打碎了和田玉的茶具。奴婢们是没见识的,一时间乱成一团。”
皇上瞪视着小桌子、小凳子、明月彩霞,喝问:“你们是在漱芳斋内伺候的,人呢?到哪儿去了?”
“奴婢……”
“奴才……”
“皇上问话,你们竟敢吞吞吐吐的。”皇后瞪眼喝斥道:“还不快从实道来!”
小桌子等人自知死罪难逃,也不再给五阿哥、小燕子遮掩了,四人抠着掌心道:“奴才四人一直守在漱芳斋。可是,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回漱芳斋后,命奴才等退下,不用在一旁侍候。奴才们听主子的话,就……”
“永琪,朕问你,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乾隆眸中含着厉色,凝视着永琪道。
“是。”永琪苦着脸回道。
砰!
乾隆拍着御案冷喝道:“你知道吗?小燕子虽是朕的义女,可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已经不小了,怎么不知避嫌?朕以往对你出入漱芳斋,睁一眼,闭一眼,是因为小燕子来自民间,在宫里认识的人少,你是她的哥哥,从旁照顾些,也算朕对小燕子的弥补。可你怎么能屏退左右的奴才呢?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要哀家怎么说你好?往日,见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做出这般的糊涂事来?”太后白眼瞅着永琪,没好气道:“你和小燕子有什么话,还要遣退了奴才,关起门来说?要是今日奴才在一边伺候,会闹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吗?”
“奴才吴书来求见。”门外响起宣禀之声。
“让他进来。”
吴书来弓腰入内,跪下叩首。
“起吧。”皇上扬手道:“查的怎么样了?”
吴书来谢恩之后,禀道:“回皇上话,和田玉的茶具上没有药物。不过,太医也说了,那套茶具是好好冲洗过的,不能作准。”
皇上垂眸看向纯妃的贴身宫女,问道:“和田玉的茶具是谁清洗的?”
“不是她们,是儿臣命绿豆洗的。”和嘉转向乾隆,禀告道:“绿豆是儿臣身边看管茶具的,这套和田玉的茶具,儿臣本是想送与额娘的。谁想,额娘见到后,就问明了来处,立刻就带了茶具,去漱芳斋了。”
“皇上、太后!”跪于旁侧,要死不活的晴儿,忽然开口道:“我想,不会是有人在和田玉茶具上动了手脚。若是要在和田玉的茶杯上下药,只能是漱芳斋的人。我想,小桌子、小凳子这些奴才,没这个胆子。不是奴才,那只能是主子。可是……”
晴儿抬首仰视着太后、乾隆道:“可是,小燕子他们若是下药,为什么反倒祸及自身?”
皇后斜视着晴儿,挑眉道:“依你的意思,你是知道谁下药了?”
晴儿垂首道:“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小燕子、五阿哥、和嘉、瑞珍公主五人,一同用和田玉的茶杯品茗。为什么,最后出事的只有我们三人?”
和嘉听了晴儿的话,坐不住了,辩驳道:“茶会,明明是你央求我办的。小燕子没来之前,我们用雨前清瓷杯喝过,也不见有什么事。怎么这会儿,倒怪到我头上来了?”
晴儿未应和嘉的话,只是冷眼瞥向天佑道:“和嘉格格因为生小燕子的气,没有用和田玉杯喝茶,但瑞珍公主是喝过的。”
“你这么说,是怀疑本宫?”天佑勾唇笑道:“茶是和嘉的,杯子是漱芳斋的,本宫是你请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倒想问问晴格格的初衷。你为什么突然央和嘉办这个茶会,又设在漱芳斋附近的澄瑞亭?承乾宫、慈宁宫内皆有花园石亭,御花园中,澄瑞亭的景致也不是最好的一处。”
“我……”晴格格被天佑问的哑口无言。她怎么能说出自己的本意?宫中本就忌讳私相授受,和暗通款曲。她若是讲实话,今日的泼天大祸,便得由她来背了。
“何况,本宫除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没碰过桌上任何的东西。在场之人,都能作证。”天佑不咸不淡的说道。
太后一反厉色,和蔼的转视天佑道:“你放心,哀家自是相信你的为人。”乾隆、皇后也急忙表态,示意他们也不信是天佑所为。
安抚天佑之后,乾隆的眼神扫向阶下的紫薇,喝道:“紫薇,这套和田玉的茶具是你从漱芳斋取出的,你怎么说?”
“奴婢……奴婢……”
“不用说了。”太后凝眉道:“皇上,依哀家看,这事一时半刻未有定论。但此事事关皇家的声誉,须得快刀斩乱麻,才能封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皇额娘说的是。”乾隆沉着脸看向其下众人道:“永琪日后禁足在景阳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门。还珠格格因病暴毙,其余人等押入慎刑司,待审出究竟,再行定夺。”
“不,不!”永琪激动的抬头大喊道:“皇阿玛,你是这么伟大仁慈,宽容和善,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小燕子?她可是你的开心果啊!”
“住口!”乾隆冷喝道:“要不是西藏土司没走,朕岂能容你?我堂堂的大清皇子、格格,竟做出这等的丑事,还让朕、让大清皇室,如何做这天下的表率?”
“来人啊!还不把人拉下去?”皇后喝斥道。
“不!”永琪一把抱住小燕子,冲乾隆嚷道:“皇阿玛,你不能把我和小燕子分开,我们是相爱的。我们……”
“闭嘴!”太后喝道:“真是不知羞耻,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永琪眼看着奴才们就要上前动手,急忙喝道:“皇阿玛,小燕子不是您的女儿,不是真格格。紫薇才是您的亲生女儿,真正的还珠格格。”
“你说什么?”乾隆、太后是知道其中猫腻的,但也流露出与皇后相同的惊愕之色。
永琪朝小燕子使了个眼色,小燕子知机的跪走了几步,趴于台阶上,哭丧着脸道:“皇阿玛,我不是您的女儿,我不是格格,紫薇才是!她才是生在大明湖畔,长在大明湖畔,您与夏雨荷的女儿。”
在众人吃惊的当儿,太后发令道:“来人啊!除了永琪、小燕子、紫薇,把其余人等都关入慎刑司。至于晴格格,就送入西三所,没哀家的旨意,哪里也不准去。和嘉,你也跪安吧。”
待多余者退去,乾隆眯着眼扫视着小燕子三人,冷然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琪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由小燕子开口把错认格格之事说了一遍。话语刚没,皇后怕乾隆被紫薇几人煽动,率先开口道:“皇上,这混淆皇室血统的大事,不能再草草了事,任凭他们胡说八道。夏雨荷究竟有几个女儿?怎么人人都来自大明湖?如果,不把她们送到宗人府,严加审问,可不是让皇家被人笑话吗?”
“皇后此言差矣。”太后睨视着皇后道:“如今,刚出了这等的丑事,我们就赶着把格格送入宗人府,这岂不是坐实了丑闻吗?百姓哪里知道究竟?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我们大清皇室,还要不要脸面了?”
“皇额娘说的是,是臣妾心急了,失了分寸。”皇后赶忙赔罪道:“依皇额娘之见,该怎么办?”
太后收回视线道:“既然是皇上认下的女儿,就由皇上定夺吧。”
乾隆神色一窒暗自苦笑,随即看向永琪询问:“小燕子不是真格格的事,还有谁知道?”
永琪为了小燕子,立刻供出了福家与令妃。乾隆拍案下口谕,侍卫们立即把令妃、福伦夫妇、福家兄弟押至乾清宫。
乾隆环顾众人,冷哼道:“听永琪说,你们都知道小燕子是假格格。那为什么欺瞒朕,不和朕说实话?”
小燕子虽是胡搅蛮缠之辈,但还有些急智,听乾隆这么问,赶紧哭诉道:“当时,我是迷糊了,没有马上说清楚。等我想要说清楚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清了。其实,我跟每个人都说过,我和皇阿玛也说过,我不是格格。可是,大家都不信我,你们都警告我,如果再说自己不是格格,就要砍我的脑袋。这么一来,我吓得不敢说了。”
“你现在说的都是真话?谁能作证?这是不是你们几个串通起来的?你和五阿哥做出这等丑事,为了活命,什么话编不出来?死到临头,还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后冷嘲道。
“皇后,这些话岂是你能说的?”太后斜视着皇后,喝叱道:“记住!你是一国之母,别失了体统。”
皇后心底一拧,低头道:“皇额娘说的是,是臣妾的不是。”
太后微一颔首,掠过众人,转朝身侧的乾隆道:“皇后虽说的不中听,不过,确是口说无凭。皇上,你已经错了一次,错认了格格。哀家,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
“皇额娘息怒。”乾隆转身安抚道:“皇额娘放心,朕不会再任人左右的。”
说完,乾隆凝视着众人道:“照小燕子的意思,她不明说,是因为怕。可你们呢?一个是朕的阿哥、一个是朕的爱妃、福伦你们一家更是深受皇恩,朕待你们不薄啊?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我们哪有什么阴谋?”小燕子委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乾隆冷笑道:“朕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却欺瞒于朕。如果,你们说的是真话,为什么紫薇进宫的时候不说?”
紫薇趁机跪步上前,楚楚可怜的瞅着皇上,叩头道:“皇上,在不能保住小燕子的性命之前,紫薇怎么敢说呢?虽然,我好想认爹。但是,我不能让小燕子死啊?小燕子糊涂,可我并不糊涂,我知道欺君大罪有多重,紫薇是别无他法啊?小燕子可是紫薇的结拜姐妹啊!”
“不过,当皇上问起我娘的时候,我曾经暗示过您。”紫薇哀怨的凝望着乾隆道:“皇上,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紫薇的错,求您饶小燕子不死。”
太后心里明白,眼前的紫薇,就是夏兰心,是害夏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太后哪会由得她做戏,显示自己的贤良?太后讥嘲道:“紫薇,你是不是格格,还未有定论。欺骗皇上,你也是其中之一,你有什么资格,求皇上饶过小燕子?”
“皇玛嬷……”
“住口,哀家不想听你的话!”
永琪方欲祈求太后怜悯,却被其一口拒绝,永琪只得暗暗冲令妃求助。令妃深恨永琪冒失,供出了自己。但而今,她和永琪等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令妃不得不开口央求道:“请皇上、太后息怒。”
皇后挑眉道:“令妃,你有什么可说的?永琪可是说了,你也知道实情的。你竟然隐而不报,真是愧对皇上往日对你的宠幸!”
“皇上!”令妃也不与皇后犟嘴,扶着腊梅跪倒阶前,眨着泪花眉目含情的望着乾隆道:“当日五阿哥对妾身说,小燕子是信差,在福伦家的紫薇才是真格格。妾身也吓坏了,只想立即禀报皇上。可是五阿哥求妾身,保住小燕子,说小燕子是无意的,并不是有心欺骗皇上的。”
“妾身那些日子看小燕子,觉得她是个天真率直的姑娘,而且是皇上的开心果。妾身一怕皇上听后伤心,二怕小燕子失了性命,三怕坏了紫薇与小燕子的情分……为此,妾身忍着不说。”
令妃搂着隆起的腹部,磕头道:“妾身想着把紫薇接进宫,让她与皇上多见上几面,若是皇上喜欢她,再把此事和盘托出。或许,皇上看在紫薇的份上,能饶过小燕子。皇上,妾身知错了。可妾身并不是刻意欺瞒皇上的,妾身是必不得已啊!”
“好个必不得已!”皇后睨视着令妃,冷嘲热讽道:“当初我就说,这小燕子不可能是格格。可是,是谁向皇上进言,说她的眉毛、眼睛、鼻子长得都像皇上?是谁力保小燕子是金枝玉叶的?今天,他们闯下这样的大祸,都是因为令妃你,在一旁推波助澜!”
“不!”令妃哭泣着,楚楚动人的凝望着皇上,一脸哀痛道:“皇上,妾身并无一分私心,一心一意只是为了皇上啊!”
太后看着令妃的作态,心底腻歪,白眼道:“行了,令妃你不必多言。你是忠心,还是假意,自有皇上定夺。”
永琪见势不妙,叩首道:“皇阿玛,这件事里,没有一个人有坏心。虽然骗了皇阿玛,可是大家都尽力让皇阿玛高兴啊?小燕子和紫薇,不曾害过皇阿玛,她们两人用尽心机,都是为了让皇阿玛开心啊!”
“没一个有坏心?”乾隆昂首冷笑道:“恐怕在你们心里,朕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吧!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小燕子是个送信的,她一时糊涂错认格格,难道朕会因为她的错,就看不到她为紫薇送信的好处吗?”
“你们费尽心机讨好朕,也并非真心对朕好,而是想让朕饶了小燕子的性命吧?而紫薇,难道不是想要格格的地位,而向朕献殷勤?”乾隆也不与永琪分辨,冲福家一门喝道:“福伦,你们一家人早就知道秘密,为什么不说?”
“皇上,臣实在是情非得已。”福伦拱手道:“有太多的顾忌。”
福伦夫人跪步上前,抢先道:“皇上,请听奴婢两句话。当时,我们对紫薇的身世,也是半信半疑的。除了把她收留在府内,慢慢调查之外,不知道有什么路可走。等到小燕子偷溜出宫,两个姑娘见了面,咱们才确定了这件事。”
“接着,我们千辛万苦把紫薇送进宫,让两位格格都陪伴在皇上身边,您没有什么损失呀!”福伦夫人环视着众人道:“而我们大家已经是用心良苦了,虽然是‘欺君’,也是‘爱君’呀!”
不待气恼的太后、皇上出言,福尔康声情并茂道:“皇上,请您仔细的想一想,我们当初发现紫薇,知道两个格格有了错误,我们原本刻意杀了紫薇,保持这个永久的秘密。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也可以把紫薇送到天边去,让她永远也接触不到皇上,可是我们也没有这样做。我们把紫薇留下,再把紫薇送进宫,这其中固然有臣的无可奈何,但最重要的是,紫薇对皇上的一片爱心,让人无法抗拒啊!”
“可笑!”未等他人接话,天佑忍不住笑道:“皇上是君,你们是臣,尔等吃喝用的都是皇上给的俸禄。你们知道两个格格身份出了差错,不禀报皇上,已是不忠。竟还说出杀了真格格,迁就假格格的话来,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为什么不说实话?方才福伦已经答了,他有许多的顾忌。这顾忌,恐怕就是福伦夫人的表妹,令妃娘娘吧?”天佑笑看着令妃道:“皇嫂说了,当初皇兄之所以认下小燕子,是令妃进言,在一旁煽风点火而成的。若是你们说实话,岂不是打令妃的脸,把她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试问,皇额娘会饶过她吗?皇嫂会不追究吗?”
“这……”众人语言一对,想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分辨。
天佑讥嘲道:“你们把紫薇送进宫来,也不是为了弥补。而是,不得不做吧?依福尔康说的,他有许多无可奈何,不就是永琪喜欢上小燕子,却因她的身份,求而不得吗?若不把她们两人的身份揭穿,小燕子一辈子就是永琪的妹妹,他愿意吗?而紫薇一生都是民女,是奴才,福尔康,你又愿意吗?”
“我……”
“这……”
永琪等人惊骇地望着天佑,令妃更是恨不得缝上天佑的嘴巴。令妃怕,怕天佑说穿了自己的心事,怕皇上对她冷了心肠。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来了之后就没好事,你……”
啪啪啪……!
桂嬷嬷可是受过太后的吩咐,只要有人胡乱插嘴,就抽巴掌。桂嬷嬷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天佑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如何能让小燕子辱骂?桂嬷嬷狠狠的抽了小燕子十来个巴掌,打得小燕子口角流血,肿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永琪想上前阻拦,却被奴才们压住臂膀,无法起身,只得在口中喊道:“皇阿玛,你不能让奸人欺瞒啊!皇阿玛,我们都是一片忠心的,你要相信我们啊!你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皇阿玛……”
“放肆!”皇后拍案冷喝道:“你们做下这等瞒天过海的事,竟还有脸叫屈?现在东窗事发,还不知悔改,口口声声在这混淆视听,想蒙蔽皇上,简直是罪该万死!”
皇后转朝乾隆道:“皇上,臣妾以前忠言逆耳,一再得罪皇上,说还珠格格不可信,可皇上并不听臣妾的。今日,她们所言匪夷所思,臣妾是不信的。但这事是真是假,也不是臣妾说了算,还请皇上调查清楚才是。”
“皇后所言甚是。”乾隆冷眼凝视着永琪等人,下旨道:“小燕子、紫薇禁足于漱芳斋内,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福家一门不忠不义,朕看在福尔泰出塞和亲的份上,从轻发落。”
福伦等人眼巴巴的瞅着皇上,眸中祈求着皇上的怜悯。然而,无情的言语,仍一字一语的传入众人的耳内。
“福伦教子不力,除去大学士之职,官降三级。福伦之妻不贤无慧,撤去所有的诰封。福尔康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贬为三等侍卫。”乾隆目光投向令妃,怒视着她道:“令妃自专自断,辜负朕恩,降为令嫔。”
令妃猛然跌倒在地,乾隆也不管她,挥手命奴才把永琪等人押下去。皇后听了乾隆的旨意,摇首道:“皇上,是不是罚的太轻了?这么做,难能服众啊?”
“今日,宫内出了这样的丑事,西藏土司又再,如何能大动干戈?”乾隆闭目长叹道:“来日方长。”
末了,乾隆劝退乌拉那拉氏,命奴才们关紧宫门,方看向天佑道:“不知御妹觉得朕做的如何?”
天佑看了眼太后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们立刻封闭皇城,宫内只准进不许出,所有涉事之人都聚起来,做对了。但是,早一步出宫的流言呢?要知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今日,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让流言传出禁宫。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若是无法掌控谣言,就要在初时把它掐灭在萌芽之际。”
乾隆急道:“是朕疏忽了。那今日之事,可怎生是好?”
“这件事,我替你们兜着。不过,今后可要你们自食其力了。”天佑起身道:“我把令妃等人留着,就是给你们的考验。要是你们连这几个跳梁小丑都治不了,如何安置天下,打理后宫?”
“主子放心,我们一定尽心。”
“嗯。”天佑颔首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暗中把各宫的羽翼筛检一遍,留下听话的,除去那些不可用的。该怎么做,你们心里先掂量着。”说罢,天佑出了乾清宫,往慈宁宫偏殿而去。
刚入殿内,只见一道青影从屏风内而出,天佑挥手命春丫头等人退下,黄鹂、鹦哥儿隐下心中的涩意,缓步而出。
天佑靠于卧榻之上,示意赏云鹤入座。“事办妥了么?”
“幸不辱命。”赏云鹤端详着天佑的脸色,问道:“他们没伤着你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怎么可能去喝那杯茶?”天佑淡然笑道:“要在他们面前作假,太容易了。只是,出了这等的事,却因为种种缘由,不能重罚。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赏云鹤垂目不语,随即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向天佑。天佑扬眉接过,小心打开,却是福缘楼的荷叶糕、桂花糕、和枣泥糕。天佑捏了块荷叶糕,轻轻咬了一口,味道很清淡,有股幽幽的荷香。
赏云鹤见天佑吃的欢喜,倒了杯茶,凑向天佑的唇边。天佑被服侍惯了,就着赏云鹤的手,喝了口茶。忽然,温温从门口蹿入房内,小腿一蹬跳上床榻,卧入天佑的怀内。
天佑低头看着温温,从油纸包中取出桂花糕,捏碎喂温温吃食。赏云鹤见之,寞然苦笑。
不说宫内之事,单提顺天府内的流言,瞬息万变。众人三人一堆,五人一簇的坐于茶楼,酒馆内攀谈。
有人低语道:“你们知道吗?听说有格格在皇宫里大跳艳舞,竟给巡逻的侍卫瞧见了。这还不算,据闻,皇上的阿哥跟自己的亲妹妹行那敦伦之事呢!”
“嘘嘘,小声些。你不要命了?这样的事,能当笑话说吗?”酒客瞪眼道:“再说,你这消息,早就迟了。人家都说了,这是诬蔑之言。”
“怎么是诬蔑之言了?我可是花了银子得来的消息。”有人不依道。
酒客道:“花钱得来的消息算什么?咱可是宫内有人,我家表弟就在宫内做御前侍卫。你说的,根本是子虚乌有之事。是别人编出来骗人的。”
“我不信有人敢怎么做。那可是皇家的格格,和皇上的阿哥啊?要不属实,有人敢怎么传吗?”
酒客故作神秘的低声道:“看兄弟你顺眼,我就告诉你们啊。皇上之前不是去南巡吗?他带着阿哥一起去的,听说,是皇上最喜欢的五阿哥。那五阿哥在南巡途中,救了个汉女。那汉女倒也是个痴情的,说什么都要嫁给救命恩人。”
“这英雄救美,才子佳人,一来一去,就两情相悦了。但,五阿哥可是皇家的阿哥,哪能娶汉女为妻?再说,皇上可是最中意这个儿子,日后只怕要继承大统的。但皇上也经不住五阿哥的哀求啊?”
酒客见众人听得细心,手舞足蹈道:“为了五阿哥,皇上把汉女的瑞珍公主,嫁与八旗中的一个贝勒。想先让瑞珍公主打前锋,等宗室、八旗这些满人闹过之后,再让五阿哥娶汉女。”
“可这不是秘密,五阿哥求婚旨的事,大内都知道。自然,也瞒不住八旗内的满人。他们哪里肯让一个汉女,把满人格格比下去?就带着女儿进宫,让她们在太后、皇后面前比试才艺,为五阿哥选福晋。”
“没想到,这五阿哥倒也是个长情的,硬是不愿意。这不,被人阴了。”酒客叹惜道。
“可……”有人疑惑道:“这传得也太离谱了吧?”
“何止离谱啊?”酒客分析道:“你们说,宫内的主子会没有奴才伺侯吗?一个阿哥,能跑到亲妹妹的卧房里,行敦伦之事吗?宫里那么多眼睛,这样的事能藏着掩着吗?他这不是找死吗?皇上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容他这般吧?退一万步说,要真有这样的丑事,那也是很隐秘的,会让人察觉宣扬出宫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也觉得那流言离谱的很。”
“再说了,你们想想。一个皇家格格,平日有那么多宫女伺候着,能跑到侍卫巡逻的地方跳艳舞吗?就算她想男人想疯了,只要侍候她的奴婢不想死,也不会由得她乱来的。”酒客摇头晃脑道:“要我说,只要有点脑子的,就不会相信这谣言。太浮夸了,太离奇了,编造假话的,当我们傻子玩呢!”
“可不是吗?说格格跳艳舞,只怕是各家格格,给太后演示才艺吧?”众人义愤填膺道:“假造此言者,有何用意啊?”
“还用问么?”酒客冷喝道:“此人一定是看不得皇子娶个汉女为妻,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看!若是流言传扬开来,别说皇子娶汉女,只怕皇上为了皇家的体面,把五阿哥给圈禁了。那么,好容易皇上宣扬的满汉一家亲,也完了。”
“原来他是打这个主意!”
“妈的,要知道他是谁,一定狠狠揍他!”
“汉人怎么了?当朝汉臣多的是!还敢看不起我们?”
酒客道:“你们要是有不信的,去东胡同刘阳街看看,那里就住着五阿哥南巡带回来的汉女。只是,这传言一起,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
有人闻言,立即道:“你放心,大家分头说说,咱们一定不能让这传言扩散。显然,八旗满人想打压我们,还要经我们的口,让我们作法自毙。我们可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对,我们分头说说。”
酒客满意的看着众人往人堆里凑,也有几个不信的,果然去了东胡同刘阳街,见到了采莲。那采莲也是个乖觉的,见有人为她出头,自是供认不讳。采莲被永琪娇养着,可永琪始终未提纳她的事,采莲的肚子已稍稍凸起,她如何不急?
采莲被永琪养了多日,一改先前憔悴之色,转为丰润柔媚,颇有些江南水乡女儿的姿态。众者见之,倒也去了三分的疑惑。觉得采莲能被皇子看上,果真是有些本钱的。
赏云鹤的清风门、天佑的粘杆处,不遗余力的暗中引导着流言的动向。三日后,乾隆不得不迫于压力,给永琪赐婚,迎娶采莲为嫡福晋。这可是八旗入关以来,满人首次娶汉民为妻啊!而且,还是皇阿哥娶妻。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天喜地的等着看热闹。
然,八旗众人则恨不得把永琪生吞活剥了。他们其中知道实情的,自然不敢揭破谣言,阿哥娶个汉女,总比让汉人说皇家兄妹*的好。即便,还珠格格是义女,就算还珠格格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但两人做出丑事的时候,名份上仍是兄妹,能说的清吗?
何况,落实了皇家的丑闻,那么格格大跳艳舞,便也成了真。这么一来,自家的女儿,还要不要嫁人了?八旗众者是又恼又气,但却不能在这当口弹劾,免得西藏土司和汉人们看穿了究竟。
有知道实情的,必然有不明白的。那些不知情的八旗子弟,都以为永琪确是想娶汉女,毕竟那汉女的肚子,藏也藏不住了。而皇上因为宠爱永琪,只能让依尔根觉罗·鹰背黑锅,先行一步给众人作靶子。这些人想到找依尔根觉罗·鹰挑战的悲惨日子,对永琪是恼了十分,怨了十分,反而把对依尔根觉罗·鹰的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永琪本是不肯应婚,但乾隆用小燕子的性命要挟,永琪只得咬牙答应。而乾隆怕夜长梦多,下旨封晴格格为多罗格格,赐婚于福尔康。半月之间,皇家连着三场大婚,福家表面光鲜,内里是苦涩难言。
福家一心想着抬旗,可是,皇上虽赐下两位公主,却只抬了福尔泰一人。况且,福尔泰要跟着塞娅入藏,哪里还能帮寸福家?而下嫁福尔康的晴格格,虽是亲王之女,却封了个多罗格格。明显,是被太后、皇上鄙弃了。何况,晴格格在众多侍卫面前,跳过艳舞。这等的名声,哪里还嫁得出去?可是,而今心惊胆颤的福家人,哪敢抗旨不遵?
是夜,塞娅洗去一天的风尘,走入洞房。却闻到鼻尖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塞娅感觉眼前浮起浓雾,脑子昏沉沉的,她迷迷糊糊的走到床畔……
“啊——!”
房外的巴勒奔等人疾步跑向洞房,敲了几次门,也不见有人应声。众人忙撞开房门,冲入洞房。却见塞娅站于床畔,傻傻的举着染血的弯刀。作为驸马的福尔泰,正赤身*的躺于卧床之上,他叉开的腿间鲜血迸流,而他的骄傲,正握于塞娅的手中。
福尔泰在昏迷之前,只听得一句话,“想动我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继母三人抱着胸,鬼哭狼嚎的在人堆里横冲直撞,却哪里敢提起头看路?无怪乎,一直在包围圈中打转,被人取笑捉弄。忽然,有个中年绅士从远处跑来,挤进人群,脱下外套给灰姑娘的继母披上,并让侍者取来毛巾,给灰姑娘的两个继姐裹上。
小十八定睛细看,发现这助人为乐的绅士,无论是眉目和穿着,都与圣诞树先生十分的相像。小十八心思沉浮,笑看着王子道:“这三位女士,和这位先生是?”
王子痴迷的望着小十八,八卦道:“他是沃坤男爵,我国出了名的风流人物。那三个女人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听说,是沃坤男爵的情妇和亲生女儿。你看那边,窗边站的是沃坤男爵的妻子,玛丽女伯爵和她与沃坤男爵的儿子,库顿。”
小十八朝王子指向处望去,却见窗边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女人,正恶狠狠的瞪视着场中的沃坤男爵和灰姑娘的便宜监管人,而她身侧,站着的年轻绅士,不是圣诞树先生是谁?